《《四季青》》赵括字秋心

102、第 102 章

　　晓晓和彭齐豫就这样坐到天亮。“大哥你都带啥了，也不说带点儿吃的，”晓晓捂着咕咕叫的肚子，一脸鄙夷。“大姐，你还埋怨我，我不也没吃晚饭。”“雨停了，我去村里找个人，帮忙拉车。”晓晓摇晃摇晃脑袋，眼前全是小星星。她定定神。用力瞪瞪眼。

　　彭齐豫一把拉住她。“还是我去吧，别到时候你吃饱喝足，我还饿着。”彭齐豫一脸奸笑。“大哥你是瞎了心了吗！我没你那么没心没肺好吗！”晓晓后背刚离开靠椅，腿刚要往外片，手扶车门说。“倒也是，那好吧！”晓晓开车门出去，刚要关门。

　　“欸！晓晓，帮我买罐饮料，我要旭日升的。”“大哥我哪里给你找去，矿泉水得了。”晓晓说完，双臂起飞状，踩着泥泞的路，一崴一拐，向前走。“帮我买点吃的。”彭齐豫大喊，打开车门，探出身子“老娘不伺候，咋俩，谁救谁呀！”晓晓向后一扬胳膊。大声回。身体一栽棱。“呵呵！”彭齐豫心满意足地笑笑。从兜里拿出一袋饼干，竟自吃起来。一脸澎湃。

　　晓晓走了好久，才到村子里，她自小在农村长大，当然知道怎么和农村人搭讪。晓晓来到小卖部，买了两瓶矿泉水，面包，火腿肠，饼干，一边付钱，一边问“婶子，我打听一下，村子里谁家有拖拉机？”“呕！怎么嘀了丫头？”“我车於泥里了，想找人帮忙拽一下。”晓晓尴尬地笑着。“呕！内（那）边，”妇女走到门口，手向前指，“拐过弯儿，nei(三声)瞅见那颗香椿树溜没？”晓晓顺手看去，点头。“就内（那）家。”“他怎么称呼？”“嗨！还咋称呼，nei（三声）qiu(四声)『你就』说，二顺子哄（四声）『在』家没？就嘚。”妇女半开玩笑说。说完撂下挑着的，五彩色一条一条，说塑料不是塑料，赵括也不知道怎么称呼，的门帘子。

　　晓晓付了钱，妇女接过来，“呸！”向指头上吐口吐沫，数着钱。晓晓拿着东西，然后又回来，“婶子。”“咋了，钱不嘚。”“不，我拿盒黄果树。”“呕！嘛四『没事儿』，他也白『不』抽烟，那啥，不行，我哄你去一。”妇女热心地用手一扶晓晓肩头。小麦色脸堂，紧致地脸蛋透露出几分喜庆。

　　“婶子一笑，真好看。”晓晓赶紧“拍马屁”，笑着说。“嗨！那还用nei说，你去扫听扫听，nei婶儿，年轻前，十里拔村，内可是个大美人嗯。”妇女五十多岁，有少许白发，短发齐耳。向后拢了拢头发。陪着晓晓去了二顺子家，空气中飘洒着爽朗的笑声。

　　“他二顺子大兄弟，哄『在』家没？”“呦！是超妈呀！（二声），快快快，快来唉。刚熬嘚棒面粥，来一碗安？”二顺子，一手挑着门帘子，一手不停热情招呼。“内啥！zhei(四声)丫头，是我远方亲戚，车於泥里咧！内给帮个忙昂。”“好说哦好说哦。我吃口馍喔，立正儿嘀『马上』。

　　二顺子进屋，嘴里叼着半张烙饼，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嗯，唔，嗯。”向前比划，嘴里嘟哝着。“内啥，我就不去咧，我还看摊捏（呢），有空家呆着去呗欸？”“嗯！唔！”二顺子点点头。把饼咽了，喝了口水。立马去拿摇把。

　　对方左手扶着一个销子似的玩意，前腿弓，后腿登，倾斜着身子，右手扶着摇把，后背一起一俯，右手用力转动摇把，哐哐哐哐，哐哐哐哐，越转越快，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突突突突，拖拉机烟囱冒出黑烟，他左手迅速撒开前面。拖拉机发动起来。

　　不一会儿她坐着拖拉机，突突突突向田里驶过来，拖拉机冒着浓浓的黑烟，晓晓似乎眼前浮现出一幅画面，她还是个小丫头。

　　父亲开着拖拉机，晓晓坐在轮胎上面，那个类似于“挡泥板”的台子上，橘红色的台子。晓晓耷拉着一双小脚，梳着两个朝天杵的小辫儿，圆嘟嘟的脸蛋，小腿儿一荡，交叉，一荡又叉开，脚后跟顽皮地踢着“挡泥板”，呵呵呵地笑着。别提多开心了。

　　开拖拉机的师傅，看着晓晓乐滋滋的模样，不知她美啥呢。“丫头，你zhei（四声）美啥nei（轻声）？”“啊！呕！没事。”二顺子，晓晓叫二顺叔唔，熟练的绑好绳子。撅了几根玉米秸秆，铺在坑里。找了一块砖头垫在车轮后面。“给，吧灵在摞捻儿『不行再摞一块儿』。他怕晓晓听不清，又比划了一下。后儿忒点儿『后面推着点儿』。”他做个推的手势“好。”晓晓用力听着，眼睁得大大的。

　　拖拉机烟囱黑烟滚滚，车头和车尾向上翘，后轮用力挠着地面。晓晓用力推着，彭齐豫发动车子，随着踩油门。过了一会儿“还是吧灵。”二顺子，又撅了几根玉米秸秆，然后又垫了方木头，在轮台后面。再次努力。最后终于把车拉出来了。晓晓一个趔趄好悬没摔倒。

　　“馍看，喔还四把你俩捎出起，再哈吧『我还是把你俩捎出这片地吧』。”二顺子热情的帮晓晓把车拖出去麦田这段土路。“多谢，多谢，多谢。”晓晓一个劲感谢。一脸不好意思。“没四，内吧四超妈嘚亲戚哈！（没事，你不是超妈的亲戚吧）”二顺叔，一片身，上了拖拉机。尴尬笑着说。晓晓也低头，胳膊盘到脖子后面。二顺子抄起草帽子，扣在脑袋上。拖拉机一冒烟开走了。二顺子在车上一颠一颠的。拖拉机左右扭动。

　　晓晓坐上车，长出口气。往靠背一摔。就听见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侧脸，没人，晓晓吓了一跳，猛回头一看，彭齐豫低头正啃饼干呢。晓晓这个气呀！“我怎么会认识你，这么个玩意儿。”“嘿嘿！”彭齐豫傻傻一笑，继续低头，没心没肺地啃食。晓晓无奈一笑，摇摇头。一踩油门。彭齐豫向前一荡。“咳咳咳咳！”他用拳头用力锤胸口，手在座椅上紧张摸索，想学摸瓶水。

　　晓晓在后视镜看着，鼻翼出现了轻微褶皱“哼！”鼻翼发了个空气轻音。两人说说笑笑，回到市里。老区开发，是分期进行的。一期开发完毕，开门迎客。然后继续开发二期，这样资金压力也会更小。有些景区甚至一期开发一部分，就会迎客。旅游区开发可能整个要跨越十年甚至更久。还好晓晓他们有工艺品公司持续盈利。有深水港，能够维持，持续的资金注入。

　　但也有不太挣钱的，比如『嘿！小二』。当然晓晓的餐厅，餐厅也充当公司员工的食堂，周六日，法定节日吃饭五折优惠，所以餐厅老是满满当当。丽玲庄的蜂蜜和野菜出口所占比例并不是很大。晓晓先开放了，三个寨子的旅游项目。阿秀之丘。密林基地。

　　齐河这部分实际上并没有碰触。“真是一波三折啊！”齐步欣意味深长地说。开园头一天。晓晓请了许多嘉宾助阵。说开园，其实还是试运行。干妈陆园女士，干爹林泽先生。程润达和方总一起出席。陆三爷，陈林雄，前文提过，陈林雄为人还是比较低调。有浙商温婉的性格。

　　“大嘎吼！大嘎吼！（大家好）”中气十足，声音中带着水乡人特有的温润。大家纷纷和他握手。“程种，好某呕（四声）巴干。（程总好久不见）。”他走过来和程润达握手。“老下，某寻吧桑！（老二没找麻烦吧）！”翻译微笑着解释。陈林雄玩笑到。“没有，你那个弟弟，给你拉了不少生意呀！”程润达话里有话，一脸堆笑。

　　“呕！你呀（nia二声），喽桑，取下。（呕！你老兄，也开起玩笑了）！”两人相视而笑。杜瑜女士也应邀出席。改革主任任昶，带着小姨子前来。就是那位幼儿园老师。“好久不见任主任。”晓晓紧走几步，迎了上来。双手前伸。“呕！好久不见，最近气色不错啊？”任昶也随及伸手。“还是您，红光满面，是不是又有喜事了。”晓晓一脸陶醉，满面陪笑。

　　“是，大喜事呀！”对方内涵笑言。“呕！但不知是哪一桩？”晓晓眉飞色舞。“就是你的老区，开门纳客，这不是一大喜事？”对方机警地回。语气婉约动听。“确实，这是大家的喜事，百姓的喜事。”晓晓也会打官腔了。“晓晓，嗨！”任昶无语地笑笑。那位老师挥手示意，“你还记得我吗？”满面春意。“呕！季老师。久违久违。”晓晓摸回身，跟她握手。“还是那么青春靓丽。”“你也是呀！”季老师颠了一下脚后跟。

　　“走吧。”两人胳膊挽在一起，向前走去。留下任昶尴尬地呆在那里。他摇摇头，尴尬一笑。长腿“韩国欧巴”过来。“您这边请，我是范总秘书，接下来由我来接待您。”“好好。”陆园女士一眼认出了杜瑜“陆涛”陆园招手“夫人”“去招呼一下。”陆园用手掌指点。“好。”陆涛轻微鞠躬，然后快步走过去。点头示意。两人说的什么，陆园听不清。但杜瑜向这边微笑点头致意，陆园欠身点头，回以微笑。

　　陆涛作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向远方走去。“你好。”晓晓和季老师有说有笑。突然一位年轻女子拦住去路。晓晓抬头观看。见一位身材中等，肌体健硕，五十几岁男子，矗立在自己面前，眉清目秀。面容俊朗。把西服向中间扣了扣，端正体态。晓晓也赶紧整了整衣服。“那我。”季老师向一旁指了指，小声说。意思是我去那边等你。晓晓点头。她冲对面男士，点头示意。

　　对方也微微点头。“您是？”晓晓疑上眉梢。“呕！自我介绍一下。”年轻女子说，“我叫陈林雄，是陈林德的哥哥，听说二弟没少给您添麻烦，请不要介意。”“没关系。”晓晓有些不自然。“这是家乡虾酱，请您品尝。”对方鞠躬示意。晓晓心说，陈林雄不该是在日本长大的吧！

　　“好。”晓晓也下意识，鞠了个躬。双手接过。陆园女士从一边走过来。“陈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陆园也鞠躬示意。陈琳雄回礼。“陈氏古法虾酱不错。”陆园女士，把礼盒双手托起，与水平地面成六七十度角，注视礼盒，逐字逐句念出来，一脸自豪。点头称赞。陈林雄报以微笑。

　　这时候林泽从后面走来。“这是晓晓老家，山上的野蜂蜜，请陈总笑纳。”林泽双手递过，秘书赶紧鞠躬双手接过。“请。”林泽前面引路。陆三爷接待的当然都是以前，绿林中人。大家欣赏着老区的风光。晓晓公司修的，登山石阶，木制栈道，藤索桥。山腰观景凉亭。山顶茶寮。山间苍松翠柏，百年以上参天大树，比比皆是，颇有一派原始风光。

　　溪流从山上蜿蜒而下，自然形成许多小瀑布，瀑布后面石头上长满绿色苔藓。山顶部分还在建，其实山区旅游开发，最难的是铺路，水泥路要运送食物和水，还要运送山上垃圾。当然水泥路不一定能一直铺到山顶。还有凿石头台阶，这两项最费时费工。然后就是铺设各种管道，上水下水，电力管道。也是相当不容易的。

　　这些其他景区也有。包括原始森林风光。那么晓晓说的以文化为导向，以特色美食为依托，就是区分的关键。文化并非指那些人造文化，而是少数民族的传统文化。包括织布工艺，染布，印花，文字，习俗。音乐，酿酒等。

　　似乎很多少数民族文化性的东西，都极为相似，比如说织布，印染，酿酒但有些还是区别比较大，比如文字。节日，风俗。晓晓把阿秀的故事，编成现场剧的形式。固定时间段演出，分几个场景，大家可以一个一个场景分开看。就像拍电视剧那样。

　　密林基地演出日本当年和我军战斗场景，大家远远在山上观看。当然都是固定时间。其余时间大家还可以参观现场。旅游重要的不是看，而是参与感，这是“长腿欧巴”建议的。所以增加了很多体验项目，当然不是什么真人CS那些，而是民族传统的，婚嫁，节庆习俗。游客穿着传统服饰，体验民族风情。

　　那一群“动物山”带给了豫阳无限生机，形象，太形象。大家坐着飞行器观看。试运行当然会有风险，主要是看各种设施的安全系数，和承载能力，疲劳强度。在试运行前，安全检查也是很严格的，空载运行，要经过不知多少次，尤其是像缆车那种。然后是负载运行，当然用的是假人。

　　引入保险机制，试运行一旦有非人为风险发生，保险公司负责赔付。当然是非人为，还有非设备和自然原因。大家经过一天游玩，都很满意，有专家组，提出改进方案。卫生设施设计，水巴，餐饮，都在其内。缆车并没有建成，所以不在其内。

　　安全措施，警示标识。当然经常出去游玩的人都知道，有些景区某些部位，由于自然环境限制，还是避免不了危险发生。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当然景区会有提示牌。规避风险。门票里也会有保险费用。

　　山顶建筑包括山腰建筑的避雷设施，铁制钢制建筑的避雷和接地处理，防锈防腐。木制建筑的防火，避雷，防腐，防止虫蛀，饮用水安全，食品安全，急救能力。都是考验景区综合应对问题的一部分。尤其是防火，对于树木茂密的老山地区。尤为重要。

　　事后监督机构给景区开会，着重说了以上内容。晓晓他们认真记录。试运行头一天还是非常圆满的结束了。大家不敢懈怠，继续准备明天的工作。“根据，以往经验，景区分区，在地图上标注几号区域。”外聘专家，给大家讲解。“山顶树木，包括老树，挂讲解牌子，告诉大家树种，和历史信息，小心火种提示。百年老树要做好防雷击，防虫蛀，围栏，设立禁止跨越字样。文物级别的建筑，尤其是木制的，周围几棵树上，安装探测器，太阳能供电，在建筑周围围城一个圈，我看了，山上有个古驿站，都是木制。还有简介。”大家纷纷点头。野生动物保护，野生珍惜植物物种保护，是一个难点。

　　“嗯！避免烟火，禁止吸烟的警示牌，需要大量设置。还有警告牌，列出在园区禁止行为。还有避险的简易措施。”“比如呢？”晓晓问。“比如，山区禁止上坟，禁止携带明火，禁止野炊等，简易措施，比如火灾时的避险，泥石流时的避险，包括我们的急救力量，必备医药品，对了，您这里有没有会急救的人员？”

　　晓晓摇摇头。“我看了，这些都是专家组给出的改进措施。”“那一切有劳您了。”“不客气。”晓晓握手感谢孟老，孟老是刘天雨博士介绍的，在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都有过类似工作经验。刘天雨博士就是那位，给晓晓解决五彩谷的主。可能晓晓都忘了，杂交粮食项目，她也掺了一腿。

　　一段时间试运行，没有发生什么大问题，正式开门迎客。客人还是来了不少。开始的时候，当然主要都是本地和附近游客，接下来就是宣传方案，那时候网络不是很发达，所以一般都是做电视广告，或者在高速或者国道重要地段，租用大的广告牌子，就是那种六方形，刷着银灰色或者鼠灰色油漆，下面粗，上面稍细，很高大的钢铁柱子。顶端横出两根梁，上面有大广告，一般都是什么『移动、联通』或者『景区』做广告，赵括记得当年什么『神州行』之类，比比皆是。

　　晓晓他们在豫阳国道口租用了广告位。司机路过豫阳远远就能看见『老区，您的梦中情人』上面是一位漂亮的土艳族少女，着民族服饰。微笑的画面。那时候高速并没有通到豫阳。火车站，汽车站，也是张贴大幅广告『阿秀之丘，带您走进梦幻之镜』，『山，也可很生动。』画面是“动物群山”，顶上有飞行器，飞过。蓝天白云。

　　和各旅行社合作。开通前往老区的旅游专线客车。定点发车。景区内只要通水泥路就有电瓶车来回『巡视』，搭载走累的乘客。景区内住宿主要是以寨子里的屋子，改造成民宿，这样可以节省许多资金。

　　由于旅游区的带动效用，会有人找晓晓他们谈合作，比如区外的宾馆建设，餐饮娱乐，区内的一些摊位，采用外包形式。招商。本来晓晓这些都想自己做，但齐步欣劝过她，资金能省就省，理论上区外用地，和自己没啥关系。即使人家不和晓晓他们谈，也没任何问题。

　　但大家还是比较通情理，毕竟是沾了人家的光。那时候景区开发还是原始一些，因为如果按现在的设施，别说三年，十年能成就不错。晓晓他们也是尽量保持原始风貌。主要就是铺铺路，凿凿台阶。山石并不是太硬，有些路段甚至都是从外面购进的台阶石，要不然三年也够呛，就这也只是一期，而老区一共分三期。还不要说齐河那部分。

　　齐河开发也提上组织工作日程，童心意，就是大泽基建那位，想要投标，分一杯羹，而彭达利用本地关系要阻止童心意，究竟花落谁家，请看下回，『地方保护与贸易壁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