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三十）蹄乌来瀚海穿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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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云刍仙可怜兮兮的颓地而坐，那珍白袖子掬着泪，声声抱怨着没想到司渊竟真的任由我放出最纯青的三味真火，把上饶前殿烧得焦黑狼籍，心地好狠好狠哪。
司渊却眼都不带眨一下，淡然替我拍落发髻的屑灰，慢条斯理地说道：“你趁乱将我变回蹄乌原身，锁我元神，胡诌我名字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个后果。”
云刍仙听罢更加悲催。
我呆呆地看着他俩，半晌吐出一句：“……蹄乌？”
云刍仙扑哧笑道，“那骏机是我胡诌出来浑你的，你师父真身是只蹄乌犼，你不会这么多年一点儿不知吧。”
我哑然了，我果真一点儿不知。
又看着温文持重的司渊，我心中疑问油然而生。下意识地摸了摸昨晚被他捏痛的肩膀，夜色下那双悲哀的眼立刻浮现而来。我干笑几声，问他道：“师父，你怎么会有闲心变个原身陪我去魔宫？”
他笑眯眯地继续拍着我发髻上的灰屑，反问我道：“我倒是想知道，知道魔君君上要娶的是你，你心里欢不欢喜。”
司渊若是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我追问个几天也无用。索性懒得再问。
但我后背却一身冷汗，欢喜个屁。我本来名声就没有多好听，但这顶臭帽子究竟要带到什么时候，我不禁扶上额头，表情十分悲催。
我初音真身乃是凤系的青鸾一只，仙界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要说我师父司渊的真身为何，我却万年来囫囵趴瞎，直到了今天才知晓。
并不是没有好奇过，只是作为小辈妄论不周师门实乃大不敬。想起早些年时，不经意就从哪儿得知师尊元晔君真身是一只万年老龟，我与师兄几个叽叽咕咕在背后里笑话了他几天。看师尊一板一眼，动作又极慢，爱生气却不爱出头，果真是只古板老龟不错。可那时我们也私下里讨论过，司渊真身究竟是何神物？猜测的结果多达几种，可没人敢去证实。
自从小时候，在天阙花苑内遇到司渊，就死活抱着他不放手，他却竟就将我抱在怀里毫无二话。再后来在不周修行，每日闯祸偷懒还算寻常的。菡江说我就是认定了司渊那淡泊脾性不会与我计较，便果然如此了。
所以那时我的猜想多是如他外表一般淡然持重，如玉温良的神物，虽也见过司渊发火的样子，但这番却要我将那样淡泊匪然的司渊与传说中凶猛善斗的蹄乌犼联系起来，我只觉得脑子里有如毛线滚得乱七八糟。
俗话说龙生九子。龙乃上古神兽，传说又性情至淫，好异类交合，所以其子也各有秉异，不甚相同。而这九子的传说更是甚多，类于赑屃，鸱尾，蒲牢，狴犴，饕餮，霸下，睚眦，狻猊，椒图和麒麟等等云云，概不详述。
而话说这蹄乌犼，正是龙子之一，形类马却有着鬃毛和鳞片，雪尾极长。虽容貌非凡却极其凶猛善斗。听闻犼爱食龙脑，与龙相斗时，口中喷火，龙即不敌。有人曾经见一犼独斗三蛟二龙，斗上了三个日夜，那犼竟就杀一龙，二蛟方也毙于其下。
不禁皱眉细细回想，前面刚刚我见到骏机时，的确私以为神兽毛色不同于寻常马驹，原来要真是蹄乌犼的话，那身上才会有银光闪闪的鬃毛鳞片。而我这没见识的瞎眼风，竟胡乱以为司渊是一匹马，真是大大跌损了他的祖宗血脉。
而想到我甚至还不知死活地随手捏了把枯草喂他，身形就不住抽了抽。
司渊见我如此，抿嘴安慰我道：“是为师从未告诉你，不算音儿没见识罢。”
我正觉得慎得慌，司渊淡淡一句倒是抚平了我一颗跳动不安的心脏。
可怎料他这句话并未完，偏偏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又道，“可音儿为何会敢拿干草给为师吃呢，这个我倒是很想知道。”
俗话又说哪壶不开提哪壶，就是如此了。
我假装忘记了此事，只故作惊讶道：“司渊，你看起来着实没有一点蹄乌犼凶猛的样子，难怪我这么多年都猜不到！”
司渊听完也被我惊得愣了愣。
云刍仙塌下去的脸立马笑起来，连忙兴冲冲与我开讲，“那是初音不知道罢了。六万年前那场仙魔大战，司渊最后就是化了真身，瀚海穿浪，硬是将魔君那条恶龙咬得一点力气都无，差点就……”
司渊不悦的眉间挑起，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我的肩线，抬高的声音道，“哦？云刍，你莫不是嫌这里烧得还不够干净罢？”
云刍仙立马知趣儿的闭了嘴。
我憋笑不止。被云刍仙生生折磨了一整天，还不明就里的骑着司渊来回跑，此番终于见他这目中无人的锐气受挫，我心此时便很是欢乐。
可我突然想起了在魔宫里遇到那位叫孰湖的事来。虽没见到他的人，但单听他那声音我就我隐隐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上个所以然。这事就像一根尖刺戳着心脏似的，又痒又痛，令我浑身不舒服。
于是我抬头就问道：“师叔可否让梦柯出来，我有些事想问问他。”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三十）蹄乌来瀚海穿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