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光之战》骑凤仙人

3、第 3 章 将军府

　　管事太监捧着甲胄恭恭敬敬上前，顾幽乾接了甲胄，从护心镜里取出一粒药丸，拧了紫貂的脖子，把药丸和紫貂的血融了，送到小三子嘴边。
　　“喝了。”顾幽乾把碗递到他嘴边。
　　小三子把头侧向里面，脖颈侧线绷得死紧。
　　“将军，这是？”管事太监有些抵触，怯生生不敢前，只站的远远的问道。
　　顾幽乾没了耐心，用没端着碗的那只手，捏紧小三子的下颌，稍用力一挤，迫使小三子张开了嘴。
　　小三子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没有界限，
　　大惊之下胡乱推开始在自己下巴上的手。却怎么也推不动。
　　顾幽乾一边往小三子嘴里灌药，一边说：“两军交战，难免受伤，这是军中常用的补气丹，混着动物血和开，药效奇佳，撑三个时辰没问题。”
　　“原来将军是有妙着，”管事太监忙了两天，终于松了一口气，毕恭毕敬冲顾幽乾行了礼“多谢将军”。
　　“起来吧，显应王。”
　　小三子服了药后，觉得有一股暖流顺着胸腔散布全身，不由想起鸿渊阁书中记载的奇药，心里不觉更是冷了下去，心说他们为了折磨自己真是舍得，这么金贵的东西也往自己嘴里送，面上却依旧逞强。
　　他撑了一把床铺，慢慢下了床，忍过了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对着还坐在床边的顾幽乾拱手作了揖。
　　“多谢顾将军救急之恩，日后贫僧定然会早、晚为顾将军祈福，请佛祖保佑顾将军和顾家军平安。”
　　顾幽乾坐在阴影里，无声笑得小三子无名火直往头顶窜。
　　那个笑他看懂了，熊孩子恶作剧得逞之后的得意。
　　你们就算拆了我，我也不会说出一个字。小三子看着他，心里暗暗想着。
　　皇家典仪从祭天开始，一套下来下来三个时辰，小三子站了三个时辰，顾幽乾就在旁边盯了他三个时辰。
　　下面一众佛寺主持只顾着念经祈福，全然没人看见高台上的剑拔弩张。
　　小三子觉得他三叩九跪的每一下呲牙咧嘴，顾幽乾都在笑……
　　顾幽乾回到将军府已经深夜，一进门变闻见一股酒香。
　　他头也不抬，竟自推开房门说道:“又背着你老哥喝酒了。”
　　“你说你老爹怎么管我比管儿子还严！”说起顾幽乾他爹、顾雍野他哥，他就来气。
　　他虽然年长一辈，却不比顾雍野哥几个大多少，从小被哥哥放在儿子堆里一起养大，数他限制最多。
　　“那问你哥去。”顾幽乾跑了一天也累了，连甲胄都没有脱，长臂一拦，抱了一坛子酒往嘴里灌。
　　喝了几口，用手点着地下的酒坛子数数:“一、二、三……六，一共六坛，你欠我六个人情。”
　　在管束顾雍野这件事上，他一直和他爹站一条线。
　　顾雍野一个激灵坐起来:“少在这坐地起价！”
　　“爹——”顾幽乾作势起来告状，被顾雍野捂住嘴拦下。
　　“行行行，怕了你。”顾雍野喝得迷糊，摸上他冰凉的甲胄脑子清醒过来，“穿着甲胄给人家当侍卫去了?”
　　顾幽乾还没回答，他又问道:“紫貂儿也给人家了?”
　　顾幽乾眼神闪躲着:“顺手扔哪里了吧，我忘了。”
　　“真忘了?”顾雍野再进一步。
　　“真忘了。”顾幽乾回答的十分真诚。
　　“一看见人就什么都忘了?都到这种程度了?”顾雍野问得语速很快，身体向前倾斜了一下，做出逼问的气势来。
　　“……”顾幽乾脑子一瞬间顿了一下，又猛地站起来，使得自己的气场更强，他大声嚷道:“少拿逼问探子的语气探我的口风！我现在就告诉我爹去！”
　　“哎哎哎，小叔叔错了。”顾雍野气场全无，忙给侄子顺毛。
　　二人玩笑了一场，终日压在府上的阴霾又压了上来。
　　二人随意坐在门槛上，各自喝了几口酒。
　　夜色深了，深到连影子都看不见。
　　顾雍野双手环了个哨子，对着学了一声鹧鸪叫。
　　夜色中，甲胄摩擦树叶的声音，沙沙作响。树中凭空多了许多鹧鸪的叫声。
　　鹧鸪声又近及远，愈演愈烈。
　　忽而又全都安静下来，一切动静都凭空消失。
　　顾幽乾才悠悠道:“皇上密封小三子为显应王，我去的时候正在准备典仪之事。”
　　“秘密准备的?”
　　“也不算，京城佛寺主持都参加了。”
　　“咱们镇北王果然是天生的好脑子，参加的人都没见过圣颜。见过圣颜都没参加。”顾雍野淡漠一笑，心想他们镇北王果然没变。
　　顾幽乾一挑眉，接着说道:“昨晚上连夜下的旨，小三子从牢里出来就上了山。昨儿皇帝就派了太医给人医治，一夜都没睡。”
　　“他这是把对先帝的怨气都撒在小三子身上了。”顾雍野喝光了一摊子酒，又开下一坛。
　　顾幽乾三两下收了所有的酒坛，又坐会原地:“多大的人了，小叔叔。就管着点儿自己。”
　　顾幽乾见顾雍野没说话，接着说道:“就皇上这种折腾人的法子，不到一年人就得完蛋。他这是在把逼咱们，替身的法子是咱们将军府想出来的，缓兵之计缓得了一时，缓不了一世。只要先皇没死在他眼前，就是悬在顾家军头上的一把剑。”
　　“天下这么大，去哪找人?”酒劲儿渐渐上来，顾雍野说话声音也大了起来，“天下这么小，哪里都容不下顾家军。”
　　“夜深了，睡吧。”顾幽乾站起来脱下甲胄，拍拍顾雍野的肩膀。
　　顾雍野却上了头，不依不饶接酒撒疯:“你大哥进宫的时候，连话都。”
　　顾幽乾皱眉捂住人的嘴，从房顶上招来两个侍卫，抬手扬了扬。
　　侍卫熟练的捂着顾雍野的嘴，抗着人送出顾幽乾的院落。
　　山顶的风呼呼的，晚上更是如同阎王殿般阴森。
　　小三子喝下去的药就顶了三个时辰，典仪结束的时候，他仿佛被钉在高台上一样，还是顾幽乾把他抱回去的。
　　床边站着管事太监，垂目低眉的一晚没睡。
　　分明是来盯着他的，让他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