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金男请出没》竹攸草

14、暗波汹涌

　　第十三章暗波汹涌
　　只属于我们····只属于我们····冰柠·····冰柠·····
　　脑海里盘旋着这些话，挥洒不去，方琴雅皱了皱眉，为何要对她说“冰柠”？从他们分别后，她已经很久都没有买过“冰柠”了，因为她怕一旦触及便是层层痛苦涌来，只除了那一次的偶然，记得那次，她遇到了那个买柠檬水的老妇人。
　　那是在一个细雨连绵的下午，那时，她已经18岁了，马上就要高中毕业，因为这一天，他们学校体谅他们这些高三的学生，看他们天天上晚自习上到8、9点，借着下雨，额外让他们放了半天假，方琴雅还记得那天她穿着一件白色半袖衬衫，外面套了件黑白相间的校服上衣，下身穿着一条白色的休闲运动裤，她提着脚跟，一手打着伞，另一只手微微向上提着裤子，小心翼翼的走在路边，生怕雨水混着污水沾在她白色干净的裤管上，这时，一辆手推车在路过她身边时由于推的不稳，导致小推车所到之处都泛起小小水花，而这些水花也正好落在了方琴雅的裤脚上，看着裤脚的一小片乌黑，雨水在裤腿上晕成一小片水渍，方琴雅微皱眉头，她抬首，便看到了熟悉的老妇人。
　　三年没见过这位老妇人了，她还是那样，一头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依然和蔼，伞插在手推车上，随着推着的幅度，来回摇晃，好像随时都会掉下去，看来这位老妇人还是那般朴素，只是隐隐感到围绕在老妇人身旁的寂寞，不知怎的，方琴雅竟叫出了声：“老奶奶。”
　　轻轻柔柔的女声传入老妇人的耳中，老妇人慢慢的扭过身子，显得很吃力，方琴雅想也没想就上前扶了一把，这一扶，她能感到老妇人身体一怔，然后就听到老妇人沧桑的声音：“孩子，是你呀。”
　　方琴雅微笑，道：“老奶奶，你还记得我啊。”
　　“当然记得，你以前总是来我这买柠檬水呢，还拉着一个斯文白净的男孩子呢。”老妇人慈和的笑着，说话很慢，像是在讲一个故事般。
　　方琴雅眼睛一暗，心里一沉，斯文，白净，指的就是严中玉，可惜，物是人非，现在的她只是单独一人，身边不会再有那个白净斯文的他了。
　　她苦笑出声：“嗯，是的，我总是很喜欢您做的柠檬水，像是一杯仙水带我到世外桃源。”
　　老妇人伸过手拍了拍方琴雅扶在老妇人胳膊上的手，亲切的说：“孩子，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你都不来了？我这老人都寂寞了。谁都没有像你这样评价过我的柠檬水呢。”
　　她不说话，只是笑，原来，她的影响力也不小，身边没有严中玉，她会寂寞，而老妇人没有她的光顾，老妇人也会寂寞，然而谁少了谁都不会过不下去，日子还是得继续，生活从来不会为了谁而停留，只不过是在心的深处多了一点寂寞罢了。
　　老妇人没有多问，只是拿起一杯柠檬水递给方琴雅，方琴雅愣愣的看着递过来的柠檬水，不解的看着老妇人：“这·········”
　　“孩子，拿着吧，每天我都会多做两杯，只是为了等你来光顾，只可惜，不知为什么从三年前，你就再也没来过我这里了。”说着，老妇人竟伤感起来，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竟闪着晶莹。
　　方琴雅顿时感到心里软软的，她接过柠檬水，看着老妇人，不好意思的说：“老奶奶，抱歉，三年前因为一些事而不能再到您这买柠檬水了，而且最近学习很忙了，实在抽不出时间出来逛逛。”
　　“没关系，孩子，这杯就算是我送你的，当作是感谢你以前一直来买我的柠檬水。”说着老人颤抖的盖住了方琴雅的手，继续说，“孩子啊，你赶得时间真好，明天我就不打算再出来了，人老了，该享享清福了。”
　　方琴雅笑了，真心的为老妇人感到高兴，只不过，以后她再也喝不到那杯被她认为很神奇的柠檬水了，也没有“冰柠”了，一时又觉得有些不舍。
　　最后她将老人送到家后，她就回了家，整个下午，她都在盯着这杯柠檬水发呆，看着那杯透亮的柠檬水和杯底清莹可口的果肉，她心里的那份思念再次出土，让她一下午都沉浸在思念和回忆中，方琴雅最后还是怀着复杂的心情将这杯柠檬水喝掉了，杯底还残留着一点点的果肉。
　　还是那个味道，清新微苦，又让她觉得到了世外桃源，只是在这个世外桃源里，只有她，没有严中玉了。
　　咖啡屋内，钢琴声依旧悦耳，咖啡香依旧弥漫，严中玉看着面前这个让他心痛的女子，他再次缓缓出声：“小琴，我想喝冰柠。”
　　方琴雅调整了下表情，微笑着对他说：“抱歉，我们这里没有‘冰柠’，只有柠檬水，请问可以吗？”
　　严中玉在心里苦笑，如今的她竟然对他说“抱歉”，对他说“可以吗？”这些词汇本不属于她之于他的词典里的，而现在却在那词典中出现，从而挤掉了其他的应该属于这本词典的词，“中玉”就是其中一个，自从他回来后，她就没叫过他“中玉”，他知道，这些已经从那本词典中慢慢隐去。
　　“可以。”严中玉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脸上波澜未起，依旧淡淡斯文。
　　方琴雅转身就往柜台走去，她如释重负般微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收紧，指尖触到掌心，湿滑微凉的触感顿时蔓延至全身。
　　看着方琴雅的背影，多金摇摇头：没想到这臭丫头也有这样的一面！可是，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燃气熊熊大火，正在“噼里啪啦”的燃烧着，那种感觉让他觉得灼热难耐，很不舒服，多金皱眉，然后猛地回过头，便看到了严中玉淡淡却带有火药意味的双眼。
　　他不想在这里多呆，也不想与这个叫严中玉的男子有太多的语言交流，上次在人才市场他就被严中玉不带脏字的从头损到尾，弄得他都快无地自容了，他可不想惹严中玉，他太危险！
　　多金转身就想走，可背后却传来了声音，突然他感觉自己仿佛是被人点了穴般，怎么也动不了了，身体都好像不听自己使唤了，就这样直直的背对着严中玉，听着他淡淡却带着醋意的声音，多金觉得自己完蛋了！傻子都看得出来，严中玉绝对喜欢那个他最看不上的刁蛮的方琴雅，他自己还和方琴雅是同事，上次在人才市场就被误会了！看来严中玉定是将他看成情敌了！
　　多金心里那个叫苦啊！这关他啥事啊！他只不过是方琴雅的一个同事而已，然后又碰巧和方琴雅呛了几句然后被他看到而已，唉······他只想过得恬静平淡些，难道都不行吗？
　　“你是叫多金吧？”淡淡的声音听在多斤耳朵里就多了一点冰冷的意味。
　　多金也不转身，他可不想与他直视！他点点头，喉咙里发出声来“嗯。”
　　“上次你来应聘我们公司的职位，我没仔细看你的简历，不过我打听到你是硕士，有一定的工作能力，那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谋个职位呢？”严中玉的声线依旧淡淡，只是多金听了，只觉得一阵阵发寒。严中玉见多金没说话，继续说道，“薪水应该是你在这里工作的3倍，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多金听出了他的意思，心里暗暗骂道：严中玉，真看不出你可真老谋深算！你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将我和方琴雅分开，严中玉啊严中玉，看来方琴雅在你心里分量很重啊！难怪连我这个根本对她没兴趣只和她说了几句话的人都当作情敌！我会不知道你的意图吗？上次在人才市场你一点情面都不给我留，如果我再去你公司，我不得私下被你整死啊！
　　多金越想越气愤，他不是胆小，只是知道严中玉只是想借这个幌子来达到他的目的以后心里很气愤而已！再怎么说他多金也算是七尺男儿！怎能任其他人宰割！再说这根本就不是诚心想请他到严中玉公司工作！这根本就是严中玉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压住心中的怒火，多金转过身，看着眼前斯文却有些深不可测的男子说道：“上次严经理不是扬言不录用我吗？这次突然问我是否要到贵公司谋一个职位，这不是弄得严经理颜面无存吗？”
　　多金尽量将话说的委婉漂亮些，也可以暗地狠狠刺激下严中玉，可谁知，在他还没来及得意的同时，严中玉淡淡与世无争的语气再次传入他的耳朵，让他不得不佩服严中玉的淡定和冷静！
　　真不愧是久经沙场的精英！全然不被他的讽刺所动摇！
　　“人才，我们公司是不会错过的，至于我个人的面子，我认为那只是一种虚荣，我不需要那种东西，而且我只会为了公司的最大利益着想。”
　　严中玉从多金的话语里体会出了多金的讽刺，想必多金应该已经知道他的意图了！呵~多么可笑的借口啊！严中玉啊严中玉，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如此卑鄙了！严中玉在心里嘲讽着自己，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输！他不能败下阵来，否则他就不能再做她的竹马了！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多金瞟了一眼依旧淡淡表情的严中玉，冷笑一声，道：“那抱歉了，严经理，我只是个小小的硕士，贵公司的薪水和职位，恕我不能胜任！”
　　严中玉勾了勾嘴角，想要从金钱上诱惑他，淡淡开口：“多先生，我们公司可以给你的薪水是这里三倍，想必你也不愿在这里当服务生一辈子吧！”
　　语气淡淡的，同时带着一点点的逼迫和冰冷的感觉，就像严中玉本人一样，有时温柔得似一汪清水，有时冰冷得似一块寒冰，实在叫人捉摸不透，也许只有在方琴雅面前，他才会真正的流露出温柔，真正的展现自己，而对于她以外的人，对他来讲，不过是过客，没有必要有太多的牵绊。
　　多金在心里稍稍鄙视严中玉：想要从金钱上诱惑我？笑话！再怎么说，我多金也是硕士毕业，人家古人不为五斗米折腰，我怎能为这三倍工资而折腰！这真是太侮辱我的人格了！有钱了不起啊！严中玉你也太小看我了！
　　“我喜欢这种恬静平淡的生活，在这里当一辈子的服务生这个事情，我还真没想过，不过严经理这么一提，我想我有必要这样考虑一下了。”多金也笑，他就不信，他多金会说不过他！
　　方琴雅端着餐盘，餐盘上平稳的放着一杯剔透的淡黄色柠檬水，杯底放着几块透明的冰块，一支乳白色的吸管直插入冰，杯边还插着一小片淡黄色的柠檬，不时的向周围散发着柠檬香。
　　远远的，方琴雅就看到对视而站的多金和严中玉，虽说两人没有太多的表情和言语，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但方琴雅就是觉得他们之间似乎传递着比她和她老妈之间常常传递的电流还要强烈百倍的电流。
　　方琴雅撇撇嘴，看他们此刻的情形，虽说有些疑惑，但她那常常秀逗的脑子这时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划过一句话：
　　于外风平浪静，于内暗波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