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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被人误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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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余欢不能捡,捡你就坐实这个罪名了。
“道歉啊!”
“快道歉啊!”
周围人起哄。
余欢你不能认,周围的人都在看你笑话呢!余欢。
刘聪明不耐烦的催促:“赶紧给杨潇潇道歉。”
她试图劝告自己,不能这么做也不能认,可是,没有眼镜,就不能好好听课了。
不能上大学,不能脱离糟糕的生活环境,就不能像姐姐一样留在大城市了。
余欢!!
心中的声音还在呐喊,她仰头,扯出一丝苦笑,“对不起。”
弯腰捡起地上的钱,刘聪明摆摆手,“散了吧!”
收拾好书,路过陈放时,他倚在门上,舌尖抵着后槽牙,黯然轻嘲:“没用。”
余欢一愣,眼底划过一抹自嘲,快速回到座位上。
没用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没用总比没学上好。
杨潇潇路过她时,压低声音:“我以为你腰杆有多硬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她拿着笔的手紧握,一脸平静,“谁跟钱过不去呢?毕竟我是乡巴佬。”
杨潇潇气的脸都绿了,出声威胁:“放学等着瞧。”
夏日午后炎热难耐,所有人都听得昏昏欲睡,唯独余欢听得全神贯注。
市里的教学方法和县城的不一样,她不敢漏掉任何一个细节,班上没人给她讲题,她就往办公室跑。
各科老师都眼熟了,她相信外界的疼痛都只是短暂的,她必须拼命学习才是唯一的出路。
不能辜负姐姐的希望,也不能辜负大伯母他们希望。
“欢欢。”
余轻舟身穿校服站在门外,碎发飘在头顶,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看向她时总是带着些许笑意。
余欢脸上挂着笑意,小跑出教室。
杨潇潇眼底一抹鄙夷,余轻舟轻声:“我没带手机,晚上我要去一趟市中心,你记得把门锁好。”
余欢点头。
余轻舟刚走,冷嘲热讽的声音又来了。
“这就跟别人同居了,真不检点。”
余欢悄悄翻了个白眼,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好不容易到了放学时间,余欢快速收拾东西,想要逃离教室。
刚走到教室门口就被人围堵,班上的人都怕杨潇潇也不敢上前帮忙。
陈放走到楼梯口,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折身回去。
女生被打的不成样子,两个脸颊明显有些肿,少年踢开旁边的凳子,发出刺啦一声。
杨潇潇瞥了眼,心生畏惧,这人是个疯子,谁要是惹到他就完了。
“我们走。”
陈放冷睨了眼缩在角落的人,拿上东西转身就走。
余欢擦掉眼角的泪,跟在他身后。
一路上,周围的眼神看她都奇奇怪怪的。
出了校门,跟着他一起上了公交车。
少年好像总是睡不醒,刚上车就靠在车窗外眯起了眼睛假寐。
她余光扫了几眼,还是没看清,刚一转头,少年直接坐了起来。
吓得她连忙低下头,双手紧紧攥着书包,
陈放瞥了眼,又坐了回去。
周艺说的对,不是不灵光,简直蠢笨如猪,别人打她都不知道还手。
他明显感觉她有话要说,左等右等还是不见开口。
余欢刚想开口,旁边声音突然响起:“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
余欢嗯了一声,“那个……如果,请你……”
说到一半,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么说好像不对,我应该怎么说才好呢?”
“请我什么?”陈放耐着性子问。
“谢谢你。”想了好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
陈放:!!!
他挑眉,好像再说:“就这?”
老式的公交车发出吱吱的声音,广播声响起:“培华站已到站。”
余欢沉默。
陈放先下车,余欢跟着拐进他一条小巷子。
衣角突然被人拽住了,黄白皮肤的手,陈放顺着手看了过去。
女生个头不高,面容清秀,一双眼睛清澈的像一股清泉,让人忍不住想保护她,面对事情让人又气又好笑。
攥着衣角的手紧了紧,咬着下-唇,闭眼说地飞快:“那个,我能做你的小跟班吗?端茶递水都可以的。”
端茶递水?
小跟班?
陈放嗤笑,慢悠悠地说着:“老子不是社会哥,也从不缺跟班,更不喜欢女的给老子当跟班。”(丢脸。)
余欢:……
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越说越小:“我…我…我可以给你钱。”
只要能好好学习,只要能让那些人打扰自己,怎么都行。
陈放弯腰看着她的眼睛,唇角勾起一抹邪笑:“宁愿让别人误会你,也要弯腰捡钱的人,能给我多少钱?”
轻佻嘲讽的语气,她的心猛地一缩,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仿佛被一桶冰水从头浇下。
他的目光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向她,她如脱掉面具的小丑丑的不堪入目
她的鼻子一酸,眼眶渐渐泛红,她紧咬着嘴唇,努力抑制着即将爆发的情绪,松开手,弯腰道歉:“对不起。”
没等人反应,人已经消失在巷子尽头了。
陈放取下帽子,摸着有些扎手的头发,心情莫名不爽。
刚燃起的希望瞬间了,没人会帮她,没人会喜欢来自农村的土猪。
她拼命的跑,站在无人的街头,不知该何去何从。
拿起手机试图打给余欣,让她带自己走,离开这儿离开满是歧视的地方。
“怎么了欢欢,到家了吗?”熟悉的声音,传过来的那一刻,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没事,就是想你了。”她声音闷闷的。
“我也想你,天气热别中暑了,乖乖听课。”
“好。”
之后寒暄了几句就挂断了。
安静的巷子里,只剩下女孩儿的抽泣声。
她在楼下坐了好一会儿才上楼,见余轻舟还没回来,扔下书包洗完澡躲在房间里。
另一边陈放躺在的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双眼睁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刚刚是不是话说重了,他越想越烦躁。
正想着呢!门外一阵喊声:“陈放,玉蓉又喝多了。”
打开灯,穿上鞋就往走跑。
来的人叫李春花,外号花姐,对面酒吧的老板,与陈玉容女士算的上是相见恨晚。
打他记事起,陈女士每天都得去她哪儿喝酒,这一喝就是十几年。
女人身着碎花长裙,长发披在身后,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打扮的跟三十出头一样。
“玉蓉的那个脾气,你也知道了,她要是打你,你就跑听到没。”她抓起他的手就往外走。
刚到楼梯口,一股混杂着烟味、汗味和陈旧电子设备散发的热气扑面而来。
“她今天又喝了不少,我拦都拦不住。”
“她那次少喝了?”陈放反问。
李春花一愣,左手扇扇子的手加快了速度,鼻翼一张一缩,又忍不住唠叨:“总之,她说你什么,你都装作没听见。”
刚下楼,就见女人摇摇晃晃地站在收银台前,一头原本柔顺的长发此刻凌乱不堪,几缕发丝耷拉在脸上。
眼角处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看到他的那一刻,陈玉容拿起桌上的鸡毛掸子,就朝他身上招呼。
“都死了,你怎么不去死,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能变成这个样子吗?”
鸡毛掸子接触背部的瞬间,肌肉猛地收紧,却无法抵御那股冲击力,整个背部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按压,痛得让人几近窒息。
力度一下比一下重,李春花抢过手中的鸡毛掸子,将陈放紧紧护在身后。
“陈玉容你要打死他吗?每次醉了都这样,你能不能清醒点。”李春花吼声回荡在网吧里。
周围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三天两头这样,经常来的人都习惯了。
陈玉容怒目圆睁,狠狠瞪着她,最终也没说什么。
陈放愣在原地,从什么时候成为发泄工具,他自己都已经不记得了。
照顾完陈玉容,这才回去睡觉。
*
第二天一早,她刚出门就摔了一跤,也错过公交车。
顾不上疼,背着书包一路狂奔,结果还是迟到了。
走廊上。
刘聪明正拿着课本,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陈放你要干啥?已经休学一年了,连早读都敢迟到,还读什么书啊!干脆回家守你的网吧得了。”
陈放双手插兜,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语气断得散漫:“行啊!您让校长开除我。”
刘聪明被气的不轻,拿起的书又放下,放下又拿起。
余欢躲在拐角处,咽了咽口水,刚想要溜进教室。
陈放余光扫了一眼,眼眸眯起,“主任。”
余欢机械的转头,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刘聪明刚要转过身,陈放一把揽过他的肩膀,她快速溜进教室。
悬着的心,瞬间松了一口气,差一点就发现了。
……
—叮咚叮咚—
煎熬的早读课终于结束了。
余欢抱着作业,刚走没几步,突然被人拌了一脚,整个人直接跪地上了。
“不逢年过节的,不必行如此大礼。”杨潇潇双臂换在胸口前,趾高气昂的看着她。
周围哄笑声一片。
“下次走路看着点。”少年声音轻柔,一只白皙干净的落在她面前。
余欢快速爬起来越过他,抱着作业往办公室跑。
旁边的杨潇潇一秒变换温柔大方,看向少年时,脸颊微红。
身后的几人,犯起了花痴。
“还是班长最温柔了,你说是不是啊!潇潇。”旁边的短发女问。
“一班之长,当然对谁都好啦!”
突然起来的夹子音,几个男生啧啧摇头。
后排身着黑t,顶着鸡窝头,长相阳光的男生,捏着嗓子学了起来。
“一班之长,当然对谁都啦!”
周围空气静几秒,瞬间哄笑声一片。
“我说老谢啊!你怎么还是这么受欢迎啊!”男生冲着谢远一阵吆喝。
谢尧拿起桌上的水瓶,扔了过去,男生一把接住。
见余欢来了,男生连忙站起身,主动上前打招呼。
“你好,自我介绍一下,你的新同桌陆池,你叫什么名字啊!”
余欢抱着书,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推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