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由幸福的事连结而成的》茱夕徒

3、城墙

　　太阳很好，一早就把每个建筑物都镶上了金边。申墨穿好衣服，站在阳台上，去看埃菲尔铁塔上攀登的人们。想起昨天一夜，身体还会微微颤动。他闭上眼睛。默默告诫自己。游戏才开始，要打起精神了。
　　“早上好啊。申先生。”美晴睁开眼，看见阳台上的人，笑着打招呼。申墨走回屋里，不忘在玻璃上看了看自己的模样。一如既往的帅气。心里底气也足了些。走过去，抱住美晴，给她一个早安吻。
　　“昨天的红酒没喝够。我带你去我的酒庄找酒喝，怎么样？”
　　美晴想拒绝，但看到他不安又期待的眼神，还是点点头。
　　开车行在路上。美晴放下窗户，伸手感受山区里微凉的风。轻柔的头发随风飘落在她白皙的脸上，给她的明媚俏丽又添了几笔生动。
　　“好漂亮。过来让我亲亲你。”申墨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去勾美晴可人的脸。
　　“不要。”美晴一下打掉了申过来的手。要他专心开车。申墨的心又开始不听教诲的砰砰跳了起来。果然，藏着秘密的人，容易一个人兵荒马乱。
　　“我的这个酒庄，平时是对外开放的。只提供试酒服务，不提供餐食住宿。但我是老板，我们有在里面好吃好住的特权。”申墨牵着美晴的手，从车里下来。早就有酒庄经理来迎了。酒庄的经理是个胖胖的法国女人。笑起来憨态可掬。美晴用法语跟她问好。法国人本来英语就不好，看美晴主动用法语交流，干脆就不说英语了。好在美晴自学了好一阵子法语。听懂了七七八八。这个酒庄本来只产红酒，但申墨要求生产些香槟。从去年开始，香槟开卖，销量好到爆。美晴侧身去看晃着高脚杯的申墨。万分意外这位小开竟还有些商业头脑。
　　“你的法语说的不错嘛。学了多久？”
　　“自学的，没学几年。”突然想到了他的绯闻女友。用法语问酒庄经理：“他有没有带别的女人来过？”
　　酒庄经理哈哈笑着。凑过来小声说道：“反正，你不是第一个。”
　　袁美晴了然的笑笑：“我并不意外。”
　　经理打开久不住人的房间。窗户已经打开了。白色的窗帘被风挑逗着忽上忽下。经理给美晴介绍着屋里的设施：“一个星期之前收到消息之后。我们修好了下水道，做了全方位的清洁。希望你们度过一个美好的假期。”
　　“我让你准备的鸡肉，还有火腿都准备了吗？”申墨把电视打开，确认可以联网看电影。用英语问了一句。
　　“按照您列的清单都准备好了。放在冰箱里。还有一些苹果和李子。我想你们会喜欢的。”
　　“谢谢。你可以去忙你的事了。”
　　经理冲美晴眨了眨眼，带上门出去了。
　　“你刚才在葡萄田里跑过来的时候。我真的好想亲你。忍的好难受。”他紧紧抱住在阳光下闪着光的人儿。好像一不小心就会弄丢了一样。
　　刚洗过的床单上还留着太阳的味道。又染上了他的味道。像粗糙的劣酒，想要放下又想再喝一口。最后只能烂醉收场。
　　“饿吗？我给你做可乐鸡吃吧。”这是他的拿手菜。反应都是出奇的好。美晴应该也喜欢的。
　　美晴吹着头发。点点头，没有告诉他自己不喜欢鸡肉。美晴没有带换洗的衣服。只能穿了他一件衬衣。站在他身边，看他忙忙碌碌的准备着晚餐。脸上带着几点淡淡的讥讽。嘲笑自己竟然愿意配合表演。
　　“好吃吗？”他问的一脸真诚。
　　“好吃。”美晴吃了一口就放下筷子了。洗了个苹果勉强果腹。看他把最后一滴汁浇在米饭上吃得尽兴。去拿了下午开的香槟回来。
　　“无酒不欢。再来一杯。”美晴与他碰杯。
　　俩人都喝得微醺。出来在花园里散步。已经过了营业时间，酒庄的员工都走光了。硕大的一片天地里只有他们俩个相拥着前行。
　　“怕黑吗？”他揽着她的肩膀。轻轻吻着她的额头。不知情的人要误会这是对新婚夫妇呢。
　　“不怕。”也许以前会怕。夜里不敢关灯。但现在，她宁愿这样被黑夜笼罩着。不愿去看他心虚的眼睛，也不想把自己不太真诚的样子露出来。就当身边这个人是自己心意相和的爱人吧。起码体温是一样的。
　　“怎么不说话？”他们走了好久。美晴都沉默着。让申墨又开始犯难了。
　　“我明天要去瑞士了。我们该告别了。”
　　申墨猛的停住了脚步。心里泛起了一股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酸痛。“还是不喜欢我？”
　　“对不起。”美晴在月色里努力去寻找他眼里的光。没有找到，心下叹口气，戏谑道：“我把第一次给你。你应该也不亏吧。”
　　“想看日出吗？我们最后看一次日出好吗？”他握住她的手吻在唇边。有一滴不争气的泪落了下来。尽管这滴泪无有来由。
　　“好。”美晴碰到了那颗泪。湿热的，有点灼人。“我们去哪里看日出？”
　　“去海上。我们去坐游艇。开到大海中央，让明天的日出只属于你和我。好不好？”
　　“好。”美晴搂着他的腰往回走。进了房间刚想坐下歇一歇。就听见，那边申墨在打电话：“给我租个游艇。在法国加莱。就现在。要快。”
　　他放下电话，收拾行李。从自己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件西服外套给美晴披上。“开车过去大概需要五六个小时的样子。现在走，刚好能赶上。”
　　美晴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的行动力。就算不是真心，也该为这份努力鼓掌点赞。
　　“美晴。我们到了。”美晴睁开眼。眼前已经从看不到边的葡萄田换成了桅杆密布的港口。跟着他走下车来，一个华裔长相的船长打着哈欠迎了过来。“请问是申先生吗？”
　　申墨从旅行箱里取出证件。签过合同后。船长带着他们来到一个纯白的游艇上。介绍着客舱里唯一一间卧室。卧室外面就是一个宽敞的露台。美晴抬头去看靛青色的天，满天的星辰还没有隐去光芒。
　　“我带你们去20海里外的海上。待两小时。9点返航。十点能回来。”
　　申墨点点头，累得已经说不话来了。等船长出去，申墨把门关上。转过身来瘫倒在美晴身上。
　　“想接吻吗？”
　　他们躺在披波斩浪的游艇里，任由身体也随波逐流。
　　突然的一点白光照了进来。船已经停稳了，美晴想要去露台上看太阳东升。申墨抱着她不愿意撒手。睡梦里还怕她跑了，唤了声她的名字。美晴拨开他的手，靠在栏杆上，看那红日聚合了光辉灿烂而升。她闭上眼睛，感受着初阳的温度，好像也融入到那阳光里去了。
　　“我给你照了一张照片。喜欢吗？”不知什么时候，申墨醒来。在一旁默默影着她的像。美晴接过手机看见里面被日出染红的脸，几分喜悦，几分慵懒，几分惬意。“喜欢。你能发给我吗？”
　　很快，照片传到了美晴的手机上。美晴点开看着不愿离开眼睛。但还是没有下载。就让这段奇妙的经历停在这一刻吧。
　　“美晴。你愿意跟我回国吗？”
　　美晴把眼睛从海上收回来，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了？”
　　“我们这几天太放肆了。我希望你能跟我回去确认一下。”
　　“你怕我怀孕？我高中最好的朋友就在瑞士。她那里有紧急避孕药。还不过72小时。不会有你担心的事情发生的。”
　　“我从来都不相信紧急避孕药。我要你跟我去医院检查。”
　　美晴眼里闪过怒色。“申先生。这就是你真实的嘴脸吗？”
　　“是的。怎么？我真实的嘴脸倒让你喜欢上了？”
　　“我以为你会演到最后呢。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我下午要飞瑞士。我的旅行计划不会因为你而改变的。就算我怀孕了，回国之后我也会自己处理掉。不用你费心。”
　　“袁美晴。嫁给我。”申墨一把拽过去紧紧抱住她。抓住就不可能放手了。是你主动走进这圈套的。
　　“你疯了吧。我们连男女朋友都不是。你不是有张姓女明星吗？找她结婚去吧。”
　　“下午的飞机回国。我要跟你结婚。嫁给我。”
　　美晴想要推开他，却发现他这回使了狠劲。怎么推也推不开。游艇突然动了起来。俩人本来站的就不稳，一下子差点被甩出去。袁美晴可不想死，赶紧服软道：“一切都好说。我们回房间谈。”
　　“申墨。我们都还年轻。尤其是我。我才二十三岁。我刚考上向往已久的学校。我的人生连开始都还没有呢。我没有结婚的打算。三十岁之前都没有。我有我想要做的事，有想要达成的人生目标。我不会同意跟你结婚的。并不是你不好，所有人我都不会答应的。。。”
　　申墨这两天几乎没合过眼。被船晃着，神志恍惚。看着她起合的双唇好像洞房门口贴的双喜字。申墨从沙发上扑了过去，叼起猎物摔在了床上。他覆了上去，撕咬着，毫无忌惮的吸允着，释放着泛滥起狂波的情欲。
　　美晴被他压在身下，根本翻不了身。看着床单上被他弄出的斑驳有点丝丝的恶心。他睡着了，睡之前给船长打电话，续约了一天。他就这样昏天黑地的睡着。从日出到日落。天完全黑了，他才醒来。他一动，美晴也跟着醒了。的确，黑夜才适合他们。没有开灯的屋子里，两个人都看不清对方的脸。
　　“跟我结婚。我发誓，我会对你好的。”申墨躺平了下来。说得风平浪静。
　　“我不喜欢你。”
　　“不喜欢我跟我上床？是你疯了吧？”
　　这句话都把美晴逗笑了。还装上清纯了。“你被人家大明星甩了，想找个人陪你玩。我可怜你，陪你玩了两天。怎么还被讹上了？”
　　“陪我玩？”申墨大笑了一声。眼里的心虚立刻无影无踪了。“那就玩到底！穿衣服！回国，跟我结婚！”
　　申墨起身去把灯打开了。拿起手机给助理打电话：“你到了吗？我过去大概需要两个小时。你在机场等我，确定我可以随时飞。”
　　床上抱着双膝的女人，到现在才真正意识到面对的是堵厚重的城墙。她要是直直撞上去，一定头破血流，必死无疑。于是，安静的去浴室洗了个澡。穿上衣服出来。看见男人胳膊抱在胸前，一副准备好攻击的样子。平静说道：“我跟你回国。”
　　申墨轻笑：“算你聪明。”
　　到了机场，登机，美晴看了看旁边德航的飞机。有种想要跑过去的冲动。但，还是跟在申墨后面，进了那架来时的飞机。
　　“老板，事情办的差不多了。我们找的记者已经在机场等着了。”
　　申墨抬眼看了看对面坐着的美晴。一脸的苍白疲惫。有点心疼：“你去弄点吃的东西来。”
　　助理赶紧去准备了。美晴呆呆的坐着，注视着申墨的一举一动。让记者来拍什么？拍他们回国吗？想要澄清跟明星的绯闻？若只是想要澄清绯闻，发条微博说自己单身就可以啊。何必大费周章的要用结婚当幌子骗人回去？
　　“吃点东西吧。”申墨伸手想去拍拍美晴的脸颊，被美晴躲过了。那句‘我不喜欢你’又震动在申默的耳边。他叹口气。明知是堵墙也要撞上去。就算头破血流又如何？还不是让自己给撞出来一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