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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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裴离回到宴会厅时，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形形色色的人群依旧聊的火热。
裴离淡然地走进大厅，一袭红裙随风摇曳，高跟鞋踩在地上，清脆悦耳又灵动轻跃。
她越过重重人影，忽略种种目光，来到人群围绕的中心。
没有过多的表现和修饰，她只需要站在那，自有无数人趋之若鹜。
漂亮的脸蛋，虽被诟病却不会被抹去的显赫家世，就像颓靡荒原里开出的花，纵然环境破败，可却衬得花朵更加艳丽无双。
世家贵族的娇女在上流阶层司空见惯，清纯美丽的外表如一朵无害芬芳的茉莉，而裴离的美更像是荒原里残破的夕阳下，一望无际的黄沙里迎风绽放的玫瑰，悲剧又令人震撼。
尤其是那双上挑的桃花眼，锐利下又透着两分悲悯众生的慈怜，和她这个人一般矛盾。
慕初霁对于那样的眼神熟悉又心慌，曾经逝去无法挽回的苦楚在脑海飞速闪过却又快得难以捕捉，只剩酸涩悲凉定格在每一个昏沉的夜晚。
“小离今年也二十了。”他轻飘飘一句话，就把人群外围的裴离端到了人群视角的中心。
裴松文眼下的狭光一闪而逝，黄玉梅沉默不语，裴皎皎在暗里握紧掌心，可依旧维持着表面的端庄得体。
众人心怀鬼胎，只有裴离在困惑慕初霁行为的缘由。他分明已经看出慕修然和慕应庭对她无意，又为何要把她推到人群中央，难道仅仅是因为对亡妻的思念？
裴离不解，却还是回答了慕初霁的话。
“嗯，今年二十。”
“生日是什么时候？”慕初霁又问。
“10月31”
慕初霁瞳孔微怔，震惊中还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落寞：“……是吗，那还真是巧。”
不等裴离理解慕初霁话里的意思，慕初霁竟直接开口扔出一枚炸弹，将所有人都炸成了一朵朵的烟花。
“你觉得应庭这孩子怎么样，他与你差一岁，性格虽然不算太好，但好在人品尚可。”
这样明晃晃的暗示，任谁都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爷……”慕应庭焦虑开口被慕母一把攥住手心，眼神示意他冷静不要乱来。
慕修然那双眼睛依旧古井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
至于其他人，则各怀心思，或不甘，或震惊，或不屑……
而身为话题中心的女主人公秀眉微蹙，放松后欠身微微一笑：“慕小少爷性格开朗，真诚炽热是很优秀的人，只可惜……”
她语下微顿，继续道：“我们之间性格多有不合，怕是要辜负您的好意……”
“没关系，性格不合可以慢慢磨合，时间久了你们会发现各自好的，我觉得慕家和裴家的关系倒是可以更近一步了”慕初霁看向身旁的裴松文，语气淡然道：“松文啊，你说对吗？”
裴松文笑脸相迎道：“那是自然，这些个小辈们总是想得太多，慢慢相处下来，没什么是解决不了的，应庭这孩子我是从小看大的，无论哪一方面和小离这孩子都十分相配。”
慕初霁淡淡一笑：“那就好。”
“只是小离这孩子并不是从小在裴家长大，和应庭这孩子毕竟不太亲近，我看不如皎……”
“不会。”慕初霁开口，直接打断了黄玉梅的话。
这样的举动，直接尴尬的黄玉梅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是啊，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我第一眼看到小离这孩子就觉得亲切，与应庭有缘份。”慕母及时出来打圆场道。
一直没有开口的慕父，也在跟着附和的点了点头。
“小离有空的话可以多来慕家，让应庭带着你四处逛一逛。”
“爷爷！”慕应庭满脸不甘，试图反抗又被母亲反手制止，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紧握住双拳。
慕初霁看向慕应庭，眉眼微挑，淡然道：“你想说什么？”
慕应庭甩开母亲的手，怒气道：“我和她根本不熟，你不能就这样决定我生活！”
从小备受宠爱，众星捧月长大的小王子从来只有别人听他的份儿，又哪里受过什么委屈，所以即便是面对一家之主的慕初霁他也敢于公开反抗他。
对于慕应庭反抗，慕初霁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身为慕家的孩子，你也应该学会稳重了。”
慕应庭心神一颤，面对神情淡漠的慕初霁，内心忽而升腾出一股强烈不安来。
慕应庭：“爷爷，我只想自己决定自己的婚姻，我……”
“既然如此，那从今之后，所有的事情你都自己做主罢，在外面闯了祸，也不要再奢求慕家替你善后。”慕初霁的声色不怒自威，在腥风血雨的岁月里浸染出的强大气场，拥有十足的压迫感。
“爷爷，我并非这个意思。”慕应庭神情中染上无措，急忙想要解释。
“你既然觉得自己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便做好自己应付一切的准备。”慕初霁眼神凉薄，冷寂的像座冰山。
慕初霁从来不是一个重视亲情的人，天才的世界总是孤寂荒凉与外面的人格格不入。疯狂和失控，淡漠与冷血相伴而生，在疯子的世界里，自我意识永远占据主导，什么血缘亲情，骨肉至亲，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空有其表的壳子而已。
“被纸醉金迷的生活圈养得久了，你的父亲给你了太多特权，让你连基本的尊重和礼仪都忘了。”
此话一出，不仅慕应庭被吓得脸色苍白，就连慕父也心神一颤，恭敬致歉：“是我管教无方，让您失望了。”
站在一旁的慕母也赶忙打圆场。
“爸，应庭只是年轻气盛，并没有违逆您的意思。”
慕家当权者的权威不容质疑，抬手头足就足以掀起一场风暴。
此刻的慕应庭双拳紧握，彻底看清自己无能为力，根本没有做出选择的权利。
慕应庭可以容忍他在外的乖张，因为慕家需要这样一个无法无天的霸王，让外人看清慕家的地位，他是一把合格的利剑，给那些心存二心的人以警告。
可同样的，他也必须是把合手的武器，否则等待他的也只有被放弃沦为废铁的命运。
“爷爷，我对您做的决定没有任何异议，我会听从您的安排。”
慕应庭率先低头认错，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行事冲动，这于当下筹码不多的他而言是最明智的选择。
慕家的闹剧不容外人之置喙，所以早在闹剧开始之前，所有的外人便默默退下，早早远离了战场。这样的热闹不是他们可以参与的，过盛的好奇心也是会害死人的。
理所当然，裴离也远离了慕家的这场风波，等她再次被请回舞台中心时，慕应庭对她的态度已与最开始时截然不同。
“裴小姐，今晚多有冒犯，我向你致歉，希望有机会可以请你吃饭赔罪。”他如一个翩翩有礼的君子，桀骜不羁被尽数隐匿在眼底深处。
裴离微微怔神，没想到慕应庭会这么快妥协，同时也再一次震惊于慕初霁对于家族的掌控。
裴离站直身体，冷眼瞧着面前的慕应庭，余光看到裴皎皎看向慕应庭时眼里的晶莹以及慕应庭极力藏匿的愧疚后，眼底的不屑更加。
优柔寡断又怯懦无刚，在裴皎皎面前故作深情却又不敢反抗妄图对她阳奉阴违，这样的人她不屑为伍且十足厌恶。
飘飞的红裙只停留了几秒便如风中的花般再次摇曳，无视身后人的恼羞成怒，她一如来时一样脚步轻盈。
“慕先生，我想和您聊一聊。”她站在慕初霁身旁，态度不卑不亢。
慕初霁并没多太大的反应，点头同意。
“好，你随我来。”
慕初霁率先离场，不用任何解释说明，真正上位者的晚宴，往往只需要享受。
漆红色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所有的喧嚣都与外界隔绝。
裴离与他同处一室，即便已经经历过上一世的磨砺，依旧会因对方十足的气场而感到心生惶恐。
“你想和我说什么？”慕初霁端坐在楠木椅上，等待着裴离的回答。
“我并不觉得您的决定是个正确的做法。”裴离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清楚您是想要利用我平衡慕家兄弟之间的关系，但我想您清楚一件事，我不会受您摆布。”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