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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他的气息再次将她笼罩。

      苏榆闭了闭眼,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几乎将她淹没。她知道,他说到做到。

      半晌,她终于认命般地,松开了紧握的手。

      她沉默地下了车,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径直走向公寓大堂门口。

      周望津跟在她身后,电梯一路无声地上行,停在顶层。

      周望津用指纹打开公寓门。屋子里面是极致的现代简约风格,黑白灰的主色调,奢华无比,却毫无生活气息,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样板间,也像他这个人,完美却冰冷。

      “客房在左边第二间,洗漱用品衣柜里有新的。”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沙发上,松了松领带,“冰箱里有吃的,自己拿。”

      他仿佛真的只是为她提供了一个临时住所。

      苏榆站在玄关,不肯再往里走。

      “周望津,我们谈谈。”她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而坚定。

      周望津正准备去倒水,闻言脚步一顿,转过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谈什么?”

      “谈你到底想怎么样?”苏榆迎上他的目光,“几年前的事情,对我来说是一场意外,一场错误。我希望它过去。你现在这样,很有意思吗?”

      “错误?”周望津重复着这两个字,缓缓朝她走近。

      他每靠近一步,苏榆就感觉周围的空气稀薄一分。

      直到他再次停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完全将她笼罩。

      “可惜,”他抬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拂过她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颊,“我从不认为那是错误。”

      他的指尖滑到她微微颤抖的下颌,微微用力,迫使她抬起头,直视他冰灰色瞳孔深处翻涌的,毫不掩饰的欲望和偏执。

      “那是开始,阿榆。”

      “而我这个人,一旦开始,就绝不会放手。”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锤子,重重砸在苏榆的心上。

      说完,他松开手,仿佛刚才那句近乎偏执的宣言只是随口一提。

      “累了就去休息。”他转身走向吧台,给自己倒了杯水,语气恢复平淡,“或者,你想继续‘谈’点别的?”

      苏榆站在原地,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终于彻底明白。

      和他谈判,讲道理,都是徒劳。

      在他的逻辑里,她从来就不是对等的谈判对象,而是他势在必得的猎物。

      客房门被反锁的“咔哒”声,像一道脆弱的屏障,将苏榆与门外那个危险的男人暂时隔绝开来。

      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过窗户,在昏暗的房间里投下几道冰冷的光带。

      周望津最后那句话,和他冰灰色瞳孔里毫不掩饰的偏执欲望,像梦魇一样在她脑中盘旋。

      几年过去了,他非但没有淡化那段意外,反而将其视为某种所有权的开端。

      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淌。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凌迟着她的神经。她不敢发出太大声音,甚至连去浴室洗漱都小心翼翼,生怕任何动静都会引来门外的注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客厅似乎早已没了声响,苏榆想要看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却发现手机早已没电关机。

      周望津睡了吗?

      苏榆的喉咙干得发疼,一下午的紧绷和晚上的对峙让她极度缺水。

      最终,难以忍受的口渴促使她拧开了门锁,推开一条门缝。

      客厅只留了几盏嵌入式的氛围灯,光线昏暗,空无一人。

      主卧的门紧闭着。

      她像做贼一样,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悄无声息地溜向开放式厨房的中岛台,那里有直饮水龙头。

      就在她接到半杯水,迫不及待地仰头喝下时,“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电子音响起。

      客厅和餐厅区域的主灯没有亮,但中岛台上方那盏造型现代的艺术吊灯,却忽然洒下了温暖却刺目的光芒,将站在其下的她,照得无所遁形。

      苏榆僵硬地地转过头。

      只见周望津不知何时已然靠在了主卧室的门框上。他显然刚洗过澡,黑发半干,随意地耷拉着,少了几分白日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

      他换上了米白色的丝质睡袍,腰带松松系着,领口敞开,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

      他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玻璃杯,里面晃动着小半杯琥珀色的液体,冰块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需要什么?”他开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磁性,“可以叫我。”

      苏榆放下水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背部抵住了冰冷的岩板中岛台边缘。

      “我……我……喝水。”她的声音干涩。

      周望津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朝她走来。丝质睡袍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勾勒出修长有力的肌肉线条。

      他每靠近一步,苏榆的心跳就加速一分。

      直到两人之间只剩下中岛台的距离。他将手中的酒杯放在台面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叩”。

      “怕我?”

      他微微倾身,手臂撑在台面上,将她困在他的身影之下。

      沐浴后的清新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酒香和那股熟悉的乌木沉香,重新将她严密地包裹。

      苏榆别开脸,避开他那极具穿透力的目光:“没有。喝完了,我回去睡了。”

      她试图从他手臂下方钻出去。

      他却快她一步,抬手,轻易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滚烫,带着刚握过冰酒杯的微湿,紧紧贴着她微凉的皮肤。

      “急什么。”他的拇指,极其自然地、带有摩挲意味地,在她细腻的手腕内侧轻轻划了一下。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他压低声音,目光缓缓滑向她因为刚喝过水而显得水润光亮的唇瓣,“聊聊?”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苏榆用力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比如,”他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抗拒,自顾自地说下去,目光依旧锁死她的唇,“聊聊你刚才,是不是在心里骂我无耻?骂我变态?嗯?”

      他的气息越来越近,几乎要拂过她的脸颊。

      苏榆浑身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又或者说是像一只被弓箭瞄准的惊弓之鸟。

      “周望津,你放开我!”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是愤怒,也是真的害怕。害怕这种完全被无力反抗的感觉,更害怕自己身体里那股因为他靠近而不受控制涌起的燥热。

      周望津低低地笑了一声。

      “还是这么没出息。”他评价道,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责备,反而更像一种纵容。

      “只会张牙舞爪,一碰就抖。”

      他的指尖,顺着她的手腕,缓缓向上,抚过她光滑的小臂……他的指尖终于停在了她的下颌处,轻轻用力,将她的脸转过来,迫使她面对他。

      “阿榆。”他的声音喑哑得厉害。

      他俯身,靠得更近,滚烫的呼吸终于烙在了她微凉的耳垂上。

      她猛地睁开眼,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冰灰色瞳孔。

      就在苏榆以为他要更进一步时,他却忽然松开了手,直起了身体。

      那强大的压迫感和滚烫的气息骤然远离,冰冷的空气重新涌入,让苏榆恍惚了一下,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周望津端起台上的酒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冰灰色的瞳孔恢复了几分冷静,仿佛刚才那个几乎要失控的男人不是他。

      “回去睡吧。”他转过身,背对着她,声音听不出情绪,“晚上锁好门。”

      这突如其来的放过,让苏榆愣在原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就这样……让她走了?

      她不敢多想,也顾不上口渴,踉跄着冲回了客房,再次将门反锁,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息,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门外,再没有任何动静。

      周望津站在原地,听着身后慌乱逃离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关门落锁声,缓缓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

      冰块在空杯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冰灰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愈发幽深难测。

      猎人的耐心,总是很好的。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落在苏榆脸上。

      她几乎一夜未眠。

      只要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周望津那双翻涌着暗潮的冰灰色瞳孔。

      她在整个后半夜都竖着耳朵,警惕着门外任何一丝可能的动静。然而,公寓里死寂一片,再无声响。

      他就像一只逗弄了猎物后的猛兽,慵懒地退回了巢穴深处,留下她在恐惧和不安中煎熬。

      直到天光微亮,她才抵不住极度的疲惫,迷迷糊糊地浅眠了一会儿,却很快被噩梦惊醒。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客房的门。客厅里空荡荡的,依旧保持着昨晚的整洁和冰冷,仿佛无人居住。主卧的门敞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周望津已经走了?

      一丝侥幸刚升起,她就看到了中岛台上放着的东西,一张便利贴。

      便利贴上写着:

      「车已备好,司机在楼下。

      早餐在微波炉,自己热。

      下次见面,希望你能乖一点。」

      黑色的宾利无声地滑过清晨的街道,手机充电开机,一连串的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提示音瞬间涌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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