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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两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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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知远手一直很冰,每次碰到柯拓,后者就皱着眉头拍开他手。
“你不是不喜欢肢体接触吗?你现在在非礼我吗?”
“……”
“你能把你胳膊管好吗,老是过线。”
“你是女生吗?还要什么三八线?”
陈知远不禁觉得柯拓和张子展一样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你胳膊老是碰到我胳膊,打扰我写字了。”
“喔——抱歉”他歉疚地拍自己不老实的胳膊。
这节课是体育课,小部分人呆在教室里或学习或聊天。
张子展拉着丁时去打羽毛球,柯拓觉得外面太冷,不想出去受冻。
“大哥,都快五月了!春天了!你怎么弱不拉几的!”张子展嫌弃起来。
柯拓瞪了他一眼:“我弱就弱,不代表我不行!”
一节课四十分钟,丁时迫不及待去打羽毛球,不等张子展废话直接拽走。
耳边瞬时清静很多,柯拓转眼间又凑上去和陈知远搭话。
“陈军师,你觉得我该怎么追她?”
陈知远手里的笔飞快划拉,他腾出一部分注意力出来:“概述近况,简练点。”
“我喜欢她,她不知道,和她能见上面,有联系方式。”
“女孩性格方面?”
“内向,不喜欢说话,喜欢学习,长得好看,单眼皮,戴着黑框眼镜。”
面前的人笔力一紧,点了点头。
“放弃吧。”
“……”柯拓脑袋里一百个问号冒泡。
“她不喜欢你,你还纠结啥?”
“陈军师,你懂什么叫追人吗?”他有点后悔请这个军师了。
“字面意思呗。”
陈知远最近在做物理竞赛题,前不久物理竞赛校内选拔,他成功进了一赛,要想成功进物理竞赛小班,还要再刷一轮赛。
唇间点点凉意,还有点甜,他睫毛微颤,下移的目光停在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橘瓣上。
罪魁祸首扬着下巴,询问:“怎么样,好吃不?这才是追人,要的就是那种怦然一瞬的感觉。”
“……”
陈知远吞下两小瓣橘子,静了两秒:“你是不是很无聊?”
“为什么那么问?”
“你那么会追干脆自己当军师不得了。”
“不一样,我这只是示例,和实战怎么会一样?”
“柯拓——”
“怎么了?”他当即捂住脑袋。
“你开心就好。”他看向对方,笑意淡然。
柯拓抓获了那抹短暂的笑容,视线久久停留在散开的涟漪处,目光一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高中生活很枯燥,他却陷入了恋爱的甜蜜中,守着自己的一方心思,盼望着美好的路途。
天一热,连空气都闷了起来。
久违的夏意终究到来,青春气息也在一场运动会开幕式的火热喊声愈来愈烈。
张子展扒拉着柯拓带来的一包零食,边吃边八卦问道:“追上没?这么久没追上赶紧把老陈换了,他就是个花瓶,要心有学习,要爱有学习。”
“还好,有点进展。”柯拓移回视线。
“我靠,真的假的,到时候吃你喜糖啊。”他拍了拍柯拓的肩膀,“真没想到你竟然成我们这群人第一个先脱单的,实力不容小觑啊,追到了别忘分享经验!”
“好。”
丁时来得晚,挤进队伍里:“你们聊啥呢?”
“聊你真他妈会睡。”
“睡觉是福,懂不懂?”他碰了碰同样有话语权的陈知远,后者点头称是。
“随便了,过不了多久就选科了,你们选什么啊?”
陈知远抢先回答:“物化生。”
“牛逼,学霸组合。”
张子展:“我物化政,你俩呢?”
丁时:“历史方向。”
其余人一一报了自己的选课方向,只有柯拓在这长达两分钟内一直保持缄默。
许是注意到他人疑惑的目光,他哈哈几声拍着后脑勺,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还没想好?头等大事,你尽快考虑,运动会办完估计就发选课表了。”
“想好了……”他低着头,小声道,“物化地。”
“什么?”
“物化地。”他抬起眼睛,对上那双淡然的眼睛,近乎把自己化成一汪水,最好窒息溺死在那潭碧水里。
一场运动会从简,只办了半个下午。他们学校是重点中学,娱乐活动一向对学习任务让步。
整个下午,蝉鸣不止,夏风荡漾,笑声响彻云际,陈知远却觉得某个瞬间某个东西开始流逝了。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他也懒得去探究。更准确来说,它一开始不应该存在。
它的存在是个天大的错误,不被人承认和理解。
舌尖的橘子褪了甜意,他脑袋一转,对上了柯拓透露着失落的目光。
“怎么了?”
“觉得橘子有点酸,拿错了呢。”
“喔。”
陈知远一团人一个体育项目都没报,便被班主任押着站在栏杆外边给运动员们加油。
班级们加油的喊叫声撕裂着闷热的空气,你一句我一句不知不觉竟开始进行了音量的较量。
陈知远不出声喊着口号,离他最近的柯拓嚎着嗓子,势要把对面班级比下去。
陈知远看向他目光投向的位置,看见一个很高的男生,也在嚎着嗓子,脸色涨的通红。
“……”
没意思,真没意思。
他继续跟个机器人一样,冷着脸硬着头皮喊着加油,心里却在想着隐秘的角落。
这场汗淋淋的闹剧,一点也不讨喜。他快要闷死在这炽热的天气里了。
只一刹那,他觉得身子里被放了一把火,烧的他欲/火攻心,哥哥落魄的话语撕裂着灼目的阳光。
“我喜欢他,没有缘由,不求回报。”
柯拓从脖子而上一片绯红,陈知远却从他平淡如水的眼神里看出了久违的祥和。
他怎么了?陈知远垂下头,还是没有任何想法。
透过那片祥和,他却仿佛看见了夕阳余晖的一抹光,那么明媚,那么盎然。
他像颗炽热太阳,是落下了也不会灰暗的存在,熟透了的橘子终是甜意浓浓。
陈知远却发觉咽下去的橘子却开始发酸,不知道从那个环节开始变味了。
他无从可知,他快要窒息了,一一股奇妙神秘的力量,从旁人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