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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默默付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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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过,去吃饭啦!”郭芙敲着杨过的房门叫道。
杨过拉开门,郭芙只觉眼前一亮,只见他换了一身紫酱色的茧绸袍子,洗去了尘污的脸上,剑眉星目,清雅俊秀,忍不住一时看出了神。
杨过嬉皮笑脸道,“小美人,你看什么?”他此时觉得自己是必死之人,想开了反而心中快快活活。
郭芙小嘴一扁,怒道,“谁看你了?”
杨过笑道,“我又没说你看我,是你自己说的!”
郭芙自说不过他,哼了声恼怒的走在前面。走过一道长廊却又忍不住问他,“杨过……,你可见过林大哥?”
杨过微微皱眉,“见过,他……”一时想起那夜荒唐,却是脸红心跳,说不出话来。
“他倒是好不好啊?”郭芙又问了一句,转身看杨过,却见他红了脸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喂,跟你说话呢!”
“怎么,你很惦记他啊!”杨过抬头痞笑道。
“你……”郭芙被说中心事,气恼的转了脸,走在前面不再理杨过。
饭桌上郭靖神情严肃,杨过却是吃的开心,仿佛浑然不知自己即将被送上重阳宫一般,饭后黄蓉道,“过儿,你留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杨过点头坐到了黄蓉身边,黄蓉拉了他的手,柔声道,“过儿,你可恨我们?当年保宁城告急,我们情非得已才将你留在全真教,没想会生出此事,你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头吧!郭伯母对不住你!”她的话语满是温柔爱怜。
杨过见她语言真挚,心中感动道,“我又怎么会怪你和郭伯伯呢,你们收留我和清儿,你虽没教我们武功,也没那里亏待我们,是我自己太冲动,踢了丘道长一脚,害他毙命,也怪不得旁人。”
黄蓉一愣,她记得清楚,那日马钰说丘处机是因为被几拳打到胸口,才会断送了性命,却见她抚着杨过的头发,柔声说道,“过儿,在终南山之事你详详细细给我讲一遍罢。”
几年来这个事情一直压在杨过心头,每当想起总会多少有些忐忑,此时心中难过,见黄蓉问起便讲了起来。
黄蓉听完不动声色道,“过儿,我有些累了,你回去休息吧,待英雄宴完事我和你郭伯伯带你上全真教,自会说清楚,你也不用太担心。”
杨过点点头,只觉得她是出言安慰,也不多言便回了自己房间。
这日上午,陆家庄内聚集了无数茧雄好汉。鼓乐声响起,正是丐帮新旧帮主交替的庆典。
晚上宴席,郭黄夫妇也未轻待杨过,将他与郭芙小武一起安排在侧席。
杨过此时方知原来大武早已离世,想起幼年与他们吵嘴斗架,心中感慨。
只见旁边一个面目丑陋乞丐讲道,“几个月前我曾见过洪老帮主,他老人家身子健旺,胃口极好,酒量跟先前亦是一般无二。”周围人具是大声欢叫,夹杂着不少笑声。
那乞丐又道,“老帮主这些年来,杀了不少祸国殃民的狗官恶霸,为民除害!最近好像又除去了作恶多端的臧边五丑!”桌上众人又是一齐欢呼。
杨过见人人激动,有的甚至泪流满面,心想,大丈夫得能如此,方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
那丑丐又道,“洪老帮主言道:方今天下大乱,蒙古鞑子日渐南侵,蚕食我大宋天下,凡我帮众,务须心存忠义,誓死杀敌,力御外侮。”人人齐声答应,神情极是激昂。
杨过自幼失教,不知“忠义”两字有何等重大干系,只是见群丐正义凛然,不禁大有所感。
却见那丑陋乞丐拿了酒杯找杨过喝酒,杨过此时心中豪情大生,连干了几杯,那乞丐问道,“小兄弟,林兄弟如今可好,本以为他会来英雄宴,哪知不见他身影,甚是想他啊!”
杨过心中诧异,“你怎认得我?”
那乞丐笑道,“前段时间你们可是和一个跛脚小姑娘在一起。”原来这位就是当日蔡长老,曾和林清相约,假扮李莫愁出手试探。
武修文忽道,“你在哪见到林大哥,他如今可好?”
郭芙也看着他,急切想知道林清下落,杨过心道原来他们都这么关心清儿,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最后道,“我也在找他,不知他如今在那儿。”
众人眼中露出失望之色,那乞丐感慨道,“林兄弟小小年纪,便武艺高强,智计过人,我看我们下任帮主必非他莫属。”说完方觉自己有些失言,端起酒杯道,“喝酒喝酒!”
武修文道,“林大哥自是厉害。”白了杨过一眼,他着实佩服林清,心中却是老大瞧不起杨过,他那日拼死救杨过,也只是为了不想林清伤心。
杨过见他推崇林清,对自己却是不屑,心中既是欢喜又有几分气恼。
此时金轮法王因为霍都之死回了蒙古,自不会在此出现,也没有那个不长眼的宵小敢来捣乱,顺利推举完盟主便陆陆续续散了。
晚间,郭黄夫妇在屋内商量带杨过上终南山之事,郭靖道,“你怀了这第二个孩子,最近身子大不如前,这趟你便别去了,我自己带着过儿去。”
黄蓉却道,“我答应了那群臭道士将过儿带上终南山,我怎能不去,再说,杨过怎么也算我门下弟子,他们全真教自己的事却赖到我们头上,把我黄蓉忒也瞧得小了!”
郭靖一惊,“蓉儿这是何意?”
黄蓉笑道,“我瞧这事中恐怕有隐情,等上了终南山靖哥哥你别说话,但瞧我怎么讲!”
郭靖不明就里,但知道妻子聪明,如此讲来必有把握,只是此关杨过生死,定要问清楚。
黄蓉将心中疑惑说了一遍,郭靖叹口气,心中却轻松了起来,“这么说来倒是我们错怪过儿了!”
黄蓉道,“那也未必,杨过那小子狡黠的紧,也不知说的是真是假,不过等到了那里便自有分晓。”
几日后他们收拾了行李,郭黄二人将诸事安排了一番才带着杨过,郭芙,小武前往终南山。
行了几日却见大道上有一白衣美貌女子,只见她清雅绝俗,姿容秀丽无比,引得行人不住偷偷瞧她,她却是见人便问,“你见到杨过没有?”
杨过看着她心中激动,大声叫道,“姑姑!”
郭靖等人心中均诧异,杨过什么时候多出个姑姑来。
小龙女奔至近前,拉着杨过道,“我终于找到你拉!”
杨过跟她之间就像亲人一般,此时心中高兴,“姑姑,你怎么来了这里。”
只见小龙女脉脉含情的凝视杨过,“我回了古墓,心中想你便出来找,就找到这儿啦!”
杨过别过脸不愿看她道,“姑姑,我快要死啦,你走吧,别再来找我!”
小龙女大惊,“你怎么啦?”
杨过道,“我在全真教做下错事,郭伯伯郭伯母要带我上终南山,那帮臭道士肯定会杀了我。”
小龙女看着郭靖黄蓉道,“你们放了过儿。过儿要跟我走。”她心思单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黄蓉微微皱眉,看这小女孩似乎身有上乘武功,怎么说话这般没礼貌,不知是那一位高人的门下。
杨过拦了她道,“姑姑,我自愿跟郭伯伯他们走的,以后你还是莫要在挂记我了。你……自个保重!”
小龙女眼中含泪,看着他道,“过儿你去那,我便跟你去那!”
杨过想等到了终南山,便让她自己回古墓去罢,几人重新上路,郭靖觉得小龙女是杨过长辈,便以平辈相交,却见小龙女应答言谈却是一派纯真无知。
*
林清在雪地中闭目打坐,三天三夜,真气运行一大周天,待起身时,浑身已经被白雪盖满,却只觉清爽,不觉得冷,轻吸口气点足在雪地上奔跑起来,却是越跑越快,四周景物迅速倒退,在雪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迹,一口气奔了一夜,心中烦闷,跑出百里开外,才觉得有些舒坦。
此时方才想通原来对杨过的感情其实早已变质。
两世为人,未曾对人倾心,没想到如今倾心的对象居然还是个男子,思思绪绪,纠缠不清,心思未明是一番苦,心思明了却是更苦。
虽对他已经不是单纯的兄弟情义,以后该如何,自己来自现代,同性恋而已,也没什么,可是过儿又怎么可能接受,告诉他,让他困扰,然后疏远自己,远远躲开,以后再不相见。
想起那日杨过惨白的面容,心中苦涩。
还是隐藏在心里,看他娶妻生子,生老病死?
一时间浑浑噩噩,漫无目的的行走,直到有人拍了他肩膀,才猛然警觉起来。、
来人却是耶律家兄妹,只见耶律齐笑道,“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林清收敛了心思,微笑这跟他们打招呼,三人在路边寻了饭店,坐下相谈。
林清想起一事问道,“耶律兄,我看你功夫似乎像是中原全真教的路数,可是我眼拙看走了眼?”
耶律齐道,“我正是全真派门下。”
“哦?却不知尊师是全真七子中的哪一位?”林清淡淡的问,却想起杨过早年和全真教的瓜葛。
耶律齐道,“都不是。”
林清奇道,“我看全真门下弟子,未必有人能胜的过耶律兄,这道奇了。那不成是重阳真人的弟子?”
耶律齐道,“重阳真人谢世已久自然不是。”却不肯说自己到底师承何人,见林清怀疑眼光更甚,又道,“兄弟,我们到现在还不知你姓名,可曾追问。”
林清笑道,“是了,我太计较。”他素来小心,见耶律楚材是蒙古大官,自不会说自己的事,耶律家兄妹豪爽也不追问,如今他也不好缠问人家的事。
想那耶律齐素来稳重,说自己是全真门下,自不会假,便道,“可有兴趣一起上终南山一游。”心中却在打算找个办法叫全真教人断了找杨过寻仇的念头。
他本就事事维护杨过,此时更心心念念想着如何护得他周全。
*
郭黄等人行至终南山下,寻了家客栈住下,准备明日上山。
郭芙独自在房中正准备休息,却听有人敲门。拉开门却是一位面貌清秀的姑娘,心中疑惑,“你是谁?”
那姑娘笑笑,声音轻快,“我姓耶律,叫耶律燕,你便是郭芙郭大小姐吧。”
“是我。你有何事?”
耶律燕笑道,“你的一个老朋友想见你呢,你随我来。他姓林。”
“林大哥吗!”郭芙欢呼了声。
耶律燕却是捂了她嘴巴,“小声点,他说只想见你一个,不想见到你父母,也不想让别人知道。”
郭芙点点头,心情激动,不及多想便随耶律燕走了。
走出数里外,却见林中站着一人,黑色的长发在风中飘荡,面色温润如玉,带着淡淡的微笑,“芙儿妹妹,你可好。”
郭芙登时觉得心酸,难以抑制,一把扑到林清怀里,“林大哥,真的是你。”她年少跟林清经历危险,只觉得在这人身边,竟比在父母身边还要安心,此时再相见自是心情激荡。
林清拍着她的背后安抚,向耶律燕点头致谢,耶律燕笑道,“我不打扰你们说话啦,我先回去了。”笑嘻嘻挥手走远。
林清拉开郭芙问道,“你们为何会来这终南山。”
郭芙擦擦眼泪道,“爹爹和妈妈要带杨过上全真教,我们便一起来了。”
“哦,芙儿妹妹……”话音未落,便伸指点了她腰间睡穴。
郭芙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软绵绵的倒在他怀中。
半夜,客栈中来了一对儿青年男女,正是耶律家兄妹。将郭黄众人唤醒。
却见那秀丽女子慌乱道,“不好啦!郭大侠,黄帮主,你们女儿被坏人掳走啦!”
众人四下找寻,果然未发现郭芙踪影。
黄蓉心下焦急却还冷静问道,“怎么回事?”
耶律燕急道,“我看见一个贵公子哥,一个瘦和尚,还有一个红衣大和尚将你女儿掳走了,我和哥哥追不到他们。”
“定是霍都!另一个应该是达尔巴,不知道还有一个红衣和尚又是谁。”杨过忽道。
黄蓉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他。”
杨过道,“这厮以前掳了陆姑娘,如今又掳走芙儿,肯定是他。”
黄蓉看耶律齐气度沉稳,耶律燕神色焦急,“多谢两位给我们报信!”又看了一眼郭靖,心道,芙儿若真是被人掳走,我和靖哥哥怎么一点都没发觉。
耶律燕眼中流泪道,“都是我不好,我们兄妹早已敬仰郭大侠和黄帮主,我有心和郭大小姐结交,刚才偷偷约了她出来,没想到……,却害她被人掳走。”
黄蓉心中疑惑更甚,自己女儿虽然不聪明,也不是陌生人就能叫走的。只见她手腕一番,拿住了耶律燕肩头,手上施力,“说实话!”
“且慢!”耶律齐忙叫道,“黄帮主手下留情!燕儿,你便把实话告诉黄帮主吧!”
耶律燕肩头吃痛,却道,“是有些原因我不能说,但是郭大小姐被人掳走句句属实,我没骗你们。”她心中急切,满脸涨的通红。
黄蓉手劲一缓,“和你们在一起的是否还有个姓林的。”她料定若不是相熟之人定不能一下就把芙儿叫走,连声招呼都不打,能引得她如此关心之人除了林清不做他想。
“你怎么知道!”耶律燕惊奇的叫道。
黄蓉道,“是不是林清把芙儿掳走的?”
“怎么可能,林大哥怎么会伤害郭大小姐呢!”耶律燕大声分辨道,可是看黄蓉似乎不信,顿了下终于决定实话实说,“那日我们无意中看见你们,林大哥说他自小跟郭大小姐一起长大,早已心生爱慕,却害怕你们夫妇不喜,便央我偷偷将郭大小姐约出来与他见一面,我带郭大小姐出来会面时,那三个人便将她掳走了,我们真的没有恶意,林大哥如今已经追了去,让我回来给你们报信!”
杨过听闻林清说爱慕郭芙,登时觉得血气上涌,有些站立不住,小龙女拉了他手,“过儿你怎么了?”只觉得他手掌冰冷。
杨过脸色惨白的摇摇头,对黄蓉道,“我们快去追他,清儿不是他们对手。”他在那二人手下吃过亏,自知道他们武艺高强。
黄蓉看着耶律燕道,“你亲眼看到那三人将芙儿掳走?”
耶律燕顿了下,当时她走了后,林清回来说郭芙被那三人掳走,要他们兄妹帮忙找郭靖黄蓉报信,又说黄蓉不喜欢他,若说是他说的,黄蓉定然不信,再三叮嘱说要她说是自己亲眼看见的。
耶律燕心思单纯,哪能料到林清骗他,见他言语恳切,一副焦急的模样,当时就信了,此时又果然见黄蓉似乎不信,便重重点头说,“是我亲眼看见的!”
黄蓉此时也拿不准到底是林清耍手段还是真另有其人。杨过却在一旁着急,抢先出了客栈按耶律燕指明的方向追了去,小龙女自跟在他之后,耶律家兄妹也跟了出去。
武修文心中着急,“师娘,我们快去寻师妹啊!”
黄蓉咬咬唇,对郭靖道,“我们也去!”
郭靖早已担心爱女,见妻子发话,便道,“我先走,你们随后。”他的轻功自是小辈不能比的,又不想黄蓉怀孕还奔波劳累,便抢在前头。
*
林清独自上了终南山,以他此时的轻功,全真弟子自不会发现,他寻了一圈,到马钰房门口,静心敛气,半天后确认房中人确实没发现自己。
猛然,推开房门,身形快到极致,匕首带着寒光挥出。他跟洪七公苦修几年,此时速度却是比当年见马钰更快了数倍。
匕首带着虚影刺下,马钰心中一惊,此时才发现有人偷袭,挥掌想要架那人手肘,却是慢了半分,只见那匕首削下了一缕发丝,稳稳的贴在他颈边,只要在近分毫就得见血。
那人微笑道,“马道长可还认得我?”
马钰顿了3秒才仔细看向他,“你是……林清。”他们多年前曾见过,如今林清虽长大,却还是能认出,当年他未防就被林清制住过,如今却连一招都防不了。
林清暗叹这些江湖人虽武功高强,反应速度却实在太慢,顿3秒,足以使他死数次了,只见他收了匕首,在离马钰三米远的地方,盘腿坐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
“你……这是何意?”马钰本以为林清要取他性命,此时又见他远远坐定,心中迷惑。
林清道,“马道长临危不乱,晚辈佩服!”
马钰道,“惭愧,一招便被少侠制住。”
林清淡笑,“我此来为了杨过。”
“哦?”他自然知道在陆家庄之事,郭黄夫妇承诺会将杨过送上山来,“你想让我放过他?”
林清道,“还请马道长请其他几位道长过来,我自会给个交代。”
马钰不知他何意,却依言将全真七子中剩下五人唤了过来。
马钰房中本就不宽敞,此时挤了这么多人更是空间狭小,林清并不起身,王处一等人进屋,只见一眉目如画的青年盘腿坐在屋中地上,黑色的发丝只是简单的扎在脑后,更称的皮肤白如雪,黑眸幽深看不出情绪,身体挺的笔直,自有一种让人心折的气质。几人并不认识林清,互相对视了几眼也不说话。
林清环视了他们一圈缓缓道,“在下林清,来此为了杨过之事。”说到此顿了一下,细看几人表情,就郝大通与孙不二脸上变色,其余几人都不是很激动,又接着道,“丘道长之死非过儿本意,他年少不懂事,无心为之,在下可以保证他绝不是恶人。素闻修道之人需正心诚意﹐少思寡欲,我此来只想了结这段仇恨。”他将自己的匕首放至马钰面前,神色有些黯然,却坚定的说,“我是杨过兄弟,过儿之错,我待他受。马道长只管动手便是。只请诸位答应,放过杨过。”说话间,浑身上下似有正气流转。
马钰看他道,“林少侠,这又是何苦,我丘师弟是命中有此劫。”马钰此时遵循“以无为为主”,对仇恨之事已经看的很淡。
郝大通道,“这等事如何能代,我们找的是杨过,与你无关。”
林清笑道,“古时便有,父母之过,子女受罚,我又如何不能替兄弟受过!我已有觉悟让大家放下仇恨,难道几位道长还执念于此吗?”
他们几人虽性格不一,也有性烈如火的,却均是修道多年,道家讲究清静无为,更注重自身修行,此时听林清所言,只郝大通道,“杨过,犯下弑师大罪,若想化解便找他自己来!”
其余几人皆不语。心中想法不一,却均觉得这年轻人很讲义气,暗自赞赏。
林清却道,“什么大罪,只是少年冲动而已,谁能无过,马道长,你不肯动手,怕是污了自己的手吧!”自己将匕首捡了起来,“那我便自己动手!”
“不可!”马钰忙起身将他拦住,却见林清握着匕首的手非常坚定,叹道,“林少侠,人之性命本就宝贵,你又何苦轻贱了自己!”
林清笑道,“这债总需要人来还,不是我便是过儿,我只求代他偿还,马道长便成全我罢,也叫诸位道长安心!”说着手腕一翻,绕过马钰,直接将匕首扎入自己胸口,速度之快,众人皆来不及拦。
只见整个匕首都没入他胸口,只留了匕首柄在外。
马钰神色大变,伸指点了林清周身大穴,林清脸色淡然,连眉头也没皱下,江湖中人为大义将生死置之度外者不少,可是亲见林清这般毫不犹豫替人受过,在自己身上扎一刀的,在几人心中均留下震撼感,林清大口喘息,“如此……可够?”缓缓扫视众人。
几人均觉得他即刻便会毙命,心中不忍,终非奸恶之辈,看素不相识之人死在眼前,还会生出几分怜悯。
他眼光所到之处,几人皆下意识点头,就连郝大通也点了下。
林清最后将目光定在马钰身上,马钰明白他意思,道,“我们以后再不追究杨过便是。”说完自觉心里轻松不少。
“多谢……”林清缓缓低语,握住了匕首柄,猛然拔了出来,只觉得体力迅速流失,胸口大片衣服被浸的通红,呼吸困难。
此时即使还有人想反悔,掌教真人已经说出的话,却不是那么好改的。
林清心中松口气,他自然不想死,更不会傻到扎死自己,算准了马钰那性格不会眼睁睁看他死,耍个心眼,你们都自诩是光明磊落,一诺千金之人,马钰更是一教之掌,已经答应便不能反悔,今天用的只是把寻常匕首,避开要害,扎的部位又准,只是伤了肺部,看似扎的深,实际创伤面不大,撑着马钰想站起来。
马钰忙压住他道,“你别动!”又吩咐他们去取来疗伤药。
林清道,“怎么……马道长……不想我死吗?”
马钰道,“林少侠为兄受过,贫道实在佩服,又怎能想你死。”
只见林清吐出数口血沫,却强忍道,“望……马道长……切勿食言……”
马钰点头,“我定不会食言!”手掌抵住他后心,运功为他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