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之梦》江叠浪

17、血光

　　柳千愁见把柄销魂锥直向自己射来，右手食指轻弹，射出一道白光，销魂锥直直向发锥之人射去。

　　那发锥之人脸蒙黑纱，右手持一把大剪刀，此女不是别人，正是曲尘烟。

　　曲尘烟右手食指、中指疾探，销魂锥已被她抓在手中。柳千愁见她蒙了面纱，心道：“此女到底何人，我跟她无怨无仇，她为何发锥伤我？”转念间突然想起一件往事，心中不禁惊奇，莫非此人跟那件事还有关联。

　　柳千愁道：“你到底何人，为何暗器伤人？”

　　曲尘烟道：“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吗，真是贵人多忘事。阁下说我暗器伤人，但比起你的所作所为可光明磊落得多了。”

　　峨嵋四剑此时已经认出眼前蒙纱女子正是偷取她们剑谱的曲尘烟，她们轻声告诉师父陵散道长。

　　陵散道长道：“我待会自会向她索取，我们先静观其变。”峨嵋四剑纷纷点头。

　　柳千愁道：“我不明白你说些什么？”

　　曲尘烟道：“作恶多端的人通常都会忘记自己做过什么，但那些受害的人却永远不会忘记。”

　　柳千愁道：“哼，你不肯说我便杀了你。”

　　曲尘烟冷笑道：“只怕你自身难保。”

　　柳千愁道：“那要比过才知道。”

　　空灵、空逸也认出了眼前女子正是盗取藏经阁秘笈的人。

　　空灵合十道：“姑娘，请你归还盗走的少林秘笈。”

　　曲尘烟到：“两位大师，先前多有得罪，小女子之所以偷盗秘笈，偷学武功，为的就是铲除这个武林败类，现在我把秘笈还给你们。”她从包袱掏出几本秘笈交给空灵，空灵接过仔细一看果然是少林丢失的秘笈，这次她总算还给了他们真的秘笈了。

　　曲尘烟又逃出几本秘笈交到陵散道长手上道：“先前多有得罪，现在把剑谱归还。”陵散道长接过，道：“偷学别派武功乃武林大忌，希望姑娘以后不会再犯。”

　　曲尘烟道：“等我杀了他，抱了大仇，我自当自杀以谢罪。”

　　陵散道长阻止道：“这倒不必，姑娘引以为戒便是。”

　　曲尘烟凄然道：“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的。”

　　曲尘烟挥动剪刀，刀光霍霍，柳千愁只觉寒气逼人。他从未见过用剪刀做武器的人，觉得甚是新鲜。

　　刀剑相击铮铮作响。

　　二人飞到半空越战越是激烈，曲尘烟右手轻拂，嗤嗤作响。

　　柳千愁道：“好功夫，小小年纪，竟然懂得少林的铁笔神指。”

　　曲尘烟恨恨道：“恶贼，你受死吧！”

　　柳千愁道：“姑娘可否告知为何杀我？“

　　曲尘烟冷冷道：“好，我让你死个明白。“

　　柳千愁道：“请讲。“

　　曲尘烟道：“你可记得十八年前？“

　　柳千愁道：“十八年前？不记得了，好久以前了。“

　　曲尘烟道：“十八年前，曲家庄。“

　　柳千愁想了半晌道：“不记得了，我真的不记得了。“

　　曲尘烟道：“十八年前，你这个淫贼侮辱了我娘，临走还放了一把火，我爹娘都在大伙中丧生。我也被烧的面目全非。“

　　柳千愁啊了一声道：“原来是这件事，你还没死？“

　　曲尘烟道：“你当然希望我死了，我死了就没人找你报仇了，就算我死了到了阴曹地府也不会放过你的。“

　　曲尘烟轻轻把面纱摘下，这是一张丑陋不堪的脸，上面布满了起伏的疙瘩，她声音甜美，容貌却如此可怖。

　　曲尘烟道：“我这张脸就是拜你所赐。“

　　柳千愁冷冷道：“长得这么丑你还不把面纱戴上。“

　　曲尘烟道：“反正我触犯武林大忌，等我杀了你也会以死谢天下，我还怕什么呢？“

　　柳千愁道：“你自信杀得了我吗？”

　　曲尘烟道：“大不了被你杀了我怕什么。”

　　柳千愁道：“小姑娘，有胆识！”

　　曲尘烟道：“费话少说，看招！”曲尘烟右手剪刀，左手铁指，两面夹击。柳千愁全力应付。

　　仇恨让人疯狂。仇恨也让人迷茫，活着就是为了报仇吗？

　　曲尘烟虽然所学武功很杂，不过终究限于年纪，内力平平，柳千愁一掌拍在她胸口，打得她筋脉尽断，那把剪刀当得一声跌落在地上，她是永远没有机会再使这把剪刀了。

　　此时凌空飞下两人，一人挥剑直刺柳千愁要害，一人奔到曲尘烟身边道：“姑娘，你怎么样？”

　　曲尘烟呼吸微弱，喃喃道：“爹，娘，女人最终还是不能为你们报仇，”她拉住何念君衣襟道：“姑娘，我临死之前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你一定要答应我。”

　　何念君道：“什么事？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帮忙。”

　　曲尘烟道：“帮我杀了柳千愁……”

　　何念君道：“这个自然，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会杀他的，我师父跟他仇深四海。”

　　曲尘烟道：“如此慎好……”话刚说完，已然气绝。

　　何念君也拔剑上前帮忙，柳千愁很是疑惑，怎么她们上来就打，我跟她们又不认识。

　　柳千愁道：“两位暂且住手。”

　　武暗香道：“怎么，难道你也会怕？”

　　柳千愁道：“我不是怕，我只是不想乱结怨家。你们到底什么人？“

　　武暗香道：“你不用管我们什么人，我问你，当年散播谣言说鸳鸯派的鸳鸯剑谱被铁剑锋夫妇所倒，并且偷取鸳鸯剑谱之人可是阁下？“

　　柳千愁道：“正是在下，那又如何？“

　　武暗香道：”就凭这件事，你就该死。“

　　柳千愁道：“你跟他们什么关系，这般袒护他们？”

　　武暗香恨恨道：“狗贼，你看看清楚我是谁？”

　　柳千愁看她却是有些面熟，不过一时之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看她一只空袖随风飞舞，心里咯噔一下，道：“据说铁剑锋的夫人武暗香便是独臂人，莫非她还没死，不可能，不可能的，他们明明已经死在鸳鸯山，今天真是见鬼了。”

　　柳千愁怒道：“不要装神弄鬼了，你到底何人？”

　　武暗香道：“铁剑锋正是先夫。”

　　柳千愁 差点没有跌倒，万万想不到武暗香没有死。

　　柳千愁道：“你居然没死？”对此他很是诧异。

　　武暗香道：“你当然希望我们死了，我们如果死了就做了你的替死鬼。”

　　柳千愁冷冷笑道：“他日不死，今日也要死！”

　　武暗香道：“那便让我领教一下你的盖世神功。”

　　柳千愁道：“居然你如此不知趣，自己跑来送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武暗香为了杀死仇人，施展蝴蝶派的蝴蝶剑法与他交手。一时之间剑光霍霍，剑气纵横。

　　武暗香道：“我还有件事要问你。”

　　柳千愁道：“请讲！”

　　武暗香凄然道：“当年我的孩儿被何人抱去，他现在还活着吗？”

　　柳千愁道：“当年他被鸳鸯派的掌门抱去了，想必现在还活着。”

　　武暗香听得这个消息，一场兴奋，心想若是现在可以见到他便好了。

　　武暗香笑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了，不过你还得死，因为当年是你间接害死了我相公。”

　　柳千愁道：“还没有比过，怎知胜负？”

　　武暗香道：“那便比比看看如何？”

　　此时忽闻外面一少女声音道：“就是这里了！”这少女正是谷中的丫鬟，她身后跟来拉的正是蝴蝶派的人，冷仪依旧坐在软榻上，华冲、马娆、古幽兰都在她身边守候着。

　　武暗香知道冷仪现在便是蝴蝶派的掌门，却不明白她身体动也不能动，却把蝴蝶一派打理得井井有条，想必师父把掌门之位交给她自有原因。

　　柳千愁趁武暗香分神之际，长剑挥动，直取要害，何念君挥剑挡格，双剑相交铮铮作响。

　　冷仪道：“华冲、马娆师妹，这位便是师父时常提起的武师姐。”

　　华冲道：“不过她已经不是蝴蝶派的人了。”

　　马娆道：“她虽然不是蝴蝶派的人了，不过她跟蝴蝶派总算有渊源，我看武功并非是柳千愁的敌手，掌门师姐，待会我们要不要帮忙呢？”

　　冷仪道：“马娆师妹，你们想帮也帮不了啊，你们都不是柳千愁的敌手，上去也是送死。”

　　华冲叹息一声道：“哎，只怪咱们学艺不精。”

　　冷仪不以为然道：“你们年纪尚小，剑法练到现在的程度已算不错了。这个老贼，年纪至少五十几岁，你们当然不是她的对手。”

　　马娆道：“难道我们便眼看着武师姐和她的弟子死在这个人手上？”

　　冷仪轻声道：“你无须担忧，待会我自有办法救她们。”马娆微微点头，心道：“这个掌门师姐真是神通广大。”

　　忽闻何念君啊的一声惨叫，原来是右臂被刺了一剑，她被迫退下去包扎伤口。

　　武暗香也渐有不敌之势，冷仪坐了起来，眼睛睁得圆圆的，对准了柳千愁，嗤的一声，一道白光穿透了柳千愁的胸膛，柳千愁还未看清冷仪的样子，身子已经慢慢倒了下去，他惊奇得看着冷仪，似乎有话要说，嘴巴动了动，终于气绝。

　　武暗香赞道：“秋水神剑！是蝴蝶派的秋水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