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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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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海全悄悄挪到了门边,往外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希望超子别太难过吧。”
老太太将梁海拉进屋里:“回头见到超子别提这件事,和他说点开心的。”
“知道了奶奶。”
两人聊完,朝着楼梯行来,江知琢后退一步,赶紧和季斯宁一起回到了楼上。
他们快步来到二楼阳台,通过这个角度终于看清了右边那户人家,正是他们在车站见过的卢志超。
一切就都串起来了,季斯宁说过人血养树的故事,正是因为屋主在枣树下埋了尸体,和梁海全的说法一致。同样因为那棵枣树有问题,卢志超利用树上的红枣做成吊坠,所以间接害了郑远宏。
他们进入第一个支线任务没多久,就发生了张云珠所说的争吵事件,柏瑾平也是刚进任务就见到洪真给挂画涂枣汁。如此可知,进入任务和事件发生的时机非常接近。
偷枣事件发生在凌晨,现在时间刚过中午。系统选择在这个时间让他们进入,并且给予了他们卢志超母亲死亡这个信息,显而易见,这件事和偷枣事件应该是有关联的。
江知琢借助阳台上的盆栽挡住自己,悄悄露出个眼睛,观察着那边的情形。
从他们的角度,可以看见卢志超家客厅搭建的灵棚。灵堂两侧挂着挽联,中间是身体盖上白布、只余脑袋在外的死者尸体。和老太太所描述的一致,女人身躯纤薄似纸,像是被抽空气体的皮球一般,内里空无一物,只剩下这副躯壳。
尸体眼球微微向外凸出,直直地盯着天花板,眼里似乎还残存一丝不甘情绪。女人的面容看起来有点眼熟,江知琢眯了眯眼,细细回忆,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女人的眼珠子缓缓动了。
眼球朝着他所在方向移了过来,下一秒,江知琢眼前一黑。他吓了一跳,猛地挣扎起来,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是季斯宁捂住了他的眼睛。
季斯宁比这玩意儿要吓人得多了,不打一声招呼就捂,江知琢还以为自己突然瞎了。
想到这里,江知琢一阵无语,想起上次季斯宁好像也是被他吓得一抖……所以他们到底为什么要互相伤害。
季斯宁保持着这个动作,揽着他后退几步,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好像有点不对劲,别看。”
江知琢一抖:“!别在耳边吹气!!”
“行行。”季斯宁无奈退了开来。
那玩意儿估计还在作妖,他们远在二楼,都能听见骨骼转动发出的咔咔声响。季斯宁手心皮肤略微干燥粗糙,贴到江知琢的脸上,让他觉得有些发痒。
比起亲眼看到恐怖的东西,他更害怕未知,这会让他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他心跳登时加快几分,但季斯宁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却令他感到安心,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莫名让他有种脱离控制的感觉。
他拍拍季斯宁的手说:“你松开我吧,我不看她,我看看别的东西。”
季斯宁闻言应了一声,松开了手。
江知琢垂下眼睛,视线朝着别的地方飘去。
估计是他们这里的习俗,灵堂四周并没有摆上常见的祭祀用的鲜花,而是一束束刚开花还未结果的红枣枝叶。江知琢看向院子,发现卢志超家那颗枣树被砍倒在地,枝叶稀疏,想来就是用这树上摘下来的做成花束。
唢呐声再次响起,卢志超直直跪了下去,眼神里净是麻木和冷漠。他重重朝着母亲的尸体磕了个头,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回来吧。”
“不要走了,妈妈,我好后悔。”
“我要是那样做了,你就能回来了吗?”
“万一你没能回来,我会恨死我自己,也会恨死他的。”
“你说好会要回来的,妈妈。”
他嘴里念念叨叨地说着,每说一句就磕一下头。老太太在自家门前一边叹气一边摇头,觉得这孩子兴许是悲伤太过,有点情绪失常了。
江知琢在阳台上静静看了会儿,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他想着今晚可能是偷枣事件发生的时间点,他俩还得轮流盯梢,索性还是回房间先休息会儿再说。
今天江知琢起得比较早,季斯宁这会儿也不怎么困了,于是让江知琢睡前一轮。
江知琢应了一声,躺上床盖好被子,很快睡了过去。
平时他睡眠其实比较浅,但估计是来到这里太累了,每次他都睡得很沉很沉。
半梦半醒间,他不知怎么想起那天贴上季斯宁嘴唇时的触感,带着温度的、柔软的、清晰的,甚至能感觉到季斯宁温热的气息扑到脸上。
江知琢睫毛微微颤动几下,那抹温热顿住,随即触感很快就消失了。
他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晚上十点的时候,窗外突然响起一声惊雷。
江知琢陡然睁开了双眼,心跳不知怎么快了几分,利落地从床上爬起。
见季斯宁不在房间,江知琢莫名有些不安,赶紧冲出房间去找。
二楼没有开灯,阳台方向传来动静,江知琢摸黑冲了过去。见季斯宁正定定地站在卢志超家的灵棚前面,手里还拿了一根连着开花红枣的树枝,他压低声音吼了一声:“季斯宁!”
季斯宁没有听见,还在摆弄着手里的枝叶。
江知琢扬起声音又叫了几次,季斯宁终于回过神来,顺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眼底似有茫然。
今天下午那尸体看过来的时候,季斯宁捂住了他的眼睛,所以他没和那女人对上视线,但他忘了问季斯宁有没有看到。
见季斯宁迈开步子想朝着尸体走去,江知琢紧张得心怦怦直跳。他左右环顾,抄过花盆边上放着的弹弓和鹅卵石,试了一下准头,然后动作利落地将季斯宁手里的红枣枝给打掉了。
季斯宁动作停了下来,困惑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低头看看地上的枣枝,弯腰想将它捡起来。江知琢赶紧将树枝打远了一点,快步冲下了楼,将季斯宁从灵棚前拉了回来。
回到梁海全家的那一瞬间,季斯宁眼神顿然清明。
似是没有刚才的记忆,见江知琢满脸紧张地将他拉回了房,他眼神又茫然起来:“怎么……了?”
江知琢一脸严肃地将季斯宁按到椅子上,将季斯宁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又问了几个诸如生日、血型、学校之类的问题。见季斯宁对答如流,他终于松了口气。
他描述了一下刚才发生的情形,季斯宁听着脸色愈发变白,后怕起来。上次江知琢出事的时候他恰好守着,所以很快发现了异样。这回他被吸引着去了灵堂,若不是江知琢醒得及时,他估计现在已经没了。
守夜已经不足以保证他俩的安全了,必须用点其他的手段才行。
江知琢也是这样想的。
他到书柜附近翻找了一下,季斯宁则是去翻了下二楼客厅的柜子。然而并没有没找到什么用得上的东西。
阳台上那把弹弓也挺好用的,但是准头不太行,好在江知琢以前练过,校正后基本能够打准。他顺走了那把弹弓,在花盆里挑了几颗比较轻比较小的鹅卵石,揣进了兜里。
老太太说是“晚上会叫他们吃饭”,但实际上并没有叫。季斯宁刚才趁江知琢睡着的时候下去看了,梁海全和老太太像是上一个支线时的那样,只是开始的时候指引了一下他们居所,之后就像是看不到他们似的,无法对话,也并不会阻止他们触碰屋内东西。
这样就好办了,他们打算去梁海全和老太太的房间里翻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其他有用的东西。
这样想着,季斯宁从口袋里拿出几包绿豆酥,想起被引到灵堂前是在干什么:“他家没别的东西吃,只找到了这个。”
江知琢摸摸肚子,确实是有点饿了,接过一包绿豆酥拆开吃了。
甜得发齁,他被腻得不行,但碍于现在没其他吃的,只得表情扭曲地吃完了两枚。
吃完咂了咂嘴,见季斯宁对于这个甜度接受良好,他小声嘀咕了一句:“你才是小吱吧。”
季斯宁顿了一下,轻笑出声:“行,你是小吱一号,我是小吱二号。”
江知琢忍不住勾了下嘴角,伸了个懒腰,说:“吃饱了吧,小吱二号?走,偷东西去了。”
季斯宁眼神有点疲惫,黑眼圈愈发严重,估计是已经累得不行了。江知琢原本打算独自行动,让季斯宁待着休息会儿,但是经过刚才这么一遭,他是万万不敢再和季斯宁分开半步,生怕再出什么事儿,
季斯宁应了声“好”,江知琢从椅子上起身,放轻脚步,率先溜进了梁海全的房间。
见梁海全以正对着门的方向侧躺着玩手机,江知琢心咯噔了一下,莫名紧张了起来。确认梁海全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后,他放下心来,大摇大摆地开始翻起了柜子。
里面有两套还未拆封的睡衣,江知琢思索片刻,果断将它顺走。继续翻了几个柜子,里面都是一些杂物和动漫周边,底下还压着个上锁的小铁箱子。摇晃几下,里面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继续在柜子里找了半天,没找到铁箱钥匙,只找到了几枚一字夹。他将铁箱子抱回了房间,一字夹并在一起,几下就将铁箱给撬了开来。
倒出里面的东西,看清这些玩意的瞬间,二人都愣住了——里面放的是一些毛绒手铐、项圈、还有带蝴蝶结装饰的小夹子,夹子上面还连着个长长的金属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