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时晷世界[无限]》倦舟

19、第19章

　　季斯宁了然：“是要我们帮你抓到偷枣贼吗？”

　　“可以吗？”梁海全闻言眼睛亮了几分，但很快又黯淡下去，泄气地坐回椅子上，“发生这事以后，村子里的人对我议论纷纷，所以这些年我基本不怎么回去。我奶奶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来，但她心疼我，不想别人说我，所以让我好好待在城里打工赚钱，”他抹了一下眼泪，“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能抓到那个偷枣的狗东西。这样我就能洗清冤屈，光明正大地回到村子，待在我奶奶身边好好孝敬她。”

　　“行，”季斯宁点了点头，“那你具体说说这事是怎么发生的。”

　　“我、我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梁海全支支吾吾，“我没见着是谁偷的，丢枣的那家人好像也没见着。”

　　“你说错怪你的人犯事被抓了？他犯的什么事？”

　　“说是在树下挖出尸体了。”

　　江知琢扯了一下季斯宁的衣袖，气音说了句：“风眼。”

　　季斯宁沉吟片刻，问：“你觉得偷枣的可能会是谁呢？猜测也行。”

　　梁海全怔了一下，似是有点挣扎。

　　季斯宁适时鼓励了一句“大胆说”，梁海全咬了咬牙，这才压低声音说：“我觉得有可能是卢志超。”

　　“卢志超是……？”

　　“是我邻居发小，”梁海全深呼一口气，“我俩关系挺好，所以我不是很想怀疑他，但是，但是红枣被偷的前一个月，他和我说起一件事，说是红枣晒干后会有什么功效来着。当时我没仔细听，只记得他说完后提起了那家人的枣，然后还说什么风水什么灵气之类的，我听不懂，所以没记住。”

　　江知琢静静地听了半天，憋不住问了一句：“这枣是丢了多少，至于被骂偷枣贼这么多年。”

　　梁海全：“很多，一整颗树的枣全都没了。”

　　江知琢：“那该骂。”

　　梁海全一听，更郁闷了。

　　江知琢直奔主题：“他平时穿什么样式的衣服？”

　　梁海全想了一下：“他啊……他什么样式的衣服都穿，不过他品味实在不行，无论什么衣服都配皮裤。”

　　江知琢点了点头：“那枣被偷的时间大概是？”

　　“凌晨吧？那家人说睡前12点左右还看着的，早上起来枣就全没了。”

　　“哦，”好像没什么好问了，江知琢绞尽脑汁，想起一个熟悉的名字缩写，他多问了一句，“你认识张云珠吗。”

　　梁海全说：“认识，她是我们公司员工，也是超子的女朋友。个不要脸的老牛吃嫩草……”

　　江知琢精准打断废话，说了句“OK”，拉着季斯宁快步走了。

　　只有皮裤这个特点不好找，但是知道他和张云珠这层关系就好办了。

　　经过这几天观察，他们发现张云珠真的很爱吃饭，一天能去五次餐厅。果不其然，他们再次在餐厅门前见到了张云珠，同样见到了紧随其后的卢志超。

　　他俩并肩走了一段，告别各自去做各自的事了。

　　见卢志超找了个地方坐下，江知琢不再浪费时间，快步上前。他斟酌了一下言语，吐出两个字：“你好。”

　　季斯宁扶额，这招呼还能打得再生硬一点吗。

　　果不其然，卢志超没理江知琢。季斯宁凑上前来，试探地问了一句：“你是云珠她男朋友吧？”

　　然而卢志超像是听不见他们说话似的，仍旧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江知琢手欠戳了一下卢志超的肩膀，还是没有反应。

　　季斯宁登时了然，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偷枣贼！”

　　卢志超闻言脸色由红转青，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他俩。还未来得及有动作，两人已然消失在了眼前。

　　一阵熟悉的眩晕过后，耳边传来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他们站在了某户人家的院子前。院子里的几颗标志性的枣树，印证了江知琢的猜测——他们将这两个成就所在的任务给搞反了。

　　江知琢第一时间打开了任务面板，此次任务目标仍旧是烧毁‘根源’，而卢志超则是这个故事里的‘风眼’。他们上次大老远来到山枣村，将成就四的枣树给烧毁了，那么这次要烧的就是张云珠那枚红枣吊坠了。

　　正查看着任务，客厅里远远传来声音，江知琢闻声望去，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步伐缓慢地朝他们走来，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小琢、小宁，我的乖孙儿，你们回来啦！”

　　看清老太太长相后，江知琢顿时一阵紧张。上次他们在山枣村大肆烧树，被路过的村民各种追各种打，当时他们见到过这老太太，还被她用拐杖揍了下屁股。

　　江知琢原地没动，确认老太太表情并无异样，眼神温柔慈祥，他这才松了口气，随着老太太进了客厅。

　　老太太边走边吆喝：“小全，快下来，快和表弟打个招呼。”

　　“来了！”

　　梁海全应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

　　这个时候的梁海全比车站见到要年轻不少，衣着打扮还没这么老气，只是头顶有点微秃。

　　江知琢眯了眯眼，想起刚才梁海全说起卢志超的时候提起什么红枣晒干，什么功效之类的。如今看到梁海全这个模样，江知琢瞬间了然，现在的时间线应该是在上个任务之前。这个时间段，卢志超应该是刚打算制作红枣吊坠送给张云珠。

　　梁海全快步来到了老太太身边，看清他俩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打量了他们几眼：“你俩，好生眼熟。”

　　“废话，你表弟你不眼熟？”老太太狠狠拍了下梁海全的脑袋，然后转过头来，慈爱地看着他俩，“小琢，小宁，和我来吧，我带你们看看今晚睡的房间。”

　　老太太语气很温柔，江知琢不知怎么想起了已经去世十多年的奶奶，倒是不那么抵触亲密昵称了。

　　他俩随着老太太一起上了楼。季斯宁把江知琢的反应看在眼里，眼角微微弯了下，凑到江知琢耳边气音说了句：“看来梁海全的记性比较差呢，张云珠可都记得我俩，对吧？小琢。”

　　温热的气息扑上耳廓，江知琢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激灵弹了开来。

　　季斯宁：“？”

　　江知琢捂住耳朵：“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干什么？”

　　季斯宁讶异了一下，没想到江知琢这次抵触的并不是‘小琢’这个称呼，而是抵触他贴得太近了。

　　他以为江知琢对他设防，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乖乖退了开来。但等江知琢走在前面的时候，他却清晰地看见江知琢耳朵红了。

　　他怔了几秒，倏地笑了：“哦？耳朵敏感是吧。”

　　江知琢脚步一顿，幽幽地扫了季斯宁一眼。

　　“不是吗？”季斯宁不内耗了，“那你是不喜欢亲密称呼，还是不喜欢我贴得太近？”

　　“……亲密在哪？小琢小琢，啄木鸟似的，”江知琢翻了个白眼，“小知还能考虑一下。”

　　季斯宁歪了歪头：“小吱？小老鼠似的。”

　　“……”江知琢忍无可忍，“叫全名！”

　　季斯宁愉快地笑了一声。

　　前面老太太和梁海全不解地回头看了他们几眼，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只当他们是关系好。

　　领着他们来到二楼房间前，老太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琢，小宁，其他房间还没收拾，现在就剩这一个干净房间了，你俩挤挤行吗？”

　　他们倒是无所谓睡在一起，这个居住条件比起车站要好上不少了，至少是个房间。

　　时间算算刚好午休，给他们拿来枕头被褥后，老太太让他俩先休息会儿，说是晚上再叫他们吃饭。他们进入游戏以来就没怎么正经睡过床，现在终于见到张软床，江知琢一时有点困了起来。

　　江知琢想着季斯宁昨晚没怎么睡，想让季斯宁睡前一轮。季斯宁打了个哈欠，没有推脱，躺上床闭上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没一会儿后，窗外赫然传来一阵锣鼓唢呐的声音，其中还伴随着哭丧和哀乐。季斯宁睡下还没二十分钟，这个时候被吵醒，反而比刚才更困了。

　　他满脸怨气地掀开被子，见江知琢正透过窗帘小缝往外看去，他快步挪了过去。

　　这边窗户能看见左边那户人家的院子，唢呐和哀乐声是从右边传来的，以他们的角度看不见另一边的情形。

　　这户人家院子里的枣树好生眼熟。江知琢眯了眯眼，静静地在窗前等了会儿，直至房主出现，他顿时了然，那是他们上个任务烧掉的那颗枣树。

　　江知琢走出房间，听见楼下传来老太太絮絮叨叨的声音。

　　“超子这孩子也怪可怜的，好不容易放假，高高兴兴回家探亲，结果……”

　　声音渐渐减小，江知琢放轻脚步来到楼梯附近，顺着往下挪了几步，这才听清老太太和梁海全的交谈声。

　　梁海全压低声音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上回见刘阿姨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么突然就出事了？”

　　“不知道啊，”老太太说，“半年前就听说她精神出了问题，说是中邪了，每天疯疯癫癫,在村子里到处走，到处冲人唱丧歌，怪晦气的。”

　　“啊？这么吓人！”

　　“是啊，”老太太叹了口气，“听村口小林说是不吃不喝，活活饿死的。昨天听到超子尖叫我还去看了一眼，确实是瘦了好多，都薄成一张纸了。不过说来也奇怪，我上周见她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个星期就瘦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