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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夏以昼/ 如何在失踪n年后不追妻火葬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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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我是O型血,我可以捐。”
你听到后面,微微平和放缓的心跳又极速跃动起来,几乎带了几分刺痛,让人喘不过气。
你有些站不稳,不由自主握住医生的手臂。
“不可以,你先休息一下,我看你状态不好,注意情绪,直系亲属不可以输血,你看看能不能有朋友帮忙的。”
你一时间慌了神,松开医生的手臂之后有些无力地跌在墙上。
突然一双手有力地扶住了你的身体,熟悉的陌生的气息涌入你的鼻腔,你几乎不敢相信。
夏以昼刚从黎深办公室出来,一眨眼就看到半身鲜血的你跟着急救护士从走廊飞奔而过。
从黎深口中得知你已经成为母亲的消息之后,他原本是心痛至极的,暗暗躲在转角悄悄听着墙根,可直到发现你虚弱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冲了出来。
“我是A型血,我可以捐。”
既然是你的孩子,当然要他来救,做哥哥的就是要护着妹妹,尽管他已经迟到了,但他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夏以昼揉着你的头发,抬眸看向医生,可话音未落,却被你厉声阻止了。
“夏以昼不行,他不能捐,我来找人。”
你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不知道是因为你的反抗还是因为你的拒绝,夏以昼心上一酸,脸色微沉。
“我为什么不能…”
“你不能捐。”
你笃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只一秒就就移开了视线,神色不明,不知道是心虚还是胸口传来的闷痛作祟。
耳边夏以昼依旧坚持,执拗地可怕,可是有些事情不能再继续混乱下去。
几番争执来回,正僵持不下的时候,黎深冷着脸走了过来。
“我是A型血,我可以捐。”
医生认识黎深,有些错愕,但很快反应过来,让小护士带着他离开了,你被夏以昼锁在怀里,动弹不得。
他有些不服气地低声质问你,但看着你惊惶躲避的神色,突然一个极不可能却又期待至极的想法在他脑中划过。
你任由他抓着你的双肩,抬眼盯着手术室亮起的,红色的灯牌。
“你和我…是不是,苹苹是不是我们的孩子?”
他哑声询问着,迫不及待地求证,胸腔也随之剧烈起伏。
你咬着嘴唇,并不打算回答,清澈的眸子被一层薄薄的雾气掩盖。
12.
男人将女孩困在手术室外,脸色紧绷,望着她的眼神却有几分期待。
你无力地编着瞎话,灯光下你脸色发白,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舞台上忘词的小品演员。
“你刚刚结束任务,身上还有伤,我不舍得你去…”
夏以昼明显听出来这只是个借口。
他眼中慢慢泛起赤红,从胸口升腾的掌控欲和占有欲在这一刻攀至顶点,温润的兄长几乎想撕破自己嗤之以鼻的面具。
他低声喊着你的名字,厉声逼问,宽大的身影不由分说地把你圈在墙边,紧紧握住了你的手腕,你只能看到天花板上的灯,闪着刺痛眼睛的白光。
“你这些年有其他男人吗?有过吗?苹苹六岁,六年前那一晚…”
大概因为对面是你,他的声音依旧柔和,只是无法自制地提高了响度,眸色深沉如墨。
“够了,夏以昼,你想做什么呢,已经这么多年了,你放过我吧。”
当年家人猝然离开所带来的巨大的不安和恐慌,如果有一个虚假的承诺,也许你会更加有勇气一些,将爱意宣之于口。
可惜,夏以昼,胆小鬼。
你没有办法怀揣着无望继续等下去,同时也没有能力再去迎接任何爱意。
你不能再经历一次失去了,你现在只期待手术室里的粉嫩嫩的小宝可以平平安安地再喊你一声妈妈,其他的都已经无所谓了。
你冷淡地抬眼与他对视,你们可能有一些开始,但不会句号,就由你把所有的一切都擦去吧。
夏以昼说话的声音抖得厉害,他才感受到有一些东西是真正失去了。
几年前的那一天,他看到简讯的时候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
当时他像是被从天而降的巨石骤然压住胸腔,几乎无法呼吸。
而如今面对你那样凉薄的眼神,那一块坚硬的石头终究崩裂开,化作七零八落,千千万万稀碎尖锐的玻璃都扎入他的心头。
很多事情的解释都需要时机和契机,可你们之间的时差已经不止是短短几天几月了,契机更无从找起。
他放任混着玻璃碎片的血液在身体里涌动翻流,颤抖着抬手想再揉一揉你的头发。
身体的不适太过强烈,你不得已后退一步。
第一次察觉到你的抗拒和排斥,夏以昼有些错愕地放手。
他自觉有些失态,就在你们分离的一瞬,你突然眼前一黑,向后栽去。
他身形一震,眼疾手快地从腰间揽住你,大脑几乎一片空白,看到你脸色发白,不受控制地撕扯着领口的衣服,突然缓过神来。
“是心脏吗?是不是心脏?”
他声音急切,一只大手包住你在胸口乱挠的手指,让你倚在他的腿上,神色慌张地看着脖颈上你自己被自己抓出的几道血痕。
胸口的芯核碎片隐隐作痛,距离ever的负责人销声匿迹,已经很久没有发作过了,你虚弱地点头,也不知道夏以昼能不能看见。
耳边就是他温热的气息,你正以一种几乎被夏以昼完全包裹的姿势蜷在他的怀里。
在这样的时刻,你居然还会觉得有一种独特的温暖和安全感。
13.
再一次醒过来又是在病房里,黎深带着报告守在你的身边,夏以昼不知去向。
“你心脏里的芯核碎片已经被取出来了,刚做完手术会有些虚弱,尤其注意不要劳累,从今天开始心脏功能会慢慢恢…”
“黎医生,夏以昼呢?”
不知道是不满你的打断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黎深拧了拧眉毛,而后慢慢推了一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你的问题。
“又跑了,果然又跑了。”
你自嘲地笑笑,黎深并不接话,似乎在等待你自己平复好心情。
“他会回来的,有些事情,他会亲自和你解释。”
“谢谢你,黎深,还有苹苹,谢谢你帮忙,对了,苹苹呢?”
你在手术室前晕了过去,那时候苹苹宝宝才被推进去不久,看窗外太阳高悬,时间起码过了一天,你脑中突然浮现起那个粉雕玉砌,眉眼像极了某个人的小团子朝你喊妈妈的场景,一瞬有些心急,呼吸也紧跟着有些刺痛。
“不要着急,你晕了五天,现在刚刚苏醒,心脏需要康复的时间,苹苹度过了危险期,已经醒了,也需要休息。”
你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体。
芯核碎片压制着你的evol,同时你也清楚自己是具有特殊能力的人类,从前也被当做过一些实验研究体,既然碎片取出,那么相应的你的特殊能力是不是也已经…
“还需要恭喜你,碎片已经取出,你的evol不再受到压制,所有机能都已经恢复正常了。”
他像是知道你心中所想,解释着你现在的身体指数,你的心脏情况类似普通人的冠心病,这几天除了取出碎片还做了心脏搭桥手术,他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临走之前又沉着冰山脸嘱咐。
“从今往后注意休息,这一次病发,和你这几年的劳累脱不了干系,你的身体状况并不容乐观。”
窗外的阳光灿烂明媚,穿透窗帘之间留的一隙,洒亮整间病房。
你很需要休息,再睁开眼天已经黑了,不知道什么时间,床边蹲着个大大的影子。
单位放了你三个月的病假,近三个月夏以昼都陪在你的身边,包揽一日三餐,肌肉的训练和按摩,几乎寸步不离。
“其实我自己也可以的。”
床边就有扶手,你虽然躺了近两个月,但是肌肉萎缩并不严重,正常行走是没问题的,可惜拗不过他。
夏以昼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属于你的微热的温度,紧绷着的神经才开始一点点放松。
你们一起长大,他很早就发现了自己荒唐的心思,你们的分寸感几乎为零,但哪怕现在他依然做着和从前一样的事情,你却不再调侃,打趣,肢体接触屈指可数,玩闹也浅尝辄止,他太不习惯,或者说太难受了。
只有每天早上带着你散步的时候,他才有理由能抓住你的手,像是抓住一只高飞展翅的风筝的细线,稍不留神就被一阵风吹去,再找不回来了。
“不看着我不安心,你就让我陪着你吧。”
见他恳求的神情,你没了拒绝的意思,不冷不热地攀上他的小臂。
很多病友也都认识这个小伙子,经常羡慕你有这样一个好老公,但你每次都会摆摆手,有些尴尬地强调说这是你哥哥。
你贪恋来自夏以昼独特的庇护,但理智又告诉你不能继续沉沦。
于是一切就像是磁铁的两极,而你的大脑被架在中间,不停地撕扯粘合。人是会累的,你想着想着也放弃了选择。
要不然说你们是一个被窝里睡出来的呢,一样的懦弱胆小,一样的擅长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