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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珍惜当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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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虹毕竟是红圈所,容月的简历并不出彩,却能一路绿灯的顺利入职实习律师,不免遭来诸多揣测。
善意的,恶意的。
她敏锐地察觉得到这些,却并不在意。
按部就班的打卡上下班对于垂虹的工作节奏来说根本不够用,加班到深夜是常态。
整一个月过去,容月都是早出晚归的。
谭欣觉浅,担心吵到她,容月已经将脚步尽可能地放轻。
却还是逃不过谭欣的耳朵。
又或者说,谭欣本就睡不好。
月份逐渐上来,同住的容月忙于工作无暇顾及其他。
怀着孩子又不见父亲不好解释,谭欣早与大学的好友断了联系。
长久的孤自郁闷下来,谭欣难眠太过正常。
冯叶不是没有察觉到小孕妇的情绪问题,只是他毕竟是男生。
有些话题,终究是难以阔谈。
“在想什么呢?”
容月从冰箱里拎了瓶果酒出来,又取了个杯子倒了杯常温的白开水递给谭欣。
谭欣摇了摇头,“只是睡不着。”
“周彦找你了?”
容月盘腿坐到沙发上,抿了两口果酒问道。
谭欣呵呵一笑,“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说什么了?”
“没什么,他只是摸了摸我的肚子,然后留下一沓产权证就离开。”
“产权证?”
容月挑眉。
谭欣回房里拿出来递给她。
容月草草展开扫了几份。
持有人无一例外全都是谭欣的名字。
仅她粗略看过的这几份加起来市值便已经过亿。
看着桌子上铺开的一沓,容月陷入了沉默。
“说话。”谭欣叹了口气。
“他这是...?不能是犯了事要跑路,所以把财产全都转到你名下吧?”
容月思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个原因比较靠谱。
“不知道,我拿着不踏实。”
谭欣愁容满面的。
一时之间,容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自谭欣决定留下这孩子开始,他们就没有将孩子他爹列入未来生活的考虑范畴。
更不说指望孩子爹给什么物质上的帮助。
周彦现下来这一手,又什么都不说。
实在是让人有些惶恐。
容月隔着衣服摸了摸谭欣圆润的肚子,沉默下来。
“我想过周彦会来要孩子,也想过周彦放弃抚养权,但就是没想过,周彦会不声不响地拿过来一沓资产给你。”
“我以前特别天真,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时候呢,就觉得爱是要百分百填满生活的。”
“如果对方不能一切以我为先,为了我放弃其他,那他就是不够爱我的。”
“但是,我现在愈发理解了。”
“人立于世,本身就已经非常吃力。”
“所以如果有一个人...”
容月忽的想起谢燕回当年匆匆赶回来出现在她面前时眼底的乌青。
“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尽自己的所能周全你,那就已经是最大的心意。”
谭欣知道她说的是周彦当年不能两全的情况下做出的选择,并非出于不爱。
而是不得已。
“你怎么好像,比以前通透了许多?”
话头一转,谭欣引到了容月身上。
“被社会毒打了。”
“你知道我很小的时候,我觉得爱能抵万难。”
“没有两个人是不能在一起的,除非不够爱。”
“现在我觉得,珍惜当下吧,珍惜能相拥的瞬间。”
“不要让过去束缚了现在,更耽误未来。”
“阿欣,也许未来并不存在的。”
话到末端,容月的声音已经缥缈得仿若云烟消散在风中。
不知道是不是谭欣的错觉,她有一瞬间觉得容月形容将碎。
聊着聊着,容月倒头便在沙发上睡下。
谭欣担心她着凉,回屋里拿了条毯子回来给她盖上。
动作之间,容月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起。
是谢燕回的来电。
谭欣见容月眼底的乌黑深得恍若熊猫,只是片刻犹豫便挂断了来电。
用自己的微信回复了谢燕回一条:阿月睡着了,有急事吗?我可以代为转达。
谢燕回几乎是秒回的:让她睡吧,没什么事。
谭欣摁了个“嗯”过去。
另一边的大洋彼岸,一袭银灰色西装的谢燕回熄灭手机屏幕后,头也不回地踏上了登机云梯。
多年以后,谭欣才知道那通电话是未来五年里,谢燕回唯一与容月对话的机会。
次日清晨,容月一被闹钟叫醒便匆匆忙忙洗漱完赶去上班。
没等她收拾好桌面上的东西,不速之客便风风火火地来到她桌前。
“你怎么...?”
容月看着一条火辣修身红色短裙,外衬件黑色皮衣,英姿飒爽依旧的莫红绯,发出了疑问。
“帮我拟份婚前财产协议。”
“哈?”
容月更是震惊。
“婚前?!”
意识到这是办公室,人多眼杂。
容月随手拿了手机便拉着莫红绯往外走。
她的本意是去会议室也难免处于监控之下,不如干脆找个咖啡厅坐下来聊。
却没想到弄巧成拙,刚出电梯口就迎面撞上了墨钊。
容月皱眉,她来垂虹这么久了,墨钊这还是第一次出现在这里。
可能吗?这么巧。
她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狐疑起来。
反而莫红绯倒是浑不在意的,与墨钊落落大方地打了个招呼。
“墨总早。”
“早。”
墨钊的声线没什么起伏,只是一双眼盯着莫红绯不曾流转。
容月眼观鼻鼻观心正企图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上班时间不在岗就带着莫红绯溜走。
就事与愿违地听见墨钊问道:“婚前财产协议你说已经有律师在着手帮你拟,就是容月?”
容月皱眉,容月不解,并且容月在墨钊看不见的地方剜了莫红绯一眼。
莫红绯回敬她一个稍安勿躁看姐show time的眼神。
“嗯,阿月了解我和我未婚夫的财产详况,处理起来事半功倍。”
闻言,墨钊探究的目光落到容月身上。
容月硬着头皮扯出一个微笑并且点了点头。
她现在说她也是这一刻才知道容月冒出了个未婚夫还有人信吗?虽然这很离谱但这真是真的。
墨钊还想问什么,莫红绯已经以“那我们就先不打扰墨总工作,先去商讨一下协议细节。后会有期墨总。”结束这场匆匆会面,拉着容月就走。
一路已经是神游状态的容月直到落座下来,跟侍从点了杯压惊的焦糖玛奇朵后才缓过神。
“你是说你要结婚了?”
“嗯”
“你未婚夫我认识?”
“嗯”
“我还了解他的财产?”
“嗯”
容月的眉头在莫红绯每一个点头中蹙得越来越紧。
“你把冯叶掰直了?”
听到容月的回答,莫红绯甚是满意。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猜。”
“不是冯叶?”
容月想不通这是闹的哪出。
“嗯,是你那个小师弟。”
“小师弟...”
容月努力地回忆自己有什么小师弟。
“我大学没有什么...你不会?”
她大学是没什么小师弟,但是她高中确实有一个。
那小孩就比她小一届,高二的时候因为打篮球不小心球砸到路过的她,小孩过意不去非要带她去校医室。
又担心她恢复得不好,整整一周放了学就堵着门带她去校医室再看看。
一来二去两人就熟络了起来。
只是读完高二那小孩就义无反顾地弃理从艺,去集训准备表演艺考了。
容月从偶尔跟他的沟通中也能感觉到这小孩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家里同意这唯一的独苗苗放弃理科大好的前程,为了一腔热血踏上艺术不归路的。
偶然在电视上看到那张熟悉又有些陌生了的脸庞,容月才惊呼在她没留意的角落里,这小师弟已经在曾经憧憬的领域里杀出一条路来。
她当然也是欣慰的,就难免与莫红绯多提了几句。
祁荃,容月还强调了她这小师弟的名字是被父母寄予了最简单期望的。
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这名字会要跟莫红绯一齐出现在同一本结婚证上。
“你俩怎么认识的?”
容月抿了口焦糖玛奇朵,任由甜腻充斥满整个口腔,勉强缓和下情绪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