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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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单靠说没办法让你相信我，所以我会在明天取到钱的第一时间，把60%的钱先给你。”祝炫昭补充了一句，“在所有人面前。”
“你愿意为了我得罪杰西？”海豹眯眼，慢条斯理道，“我拿到钱后，可不会保证你的安危。”
祝炫昭面色依旧如常：“当然，这是您的自由，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你说。”
“第一，让您手底下这些人放过我。”
“这个我答应。”
“第二，这个月的外役，我也要去。”
“哦？”海豹眯起了眼，眼神瞬间聚焦在祝炫昭的脸上，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刚进来不到一个月就想出去的新人可不多。”
祝炫昭耸了耸肩：“也许吧，但您大概也看得出来，我和他们不一样。”
“理由。”
“我现在差不多是全民讨论度最高的人了吧，一旦我出了岛，消息很快就会放出去，我在外面的活跃度越高，出去的可能性就越大。”
海豹抱着双臂不屑嗤笑：“你不会真以为外面的舆论能影响司法流程吧？”
祝炫昭眨眨眼：“谁知道呢，但我毕竟是无罪的，总归要试试。”
海豹深深地看了他片刻，忽然咧开一口黑牙笑了：“极端的理想主义，外面的人还真没说错。”
祝炫昭颔首，没有回答。
最终海豹还是点头答应了：“行，就明天早操结束。”
他一定会答应的，因为祝炫昭有价值，无论他去到哪儿，都能给对方以助力。
第二天，几人如约在早操结束后当着整个普监区完成了交互，杰西的人围在一旁，简直要把一口钢牙咬碎了。
祝炫昭并没有看到，但他能感受得到杰西看向自己，那除了下流就是愤恨的眼神。
从那天以后的两三天，大家都以为祝炫昭被海豹收做小弟了，躲了他几天，但后面发现他们似乎并不亲密，海豹也没有保护祝炫昭的意思。
不过没关系，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祝炫昭就已经跟着海豹坐上了出岛的客船。
“Hello , beauty？”
祝炫昭正站在甲板护栏上吹着海风发呆，思索着自己往后的路究竟该如何走，就被这声嗓音吸引了注意。
一个穿着亮黄色外套的男人揣着兜向他走来，他将脸上墨镜抬起，露出那双上扬的眼睛，精准而明确地锁定了祝炫昭。
他将手搭在护栏上，半个身子向他转过来：“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一定要过来问你的名字，哦，天，我平时不这样的。”
祝炫昭也转过身，此人体型和祁九差不多，比他高一些，长相更偏硬朗，大约也来自维州。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祝炫昭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想了一圈却没想起来在哪见过。
此人的谈吐和监狱里其他人不同，祝炫昭在生意场上应付的人多了，也没对他的态度感到冒犯，不过毕竟是监狱里的人，他的态度也没有多热情：“您好，祝炫昭。”
他朝对方伸出了手，对方扫了一眼，朝他勾起唇：“你可以叫我奥拉。”
对方手指暧昧地摸了摸他的手背，祝炫昭神色如常，只是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回来，面色也变得有几分冰冷。
不过对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神色的变化，继续道：“祝先生是刚进来吗？”
此人与其他人不同，完全没有被束缚的姿态，似乎在监狱里地位不低，祝炫昭也不大想招惹他，于是硬着头皮回答：“是。”
“我就说，如果之前监狱里有祝先生这样的人，我没可能注意不到……不过刚进来就能得到出岛的机会，祝先生不愧是加州市场的新星啊。”
对方竟敢直接点出这所监狱里的蝇营狗苟，祝炫昭摸不清底细，只能牵着嘴角皮笑肉不笑：“是吗？我刚进来不太清楚，可能是运气比较好吧。”
“是啊，不知道……”
“Ora，你怎么在这儿？”
一道冷冽的声音切了进来，祝炫昭听着有些耳熟，抬头看去，在对上对方视线的那一瞬间，他面上的笑容僵在原地。
正是那天在工厂里遇到的那个人。
不过这次他算是完完整整地看到了对方，他穿着一身亚麻质地的风衣，脖颈间装饰用的细围巾垂下，往奥拉身旁一站，搭上了他的肩膀，两人身形居然大差不差。
虽说他站到了奥拉身边，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他，似乎隐隐有些警告的意味。
祝炫昭震惊过后就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神中满是戒备。
奥拉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对，他看了看祝炫昭又看了看凌未暝，语气中有一丝意外：“暝儿，你们认识？”
祝炫昭盯着他，凌未暝面上再也没了上次见面时的轻佻与挑逗，而是面沉如霜，灰蓝色的眼瞳中似是蒙着一层雾。
“当然。”
奥拉眉眼一弯，朝凌未暝摊了摊手：“太好了，那给我介绍一下吧。”
“不好意思，恐怕不行，”凌未暝攥着祝炫昭的手腕强硬地把他带走，只挥挥手留下一句，“我上次约了他，他这次得先陪我。”
“以后见到奥拉，记得离他远点，他不是你可以招惹的人。”等到看不见奥拉时，凌未暝垂眸看着祝炫昭严肃道。
祝炫昭不满对方忽然把自己带离的行为，甩开了对方的手，毫不示弱地看回去：“为什么？”
“没什么。”凌未暝欲言又止，神色有些复杂，“他很危险。”
“……难道你不是吗？”
祝炫昭永远忘不了见到此人的第一面对方就就用电弧棍电他，还拿枪指着他脑袋，不管怎么看，更不像好人的都是他。
“我认真的。”
祝炫昭愣了几秒，对方似乎是真的在担心他的安危，他语气软了下去：“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他心里犯嘀咕，他跟这人才第二次见面吧？而且第一次似乎并不是很愉快，他凭什么帮他呢？
凌未暝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他：“没有理由。”
祝炫昭嗤笑一声：“那我凭什么听你的？”
“理由就是，你惹不起他，懂了吗？”
对方的态度让祝炫昭不是很舒服：“我怎么样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没记错的话，我们似乎才见了一面吧？”
“是，但是你……”凌未暝绷了绷唇角，看着祝炫昭脸上的防备一顿，眼神渐渐发生了变化，又急又强硬的话音也是一改。
他朝他微微俯下身与他平视，一双水色眼眸就那样出现在了祝炫昭面前：“你可以相信我。”
对方突然转变的态度让祝炫昭心下一紧，面上莫名泛起热意，在自己心情完全被对方牵着走之前移开了视线：“知道了……”
正想着怎么捉弄对方的凌未暝愣了一下，被他的性情流露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原本这时候他应该享受操控他人情绪的快感，可此时他的心不知怎得跳动了几下，神情一瞬严肃，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盯着他的耳尖看了很久。
这次和他见面，祝炫昭更摸不清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旁人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事出有因，但他不一样，他做事似乎没有任何理由。
又或许，是他看不出来。
他们的搬运是在海岸边对接的，祝炫昭喜欢健身，搬起箱子来毫不费力，炎炎烈日之下，他来来回回好几趟。
将手中箱子放下，他抬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余光中忽然瞥见远处闪光灯亮了一下，他抬眼看去。
果然，草丛里站着一个人。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海岸边就爆发出了一阵吵闹。
“祝炫昭！祝炫昭！”
“这里——看这里！”
“啊啊啊啊啊！”
他抬眼看去，岸边涌来越来越多的人，有的人举着他的画幅、海报，有的单纯是路人，但也过来为他呐喊。
他露出笑容，挥着手跟他们打招呼，将手举在嘴边充当喇叭：“你们好！”
“祝炫昭！你是无罪的！我们等待你出来的那一天！”一个异常高亢的声响压过喧闹，被祝炫昭捕捉到。
祝炫昭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多天以来，他都身处不安与挣扎之中，唯有这一刻让他重新和这个世界产生了链接，重新活了过来。
“谢谢你们！我没事！不要离海太近，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他正和岸上的人隔空对话，忽然身边传来“哗啦”一声巨大的水声，一个浑身湿透的人从船边爬了上来。
“祝炫昭！！！”
与旁人拥戴喜爱的语气不同，这喊声分明充斥着浓浓的恨意，祝炫昭不得不看向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那人手握着刀捅向他，眼神怨毒：“你凭什么阻止基因法案的实行！你才是最该死的人！”
岸上传来众人的惊呼还是负责看护船只的军人反应快，眼疾手快地挡在祝炫昭面前，并快速把那人制服。
那人挣扎着，海水顺着他的发丝往下滴，那黑色发丝中透出一只绝望而怨毒的眼睛，其中浓浓的恨意足以将人撕裂，随着他被带走，声音也越来越远，可却依旧一字不落的进了祝炫昭的耳朵。
“我妹妹的病明明很快就有救了，结果就因为你！基因法案没办法推行，医院怎么都不给做手术！我要杀了你！我要让你给他偿命！”
祝炫昭愣在原地，他几乎失去了移动的力气，一时间，天空、海面、众人的惊呼全都离他远去，而他好似赤裸的站在甲板上，被直直照射而来的阳光拷问着。
无法逃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