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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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余盯着叶布投下的诡异图案，睫毛上凝着层细碎的倦意。最初来到时的期待早已褪成麻木，她机械地眨动酸涩的眼睛，任由叶脉交织成的暗影在视网膜上扭曲成狰狞的面孔，最终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无聊。"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树皮凸起的纹路，一个荒诞却逐渐清晰的猜想在她脑海中成型。
这个世界的每一处细节，都像被人用镊子从她现实生活里精准夹取的碎片——陪墨竹宁买桂花糕时，那个横冲直撞抢糕点砸场子的女子逃跑的背影，与项目组参考的人设图分毫不差；江醉深夜端来的醒酒汤，连瓷碗上的缠枝莲纹都复刻自原画稿。
此刻她蜷在魂树扭曲的根系间，仰头望着漫天飘落的蓝色树叶。
这些悬浮在空中的半透明叶片，正以每秒十二帧的频率缓缓翻转，宛如活过来的分镜脚本。要知道，这可是老板砸下三百亿预算，要求建模师逐片手绘的名场面，本该存在于未完成的动画工程文件里，而非眼前这个真实可触的世界。
"好像叫什么《难缠的仙魔界》..."林余对着簌簌作响的树冠轻笑出声，枯叶打着旋儿落在她发间。
没有随身系统，没有逆天技能，连最基础的新手礼包都欠奉，这穿越体验简直比甲方的修改意见还令人窒息。她暗暗发誓，如果能活着回去，一定要在项目组会议上拍着桌子要求加个SSR级金手指。
叶布无风自动，第五十二篇记载的秘境开启之法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跟墨竹安讲的方法大差不差，"五年"二字像两记重锤砸在她心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整整十页的魂树密卷终于翻到尽头，蓝灰色的古老文字还在讲述万物初诞的神话，林余却已经嗅到了一丝不详的气息。当第五十三篇的标题"献祭"以殷红血字浮现在叶布上。
林余瞪着叶布上的血红字迹，丢了斯文差点把自己的眼珠子瞪掉出来。"找十二个不同生肖的人当祭品？挖器官、剜眼睛，还得让对象当人肉开关？这哪里是阵法，根本是反人类暗黑料理教程吧！"
"等等，这波操作简直是纯爱界的生化武器！当代纯爱战神看了都得连夜扛着民政局跑路！"
可当视线扫到"双方自愿"四个小字时，林余的表情瞬间凝固成表情包。
心里的小人揪自己的头发原地转圈圈："自愿？我上哪批发'恋爱脑体验卡'？难不成要开个情感诈骗培训班？本守法小标兵表示坚决抵制这种阴间操作！可是...要等整整五年啊！"
她的表情在正义小卫士和邪恶咸鱼之间疯狂切换，活像个卡碟的皮影戏。"不行不行，杀人犯法！"
"但五年也太久了吧！"
"可是这方法太缺德了！"
"不过确实省时省力..."这场道德与时间的拔河赛持续了三秒，林余心里的人人哀嚎："救命！谁来给我个功德和效率双赢的外挂啊！"
最终，正义感还是勉强扳回一局。
随着她做出决定，叶布上的文字像融化的巧克力般消失，漫天飘飞的灵叶也突然定住，化作簌簌掉落的普通枯叶。
禁锢在身上的无形枷锁"咔嗒"解开时，林余差点表演一个平地摔——原来当守法公民还有解锁成就的隐藏福利！
等她晕头转向爬起来，眼前如梦似幻的场景已经切换成美食番片场。墨竹安正坐在她前面下大快朵颐，油光锃亮的烤鸡在她手里冒着香气。
见到林余呆若木鸡的模样，她手抛来个油纸包："醒啦？刚出炉的桂花糕，垫垫肚子。"
紧接着又丢来个小瓷瓶，"还有这个，酸梅汤好喝。"
林余捏着这两样"战利品"，突然觉得当遵纪守法好公民好像也不亏——至少不用当暗黑阵法的试毒小白鼠，还能蹭到现烤美食。
墨竹安啃到一半的烤鸡"啪嗒"丢进油纸里，像变魔术似的从广袖里抽出条月白手绢。林余正盯着她油汪汪的指尖发愣，就见这人迈着云淡风轻的步子朝自己走来，活脱脱像要表演什么街头杂耍。
"把鼻血擦一擦，挂在脸上难看。"墨竹安的声音跟他的表情一样淡定，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林余翻了个白眼，伸手在鼻子底下一抹——干净得能反光！她得意地把掌心怼到墨竹安面前："看见没？本姑娘铜墙铁壁，刀枪不入！"
墨竹安突然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装满了"你这笨蛋"的潜台词。还没等林余反应过来，他的手绢已经轻轻按上她的鼻尖。林余只觉鼻腔传来微微刺痛，再看那手绢，赫然印着两朵干涸的红梅。
"什么？！"林余看懂她什么意思原地蹦得比窜天猴还高，"你是说那个地中海老秃驴一巴掌把我揍出鼻血了？！"
她气得直跺脚，发间的铃铛叮叮当当响成一团，"早知道就该让他赔我1000高品灵石！不，要十箱！"
墨竹安慢悠悠走回烤鸡旁，撕鸡腿的动作行云流水："差不多。"这轻飘飘的三个字差点让林余当场表演个原地喷火。
"下次再遇到书灵，我非得把他塞进储灵袋里抖三小时！"林余咬牙切齿地挥舞着拳头，跟着墨竹安往回走。
可刚转过弯，她就愣住了——平日里清冷的宗门此刻挂满红灯笼，现在反倒热闹得像过年的集市，连晚风都染上了几分烟火气不是明天才收徒大典的吗？
她拽住墨竹安的袖口，像只好奇的麻雀叽叽喳喳："这是宗门内集体办喜事？还是要开夜市？"
"今日要收徒大典。"墨竹安头也不回，顺手把啃得干干净净的鸡骨头丢进路边的翠竹丛，"你这一觉睡得，差点错过拜师宴的烤全羊。"
"这么快？！"林余满脑子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在新弟子里发展"反书灵联盟"了。
一路林余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回到那间豪华的双人小院。刚跨进门槛，她就像被抽走了骨头似的，一头栽进那张自己的雕花软榻里。柔软的云纹锦被裹住她。
困意涌来，但满脑子还在回放一天的震撼画面——原来学霸连睡觉都在“卷”，这波操作简直让她目瞪口呆，忍不住在心底疯狂点赞：“原来大佬就是大佬，瑞思拜！”
正当她眯着眼，觉得时间还早准备偷个懒补补觉时，突然感觉后颈一紧，整个人就像被拎小鸡似的提了起来。
“哎哟喂！轻点轻点！谋杀舍友啦！”林余夸张地惨叫着，回头就看见墨竹安笑眯了眼，手里晃悠着一件流光溢彩的衣服。
那衣服一展开，林余就想到了某人身上穿，不过没有细看，这一细看，整条衣服银线绣的流云纹在晨曦中若隐若现，袖口缀着的珍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衣摆处用金丝勾勒的仙鹤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高飞。
而且某人的衣服好像比这件还要好。
“这真的是宗服？确定不是仙女的战袍？”林余忍不住伸手摩挲，触感细腻丝滑，脑海里疯狂换算：“这要是搁现代，不得卖个五位数？凌月宗改行也行，开个神仙服装厂吧！”
墨竹安像个操心的老母亲，催着林余赶紧换上。等林余系好最后一根飘带，她立刻围着人转起了圈圈，眼睛亮得像缀满星星：“啧啧啧，这身段配上这华服，绝了！”
林余对着铜镜转了个圈，裙摆扬起的瞬间，自己都被惊艳到了，不过还是嘴硬道：“明明是衣服好看！”
墨竹安听了，“嗖”地窜回自己床位，扯出同款宗服往身上一套，故意扭着夸张的猫步凑过来：“你再仔细瞧瞧，这衣服在我身上，是不是直接封神？”
“是是是，仙女本仙！”林余笑着。
墨竹安突然眼睛放光，一把拉住林余的手腕就往外拽：“别贫了！快跟我走！这会儿宗门最里头热闹得很！听说护山大阵的禁制刚解除，说不定能碰到上次大闹宗门的那位，这次保证惊掉你的下巴！”
林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风风火火的墨竹安拖着跑了出去。天边的鱼肚白越扩越大，晨风吹散了困意，看着墨竹安兴奋得蹦蹦跳跳的背影，林余忍不住想：“得，补觉计划彻底泡汤，不过这未知的热闹，好像也挺有意思！”
穿过缀满夜明珠的连廊，林余的发梢被晨风掀起，沾了几片不知从哪飘来的花瓣。前方人声鼎沸，混着此起彼伏的“哇”声，墨竹安的脚步越发急切，拽着她在人群缝隙里灵活穿梭，活像两条溜进闹市的游鱼。
“让让让让！内门弟子查岗！”墨竹安扯着嗓子喊，硬是挤到了前排。林余刚站稳，就听见头顶传来“哗啦”一声巨响，抬头望去，只见护山大阵化作点点流光消散在空中，露出云雾缭绕的后山禁地。
“快看！是禁地入口！”有人指着远处惊呼。林余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瞳孔猛地一缩——原本刻满符咒的巨大石门此刻洞开，漆黑的洞口里突然射出一道金光，紧接着，一道纤细身影踏着金色莲台缓缓升起。
那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周身萦绕着细碎的光芒，雪白裙裾上绣着暗红的彼岸花，无风自动。她怀里抱着一把断刃，刃口还在滴落黑色的液体，却衬得她眉眼越发清冷艳丽，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偏偏又美得惊心动魄。
“这是...姜无月？”人群中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她不是三个月前堕入禁地，凶多吉少了吗？”
一位路人A激动得直掐林余胳膊：“就是她！上次闯禁地偷《九转玄功》残卷的就是她！听说当时被执法长老打成重伤，没想到居然...”她话没说完，就见姜无月指尖轻弹，断刃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整片空气都跟着震颤起来。
“现在的我，你们还认得吗？”姜无月的声音像是裹着冰碴，却又带着说不出的蛊惑，“那些想抓我回去领赏的——”她突然露出个森然的笑，断刃上的黑液瞬间化作千万道毒针，“不妨来试试？”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有胆小的弟子已经开始往后退，却在这时，一声清亮的呵斥划破混乱：“姜无月！你私自闯入禁地，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林余循声望去，只见三个白衣长老御剑而来，为首的老者拂尘一挥，一道金光径直朝姜无月射去。千钧一发之际，姜无月突然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到了老者身后，断刃抵在对方咽喉：“陆长老，三年前你儿子陷害我父亲的事，也该算算账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