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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云家四兄妹·云游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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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大哥……”是妹妹云岚的哭声。
云游从昏迷麻木中有了知觉,疼痛感也逐渐蔓延全身,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云岚白色的长发披散,眼睛红肿。云游心中有些愧疚,从自己被定罪开始,妹妹从来没有停止过哭泣。
“别哭。”云游轻声安慰道。
“他们说……你明日……就会……就会……”云岚泣不成声。
云游虽然早知结果会如此,也不免心下一沉。
明天就是处决日。
“我不要你走啊!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杀你……我怎么办……”
云游心中叹气,本来神杀人就是突不需要理由的,即使自己是再厉害的人。
“小岚,没事的,我走了还有云香和云澜。”云游费力地说。
“我不要她们!她们是家族的叛徒!”云岚然有些声嘶力竭。
云游忽然想到云家四兄妹分道扬镳时的场景。
“我不会再承认你是大哥,你这个家族的叛徒!”云香挽着云澜的手,冷冷地说。
“你会遭报应的。”云澜瞪视他,一字一顿地说平,日惯有的笑容已消失。
然后二妹云香和三妹云澜就这样走了,只留下小妹云岚不知所措地晃着自己的胳膊,小小的眼睛中满是困惑:“大哥,姐姐们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
云游突然感到无比的疲倦。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一切都像神要杀人人就会死一样,好像从一开始就定下的。他执意追随邪神和冥王成为再创者,就是创造者口中的毁灭者,而两个妹妹却忠于信仰盖亚的众神。
澜澜,你的预言实现了呢。平时一贯笑容的你,会不会也笑着看大哥死呢?还有云香,最稳重的妹妹,你对大哥的死是不是还残存着一丝悲痛?
人之将死,总会回忆过去的吧?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夹杂着云岚的哽咽声,淹没了云游。
记忆中的父母只是很虚幻的影子,他们不常在家,总是为了神而奔波。
也许是这个原因,他们对自己的孩子很不熟悉,使妹妹的名字中有重音的。
“就叫……云岚吧。”母亲在一个女婴出世后费力地说。
云游瞪大了眼睛,难道父母已记不得有个女儿已经叫云澜吗?
直到他看见母亲写出“云岚”二字,才知道此岚非彼澜。即使是这样,妹妹云澜心中也会有一丝不开心吧?
“小澜,有比你更小的小岚出生了……”云游想说点什么消除云澜的不开心,但看到云澜笑嘻嘻的脸庞,又觉得自己是故意把人往伤心事上撞。
“我终于不是最小的了!既然有了更小的小岚,下次就别喊我小澜了。换个称呼吧……换什么好呢?”云澜托着下巴,皱着眉头想。
“澜澜怎么样?”
“好!就叫澜澜了!大哥你真有才。”云澜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云澜纤细的手指抚上女婴的小脸。出生没多久的婴儿的脸,像玫瑰花瓣那样柔软红润,云澜开心地说:“小岚,我是你的三姐澜澜,我很大度地把小岚的称呼让给你了哦。”
云游迷惘地想起,他一直想问云澜,她的笑是伪装的还是发自内心的。不过已经不需要了吧,他们分道扬镳的那天,连父母去世时也保持笑容的云澜,平生第一次没有笑。
云香总是温和的,她温和地待人,温和地处世,温和地对大哥说自己的理想。
“为神贡献自己的才华。”每说到这里,温和的眼睛总会充满神圣与期待。
云游想赞同着妹妹的理想,便说:“我也一样。”
云香挑着眉毛看着大哥:“我说的是竭尽自己全部的才能,像大哥这样不会说话的滥好人,怕不能做到这一点吧。”
云游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云香虽然脾气好,但每遇上和神有关的事,就变得非常激烈,甚至尖刻。不过她的评价也没错,自己确实是滥好人,而且总会说错话。
滥好人也还是有不好的时候啊,云游苦笑着。分道扬镳的那天,他从一贯温和的云香眼中看出了愤怒,似乎还有一丝仇恨。至少在这件事上,自己没有充好人,没有顺着妹妹的意思成为创造者。他不后悔。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再创者的辉煌。”云游忧伤地说。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会说话啊,什么再创者的辉煌,那些人是背叛者!是毁灭者!”
遇到关于神的争执时,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尖刻啊,云香。
与生而来的机敏让云游预感到了危险,即使处于半昏迷状态,又手足被缚,也努力转动身体。刀没入右胸,冰凉的感觉渗入温暖的血液中。
这血液还能温暖多久?
云游蓦然睁眼,思绪回到现实中。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云岚举着滴血的刀,脸上表情漠然。
“小岚,你怎么了?”他不相信生性胆小的妹妹云岚能向自己挥刀。
“云家的人,不能让背叛盖亚的神杀死,即使你也是毁灭者,”云岚冷冷地说,握紧手中的刀,“必须由云家的人来清理门户。”
一时间云游的眼中充满了惊异:“你不是云岚!你是……你是……”她说话的感觉,极像决裂时的云香,而那副表情,分明是不笑的云澜。
“我为什么不是云岚呢?”云岚擦掉刀上的血迹,轻轻一笑。
为什么为什么……因为云岚是一个胆小的孩子,她不可能手刃自己的哥哥!
“父母不了解他们的孩子,你不了解你的妹妹们,”云岚再次举刀走近,“拆散云家的就是你,大哥。我已经为你哭了很久,杀了你也不为过。”
当刀插进心脏的时候,云游感到一丝释然,死在妹妹手里,其实也是一件好事呢。
“咣当!”刀落地,云岚也像木偶线断一样倒在地上,依旧像婴儿一样柔软的脸贴在了牢房的地上,脸色却不再红润,而是苍白的。
“让妹妹杀哥哥啊,这种事也只有你能做出来。”冥王无奈地看着身边的邪神。
“其实这个云岚小妹妹在心底还是记恨云游的,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我不过是将她的感情激化和放大了而已,又给了她一些有用的心理暗示,”邪神丝毫不觉得什么,“云游好歹也是我们的忠臣啊,就不要让他像普通囚犯那样死了。”
“啊,总之多谢你。灵魂集齐了,我很快就能布阵,然后,”冥王笑着,“神赐灵魂石就是我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