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几许》颜十六sweet

2、医院

　　浴缸里的水早已被鲜血染红，女人静静地躺在其中，她的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与相交融合再分散。但是女人还有意识，她的眼神看着天花板空洞无神，感受自己生命与灵魂的流逝。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每一次呼吸都显得那么艰难,她闭眼享受这难得的热水澡。

　　水流滴滴答答的流到地板上，像时钟在计数，也像在为她生命倒数，她的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又好像在笑，她嘴角上扬，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有些落入嘴角，那种苦涩，使女人可悲，泪水滴落在浴缸里，与血水融为一体，像是生命与之融合，自己的痛苦也与之消散。

　　沈斯年开门的那一刻，血正好流向门口，像是给他打了一个血腥的招呼。

　　“妈妈！”沈斯年丢下书包，朝着浴室跑去。

　　女人意识已经失去了大半，没听到儿子急切的互换，只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她紧张起来，以为是沈磊又回来了，她睁开眼朝门口望去，却只看到了自己的儿子站在门口，眼神中的恐惧在见到沈斯年的那一刻化为委屈。儿子的眼中充满了惊恐和无助，他看着母亲，不知道该怎么办。

　　女人也看到儿子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的行为给儿子带来了多大的伤害，她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和自私，她想站起来，她想对儿子说些什么，但是她的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每吐出一个音节，眼泪替她说了无数不易，脚下软绵绵的，努力撑着浴缸边缘又滑下，躯体和眼泪随着女人的痛苦滴落到儿子的怀中。

　　褚泽拿起手机赶忙给私人医院的人打电话。

　　“来......”褚泽跟着沈斯年的足迹走到了浴室，他把电话给了沈斯年，轻声安慰道：“没事的，我爸的这个医院医术很好的，你把地址说一下。”

　　沈斯年明白这个地方他们找不到，报了地址也没用，只说了大道，对着褚泽第一次露出了不属于刚才沈斯年的可怜。

　　“你不要着急，会没事的。”褚泽搭了搭沈斯年的肩膀，脱下外套盖在沈母身上，又从沈斯年手里接过沈母奔向大道。

　　救护车的警笛声划破了这个村庄里的平静，闪烁的灯光在沈斯年眼格外刺眼。车门在靠近的那一刻迅速打开，护士和医生匆匆下车。

　　褚泽怀抱着沈母，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和担忧。他小心翼翼地将女人递给护士和医生，护士和医生熟练地接过女人，将她轻轻地架到担架上，动作迅速而轻柔。

　　褚泽和沈斯年也跟着上了救护车。车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仪器的声音和医护人员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

　　救护车在道路上疾驰，向着医院的方向驶去。沈斯年的心中充满了希望和祈祷，他在心中把知道的神明全都念了一遍，又捏紧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他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只要她能平安无事。

　　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沈斯年走进楼梯间，他双手合十，跪下朝着太阳的方位，默默地向神灵祈祷，他希望妈妈能够平安无事。

　　“求你，如果要有交换的话，我愿意。”沈斯年的抽泣声让他不足以说完一整句祈祷。

　　“我愿意以我二十年的寿命来换取我妈妈这几年的轻松......求你让他活下来，我怎么样都可以。”

　　沈斯年的头重重的磕了下去，他磕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听到了急救室开门的声音。

　　褚泽则站在门外，静静地抽着烟。他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烟雾缭绕中，他的思绪似乎也飘远了。

　　突然，急救室的门打开了，沈斯年敏锐察觉到开门声忙起身朝那边奔来，膝盖的酸让他甚至差一点摔了一个跟头，就那样一瘸一拐的跑了过去。

　　一名护士走了出来解开口罩喊道：“秦碧君家属，秦碧君家属在吗？”

　　沈斯年急切的询问道：“护士怎么样，我妈妈怎么样。”

　　护士说：“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没等护士说完沈斯年便开口打断到。

　　“是不是还需要输血，我是他儿子。”

　　护士摇摇头，随后补充道：“我们医院的血库充足，患者主要是情绪和营养不良的问题，手伤我们已经控制住了，放心吧，可以去办理住院了。”

　　沈斯年暗暗松了一口气，褚泽拍了拍沈斯年说道：“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吧，还有病房，我替你看着阿姨。”他留意到沈斯年刘海下的淤青和站不直的腿，以及红的眼眶。

　　不禁想到沈斯年是如何跪下哭泣祈求，他那么瘦小一个人，就这么跪倒在这，又想到了沈斯年脚腕处的匕首，他开始好奇沈斯年的经历，那么一个聪明的人，那么的不幸。

　　他回到急救室前替沈斯年守着，看阿姨是如何推出来，是如何呢喃沈斯年的名字，是如何在梦中哭泣，是如何攥着他的手......

　　这是他从未感受到的母爱吗？

　　他想着什么，沈斯年赶了回来，褚泽在门口接着沈斯年，带他去沈母的病房，看他大包小包的拎着，褚泽问道：“这都是什么？”

　　沈斯年：“牙膏，牙刷.......”褚泽笑着打断他，指着洗手间的门说到：“这些病房里都有，我想让你去拿两件衣服而已，还有就是。”

　　褚泽掏出手机给沈斯年看了一下，相机里的沈斯年满脸灰尘，“去洗洗脸。”

　　褚泽喊来护士说：“这是这位病人的家属，有什么需要叮嘱的吗？”

　　护士倒是事无巨细的说了一些常识，沈斯年打在手机上每天几个闹钟提醒自己。

　　沈斯年把褚泽叫出病房问到费用问题。

　　褚泽摆摆手说：“没多少钱，再加上我爸投了一点钱，走医保嘛。

　　“那我请你吃饭吧。”

　　沈斯年不想欠谁点什么，肯定要以别的什么形式还给褚泽，沈斯年给附近还不错的餐厅打了电话定了一个座位。

　　“你去门口等我吧，我看这个医院有陪护的，我去联系一个。”

　　见褚泽还要开口，沈斯年赶紧接着自己的话说道：“别争了，下去等我。”褚泽只好作罢。

　　沈斯年支开褚泽当然不止要请陪护那么简单，他去问了护士，母亲大概的金额，心中算了算带的这一点现金不够，大部分都在书包里。

　　他又开口询问ATM机在哪，护士说了好几个，沈斯年特地选了一个跟医院背道而驰的，最远的那个，从后门溜了出去。

　　他走在ATM机的路上，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喂，同桌。”

　　“啊~~~~亲亲同桌，刚出去半天就想我了吗？”

　　沈斯年选择性忽略了梓欣的自言自语，他等梓欣那边完全安静了才继续说明这通电话的来意。

　　“可不可以给我银行卡里打五万。”

　　“当然了，不过同桌你要那么多钱干嘛？难道！被勒索了？五万五万，995的意思吗！！！”

　　“不是，救急，回学校再跟你说。”

　　梓欣那边打钱倒是很痛快，沈斯年来到ATM查了查余额，差不多够了。

　　折返去找了褚泽。

　　褚泽“：“小蔷薇，我好饿。”言外之意是他等了好长时间。

　　沈斯年：“行，饭管够。”沈斯年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褚泽：“不是很近吗，为什么打出租。”

　　沈斯年打开出门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两人来到美食城，沈斯年倒是很照顾褚泽的身份，直接给褚泽带进了空中花园，刚要出电梯，褚泽一把给沈斯年拉回电梯里说道：‘先说好，是请我吃饭，我要吃二楼那个。’然后指着电梯海报里的牛蛙锅。

　　点完牛蛙锅之后，沈斯年发现这个人居然对辣椒过敏......

　　吃一口牛蛙，喝一口水，就一口米饭。

　　沈斯年：“你为什么非要辣的，明明可以吃番茄鱼。”

　　褚泽嘴微微肿着抬头震惊道：“什么！一家牛蛙店居然有鱼。”

　　沈斯年抱歉道：“不好意思，没让你点，谁让你一坐下就只说要吃海报上那样，我照样搬下来的。”

　　沈斯年虽然觉得抱歉但是看着褚泽的嘴和止不住的鼻涕他不禁笑出声。

　　褚泽：“你笑什么！”

　　“没什么。”沈斯年说着，端起水杯低着头抿了抿，肩膀的抖动出卖了他。

　　“喂！笑什么！！！！”褚泽抗议道。

　　“没事，真的没事。”

　　沈斯年轻轻拍了拍褚泽的肩膀，“谢谢你今天帮了我这么多。”

　　“我们是朋友，不用这么客气。”褚泽。

　　“朋友......”沈斯年若有所思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