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撤退计划》享受月光的猪

12、第 12 章

　　1
　　陈榆西最终还是离开了，离开之前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回来，还把陈榆北留给苏然当了“人质”。
　　此时游艇正在海面上极速航行，两人正在甲板上坐着，海风不断扑面而来，又咸又湿。
　　陈榆北偷偷摸摸看了苏然好几眼，怯生生地挪到他身边，从兜里掏出一个抑制贴递给他：“刚才哥哥说你身上信息素味道有点浓，你要不要贴一个？”
　　她不说还好，一说那种头晕感又涌上来，苏然心情极差，平平淡淡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陈榆北斟酌着措辞，说道：“嫂嫂，你别担心，哥哥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从小到大，他说的事情都做到了，从来都没有食言过。”
　　或许是因为她一句嫂嫂，苏然终于正眼瞧她，接过她手里的抑制贴撕开贴在后颈，尽管他并没有感觉有信息素失控或者发情期到来的迹象。
　　“你和陈榆西长得不像。”他毫不客气地将人上下打量一番，最后落在那张还未长开的脸上。
　　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没一处相似，说是妹妹都牵强。
　　想到这儿，苏然心情又差了几分。
　　陈榆北冷得打了个哆嗦，不晓得是被海风吹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解释说：“因为我是哥哥捡的啊，所以我们长得不像。”
　　“哥哥八岁的时候捡到的我，那时候……”
　　“停，我对你们的过往没兴趣，不想听。”苏然打断她。
　　没有他参与的过往，满是别人的身影的过往，他一点儿都不想听，听了就会嫉妒。
　　人一旦被嫉妒情绪占据，就会做出一些不可控的事情。
　　陈榆北撇撇嘴，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苏然看她冻得嘴唇发紫，便说：“你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不行的，哥哥让我照顾你，我还是陪着你吧，你要是不喜欢我，我离你远一点就行，好吗？”陈榆北说完，快速挪到苏然对角线坐下，只有这里才是最远距离。
　　寥寥几句话的功夫，陈榆北就已经看出苏然其实不太喜欢她的事实。
　　苏然有些愣怔，忽然想起自己一个妹妹，也是与陈榆北差不多的年纪，性格却与对方截然相反，大大咧咧，活泼开朗，与谁都自来熟，哪会像这样察言观色、小心翼翼与人相处。
　　而且她还说要照顾他，她才十五岁，都还没成年，能照顾他一个成年人什么？
　　他抿了抿唇，说道：“没有不喜欢你。”
　　声音有点小，陈榆北只听清了前两个字就被风吹散了。
　　“什么？”
　　“没有不喜欢你，”苏然重复一遍，又站起身说，“我们下去吧，这儿风太大了。”
　　“好。”陈榆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在他身后进入船舱。

　　2
　　从第七区回来后，苏然身体一直不太舒服，头晕恶心的症状一直没有消失过，这天早上达到了极点，他吃完早饭后准备收拾桌子，刚一起身，就忍不住冲到厕所里大吐特吐起来。
　　陈榆北一开始以为他是要上厕所，就自己收拾碗筷，听见动静便立即跟到厕所查看，只见苏然抱着马桶将早饭全部吐了出来，脸色极其苍白，额头上冷汗直冒。
　　她赶紧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对方喝下，忧心忡忡地问他：“然哥，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苏然点点头，她立即给某人打去了电话，不多时房门就被敲响，她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正是那日陈榆西交代将苏然他们安全送回来的那人，名叫封臣。
　　封臣鼻子微动，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信息素，锋利的剑眉立即皱起，显出一股震慑旁人的凶意，跟着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口罩和抑制贴给自己用上，问道：“发情期到了？”
　　陈榆北一愣，虽然她还没成年分化第二性别，但也知道一些基本生理知识，知道发情期是什么意思，看着对方的举动，她猜测是对苏然的信息素起了反应。
　　“你等一下。”她关上门，快速从房间里翻出抑制贴给苏然用上。
　　苏然神情恹恹，身上也因为刚刚的呕吐没什么力气，只能任由陈榆北动作。
　　陈榆北又找了一件外套给苏然套上，是从他卧房里拿出来的，属于陈榆西的外套。
　　苏然鼻尖嗅到熟悉的气息，立即偏头把鼻子藏在衣领里，贪恋地汲取这上面残留的味道。
　　陈榆北扶着苏然走向门外，打开门对封臣说：“你走前面，我们跟在后面。”
　　“我又不会对他做什么，你这什么表情？”封臣有些好笑，虽然Alpha天生会对Omega的信息素起反应，但他是人又不是禽兽，怎么会连这点自控力都没有，见人就扑上去发情？
　　更何况这人还是老板娘。
　　哥哥不在，嫂子自然是由她来守护，任何Alpha都不能有接近他的机会，陈榆北一脸警惕，不会因为他的话而产生一丝懈怠：“你别管，你在前面走你的。”
　　封臣耸耸肩，不理解但照做。

　　3
　　程立风一接到电话就已经安排好了，等苏然一到医院便直接被推进了检查室，检查完之后又进到单人病房里面休息。
　　检查结果出来的很快，程立风亲自拿着报告进入病房。
　　Omega病房里是不允许Alpha存在的，陈榆北也出去给苏然买粥去了，只有后者孤零零地躺在床上，被子在脖子下方掖得紧紧的，本就白皙的脸色更加苍白，眼尾不知什么原因带着一抹淡淡的红晕，头发凌乱地搭在额前，像个可怜的破碎瓷娃娃。
　　程立风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他身边，将手里的报告单拍在他身上，看似用了很大力，落下去的时候却是轻飘飘的，他真诚地笑了：“恭喜啊，要给你包红包了。”
　　苏然脑袋晕晕乎乎，眯着眼看了他好半天才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后知后觉想起来当初这人说自己怀孕了就给包一个大红包。
　　他摸索着拿起报告单凑到眼前，一目十行地寻找自己想要的信息，最终在信息素指标异常升高，考虑妊娠那一行上停住，看了又看，仍是不确定地问：“什么意思？”
　　程立风瞧他这幅惨样也不忍心卖关子了，开门见山道：“你怀孕了。”
　　怀孕……这俩字来来回回在苏然脑海里碰撞，混沌的脑子终于想明白这俩字的意思，猛地撑起身，盯着程立风的脸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程立风怀疑他见鬼了，要不然就是出轨了，不然怀个孕怎么会这么大反应，真想给人头上来一爆栗，好在他忍住了，一字一句地解释：“你怀孕了，怀孕就是——”他指向苏然小腹，“你这里有小宝宝了。”
　　“虽然现在他可能就是芝麻点大，不过很快就会长大了。”
　　小宝宝……
　　苏然下意识摸向自己肚子，久违的笑意终于在脸上展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眼角溢出眼泪。
　　程立风被他笑得心里发毛，立即攥着他肩膀给人摇清醒：“你干嘛？见鬼了你这是？”
　　苏然不想理他，紧紧攥着报告单躺回床上，盖好被子后开始赶人：“我要休息了，你出去。”
　　“你真没事？”程立风有些狐疑，这人看起来真的不太正常的样子啊。
　　“当然没事，”苏然没好气得白他一眼，催促他，“赶紧走，我要休息，你别打扰我跟宝宝。”
　　行，管你的，又不是我老婆儿子。
　　程立风拍拍屁股走人，不过出门前还是叮嘱对方有事按铃。
　　毕竟他是一个非常有职业素养的医生。

　　4
　　苏然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多日来的沮丧郁闷终于散了一点。
　　他有孩子了，这也是陈榆西的孩子。
　　要是陈榆西知道自己有孩子了，一定会很快回来的。
　　苏然垂下眼，在心里对宝宝说，一定会的。

　　5
　　此时中心城的某条街道某座房子里。
　　傅响鼓捣好某种机器，向发呆的陈榆西靠近，揶揄道：“哎我说，要不你回去得了，就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别到时候子弹打过来你都不知道躲开。”
　　虽然是在发呆，但是长期的训练早已经让人形成对周围环境时刻保持警惕的肌肉记忆，陈榆西在傅响有动作的瞬间就回神了，对对方的调笑浑不在意，转而说起另一件事：“你什么时候和周宁搅和在一起了？”
　　他猜测应该挺久的了，因为现在傅响偶尔说话的腔调真的很像周宁，一样的阴阳怪气。
　　傅响表情一变，嘀嘀咕咕转身：“我刚刚那个是不是没弄好，我得再去看看。”
　　“……”陈榆西不理解，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但傅响不说，他也不会追问，从抽屉里抽出枪支检查。
　　门外响起三声敲门声，之后有人开门进来，是刘军。
　　“调查清楚了，基地派出去的卧底有十二个，被各地抓了的有三个，处决了五个，还剩四个下落不明，中心城政府为了避免落入把柄，决定销毁基地，转移所有情报资料。”
　　傅响嚯地站起身，问道：“什么时候？”
　　刘军说：“今晚。”
　　傅响看向陈榆西，后者收起枪，目光沉静，缓声说：“那就今晚行动。”

　　6
　　程立风给苏然用了点稳定信息素的药物，效果立竿见影，头晕呕吐的症状基本上已经消失，观察三天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就喊他出院了。
　　陈榆北收拾好东西陪着苏然下楼，在门口等着的并不是封臣，而是她从未见过的一个男人。
　　男人对着苏然低头行礼，喊他苏少爷。
　　苏然极为冷淡地点头回应：“童叔。”
　　这人是为周家开车十几年的老司机，既然他来了，就说明后座坐的一定是周韫。
　　果不其然，后座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周韫那张神色莫测的脸。
　　“上车。”
　　苏然拒绝：“我有车。”
　　周韫勾唇：“你是说刚刚等在这里的那辆车？我让人送废品站了。”
　　送废品站？那封臣呢？陈榆北又急又害怕，她觉得眼前这男人看起来好凶，比刚见面的苏然还要凶得多得多。
　　苏然默不作声地盯着他，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最终还是周韫退了一步，依然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看向苏然，但是态度已经是软化许多：“回家住两天，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看着这双眼睛，苏然忽然就想起幼时父亲想偷偷带自己出去玩，结果刚准备出门就被周韫抓到，当时他也是这样，用这样的眼神看着父亲，然后父亲就再也没能跨出过家门，直至生命终结。
　　他想，等陈榆西回来自己也不会真的锁着他的，怎么舍得呢？
　　怎么舍得把自己的爱人困在一个方寸之地，永远也见不到外面灿烂的世界。

　　7
　　苏然还是带着陈榆北回了老宅，安排好她的房间之后，进了书房。
　　周韫已经在里面等他了，手边有一沓资料。
　　“陈榆西呢？”周韫率先开口问道。
　　苏然有些想笑，眼前这人手眼通天，要真想知道一个人的动向，怎么可能查不到？
　　不过是带着答案问问题。
　　苏然说：“爸爸，有事你就直说，没事的话我想回房间休息。”
　　见状，周韫也不想拐弯抹角了，直接把手边那沓资料往苏然面前一推：“我前几天心血来潮查了一下瑞禾的账，发现这几年有好几批货都对不上，解释一下。”
　　哪里是心血来潮，分明是前几日的事情没瞒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立即派人调查陈榆西的身份后又亲自着手查了瑞禾的账本。
　　苏然懒懒抬了一下眼皮，对周韫山雨欲来的怒火丝毫不惧，淡淡道：“没什么好解释的，是我做的。”
　　周韫要被他气笑了：“你干的？你干嘛了？这么多枪你全吃了？！”
　　“送人了。”
　　“谁？”
　　“北海军团。”
　　“你放屁！”周韫没忍住爆了粗口，眼里的怒火几欲喷出来，“苏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袒护谁，我告诉你，陈榆西他……”
　　苏然不想听他再强调一遍陈榆西的身份，直接打断他：“我怀孕了。”
　　“什么？”周韫声音猛然拔高，“你再说一遍！”
　　苏然迎着他目光一字一句地说：“我、怀、孕、了。”
　　苏然停顿片刻，声音不如方才那样强硬，甚至近乎祈求：“爸爸，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在父亲的陪伴下健康快乐地长大，不必一个人去游乐园，一个人上下学，一个人在深夜里孤眠。”
　　周韫一腔怒火瞬间熄灭，他咬着牙沉默下来，胸膛不稳定地起伏着。
　　苏然静静与他对视，清瘦的脊背挺得笔直，仿佛一堵坚硬的墙，撑起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周韫恍然间意识到，眼前的孩子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他如今已经二十几岁，读过书，见过许多人，经历过许多事，有了自己的爱人，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而他从前错过了他的成长，现在又企图抹杀他孩子的另一个父亲。
　　周韫垂下眼，浑身紧绷着的力道忽然泄了，腰背弯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那么强势不服输，习惯掌控全局的人，好像就在这一瞬间苍老许多，无言地认了一次输。
　　他平静地说：“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这两天就住在老宅。”

　　8
　　等苏然走后，周韫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整个身体陷进黑暗里，良久，他认命似的伸出手，将桌上那沓资料扔进了碎纸机。

　　9
　　苏然还是在老宅住着，周韫知道他怀孕后没准他走，两人为此吵了一架，结果依旧是周韫退步，说必须住到陈榆西回来。
　　既然他退了一步，那苏然也勉强退一步，答应了下来。
　　陈榆西已经离开两周，苏然派人查过，中心城某处基地发生爆炸，始作俑者还未抓到，也就是说陈榆西目前来说是安全的。
　　但他不想再耐着性子等下去了，直接拿出手机联系人，要他们将人找到带回来。
　　刚挂完电话，就又有人打了进来：“喂，苏然，你到底什么时候兑现承诺，老爷子催得紧，你再不把货给我送过来，他得剐我一层皮，我告诉你啊，我要是有个好歹，我直接把咱俩的交易捅到陈榆西那儿去，不是吓你，我真做的出来这事，你自己看着办。”
　　苏然根本不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但他也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便说：“我派人送过去。”
　　张元松了一口气，犹豫半天，最终还是没对苏然说出他上次打电话过来被陈榆西接到的事情。
　　电话一挂断，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个陌生号码，苏然烦躁地想挂断，悬在半空中的手指停顿了一下，诡异地按下了接听，凑到耳边，那边半天没有出声。
　　正当苏然耐心告罄时，那边温柔地笑了一声，问道：“宝宝，怎么不在家？”
　　苏然心如擂鼓，倏然站起身，不管不顾地往外走：“马上回来，你等我，你不准走了。”
　　陈榆西说：“我不走，就在家里等你，哪儿也不去。”

　　10
　　苏然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家，一打开门就看见了陈榆西。
　　对方似乎是掐算着时间等在门口一样，朝他伸出手，笑道：“欢迎回家。”
　　苏然扑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他，像搂着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怎么也不肯松手。
　　陈榆西只好托着屁股将人抱起来，苏然惊呼一声，下意识用手护着肚子。
　　“怎么了？”陈榆西用脚踢上门，问道。
　　苏然急道：“放我下来，快点。”
　　明明之前对方挺喜欢这样抱来着，陈榆西不明所以，还是依言照做。
　　苏然耳朵隐隐泛红，低声说：“以后不可以这样抱了。”
　　“为什么？”陈榆西矮下头与他对视。
　　“因为……”在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告诉陈榆西这个消息，这会儿真到人眼前了，他又紧张得不知道怎么开口。
　　“慢慢说，”陈榆西牵着他来到沙发边坐下，把他抱进怀里，“我一直在听。”
　　苏然揪住他衣服，慢吞吞道：“我怀孕了。”
　　“什么？”陈榆西有点没反应过来。
　　有了个开头，再来一次似乎也没那么紧张了。
　　苏然从他怀里出来挣脱出来，认真地看着对方，声音却还是有点抖：“我怀孕了。”
　　“！”陈榆西愣住，后知后觉地看向苏然的肚子，又伸手去摸。
　　“这里……”
　　苏然伸手覆在他手上，方才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落到实处，他说：“这里有宝宝了，我们的宝宝。”
　　“我们的宝宝……”陈榆西愣愣地跟着重复，反应过来之后将苏然搂紧，把脸埋在他发丝里，闷声发笑。
　　苏然耳朵一阵阵发软，回抱住他，也开始笑。
　　两人抱了许久，苏然隐隐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但他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也没再纠结，撒娇让陈榆西给他做饭。
　　老宅的保姆做饭一点儿也不好吃，他这几日为了宝宝才勉强下咽。
　　其实哪里是不好吃，而是他心里担忧着陈榆西，食之无味罢了。
　　现在陈榆西安全无恙地回来了，消失多日的食欲也就一股脑儿涌上来，怎么也压不下去。
　　陈榆西自然是依他，不过家里这么久没人住，冰箱里的食材肯定是不能吃了，他拿了一个布袋子，准备出门买菜。
　　苏然赶紧跟上去：“我也要去。”
　　“好。”陈榆西牵住他的手，两人一起出门。
　　与此同时，在老宅的陈榆北从自己房间里出来透气，正巧与在客厅看新闻的周韫撞了个正着。
　　“……周叔叔好。”尽管这几天同住一屋檐下，陈榆北还是怕他，一见到他就内心打突。
　　周韫挑眉：“你没走？”
　　走去哪儿？他终于看不惯我要赶我走了吗？陈榆北立即回答：“我马上就走。”
　　周韫被这局促的小姑娘逗笑了，身上连日来和苏然互相看不对眼的火药味终于是淡了一点，说道：“没赶你走，陈榆西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也走了。”
　　“哥哥回来了？太好了，谢谢周叔叔，我马上就走。”陈榆北高兴得差点跳起来，马上奔回房间收拾行李，提上东西准备出门时又冷静下来。
　　哥哥刚回来，一定和然哥有很多话要说，自己贸然回去，会不会打扰到两人？
　　思来想去，她还是回到客厅，硬着头皮对周韫开口：“周叔叔，我能不能再在这儿呆两天？我怕现在回去会打扰到哥哥他们。”
　　周韫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觉得这孩子过于懂事了，不像苏然，明明是他生的，却跟个刺头似的老是跟他作对，从小到大，没让他舒心过。
　　“可以，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谢谢周叔叔。”陈榆北这才又回房间放好东西。
　　不过陈榆北预想的两天并没有出现，当天下午，陈榆西就带着苏然接她来了。
　　周韫没什么好脸色，但也没为难陈榆西，刚说了句“你以后不用回瑞禾”，还没等他说下一句，苏然就迫不及待地接嘴：“不回就不回，我养得起。”
　　周韫气得差点心梗，甩手走了，管这人谁生的儿子，他不要了，胳膊肘尽往外拐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