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晴有雨》蟹子味的金牛

4、她坐哪里我坐哪里

　　素描刘老师显然不是什么温柔的角色，在大肆赞扬了那幅高分画作后就看见了她那幅手生画出来的素描。
　　他扶了扶眼镜大声问着：“这个谁画的啊？从这个画里面我都看不出来你有多少基础，形都没找准，你看看你旁边黎城人家的作品……”
　　幸好直到最后刘老师都没把她画背面的名字念出来，她看着自己的脚尖突然怀念起了学校的生活。
　　集训班是住宿制，四人一寝，等乔璟进去时其余三个女孩子正围在桌边兴致勃勃讨论，见她进屋她们却突然就安静下来，直到乔璟去洗漱才又听见对话声。
　　“要是咱们三个一个宿舍多好，偏偏要插进来一个外人。”
　　“没关系的，当她不存在就好了。”
　　“诶，咱们刚刚说到哪里了？都怪她进来打断了，真没眼力见。”
　　“说黎城呢，都不知道他文化课这么好为什么要来集训，长得又帅画得又好，真不知道上帝给他关了哪扇窗。”
　　“明天我要争取坐他旁边画画，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那我们一左一右包围他。”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乔璟知道那三个女孩子都来自三中，但没想到就这还要排挤她。索性就呆一年，她少在宿舍呆着就行。
　　想着，乔璟拿上钥匙出了门。已经晚九点了，第一天没有人在教室画画，她找了个角落支起画架开始练习排线。耳机里轻音乐让她烦躁的内心安静了不少，线条很快排满了一整张纸。
　　她低头削着笔，手上力度没把握好笔头啪又断掉。身后一阵风吹过，一个高瘦的男孩走进了教室，对上她的目光笑着冲她点点头。
　　他的头发蓬松柔软，微眯的左眼下有一颗泪痣，乔璟看着他，仿佛闻到了荔枝汽水的清香。
　　这年头帅哥怎么遍地都是，她暗暗感慨，想着如果晓晓在这里肯定又会激动得晃着她的手臂让她去要联系方式，嘴角不自觉勾起。
　　“这么晚了还在这里画画？”这还是一个主动的帅哥。他的声音清澈明亮，透着一丝愉悦的味道。
　　“你不是也来了？”乔璟看着他将画架摆放在自己右侧，和自己的画板平行。
　　“是啊，我也来卷卷。”男孩冲她眨眨眼。乔璟没再和他搭话，自顾自听着歌练水果形体。
　　等她再看时间时已经是十一点半了，她低头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一张人像素描递了过来。画中女孩眼神专注，漂亮的侧脸柔和清丽，这是乔璟的面容。
　　“送给你，就当是一起练习的礼物。”男孩扬了扬手中的画纸，笑得像只小狐狸，他的颊边还有两个小梨涡。
　　乔璟将画放进画纸手提收纳袋中，收拾好东西抬头，发现男孩还在等着自己。
　　“太晚了一起坐电梯上去。”他指了指头顶。男生宿舍在6、7楼，女生宿舍在8、9楼。乔璟没有拒绝，两人就这么沉默地上了电梯。直到男孩走了，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没问他的名字。
　　集训手机都被收了，乔璟身边就只有孤零零的一个mp3，还有被检查过没有下载任何软件的平板。她爬进遮光帘听着室友们刻意压低声音的聊天，昏昏沉沉陷入梦境。
　　第二天七点就起床，比上学还苦。乔璟强撑着游荡到负一楼食堂吃饭，集训基地人非常多，她寻了个偏僻的位置用餐。基地伙食很不错，一日三餐菜品丰富，到晚上还有夜宵。
　　去到教室，那里正在排座位。吵吵嚷嚷的，她正发着呆，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昨天晚上那个男孩站在她身后冲她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早上好。”
　　乔璟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见刘老师一个箭步冲了过来：“黎城来啦，想坐哪里随便挑，老师先给你安排位置。”
　　这下有好戏看了。乔璟正望着她那三个激动的室友猜测黎城会临幸哪一位，就听见清澈的男声缓缓响起：“我想挨着我前面这个女孩坐，我们之前是朋友。”
　　刘老师灼人的目光扫了过来，乔璟脸上看戏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她尴尬地小声嘀咕：“其实我们不太熟……”
　　“那你想坐哪里？”刘老师又和善地看着她。乔璟感受着班里投来的几十道目光真想说自己能不能站着不坐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昨晚呆的角落。
　　黎城就这么跟着她，还是带着明媚的笑容，但是乔璟觉得里面含着狡诈的成分。
　　从某种角度来说挨着黎城坐确实不错，她可以参考他的画面调整自己的，还可以学习他的细节刻画。如果没有老师们一节课十次过来关怀他和班里女生异样的目光，她会更快乐……
　　乔璟就这么过上了早七晚十二的生活。第一天上课就因为速写画的太少被罚了一百张，不仅因为画的太丑被嘲笑，还因为黎城真就在旁边看着她赶作业。
　　“你不去休息吗？”乔璟终于忍不住了，望着撑着侧脸也不练习就看着她画速写的黎城一阵无语。
　　“我现在已经在休息了。”黎城露出一个招牌式人畜无害的微笑。
　　“……”罢了，她今天本就时间很紧，懒得再管这些琐事。
　　看了一会儿黎城突然转身拿了笔，拍拍她道：“我觉得你握笔姿势和力度有问题，你看看我的。”说罢，他拿起速写板对着例图快速打形勾线，线条流畅干净，粗细分明，十分钟就画完了一张大致的速写。
　　乔璟确实也观察到了不少细节，上课时计时完成她来不及看黎城的动作，现在他现场教学了她看明白了不少。接下来她努力模仿着黎城，动作慢慢熟练，到最后总算在一点正好赶完一百张。
　　手酸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坐太久腿也麻了。黎城还是没有走，在旁边对着图片练色彩。乔璟真是太佩服他了，这年头学霸果然都是在背后偷偷努力。
　　她轻手轻脚回寝发现室友们还没睡，可能因为黎城那句话今天寝室氛围更加压抑，审视不屑的目光恨不得把乔璟看穿似的。她也懒得理她们，不得不说累了睡眠效果就是好，头一挨上枕头她就陷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