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晴有雨》蟹子味的金牛

3、送不出去的巧克力

　　乔璟至今都觉得自己选理科是个巨大的错误。半期考试成绩一出，她的想法得到了证实。名次是进到中游了，物理化学一塌糊涂，没一科及格。
　　成绩单依旧在后墙，第一名她不用看都知道是陆淮。735分，天之骄子。一堆陆淮小迷妹围着表单眼冒红星，甚至有人用粉色记号笔在他名字旁边画爱心。
　　“陆淮，能不能麻烦你教教我这道题呀。”女孩子娇羞的声音在乔璟耳边回响。晓晓咬着牙盯着前方扭捏的背影：“乔乔，她这是问题还是身上痒啊，扭成这样蛇精上身了？”
　　乔璟摸了摸晓晓的头安慰道：“这几天哪天不是这样？我都习惯了，我甚至背得出陆淮要说的下一句话：‘不好意思，没空’……”
　　果然，清冷的男声响起：“不好意思，没空。”
　　“这可是咱们班前班花诶，他就这么拒绝了？瞅瞅人家女孩子心都要碎了。”晓晓一脸痛心。
　　没想到这件事情在年级上传开了，每天都有女孩子抱着书找陆淮问问题，得到的答案都是统一的模版，多的一个字没有。
　　乔璟和晓晓幸灾乐祸看着每个课间都要上演这戏剧性的一幕，铁打的陆淮流水的女孩，晓晓叹着气惋惜道：“这么多类型从高冷御姐到清纯小白花陆淮一个没看上，这种少爷到底喜欢什么人啊？”
　　乔璟若有所思：“可能男人？”
　　背后议论人就是容易被抓包，一阵薄荷味的阴风飘过，陆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门拿着水杯进来了，晓晓俩人心虚地缩了起来，不知道他听见多少。
　　陆淮看见座位旁又新站的女孩，停顿了几秒，忽然懒懒地放下杯子：“题给我。”
　　此话一出周遭都安静了。
　　“我靠？”陈竹像见鬼了一样盯着陆淮：“你喜欢这种类型？”
　　乔璟和晓晓也目瞪口呆。倒不是因为陆淮答应的太突然，而是这个健硕有着小麦色肌肤的女孩子居然让陆淮破例讲题着实让人震惊。
　　“我的天千算万算算不到陆淮喜欢肌肉阳光女孩！”晓晓痛心疾首地盯着二人的背影：“今天晚上后援会估计得炸。”
　　乔璟垂眸看着解析几何，题目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耳边自动循环播放“题给我”这句话。她有些烦躁地敲敲脑袋，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浑浑噩噩过完一天，乔璟瘫在沙发上，抱着毛绒玩具无意识地搓着毛，电视里正播着青春偶像剧，男主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成了陆淮的脸……
　　中毒了，上网一搜这种症状不是幻觉就是暗生情愫，乔璟连梦里都是陆淮送她回家的场景……
　　好在顾女士终于回家了，乔璟的心思放在了怎样糊弄难看的理综成绩与团聚的喜悦中。直到第二天乔璟开门爸爸乔峰，她才后知后觉应该有大事发生。
　　一家人半年了第一次坐在沙发上，沉默得像三尊雕像。顾女士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好几分钟，终于开口了：“乔乔，这次我们回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艺考的事情。”
　　乔璟从小学绘画，素描功底也不错，只是高中学业繁忙才放弃了课程。
　　“我们也看了你的成绩，很不错了，但是如果想进更好的学校光凭文化课是不行的。我已经问了机构，高二下学期就要开始集训了，趁这个机会我们两条腿走路，以你的能力肯定可以上一所好学校。”
　　在家里乔璟没什么家庭地位，这里都是顾女士的一言堂，她同不同意都不重要，就像转学这件事，收到通知剩下的自己习惯的模式就是常态。
　　乔璟第二天上课也是心不在焉的，从前她都没想过自己能考什么大学，如今报个集训班还要考虑不同大学的备考班型。
　　“晓晓，你想考什么大学？”
　　“C大吧，能考上我都祖坟冒烟了。”晓晓和她对趴在桌上对视。
　　“你说陆淮想考哪个大学？”乔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好在晓晓一直把她视为后援会姐妹对这种问题没有感到一丝意外。
　　“他肯定A大呀，稳得不能再稳，其实之前好像他有夏令营保送的机会但是他拒绝了。”
　　“为什么拒绝？”
　　“因为他说他要参加高考凭实力硬考，体验完整的人生。”
　　“……”
　　这确实是陆淮能说出来的话。
　　顾女士很意外乔璟这次积极的态度，几乎没有阻碍就定好了一切。
　　“确定方向是A大设计系吗？以往年招考分数线专业排名得进全省前四十才稳，文化课也需要达到重本线。”
　　乔璟点点头，A大设计本就是全国闻名的，顾女士也不会反对。
　　晓晓得知自己这半学期的革命伙伴即将离开，眼眶都红了。乔璟备了两盒巧克力，一盒给晓晓，另一盒……
　　放学后乔璟磨磨蹭蹭等着教室空出来，她才悄悄把抽屉里包装精致的巧克力拿出来。这是昨天她在家用模具做的小狗形黑巧，陆淮最常吃的也是黑巧。
　　她观察四周后蹲下身准备将小盒子塞进陆淮抽屉，刚挪到陆淮座位旁，身后就幽幽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在干什么？”
　　乔璟吓得一激灵盒子都掉在了地上，一回头陆淮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背着光看不清他的神情。
　　“我……我那个盒子掉过来了，我捡一下……”乔璟一把将盒子抓在手里遮住，结结巴巴地解释，紧张得连脖子都泛起了红。
　　“现在可以出来了吗？”依旧冷冰冰的，乔璟腿还在发软，心虚地扶着桌子站起来低声说了句：“抱歉。”逃跑似的拽着书包就冲出教室，到校门口才气喘吁吁停下。
　　她低头看着巧克力盒子，精致的包装纸被大力抓得有些皱巴巴了，要命的是上面的写着“to lh”的蝴蝶结标签不见了，应该是刚刚跑太急掉在了路上。
　　第一次送礼就以狼狈结尾，乔璟都没有多的时间难过，因为第二天集训就开始了。
　　这是更痛苦的一劫，两年没碰画笔，第一次模拟考试乔璟被打击得一塌糊涂，素描速写色彩三科加起来不如人家两科高。熟悉的倒数感又回来了，这次不仅是成绩丢人，作品还要全部贴在墙上被点评。
　　她旁边贴着的就是这次素描最高分，对比下来更是美丑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