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寓言》三代幽默

5、第 5 章

　　我越来越发现阿莹是个很好的谈伴，跟它聊天实在是种享受。

　　我稍不留神就把我的苦闷向它倾诉，连我的秘密也不再是秘密，其实说出来，心情就轻松许多，我发现。

　　但是阿莹，我的直觉告诉我，它对某些话题总是避而不谈。

　　“主人，我可以看出您不喜欢被称为‘主人’，那您希望我以后直接称呼您的名字吗?”

　　“雷蒙，你可以叫我雷蒙。”

　　“您是东方人吧?您的中文名字呢?”

　　这一下触到我的痛。它又在第一时间看了出来，“雷蒙，就叫您雷蒙好了。”

　　“罗昂，”我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罗昂，好名字。”它显得很开心。

　　“那么作为交换，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当初会被关起来吗?”

　　“您还是别问的好。”它明显又想拒绝回答了。

　　“如果我一定要知道答案呢?我可是你的主人。”再而三地被拒绝，我也有些生气了。

　　它“仿佛”受到伤害。“遵命，主人。”它用一板一眼的口气回敬我，“他们之所以关您，是因为您很特殊。”

　　“我特殊?因为我是这里唯一的黄种人?”

　　“不，您不是唯一的一个。”

　　“还有谁?他在哪儿?”那为什么他（她）从来没有出现，难道也被软禁了?

　　“您不会乐于见到他（她）的。”它再一次拒绝。

　　我们结束了谈话。每次我想追问某些真相时，我们的谈话总是结束得不太愉快。

　　来这儿大约有两个月了。

　　这是今天早晨洗漱照镜子时才突然惊觉的，因为我的胡子也让我看来更象一个鬃毛兽。

　　是该剃短些了。剃着剃着突然想到这世界上是没人会把我与那个人联系在一起的，所以，也就是说，也就是说，我完全可以剃光这些“挡着我喝汤”的胡子，不知怎么的，想到这儿，我还轻快地哼起了歌。

　　望着镜中的自己，呆了一呆，原来我长得……

　　“罗昂，原来您长得那么帅。”阿莹从我背后探出脑袋说。

　　“是吗?”被人这么夸，自然有些受宠若惊。

　　这一天，阿莹告诉我，在东面湖边有块巨石，上面刻有许多费解的文字。这里的人相信谁能破解，神就会满足他一个愿望。

　　从此，我对愿望石着了迷，每天傍晚都去那儿，心中默默祈祷塞尔玛快来接我。几乎每一次都是直至天黑看不清字才罢休。

　　在我研究的时候，阿莹说是不说话，安静地一边陪我。每当我扭头看它时，却无法从那厚厚的墨镜后读出它的思绪，何况它根本没有“心灵的窗户”。于是，我又心安理得研究下去。

　　随着话题越谈越开，阿莹最终肯透露些秘密。

　　“您认为亨利今年多大?”阿莹问。

　　“挺多三十，怎么了?”

　　“一个三十岁的年轻人，就能成了机器人专家，您不觉得奇怪吗?”

　　“是有些奇怪，但也有些天才……”

　　“其实，亨利已经一百三十一岁了。”

　　“阿莹，你在说笑吧!”我直觉道。

　　“这个世界二百年前爆发了一场可怕的瘟疫，最终存活的人选择在这里定居下来，但后来却发现他们已能长生不老，并且失去了生育能力。”阿莹平静地说。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秘密吗?”我眼睛瞪大了，“那他们关我是因为我——”

　　“对，因为您是会流血的正常人。”

　　“那，那个小姐也是长命百岁的老怪物了。”我叫道。

　　阿莹抬起头来，“不，她和您一样，她就是另一个来自您那个世界的东方人。她来的时候只有十三岁，现在已过了五年了。”

　　“想当然，这里的人都把她供成菩萨罗!”虽然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却无法对这位大小姐产生好感。

　　“嗯，的确，每个人都很宠她。”

　　“怪不得她那么娇蛮。”

　　“您怎么可以那么武断，不觉得她也是一个可怜人吗?”阿莹有些生气。

　　“她可怜，我才可怜呢!”我吼道。“我还要被逼着娶她呢!”

　　阿莹误会了我的意思，关上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