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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第 210 章 ...

  •   程映泽在半年前的寒假买了新房,这会儿楼还没盖好呢,就屁颠屁颠地跟他老师师母炫耀来了。

      不过他老师这种人没情趣,说了也不懂,程映泽在心底嫌弃了好一番他老师,然后抱着一摞资料喜滋滋地到他师母跟前去了。

      罗毓正泡着茶,黄中透绿的茶水温润沉静,如同这个上了年纪却仍然优雅的女性。只是一见到她那个四十岁了还如同傻狍子似的儿子,优雅中就顿时多添了一份温和的母性光辉——这可是人见人爱的程松直都没有的待遇。

      “你这里怎么有一根白头发了?”罗毓细细打量着程映泽,仿佛他还是十八岁那年刚到他们家一样。

      程映泽可不会在这种时候悲春伤秋,随手拨了拨鬓边,笑嘻嘻地坐在师母身边,道:“师母,快看看我怎么花掉了您的两百万!您看,就买在这个位置,是不是绝佳?往这边走就是公园,另一边就是商场,只要以后程松直上班的地方不在山里,开车都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刘巍思正在厨房里和程松直一起洗水果,不经意往外瞟了一眼,就瞧见程映泽一脸欠揍的笑,就像当年他在课堂上回答了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问题,便立刻把头昂得高高的,就差在额头上写几个字:快去昭告天下,这个问题是我程映泽回答出来的!

      但刘巍思看见的往往是——快来揍我!天底下所有欠揍的事都是我程映泽干的!

      “松儿,”刘巍思低声问,“你爸最近干什么事了?”

      程松直在刚过去不久的高一,已经解决了和爸爸之间所有的问题,现在看他爹,连放个屁都是香的,一听师爷这么问,不禁茫然起来:“他没干什么啊,就是上班,回家,就,没有了。”
      “是吗?我看他坐没坐相,恨不得歪到他师母身上,还以为他皮痒了呢!”

      程松直猛地笑出了声,再回头一看,果真如此。

      坐没坐相的程映泽正给罗毓看户型图,一边比划一边解说:“啧啧啧,师母,我真是太有眼光了,这大平层,玄关直接做在门外,一进门就是这宽敞的大客厅……师母,您瞧瞧,这两百万花得,是不是特别漂亮?”
      “是漂亮,”罗毓眉眼弯弯,对这房子很是满意,“你高兴最重要,几百万的都不是事。”
      “我就知道,师母最好了,”程映泽抱上师母,“不像我老师,就会骂我,也舍不得给我拿钱。”
      “不管他,师母给你拿,你要多少师母都给你拿。”
      “给他拿什么?”刘巍思将手中的水果盘往茶几上重重一放,紫红色珍珠李上剔透的水珠溅开来,“你又问你师母要了什么?”

      语气一点都不好,程映泽嫌弃地扁扁嘴:“我不说。”

      刘巍思白了他一眼,又看向妻子:“你给他拿什么了?”
      “松儿的婚房呗!”罗毓浅浅一笑,压根没放在心上。

      可刘巍思一听,立刻想起当时程映泽死缠烂打不要脸地伸手问钱的模样,抬脚不轻不重地踢了那个四十岁的死小孩一下:“你什么时候问你师母要的钱?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都说是我师母给的,”程映泽很不服气,又有点心虚,声音不知不觉低了下去,“还要您同意啊?”
      “不用我同意,你眼里有我这个老师没有?!”刘巍思半句废话都不想和他说,直接绕过罗老师,揪着死小孩的衣领拽到一旁,按在沙发上,“啪啪啪”地甩了好几下巴掌下去。

      程映泽被这几巴掌打懵了——疼倒不怎么疼,就是太突然了。

      从厨房出来的程松直看见爸爸被扇了几巴掌,一时间骇了一跳,好一会儿才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他居然看见爸爸被打屁股了。

      “你打他做什么?”罗毓嘴上回护,可还在沙发上坐得安稳,到底是曾经见多了,知道她这不要脸的儿子皮糙肉厚,打几下也不算什么。
      “就是,打我做什么?!”程映泽立刻跟上,等着铜铃般的大眼控诉老师的恶行。

      刘巍思一瞧,这还送到手上来了。本来想着随便打两下出气就算了,结果这小子非但不领情,还大声嚷嚷起来了,这不得好好打一顿?!

      “程映泽,你以为松儿长这么大了,我就不好意思打你了是不是?”刘巍思一巴掌扇他脑袋上,也不怕把人打傻了,“起来,给我滚到书房去,我还不信收拾不了你!”

      程映泽的大眼瞪得更大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怎么真要打啊?

      “不行!我师母都不说我错,而且……”程映泽哆哆嗦嗦地翻了身,指着站得最远的程松直道,“我儿子都这么大了,肯定不能打我了,您要是生气,就 、就打他几下呗,反正也是给他买的房子。”

      程松直:???

      刘巍思真是气不打一出来,这么大个人了,怕挨打就算了,还把自己无辜的儿子推出来当挡箭牌,真是有出息!

      “程映泽,你少在这里耍赖皮,都四十岁了,还跟十八那会一样,一点长进都没有!我给你一分钟,不滚进去,我就在这里当着你师母和你儿子的面收拾你!”

      程映泽猛地一颤:“老师!您怎么能……”一肚子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老师无情的白眼瞪回去了。

      哼!程映泽顾头不顾腚,都认命了,还要冲老师哼一声,以示自己不服气。

      这么多年过去了,书房的布置还跟当年差不多,但书柜换了两个新的,书桌也换了个原木色的,显得亮堂许多。程映泽却没空注意这么多,只是没骨头似的趴在桌子上,哼哼唧唧:“老师别打我……我好可怜……我一个人带孩子,还要上班挣钱,还要讨您和我师母欢心……”

      这些话刘巍思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压根不搭理他,从书柜里拿了他的戒尺下来,在他大腿根上敲了敲:“闭上你那张惑乱人心的嘴!裤子给我脱了!”

      程映泽头埋在臂弯里,偷偷瞄了老师一眼,只见老师脸色铁青,更加可怜起来:“老师!”
      “再叫,我就让松儿进来了。”
      “奸诈老贼!”程映泽逞口舌之快,却眼疾手快,在老师变脸之前迅速脱了裤子,表示自己对老师心悦臣服。

      刘巍思等不及让他慢慢认错,冲着刚刚那声奸诈老贼就狠狠抽了一戒尺在他臀尖上,疼得他双腿一抻,“嗷”地叫了起来。

      刘巍思总算是舒心了点,拿戒尺点着他的腰,道:“自己说,都错哪儿了?”

      程映泽忍辱负重,道:“我不该背着您问我师母要钱。”

      唉,那是我师母要给的呀,我有什么办法?

      程映泽这厢只当挨顿打让他老师高兴,刘巍思却真心实意地想,死小孩还知道错呢,看来这些年没白挨这么多打。

      戒尺在程映泽微微泛红的臀上点了点作为提醒,随后便兜着风,“啪啪啪”地抽了下去,火辣的同感顿时在臀上炸开,程映泽好一阵儿才“嗷”出声来。

      刘巍思一连打了十下,想着一桩错就抽他十尺,可没想到程映泽这些年皮越发厚了,十下戒尺下去也才一层薄红。刘巍思一顿,又提起戒尺“啪啪啪”抽了十下。

      反正死小孩打不坏!

      程松直在外头有些悻悻,走到罗毓身边坐下,问:“罗老师,师爷不会打得很凶吧?”

      罗毓缓缓递给他一杯茶,笑道:“别担心,这么多年都没打坏,现在更打不坏了。”

      是吗?程松直接了茶,惴惴不安地饮了一口,一股清香立刻在口腔内漫开来,安抚了他躁动的心。

      打不坏的程映泽在书房里“嗷嗷”叫唤,听到老师问还错哪儿了,忙拿上早准备好的说辞:“我不该拿了钱不跟老师说,偷偷花掉。”

      “啪!”戒尺毫不留情地抽下,将一片绯红的臀又染深了些颜色。刘巍思气得很,口里不住骂道:“当年就这么个鬼样子,如今还是这样,这么多年米都白吃了!没有一点长进!还不如松儿!”
      “嗷!老师轻点!”程映泽久不挨打,挨这三四十下,眼泪都飙出来了,嘴上却还是不肯吃亏,“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不如松儿多正常!”
      “你要不要脸?这话别人说说就算了,你天天挂嘴上,生怕别人不知道松儿有个不成器的爹是吧?!”都打了二十了,刘巍思气不过,又狠抽了一尺,斥道,“接着说,错哪儿了?!”

      程映泽是真想伸手摸摸,可又没这个胆子,只得强忍着火烧火燎的疼痛,边倒抽凉气边道:“我刚刚不该顶撞老师……”
      “哟,你程老师还知道我是你老师呢?我当你不知道了!”
      “哪能啊?您就是我的亲亲老师,是我如师如父的贵人,是比我亲爹还亲的大恩人!”

      “啪!”这话不正经,刘巍思扬起戒尺就抽,直打得程映泽什么胡话都忘了,只一个劲嚷嚷:“嗷嗷嗷!老师!救、救命!”

      这厢又打了二十,程映泽那个屁股已是一片桃红,要是摸上去,肯定滚烫滚烫的。可他的错还没认完呢!

      “自己说,打够没有?”

      送命题啊送命题!程映泽敢怒不敢言,只得乖乖认错:“我不该拿师母和松儿当挡箭牌,老师!我真的知道错了!别打了!我要死了!”
      “闭嘴!我第一天打你?我不知道你皮糙肉厚?今天这顿打一下也别想少!”刘巍思说罢,当真扬起戒尺,一阵“噼里啪啦”地抽了下去。程映泽疼得要死,伏在桌上左扭右扭,可那戒尺却偏偏长了眼,专挑伤重的地方打,抽得程映泽一个大男人“吱哇”乱叫。

      前后打了八十下有余,刘巍思倒也不过分为难,看他疼得支棱不起来了就把戒尺往桌上一丢:“起来!”
      “起不来,”程映泽一头的汗,嘟囔着,“老师抱我回去。”

      刘巍思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程映泽,睁开你的眼珠子看一看,你老师我都六十了,抱你回去,等会闪了我的老腰,断了我的老胳膊老腿!”

      程映泽故作委屈,吸了两下鼻子,扭头瞧了一眼——哦,老师果然老了。

      “那怎么办?我走不动,老师您把我打坏了!”

      啧,总感觉打少了,还应该再打一阵。

      刘巍思翻了个白眼,打开书房门朝外头喊了一声:“松儿!在柜子上拿云南白药过来。”

      听见师爷的呼唤,程松直片刻不敢耽搁,立时起身去拿了药给师爷——听话得不像是程映泽的儿子。

      可偏偏这个儿子孝顺得很,不仅拿来了药,还万分担心他那不正经的爹:“师爷,爸爸怎么样了?”

      刘巍思拿了药,并不打算让程松直进去,只道:“去坐着吧,把我气死之前,他死不了。”

      程松直哪敢这样跟师爷对话?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只得讪讪地闭了嘴,见师爷关上书房门才慢慢踱步往客厅去了,仍是陪着罗毓喝茶说话。

      刘巍思拉开椅子坐了,白了这个便宜儿子一眼,拍拍大腿:“过来!”

      一看要上药了,程映泽心思又活泛起来,提着裤子挪了两步到老师跟前,一点也不客气,朝老师大腿上一趴,将桃子似的屁股露在老师眼皮子底下:“老师最好了。”

      云南白药颇为清凉,程映泽缩了两下,又被刘巍思扇了两巴掌:“是不是欠揍?”

      程映泽不回答,只“嘿嘿”两声,道:“老师,您打也打了,问您个问题呗!”
      “问。”
      “就是,我师母给了我两百万,那还剩多少钱啊?”

      刘巍思被他气笑了,又狠狠招呼了他一巴掌,疼得程映泽差点跳起来。

      “一天天的惦记我跟你师母这点钱,出息!将来多少也都是你的,急什么?!”
      “哎呀,那不是提前摸底么?”
      “摸什么底?”刘巍思笑着笑着,却惆怅起来了,“你要多少,老师给你就是了。”
      “老师最好了!您就是我亲爹!”

      这话瞬间扫空了刘巍思心中的一丝阴霾,让他笑出了声:“你要真是我亲儿子,早给打死了!”

      程映泽没皮没脸地抱着老师,仰着头道:“我虽然不是您亲儿子,但您真的是我亲爹呀!”

      那眼里,亮晶晶的,就跟他十八岁那年刚刚来到刘巍思身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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