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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第 20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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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的,白鹤亮翅!哈!”于怀刑挥着手里的扫把棍,和周围几个男生“乓乓乓”敲打起来。
一个女生拿着抹布走过,小心避让着:“你们别闹了,赶紧把地扫了!”
“听到没有?叫你扫地呢!”于怀刑抓着扫把,笑嘻嘻地走了。
别人才不放过他,猛地扑到他背上:“奸贼想逃!”
“呔!贼喊抓贼!”
“哈哈哈哈……”几个人又把扫地的事抛到了脑后,在走廊里打闹起来。别班都是扫地擦窗扬起灰尘,他们班都是打起来的,别打边笑,在整个大扫除的校园里显得格格不入。
程松直开完月考试卷分析会,寻思着时间差不多了,去班里看一看。可还没走到班级门口呢,远远就看见那一群男生在走廊打得正欢,那带头的,不就是于怀刑吗?
好好好,程松直皮笑肉不笑地走过去,朗声问:“卫生都搞得差不多了?”
“随便搞搞,排山倒海——”于怀刑一扫把挥出去,结果被程松直一手抓住:“随便搞搞?”
“呃……”于怀刑不知道班主任什么时候来的,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堆笑道:“我现在搞,现在搞。”
另外几个男生一看老师来了,脚底抹油就要跑,被程松直一声喝住:“站住!”
几个男生一个个扭回头,嬉皮笑脸道:“老师,我们、我们扫地去。”
“这么久都不扫,等我来了才扫?”
“扫,都扫,刚刚就在扫。”
“我自己长了眼睛,知道你们刚刚在干什么!”
一群男生排排站在走廊挨训,教室里摆桌子的女生们见了,只觉解气——总算有人制住他们了!小程老师最帅了!
程松直在一排男生面前来回踱步,问:“都知道是大扫除是吧?都知道自己该扫地是吧?什么都知道就是不能好好干是吧?!”
男生们大感冤枉,偷偷把罪魁祸首于怀刑骂了几百遍,却还是只能乖乖和他站在一起挨骂。
“看看别班,再看看你们!看看女同学们干了多少,你们这些大男子汉好意思吗?!”
男生们齐齐低下了头,脖子压得低低的。于怀刑不忍大家挨骂,主动道:“老师,是我先……”
“我许你说话了吗?”程松直怒骂一声,吓得于怀刑肩膀一抖,再不敢出声了。
“你们也别想着谁带头谁承担责任,也别傻乎乎地想当出头鸟,我说过,整个班级是一个集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算你不是带头的那个,也是参与了,明白吗?”
“明白。”男生们稀稀落落地回答,有些人甚至没出声,只是点了点头,搞得于怀刑心里更难受了。
程松直叫来班长,问还有多少活没干,都分配给这群人,其他人就提前去吃饭。
最后,这群悲催的男生可怜兮兮地扫着前后走廊,还要拖地、丢垃圾,女生们则欢呼一声,兴高采烈吃饭去了。
于怀刑拿着一把洗了水的大拖把,愁眉苦脸地拖地。可他没想到,他的惩罚还不止于此,程松直扫了一眼,大大方方道:“等会搞完,别人去吃饭,于怀刑去办公室找我。”
于怀刑表情一僵,浑身都不自然起来。刚刚还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呢,现在就要单独收拾我了,可恶!
于怀刑用力砸了一下拖把,以示不满。程松直瞥他一眼,负手走了。
程松直在办公室整理教案,饿着饿着饭点就过了。其他老师陆陆续续走了,有人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饭,他只说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于怀刑大半个小时后才过来,不知道是活太多了还是人太磨蹭了,总之进到办公室时一步一挪的,跟黄花大闺女出嫁似的。
“老师,”于怀刑扭捏上前,唤了一声,见程松直没有反应,立刻变脸,哭丧着喊,“松哥!”
程松直比学生们大不了几岁,私底下男生们一口一个松哥地叫,只要不是正式的场合,程松直都由着他们去。可是这会,程松直却没有和颜悦色,反而扳起面孔,十分严肃。
于怀刑不敢再闹,站直了身体,不说话了。
“一天天的,脑子里在想什么?!”程松直斥道。
于怀刑知道老师说的是刚才胡闹的事,不敢说谎,低头小声回答:“就是想玩。”
“平时拦着你,不让你玩了?这么大个人,分不清场合是不是?别人都干活,就你带一群人玩,你好意思?!”程松直一口气连问几个问题,压根没想让他回答,见他双脸都涨红了也没留情,“大男孩子了,跟个小孩一样,要不要我端饭来一口一口喂你?!”
“我错了。”于怀刑闷声道,跟蚊子叫似的。
“说什么?大声点!”
于怀刑仰起头,深呼吸,仿佛要大喊出来一样,可一秒过去,又泄了气,只稍微高声一点:“老师,我错了。”
“错哪儿了?”
“我不该在大扫除的时候不认真干活,撺掇别的同学一起玩,耽误进度。”
“你还知道耽误进度!”程松直真是恨铁不成钢,“看看人家女同学,你好意思吗?连累这么多人和你一起挨骂一起干活,你好意思吗?”
“我就是想玩,没想那么多。”于怀刑也算实诚,有一说一,“松哥,不,老师,你知道我脑子直,就想不了那么多事情。”
程松直瞪了他一眼,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要不,老师打我几下吧。”于怀刑看老师还气得很,主动道。
程松直除了考试丢不该丢的分这一项以外,很少因为其他事情动手打学生。于怀刑性格开朗些,不怎么怕人,平时和程松直也很亲近,一口一个松哥叫得可甜了,但这孩子心里有数,知道这是老师,不该糊弄的时候绝不糊弄,让老师打他几下也不是随便说说,是有一回他犯了事,程松直警告他,问他是不是想挨藤条,他才有了这个想法的。
程松直倒不是完全没这个想法,他自己就是这么长大的,错了就挨打,只是现在学生都金贵得很,家长又难缠,他因此束手束脚,不敢乱来。不过,他既然提了……
“你知道要挨打?”
于怀刑下意识地摸了摸屁股,豁出去似的:“老师叫我来,不就为这个吗?打吧打吧。”
“于怀刑,我确实很想打你,但如果你觉得挨一顿打,这件事就过去了,那我不会打你。”
于怀刑线条粗,心思少,小时候也在家里被爹妈打过一两回,虽然觉得挨打很羞,但也不怎么把这个放在心上,压根没有什么被教训的感觉,故而听了程松直那个话,只是一头雾水,半个字也不明白。
程松直无奈地叹声气,心想真要被他气死了,拉过一张椅子,道:“你坐下来,我慢慢跟你说。”
“不不不,不用,我站着就行。”
程松直也不勉强他,只道:“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犯错受罚,天经地义。但是受罚的意义是什么?是让你记住教训,以后不要再犯,而不是让你觉得这件事就此过去了,可以不用放在心上了,你明白吗?”
于怀刑点点头——字面意思明白了,但是记住教训和就此过去这两种情况,他还没有切身体会过,也不能算真懂。
“今天这件事,我打你,不会像你考试丢分那样打完就让你回去,我会让你一边挨打一边反省,让你以后一遇到类似的情况就想起藤条抽在屁股上的感觉,让你深刻地认识到自己错在哪里,以至于以后我不打你了,你也会自我警醒。明白吗?”
于怀刑沉默了好一会儿,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程松直心想,他总算肯动脑子了,没想到,下一刻就听他道:“老师,好复杂哦!”
程松直嘴角抽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他讲这么多,直接打不就完了?!
眼看着老师脸越来越黑,于怀刑又急起来了:“松哥,你别这样,我虽然不聪明,不懂你说的那些意思,但是我以后真不会这样了。”
程松直一时无语凝噎,想高兴吧,这孩子又挺笨,想生气吧,他又很真诚,搞得左右为难,最后干脆把人一扭:“站过来,手,撑着,你腰杆挺这么直干什么?”
于怀刑脸涨得红红的,平时考试之后挨打都是站得直直的,现在手往桌面一撑,上身就有点朝下,屁股自然而然撅了起来。他面子上过不去,就把腰挺得直直的,想把屁股藏起来。
“老师,松哥,我站着也行,我又不跑。”
程松直看着他,温和道:“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乖乖给我撑好,屁股撅起来,要么我把你捆起来扒了裤子抽。”
语气相当温和,但于怀刑不知怎么的一抖,两只手像是被人抓着似的,撑到了桌上。
屁股还是不可避免地撅了起来,像献祭一样。
程松直打开桌下的柜子,拿出一根细细的藤条,随手挥了两下。于怀刑往常也挨打,可今天特别奇怪,光听“咻咻”两声,他腿就软了。
老师啊,松哥啊,下手可千万别这么狠呀!
程松直挨打长大的,老师和爸爸都身体力行地告诉他,不能只打不教,可问题是这傻小孩,他实在是教不会啊!
“别光挨打,反省知道吗?我打十下问你一次,说不出来我就接着打,打到你明白为止,懂了没有?”
于怀刑有点心虚,不知道该反省什么,“唰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刚刚老师说过的话,希望能应付得过去:“老师,我知道了。”
程松直将信将疑,用藤条在他屁股上比划了一下,扬到半空,“啪”一声抽了下去!
“嗷呜!”于怀刑本就怕得发抖,这一藤条下去,直接把他打得往办公桌上一撞,歪了姿势。身后两团肉原本只是尖尖刺刺的,可他叫完这一声,便觉得火烧火燎起来,于是立刻捂住屁股,说什么也不肯放开了。
藤条一端点了点他的手背:“放开。”
“不行,”于怀刑摇着头,“老师,好疼,比平时疼,你今天吃了什么这么有劲?牛大力吗?”
程松直脸一黑,扬起藤条在他大腿处“啪啪啪”抽了三下,疼得他吱哇乱叫起来:“嗷嗷嗷!别、别打,老师,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说了!”
“放开!”
“放放放,别打。”于怀刑哭丧着脸,不情不愿地放开了手,继续撑在桌面上,两条腿在裤子底下轻轻发着抖。
程松直以前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老师和爸爸教训自己的时候,总是下手那么重,难道他们一点都不心疼小孩吗?现在看到于怀刑这个样子,他一瞬间就懂了——心疼个屁!打死了事!
在一肚子气加持之下,程松直扬起藤条,使足了劲。“噼里啪啦”一顿抽,一连打了九下,加上最开始那一下,刚好一轮:“说,反省出什么了?”
“嘶……”于怀刑一个劲倒抽凉气,脑子都是空的,可老师问了他又不能不说,只得磕磕巴巴道,“我不该在别人搞卫生的时候打闹,耽误进度……”
“啪!”
“啊!老师!”
“糊弄我!”程松直严厉呵斥,“这是你反省出来的吗?撑好,再打!”
“呜呜呜……”于怀刑一个泪点超高,好多年没哭过的大男生,差点被程松直这句话吓哭了,“老师,松哥,别打……我屁股要开花了……”
“这几下藤条连热身还算不上,离开花远着呢!”程松直没有半分心疼,抓起藤条又“啪啪啪”地抽了一轮,整个办公室就回响着藤条抽在校服裤上的声音和于怀刑的鬼哭狼嚎。
“说,说不好就再打!”
“说说说!我说!”于怀刑疼得头皮发麻,还真的流了一滴眼泪,孤孤单单的,像假哭,“我没有集体荣誉感,只顾自己高兴,只讲权利不讲义务,我不成熟,松哥,别打了,求你了!”
这反省没什么水平,但总好过刚刚那些敷衍,程松直的气稍微下去一点,却没放过他:“再打!”
“啊!!松哥!我要被打死了!!嗷嗷嗷!”于怀刑还没求饶结束,身后藤条就接二连三落了下来,隔着校服裤,抽在他已经**的屁股上,抽得两团肉都火辣辣的,眼泪也不受控制淌了下来。
“松哥,别打了,我真不行了,晚上还上自习呢!”
“你还知道要上自习?!”
“我知道啊!我怎么不知道?你就说让我反省,我也不知道怎么反省啊!”
总算有句实话了。程松直放下藤条,道:“不知道一开始怎么不说?”
“那不是怕你生气吗?”
“你这样我就不生气?”
于怀刑没话了。
程松直看他那个委屈的样子,想笑又笑不出来,扯着他的手臂,将人拉起来,给他擦了擦脸上几颗泪珠,耐心道:“知道你成日没心没肺的,但是你在集体里就不能没有一点眼色。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心里没数?别人都干活,就你一个人玩,人家看了什么心情?不告你状也得心里头给你记一笔。你也别说你晚点就会扫地那种话,我信了别人也不信。还带着一帮人胡闹,连累人家跟你一起挨骂。你们这年纪的男孩子,讲义气要团结是正常的,但你刚刚也看到了,我一到,大家都忙着跑,你以为真会有人出来和你一起扛?我把你们都骂了,你猜人家心里对你有没有意见?”
程松直讲道理不像叶老师和程老师那样深入浅出头头是道,但是于怀刑都听懂了——他得顾及他在别人眼里的形象,不然最后损失的只会是自己。
“老师,其实你一说我就知道了,但是我自己没想这么多。”
“你要是什么都想得到,还要被我抽一顿?”
于怀刑忙捂了屁股,生怕又被打:“我现在知道了,松哥别打了呗!我以后也不敢了。”
这小孩最大的优点就是实诚,说不敢那是真不敢,程松直还是相信他的,不过他挨打多年,早把叶老师和程老师那一套潜移默化了,嘴上说了还不行,肉不疼就记不牢,故而一把抓过他的手,道:“转过去,再打!”
“老师!!”于怀刑仰天长啸,却不敢真反抗,哭嚎两声之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背过了身。
程松直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屁股,隔着校服裤,觉不出热度,但隐隐摸到棱子的凸起,加上对自己的手劲心里有数,知道他吃到苦头,也不多为难他,道:“最后十下,自己记牢,再有下次,打多少就是我说了算。”
“知道了。”
程松直拿起桌上的藤条,一点没放水,还是十分力道,将藤条高高扬起,重重落下,“啪”一下之后紧接着于怀刑的“嗷呜”,程松直想:这也太咋呼了,谁这么大了挨打还吱吱哇哇的?边想边兜风落下藤条,不过半分钟就打完了。于怀刑知道挨打结束,掩面哭泣,跟遇人不淑的少妇似的。
“再装?”
“我没有装,痛死了!”
“给你揉一下?”
“不不不!”于怀刑惊恐,生怕老师又要借机蹂躏他的屁股,立刻拒绝了。
“能走吗?吃饭去!”
“松哥你请我吗?”
“嗯,带你上教师食堂去!”
“松哥我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吗?”
“可以。”
“松哥明天还可以请吗?”
程松直:“……”
“可以。”
“松哥你太好了,要不你再打我一顿吧?”
程松直:“……”
“安静点,好吗?”
“好,松哥,你最帅了。”
程松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