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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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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林歇了一晚,醒来烧已退了,大清早的去把自己的马牵到了骑射场。今日比骑射,宽阔的骑射场已来了人,秦柳似笑着行礼:“沈公子,你还好吧?”
沈林有些不好意思:“多谢秦姑娘关怀,在下好多了。”
“叫我柳似!”
沈林一怔,这实在太失礼了,但又不好直接拒绝,便折中唤道:“柳似姑娘。”
秦柳似很高兴,指着马问:“这是你的马?”
沈林点头:“是,它叫耳耳东,那日吓到姑娘了。”
秦柳似“噗嗤”一声笑出来:“耳耳东,这什么奇怪的名字?”
“奇怪吗?”沈林从没觉得,“是我义父取的名字。”
秦柳似脑子浮现出沈岳刻板的模样,实在没法将那个人和耳耳东这种名字联系在一起,她摇摇头:“这不像你义父取的名字,像小孩取的。”
“怎么会呢?青云山庄没有小孩。”
秦柳似牵着自己的马走出两步,踩蹬上马,轻轻拉着缰绳,道:“你就是小孩呀!”说罢,不等回应,便骑着马走了。
沈林一愣,对这个说法疑惑了好一阵,他什么时候是小孩了?可是思索半晌,他脑中竟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也许,耳耳东还真是他取的名。
他扭头朝高处看台望去,长辈们都陆陆续续到了,沈岳也在其中。
如果今天赢了,就去问义父好了。
今日庭晣不上场,沈林算是松了一口气,庭晣连赢他两日,他现在一看到那个小孩,膝盖都发软。可是,庭晣不来,并不意味着今日容易赢。云水城朝野纠缠,将门之家、江湖门派多如牛毛,擅长骑射的人并不少。当年宁珵十三岁上马挽弓,从此扬名云水城,但凡他上场,其他人拼着一死也只能拿第二。后来宁珵伤了身体,再下不得这骑射场了,第一才换了人。
可是纵然宁珵坐在那高台上观战,沈林的劲敌仍不少,慎洛、秦桓安都是在这个地方露过脸的人,而且,沈林知道这骑射场的说话,慎洛从不与宁珵同时下场,因为他们从不相争。
言下之意,唯有慎洛,才可与宁珵一战。
高台上的宁玺见了骑射场里头热热闹闹,心里按捺不住:“爹爹,我也想去。”
宁玺学过一段时间骑射,虽不是高手,但跑一跑没问题。宁钦立不怎么担心,只叮嘱他:“你去了,就只当玩,别跟人争,小心别摔着,知道没有?”
宁玺高高兴兴地点了头,又转头问宁珵:“大哥?”
宁珵淡淡点头,宁玺便蹦蹦跳跳地跑走了。宁钦立看着孩子开心的模样,再看看宁珵,心底那点愧疚又漫上来:“玺儿是占了你的便宜,你娘生你的时候,我不会当爹,等在你身上吃了亏,才想着要补偿给玺儿。”
宁珵不说话,端起茶杯喝了半口,冷冷清清。
“以前你在下面比试,一溜烟就跑完了,别人都在后面追。”宁钦立指着骑射场道,“看你得了第一,我就想,这回可以给你点什么,结果你一下马就往你师父那里跑。”
宁珵颇为无奈,他都二十三了,他爹才跟他说这些,干脆烂在肚子里带到棺材里好了!
“你怨我吗?”
宁珵手指一颤,各种情绪争相涌来。五年前,父亲打伤他,导致他后来再也降不住马挽不开弓,此事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隔阂,但也是在养伤期间,父亲才开始亲昵地唤他珵儿,无奈地接受了他与慎洛的事。宁珵已不知,那是祸是福。
正在尴尬之时,徐谨来了。此次徐氏只来了徐谨一个人,不过宁珵与慎洛是他的学生,也勉强可算进徐氏的阵营里。宁珵见了先生,起身行礼。
徐谨与宁钦立打过招呼,宁珵便扶着徐谨到一旁坐了,趁机躲开父亲。
宁钦立摇了摇头。
骑射场中比试已开始,沈林一骑绝尘,远远拉开了与其他人的距离,慎洛与秦桓安不紧不慢地跟着,甚至还聊上了天:“我兄长也没怎么得罪你,怎么你一副巴望着我兄长出事的样子?!”
秦桓安冷哼一声:“当日退婚,辱及内子!”
“若不是我兄长退婚,你怎么娶得到莹澈?说回来,你应该感谢我兄长才是!”慎洛适应了马的节奏,忽然放开缰绳,侧身搭箭拉弓,箭矢从秦桓安身前穿过,划乱空气,秦桓安一惊,猛然勒马,骂道:“狡辩!无耻!”
“告辞!”慎洛收弓拉缰,两腿夹紧马腹,很快跑远了。
秦桓安这才反应过来,慎洛是来震慑自己的,但再想追,也追不上了。
到最后一圈,慎洛直追领先的沈林,沈林不住回头望,甚是紧张。
“沈公子!放松!你太紧张了!”
慎洛竟然还在笑,沈林不敢想象他的实力。只是,今日是沈林最后一次扳回一局的机会,若是今日再不赢,青云山庄的脸面便真要被丢光了,他也不必活着回去了!
看台上,秦诺朝徐谨敬了一杯酒:“慎公子不愧是徐兄高足,桓安虽与他同年,但远远不及。”
“秦先生谬赞。”徐谨可没觉得慎洛哪里好,养这么大,可把他愁坏了,“不及秦公子与沈公子,样样精通。”
就在谈话间,场下慎洛与沈林已先后到达终点,其他人还在场内,宁玺更是实实在在地去玩,还在中间打转呢!
众人纷纷道后生可畏,慎洛与沈林都受了好一番称赞,但沈岳的脸色实在难看。
宁珵盯着骑射场中间那个小孩,兜圈子兜了半天,好像使唤不动那匹马似的,别人都已陆续退出骑射场,宁珵悄悄下了高台,准备去接宁玺。
宁玺想不明白怎么回事,他分明是按照大哥教的那样叫马跑,可马就是不跑,还拼命扯缰绳,他这半天就光顾着在跟马抢绳了,这会儿人都走光了,他的马还没跑几步呢!
“跑啊!快带我回去!”宁玺踢了一下马肚子。
马儿猛然甩头,宁玺赶紧抓紧缰绳,生怕被甩下来。那马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蹬起前蹄,仰头长长一嘶,宁玺一下没抓稳,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
“玺儿!”宁珵心都要跳出来了。
看台上,庭晣亦是一声尖叫:“二公子!”
这一叫,把看台上所有人都叫停了,他们一齐往下望去时,宁玺摔在地上,动弹不得,那马撒开腿狂奔,宁珵已跑了进去,宁钦立大叫:“快!保护二位公子!”
徐谨直接下了看台,朝骑射场跑去。
慎洛都同沈林走远了,远远回头,吓得浑身发抖,掉头就跑!
宁珵进了场,直朝宁玺奔去,因为马跑了几圈,尘土飞扬。他抱起宁玺,发现小孩没事,就是被吓着了。“玺儿别怕,快出去,君川哥哥在外面。”
宁玺还没点头,那马已直冲他们而来!
“哒哒”,马蹄声敲在心上,宁珵抱紧宁玺,翻身一滚,避开了有力的马蹄。
“走!快走!”
那马似是疯了,一掉头又朝他们而来,宁珵看着跑出几步远的宁玺,再回头,只见马蹄在飞扬的尘土中朝他袭来。
慎洛忽然感觉到了什么,看着一大群准备进场救人的侍卫,他喝道:“不许动!统统不许动!谁也不准进去!”
这群人是奉了侯爷的命令来的,结果现在又不给动,出了事算谁的?
可是慎洛才不管这个,他只知道,他的兄长,当年扬名云水城的第一公子,一定还可以上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