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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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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哥儿,不要练那劳什子的武功了,练了又用不上,爹爹带你行走江湖去!”沈岚初抱剑在胸,坐在屋顶上向下喊。
五岁的沈林笨手笨脚地收了木剑:“现在就去吗?”
“想去就去!”
沈林迈着小短腿跑回房里,要给娘亲留个纸条,一张纸铺在桌面上,吸饱了墨汁的毛笔在纸上留下大大的圆点。沈林抓着笔,歪着头鬼画符:爹爹带——
“别写啦!”话音刚落,房里便没了人影,离开时带起的风吹动着桌上的纸,“带”字最后的一竖长长地划到了纸的末端。
“爹爹,我想吃这个。”沈林坐在马上,指着红彤彤的冰糖葫芦道。
沈岚初牵着马,缓缓走近:“要一个糖葫芦。”说罢低头取钱,这一取钱,倒是犯了难,他虽常在江湖行走,但向来是到处有人请他吃饭,对钱没有概念,这回要自己花钱,一下不知所措。
“是这个?这个?还是这个?”沈岚初看着荷包里的一锭银子、一堆碎银和几个铜板,不知道给哪个好。
“爹爹!”马上的小人儿等不及,催促起来。
“就好!”沈岚初取出一锭完整的银子,递给卖糖葫芦的。那卖糖葫芦的还算有良心,一看这么大银子,喜笑颜开地把所有糖葫芦都从草把上拿下来,一气儿装给了沈岚初。
沈岚初:???
沈林很高兴,他们有了一大包冰糖葫芦,挂在马鞍边。
冰糖葫芦从上午吃到中午,沈岚初带着孩子来到一座林子边的溪上洗脸:“出来好不好玩?”
沈林刚洗干净的脸一下又吃脏了:“好玩儿!娘亲来就更好了!”
“你娘亲才不给你吃糖葫芦。”沈岚初仰面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今天天气甚好,走了半日,有些累了,“过来,爹爹抱你睡一会,不要再吃了!”
沈林丢了吃到一半的冰糖葫芦,就着衣裳擦了手,脏兮兮的,一团滚进爹爹怀里,被爹爹舒舒服服地抱着睡了。
这附近没人,安安静静,这一觉就睡了一个多时辰。沈岚初迷迷糊糊醒来,忽然一阵心悸:云哥儿呢?
“云哥儿!”沈岚初慌忙起身,他把孩子丢了!
沈岚初不知孩子是进了林子还是在溪里玩,只能一路沿着溪流张望,边找边喊:“云哥儿!”
他与林霓在江湖颇负盛名,这些年行不少正义之举,但毕竟也是得罪人的勾当,万一仇家早就盯上他们,带走了云哥儿,那不是要他的命吗?
“云哥儿!云哥儿你在哪里?”沈岚初越来越着急,林子里的回声隐隐带着哭腔。
“爹爹!”
“云哥儿!”
“爹爹!抓鱼鱼!”沈林正站在溪流的中央弯腰玩水,那里溪水湍急,孩子衣裳已打湿了大半,他用力地朝沈岚初喊,“鱼鱼!”
沈岚初又喜又气,喜的是孩子没丢,气的是他竟然一个人跑到这里玩水!
“沈林!你给我上来!”
“啊?”沈林玩得正开心,才不想上去呢!而且,爹爹为什么这么生气啊?沈林迷惑片刻,一股溪水忽然涌来,打在孩子腿上,沈林站不稳,一下滑了下去,“啊!!爹······唔······”
“云哥儿!”沈岚初跑了两步,一跃而起,在低空中俯身将小孩提上来,再一转身,稳稳当当地落在岸边草地上,“云哥儿没事吧?”
“咳咳······”孩子呛到了,还有点受惊吓,咳了几声之后,一头扎进爹爹怀里哭起来,“呜呜呜······爹爹······”
“云哥儿不哭,不怕不怕,爹爹在呢,爹爹会保护云哥儿的。”沈岚初抱着孩子安慰了一会,等孩子不那么怕了,把他的湿衣裳一件一件扒下来,生了火堆慢慢烤。
沈林光溜溜的,沈岚初便脱了自己的外袍给他穿,一看小孩又生龙活虎的,他放了心,准备跟小孩算账:“云哥儿,过来。”
沈林看见爹爹拍了拍大腿,意思就是要坐到爹爹腿上去。他摇摇晃晃地过去,一屁股墩往下坐。
沈岚初抱起孩子,翻了个身,大手拍着他的小屁股:“爹爹问你,知道错了没有?”
“什么错了?”沈林还没意识到自己即将挨打,傻乎乎地问。
一巴掌下去,小孩“啊”一声叫了出来,沈岚初带着点怒气:“趁爹爹睡着的时候离开爹爹身边,你是不是想被坏人抓去?还是想被狼叼走?”
“呜呜呜······”这还没开始打呢,小孩就哭上了,“爹爹睡着了,没有人陪我玩。”
嘿?怎么还有理了?沈岚初不解气,把外袍一撩,“啪”一声,清脆的巴掌落在毫无遮挡的两团肉上,打得小孩两腿直摇。
“那你不会叫醒爹爹陪你玩?你平日里不是最喜欢吵醒爹爹?”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爹爹不要打了,痛痛。”沈林疼得求饶。
“知道这事就完了?你去玩就去玩,还玩水,要是今天爹爹没到,你被水冲走了怎么办?”说罢,重重的巴掌再次落了下去。
小孩皮肤嫩,受了沈岚初这几下实打实的巴掌,已是一片淡红。沈林又不常挨打,吃不住痛,眼泪“啪嗒啪嗒”的,惹人心疼。
“爹爹,痛痛,爹爹是坏人!”
“爹爹是坏人!谁是好人?!”
“反正爹爹是坏人!”沈林得了片刻喘息,抹了眼泪,还认真回想了一番,“娘亲是好人,还有义父,大师伯,小师叔,桓安哥哥,都是好人。”
沈岚初一噎,合着整个青云山庄就他一个坏人?
“我就当这个坏人了,没人教训你,你不知天高地厚了是吧?趴好。”
沈林一听这语气,就知道自己还要挨打,先“呜呜呜”地哭起来。沈岚初不吃他这套,依旧强硬道:“二十下,不好好挨完,以后再不带你出来玩了,听见没有?”
“呜呜呜······”
“听见没有?”
“呜呜呜······”
“啪!”“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呜呜呜······”
敢情“呜呜呜”几声是必备?
沈岚初一手按着小孩的背,一手五分力落在小孩屁股上,每一下下去,都打得小孩啊啊叫,叫完了又“呜呜呜”,不知情的还以为沈岚初怎么虐待他了。
沈岚初心想这小孩也真是被宠坏了,全山庄上下,就没有不宠着他的,照这样下去,迟早长成纨绔子弟。想到这,沈岚初的巴掌下意识地加了两分力。
“啪啪啪”的巴掌声混合着小孩的哭声,二十下挨完,沈林哭得满脸是泪。
本来没看见小孩哭成这样,沈岚初还一心想着要给他个教训,结果一看这模样,沈岚初自己先心疼上了:“云哥儿不哭,爹爹抱抱,爹爹摸摸。”
“呜呜呜······爹爹打人痛痛······”
“不痛不痛,爹爹摸摸就不痛了······”沈岚初第一回这么打小孩,没想到小孩这么不经打,可把他给心疼坏了。
“我要回家呜呜······我要义父······”
“不行,我们还没去行走江湖呢!还有好多糖葫芦没吃完。”沈岚初抱着小孩四处晃悠,“爹爹以后再不打云哥儿了,云哥儿也要听话,好不好?”
“痛······”
“爹爹揉揉,很快就不痛了,云哥儿乖乖,爹爹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沈林抽噎着点点头,总算是哭得不那么厉害了。
等到晚上他们在酒楼里吃饱喝足的时候,沈岚初发现,他没钱了。
沈岚初看着还在玩勺子的孩子,边假笑边到处瞅,平时那么多朋友,怎么今天一个都没碰上啊?
“爹爹······”
“啊?”沈岚初尚且镇定,“云哥儿吃饱了吗?”
沈林点点头:“嗯!”
“小二,结账!”
沈岚初一惊,身旁竟悄无声息地坐了个人,再一看,颇有些意外:“小王爷······”
萧岩抬手阻止:“已经没有小王爷了。”
三人一同出了酒楼,沈岚初牵着马,萧岩则抱着沈林逗他玩:“叔叔给你当师父好不好?带你上晓雾绕玩,晓雾绕可好玩了。”
沈林一听好玩的就两眼放光,傻愣愣地喊:“师父。”
沈岚初都要笑倒了:“你倒是会挑人,上回秦伯伯说给你当师父,你怎么不答应?”
萧岩笑着说:“叫了师父,就要跟师父走了,咱们现在就上晓雾绕,再不能回青云山庄了。”说着假装掉头要走。
“不行!”沈林叫起来。
“你不跟师父一块儿住,师父怎么教你武功?”
沈林眼珠子转了下,胖嘟嘟的小手贴着萧岩的脸:“师父跟我去青云山庄住。”
“哈哈哈哈······”萧岩爽朗地笑,他许久没有这样高兴了。
逗了会孩子,沈岚初问:“小王爷真打算在晓雾绕住一辈子?”
萧岩叹气,道:“晓雾绕也挺好的,至少别人轻易找不到。另一半步月已经被找到了,我只能尽全力不让我手里那一半流出去。等到我快死了,我就一把火把晓雾绕烧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步月这个东西了。”
“小王爷,莫要说气话,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想把萧氏剑法传下去的。”
“岚初,江湖上都在找步月,你教我如何安心收徒?”
沈岚初知道他的难处,跟着叹了两回气,再不说话了。
当天晚上,沈岚初就同萧岩道了别,第二日,他便带着儿子到了郊外,正在草地上歇息呢,忽然一阵萧飒的风吹起,不像自然之风,倒像是有人急速而来,扰乱了空气。
沈岚初反应迅速,果断将孩子藏在一块大石头底下,然后提起青云剑迎战去了。
路旁的树叶纷纷坠落,但见一提剑女子英姿飒爽,侧身而立:“儿子还我!”
沈岚初笑:“来抢!”?来人正是看了沈林留下的几个字之后一路追来的林霓。她与沈岚初用的是一对青云剑,从小练一模一样的招式武功,师兄弟没一个打得过他们俩。往常在山庄里练功,就只能他们俩一块练。现下林霓听了这话,倒是兴致勃勃,反手提剑而上。
空地上一阵“乒乒乓乓”的金属碰撞声,沈岚初的剑逼到林霓眼前,靠着雄浑的内力一路往前推:“认输!”
林霓格挡不住,足尖一点,翻身逃离,挣得一个活口,更加利落地出招,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
沈岚初连连应对,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反攻机会,不到一刻钟,手里的剑就被林霓一脚踢掉,随后被对方的剑架住了脖子。
“女侠饶命!”
“娘亲!”沈林跑了出来,兴高采烈。
林霓觑沈岚初一眼,一言不发,施展轻功抓起小孩跃至马上:“驾!!”
“喂!”沈岚初大喊,“霓儿!”
林霓在马上回头:“就这样追!”
说追就是追,沈岚初一路追回青云山庄,累得气喘吁吁,结果水都没喝上一口,就被秦诺劈头盖脸一顿骂:“你多大个人了?一声不吭就把云哥儿带出去,出了事怎么办?!你会照顾云哥儿吗?云哥儿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吗?你别以为云哥儿就是你一个人的儿子!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沈岚初赔着笑脸:“大师兄,您别生气啦,这不是没出事嘛?我心里有数。”
秦诺狠狠瞪了他一眼,想给他一顿板子。
不过沈岚初就是知道他大师兄什么性子才敢这么胡闹。大师兄虽说骂人的时候很凶,但是从来舍不得打他们。
屋子里,沈林正抱着一碗甜汤吃得开心,旁边是长他四岁的秦桓安,正安安静静地吃饭。
“桓安哥哥,我这次出去,吃了很多冰糖葫芦。”
“我还下水里,抓了鱼鱼。”
“爹爹带我去酒楼,吃了很多好吃的。”
“我还认了一个师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
“桓安哥哥,我们下次一起去玩吧,外面真的好好玩。”
秦桓安抬头看了他一眼,严肃道:“食不言,寝不语。”
沈林一下嘟起了嘴,委屈巴巴,以后再也不和桓安哥哥说话了,还想叫他一起去玩呢,这么凶干嘛?生闷气生到一半,秦诺便推门进来了:“桓安,吃了饭去练功,云哥儿,你过来。”
沈林丢下吃了一半的甜汤,小跑着到了大师伯跟前:“大师伯。”
秦诺带着小孩到小学堂,那是专门给沈林和秦诺读书的地方。“大师伯问你,那两天让你背的书你背了没有?”
沈林挠挠头:“那两天?大师伯让我背什么呀?”
秦诺气得不轻,昨天发现云哥儿不见的时候,他就恨不得马上把沈岚初逮回来打一顿。五六岁的孩子,正是立规矩收心的时候,一天不盯着都不行,沈岚初偏还带着孩子到处去玩,一转头小孩就什么都给忘了!
他拿起戒尺:“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真的忘了 ?”
沈林对这个戒尺还是很有印象的,马上站好:“大师伯让云哥儿想想,是背论语吗?”
“论语你早就背完了!”
啊?早就背完了吗?那论语讲了什么啊?
当然沈林还是很懂得察言观色的,知道这话不能说出来,于是只好继续问:“那,是背诗经吗?”
秦诺没了耐心:“手伸出来,我帮你想!”
沈林嘴撅得能挂一个小油壶,看着严厉的大师伯,害怕地摇了摇头。
“伸出来!”秦诺喝道。
“哇!”沈林猛然哭出了声,“呜呜呜······”
秦诺一把将小孩逮过来,按在腿上,朝着屁股“啪啪啪”地给了三下戒尺:“不许哭!不伸手就打屁股,你自己选!”
“不,不要打屁股 !”沈林记得他看过桓安哥哥被打屁股,哭得可惨了,他才不想被打。
“站好,手伸出来!”
沈林没办法,只好颤颤巍巍地伸出小手,看那模样,似乎还随时准备着要缩回去呢!
秦诺抓着小孩的手指,不许他乱动,五分力在白嫩的手心上落了一戒尺:“这是罚你跟着你爹出去玩,耽误了练功和读书!”
“是爹爹抓我去的!”沈林可委屈坏了,他爹一下把他抱走了,怎么还怪上他了?
“啪”,又打了一下,“你爹爹把你带走,你在外面也可以背书,但是你现在什么都忘了,可见没有把读书放在心上!”
“大师伯,痛痛,呜呜呜······”
“啪”,“才打了两下就痛痛,我看你就会喊痛,记吃不记打!”
沈林眼泪直流,其实也不是疼的,就是大师伯太凶了,他觉得大师伯不爱他了:“呜呜呜······云哥儿知道错了,大师伯不要生气呜呜呜······”
秦诺哪里舍得重打他?看见小手心上泛了点红,心疼得要死,却还是故作严肃:“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大师伯抱抱······”
大师伯还没抱呢,沈岳便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你怎么又打他?”吼了一句后立刻抱起沈林,又拍又摸,“云哥儿不哭,义父抱抱,咱们不跟大师伯玩。”
“你就老护着他,以后长大了也是个纨绔子弟!”
“这回能怪他吗?他爹一口气抱着他走了,这是他能挡得住的吗?你还怪孩子?怎么没见你把沈岚初打一顿?!”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秦诺心里明镜似的,一牵扯到孩子,永远都是他不对,打桓安是太严厉了,打云哥儿是不讲理,总之就是他的错。
沈林抱着义父的脖子抽泣,把沈岳心疼坏了:“大师伯打得疼不疼?”
点头,又摇头。
沈岳看笑了:“到底疼还是不疼?”
“刚刚疼,”沈林一抽,“现在不疼了。”
“不疼你还哭什么?”沈岳知道,云哥儿这么小,秦诺不会真重打他,因此也不担心孩子受伤。
“大师伯太凶了。”沈林委屈。
沈岳亲亲孩子:“大师伯是担心你呢,你不见了,可把大师伯和义父吓坏了。”说罢,又给秦诺使眼色,让他来哄孩子。
秦诺无法,只得上前去:“云哥儿,大师伯看看。”
沈林天生的不记仇,一转头就扎进大师伯怀里去了。
午后,秦桓安要去药圃认药草,沈林说什么也要跟着去玩,结果去了也不正经,就赖在沈峤怀里。
沈峤拿他没办法,只得一边抱着他,一边跟秦桓安讲几种常见的药草,秦桓安认认真真地听着,不时发问。
“云哥儿,这个是什么?”沈峤抖抖怀里的孩子,问。
没反应。
“云哥儿?”
“小师叔,云哥儿好像睡着了。”秦桓安道。
沈峤被气得够呛,一巴掌拍在小孩屁股上:“起来!”
“哎哟!”沈林被打醒了,很不高兴,“干嘛呀?”
“跑我这里来睡觉,你想挨打是不是?桓安,给我寻戒尺来!”
“不不不!”沈林一听戒尺就直蹬腿,“桓安哥哥不要拿,小师叔不要打!”
沈峤把孩子放到地上站着,正色训道:“桓安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能认二十多种药草了,你呢?什么都不会!你想气死我还是想气死谁?”
沈林不服,嘀咕道:“骗人!”
“说什么?大点声!”
大点声就大点声,谁怕谁?!“我爹爹说了,桓安哥哥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你还天天被大师伯打呢!你才不知道桓安哥哥认多少种药草!”
“你!”真是要被气死了,沈峤环视一圈,实在没什么趁手的东西,于是随便拾起一根植物藤,甩了甩,感觉打人还行,“给我过来!”
沈林不知道那软藤的威力,只知道小师叔要打自己了,有点害怕,上前一小步,嘟嘴道:“小师叔,轻轻打,痛痛。”
“你还知道痛呢?我以为你不知道!”沈峤也是第一回用这玩意儿打人,一下朝小孩屁股甩去,“啪”的一声,隔着裤子,硬是把孩子打哭了!
“呜哇······痛······哥哥救命!”沈林捂着屁股,哭得震天响,“爹爹娘亲救我!”
“不许哭!我才打一下,你就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装!”沈峤抓着小孩两手,不许他挡,又甩了一下。
“啊!!!”沈林的惨叫直冲云霄,秦桓安听得一颤一颤的:“小师叔,别打了,云哥儿那么小。”
沈峤当然知道,不过实在是太气了:“以后还敢不敢?”
“呜呜呜······”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沈峤扯下小孩裤子,一看,两道紫红的伤痕横亘在屁股上,格外刺眼。他一惊,全然没料到那软藤如此厉害,当即心疼得要死。
“云哥儿,云哥儿别动,师叔给你擦点药,擦了药就好了。”说着立刻奔去药房里取了消肿止疼的药油来,倒在手心搓热了,再给孩子敷上。
“啊!!”伤处一碰到温热的药油,沈林哭得更响了。
“好了好了,云哥儿乖乖,一会儿就不疼了。”沈峤抱着孩子晃个不停,“师叔不好,师叔不应该用这个打云哥儿,什么破东西,我们不要了!”说着一脚把地上那植物藤给踢远了。
哭了老半天,眼泪都流不出来了,沈林还“呼哧呼哧”地抽噎。
沈峤又抱又亲,哄得小孩终于不哭了,才一边抱着孩子一边拉着秦桓安回去用晚饭了。
还没走到厅上,管家便跑来道:“秦谷主把柳似姑娘送来了,说是要在庄里住一阵子。”
秦桓安两眼放光:“小师叔,我妹妹来了!”说罢,撒下手,跑去接妹妹了。
沈林疼得没力气,依旧偎在小师叔怀里。众人在厅上围着一桌坐了,却不开饭,只等着秦桓安和秦柳似过来。
几人都知道沈林今日挨了大师伯和小师叔的打,一个接一个地哄他。沈林哭都哭累了,懒洋洋的,没应声。林霓笑着把孩子抱进怀里:“娘亲抱抱就好了。”
沈林被舒舒服服地抱着,一下就睡过去了,不知过了多久,只感觉到脸被软乎乎的东西碰了一下,他醒转过来,看着眼前的女孩子,懵懵懂懂问:“你是谁啊?”
“我是秦柳似啊!”女孩笑着回答,头上一绺流苏轻轻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