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三万里海底（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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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的身份，但我知道我的名字——珍珠。
这是祁煜给我起的名字，他说我就如珍珠一般纯洁无瑕，珍贵无比。
我受伤了，被祁煜带到了利莫里亚，原来他是海神，我还没见过人鱼呢。
祁煜叫了一位巫师来替我治伤，从我第一次见到巫师，我就觉得有些熟悉，莫名的熟悉感。
一来二去，我与巫师渐渐熟络起来，她说她叫潮汐。
从潮汐口中我得知她喜欢利莫里亚的一条人鱼，可她不敢让人鱼知道，我心里想了想，这不就是暗恋吗。
两个女人待在一起，总是避免不了聊一些八卦心事。
所以在潮汐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时，我告诉潮汐，我喜欢祁煜。
我想和祁煜在一起一辈子，两辈子，永生永世。
我告诉潮汐，要勇敢追求爱，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有些人一辈子可能就只遇得到一次。
可潮汐却说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人鱼在一起。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毕竟我现在也是一知半解的。
一天早上，我坐在内殿，等待着潮汐的到来，我还想和她聊，她真是我难得的知己。
今天潮汐来得有点晚呢，可能是她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我照常的把手伸出去，潮汐给了我一瓶魔药，告诉我还有明天一天，我就能痊愈了。
我很开心，终于能仔细看看利莫里亚的样子了，神秘的蓝色，热烈的红色，生机的绿色，都是我不曾见过的风景。
潮汐今天又问了我那个问题，一想到祁煜，我便羞红了脸颊，连潮汐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时间匆匆，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我坐在内殿里，一棵树听见花朵扣门声，我在海底等你，不见不散。
我不知道利莫里亚最美的地方在哪里，祁煜告诉我说，大海潮起潮落的地方，太阳照耀的海平线就是利莫里亚最美的地方。
到了夜里，我如约前往了利莫里亚最美的地方。
这天晚上祁煜向我表明了心意，他问我“愿意成为他的信徒吗？”
我压不住内心的悸动，千言万语最后也只化作一句“我愿意。”
我们从月落坐到日升，看到远方的大海就好像看到了我们的未来。
清晨的阳光总是格外美好，海里的小动物们都浮到岸上嬉戏。
一想到昨晚的事情，我的心脏止不住的怦怦乱跳，我迫切的想告诉潮汐这个好消息，告诉她也要勇敢追爱。
还不等我告诉潮汐这个好消息，就被海神殿的侍卫告知潮汐有事外出了。
我心里有些惋惜，不能跟好友分享喜悦了，但我相信她知道了也会替我开心的。
......
这一天，我与祁煜结契的日子。
我露出了与以往不同的笑容，那笑容喜悦的，是幸福的。
祁煜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他禁不住的想，这样，才算是真正的在一起。
海神是高贵的，是美丽的，是强大的，也是温柔的。
在结契仪式上，海神一展歌喉，祁煜的声音格外好听。
一年又一年，四季轮转，花开花败，我的生命也终于要画上句号。
爱是否充满诱惑，是否让人沉默...
我想爱是充满诱惑的。
自从有一天祁煜发现我变白的头发，他就瞒着我，也不让我照镜子。
可我的身体怎么样，我怎么会不知道。
祁煜给我找过许多续命的东西，最后祁煜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一个方法，他亲手剖开了自己的心脏，只为替我续命。
可人类终究是人类。
我躺在祁煜的怀里，永远的离开了祁煜。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祁煜了，然而我的灵魂却飘荡在空中。
我很惊喜，我又可以待在祁煜的身边了。
可我看见祁煜在哭。
我抬起手想替祁煜擦掉眼泪，我多想告诉他，海神的眼泪是很珍贵的，怎么能为我流下。
别哭了，别哭了......
可我的手却直直地穿过了祁煜的脸颊。
这一刻，我忽然直观地感受到，我再也不能陪伴在祁煜的身边了。
祁煜不仅失去了他的心脏，也失去了我。
此时此刻，我不禁的哭了起来，可惜灵魂是没有眼泪的，我的情绪显得是那么的荒唐。
我想让祁煜安慰我，以前我哭了他都会哄我的。
我不想死，我想和他白头到老，可祁煜再也哄不了我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想抱着祁煜，渐渐地，祁煜的哭泣声音停息。
祁煜一动不动地，我也哭累了，就这么靠在祁煜的肩膀上睡着了。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只知道祁煜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
睡了一觉起来，我有了足够的精力去思考。
我为什么会变成一个灵魂。
正当我疑惑之时，一个老爷爷出现在我的身边。
他戴着帽子，使我看不清模样。
一道和蔼的声音响起，我朝发声的源头望去，是那个斗篷老者，尽管披着斗篷，却还是能看到他雪白的长卷发，像雪一样白。
他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命，有因自有果，上天自有安排。
可我不服，凭什么我的命运要由别人安排！
我不想就这样死去，我想一直陪着祁煜。
他给了我一瓶魔药，告诉我这是秘药。
他说，只要我喝下这瓶药，就能回到100年前。
100年前......100年前我们还没有相遇。
我告诉老爷爷，我愿意喝下魔药，我可以不再待在祁煜的身边。
可祁煜不能失去他心脏，祁煜要无忧无虑一辈子，祁煜要长命百岁，祁煜要继续做他的小海神。
利莫里亚不能失去祁煜。
可我还想留在这个世界看看祁煜，我恳求老爷爷，希望他可以让我再留在这个世界再看看祁煜。
……
我不知道老爷爷说的因是什么，果是什么。
直到那天，潮汐来参加我的葬礼时，我终于明白了。
因是什么，果是什么。
为什么我从第一次看见潮汐会有种熟悉感。
为什么我会不由自主的就与潮汐亲近。
为什么潮汐会那么懂我的所思所想。
原来潮汐就是我，我就是潮汐。
因是我，果是潮汐。
潮汐一辈子都困在她的巫师殿里，原来她喜欢的人就是祁煜，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潮汐披着斗篷，戴着帽子，一辈子都不以真面目示人，原来是因为潮汐与我长得一模一样。
明明潮汐也是第一次见我，却盯着我的脸愣了很久，最后也只是说了句“很漂亮”。
我不懂潮汐话里的深意，只对她说：“你也很美。”
那一瞬间，我清楚的看到潮汐的身子兀的僵住了。
却以为是因为面对夸赞，潮汐不知所措而显现出来的状态。
……
自从知道潮汐与我的关系后，我止不住的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
这世界真奇妙啊，在这平凡的一秒里，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喜悦，还有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世界。
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一个埋藏在地底深处的秘密。
我不敢相信，如果不是因为我变成了一缕魂魄，这世界上将没有人任何一个人会发现这件事。
现在的祁煜，已经是轮回第二世，但他没有任何记忆。
但这才是令我真正担忧的，仅管这是第二世轮回，可祁煜，还是做了那个决定。
那个欺骗了整片海洋的决定。
我忽然想到了那个老爷爷说的话。
“只要喝下这瓶魔药，就可以回到100年前......”
100年前，就算轮回两世，我也还没遇见祁煜，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寻找老爷爷的踪迹，可一切都无迹可寻。
可能是有人听到了我的愿望，老爷爷显现在了我的眼前。
一团白色的雾气笼罩着他，就像死神降临。
不等老爷爷开口，我率先说道。
“老巫师。”
“好久不见。”
即使是看不清他的模样，可我也能感觉到老巫师脸上闪过的一丝惊诧。
紧接着，老巫师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哈哈地笑了两声。
老巫师嘶哑的声音响起：“你想起来了。”伴随着的是那团迷雾渐渐散开。
这一次，我看见的是斗篷下的老巫师。
“早在潮汐去往祈福典礼时，我就告诉过她。”
“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她想要的终会拥有。”
老巫师回想般的叙述着，说完话。
他抬眸紧紧盯着我的眼睛，却见我的眉头紧蹙，他扬起一丝笑容，好像十分欣慰。
即使听完这些话，可我还是不懂，为什么？
“可这一切，都没有改变....海神还是欺骗了整片海洋，他不该这样的，不该为了我...”
我的话被老巫师打断。
“是因为你。”
明明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激起了我内心的万片波澜。
“因果轮回，因果报应。”
我好像懂了，是我的降临，打乱了这一世的安稳。
我为什么要在这里。
我为什么要在这里！
我应该就这样死去......
“你不能死在现在。”
我的眼神逐渐清明，往着声源望去，却什么都没看见。
“答应他。”
不知道为何，我的心告诉我，要相信他，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声音。
“好。”
“我要回到100年前，尽我所能，改变这一切。”
“改变这既定的命运。”
我希望——利莫里亚的海神永远都是利莫里亚的小海神。
我希望祁煜，永远无忧无虑，天真烂漫。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三万里海底（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