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三万里海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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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里海底，万物寂静，不会再有第二个利莫里亚。”
“山上有山神，海里自然也有海神。”
“你愿意成为我的信徒吗。”
“我希望祁煜能早点和她的女孩相遇。”
“我发誓，我永远不会再让祁煜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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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漫长的故事。”
我是独属于利莫里亚的一位巫师，我们海里有一位剑眉星目，风流倜傥的海神大人，他的名字叫祁煜。
但我从未见过他。
在那年的祈福典礼上，我被老巫师带着前去观礼。
老巫师的声音变得沙哑，我不禁想到，老巫师可能要死了。
死亡不是诅咒，在利莫里亚，死亡是一种祝福，诞生于大海的生命最终又回归于大海。
老巫师语气略微沉重，浑浊的双眼看着我：“你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巫师了，希望你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我抬头迷茫的看着老巫师，什么是我想要的东西？
然而在这次祈福典礼上，我却晕倒了。
突如其来的晕倒了，在我最后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好像看到海神朝我这边看了一样，那眼里却是我看不懂的情感。
但我看到了他的鱼尾巴，我觉得那是是利莫里亚最漂亮的鱼尾巴，没有之一。
过了许多天，我迷迷糊糊的醒来了，一睁眼，就是老巫师的样子。
老巫师把我从床上扶起来，递给我一杯药剂，告诉我说这是我最想要的东西。
我不懂老巫师的意思，正准备询问。
忽然，老巫师语气突变，他说他快死了，让我用海里最名贵的珊瑚，最漂亮的花草，最美丽的鳞片给他做个最好的漂扎。
我很听话，给老巫师准备了他想要的所有东，除了最美丽的鳞片。
于是我去找了海神。
我披着巫师的披风，戴着帽子，敲响了海神殿的大门。
吱呀一声，殿门缓缓打开，神秘的宫殿渐渐露出它的真面目。
侍卫示意我可以进去了。
刚踏进殿内，就听到了一道空灵的声音。
“小巫师，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有些紧张，手不自觉的抓住了衣服的一角。
算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的见到海神呢。
我挺直身躯，抬手轻点额头，向海神行礼。
“海神大人，我...我想要您鱼尾上的鳞片。”
我的语气算得上请求，而我事实上也却是是在请求。
“海神大人，我可以跟您交换！只要是您想要的，找遍天涯海角我也会给你找到。”我急切地说道。
过了半晌，海水里再次传来了那道声音。
“小巫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祁煜不知道从哪里游了过来，突然现身在我眼前。
我一抬头，猛的看见了属于海神眼角下的图案，那是神秘的一抹蓝色。
看到了眼角的图案，再往上...于是我几乎毫不犹豫的埋下头，不能让祁煜看见我的样子。
可是头越往下埋，我看见的是海神胸口的项链，腹部的肌肉，光滑的鱼尾......
忽然。
独属于海神的气息猛的凑近了我，仿佛海神就在我的耳际。
“小巫师，人鱼的鳞片只能给最最亲近之人，你......”
我赶紧接过话茬：“我知道！我愿意用其他东西交换！”
海神冷哼一声。
我不知道为什么海神大人会冷哼，难道是她说错话了吗？
可她不是海神的最最亲近之人，连朋友都不算...
就在我以为要打道回府的时候，海神大人却忽然开口说了条件。
“我救了一个人类，既然你要交换，不如就...”
“好！我愿意医治她。”
自从在那天过后，我每日的任务多了一个，去海神殿给那个人类治伤。
人鱼跟人不太一样，魔药所需要的配料也不同，我从海的这边找到海的那边，潮起潮落，也只是找到一味配料。
一来二去之后，我与海神也渐渐熟悉起来，他说，那个女孩叫珍珠。
珍珠是海里最宝贵的东西，尤其是人鱼眼泪落下的珍珠，那是最最最宝贵的。
祁煜问了我的名字，他问我叫什么，总不能一直小巫师小巫师的叫我。
他还说，所有生物都是一样的，有了名字才变得特别。
他想记住我，不想哪天就把我吃掉了。
可我又不是海里的生物，怎么会吃掉呢。
我答不上来，自从我有失忆以来，我就一直记不起从前的事，我的名字也是。
但我告诉祁煜，我说我叫潮汐。
因为“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我与这之间又跟这有何不同呢。
他把我的名字在嘴里炒了好几转，最后才念了出来。
“潮汐。”
“名字是最灵验的契约，以后我呼唤你，你会答应我吗。”
我狠狠地点点头并开口说道：“我会的！”
一日又一日，日复日。
在那个阳光和煦的早上，我照旧的去往了海神殿，还不到内殿，就被祁煜拉到了他的小房间里。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祁煜。
“我...我好像喜欢上珍珠了。”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在我听来却像凌迟一般，我感觉我的心碎了一地。
早在我还没见过祁煜的样子时，我就已经喜欢上他了，他的画像在利莫里亚疯传，却没有一幅画出了他眉宇间的模样。
我不敢让神灵知道我爱他，在我心里，祁煜永远是利莫里亚的海神，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
我爱他，甚至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可我不敢让他知道我爱他。
我迟迟没有答话，祁煜抬起双手摇了摇我的肩膀：“潮汐，你在想什么呢。”
我扬起往常般的笑容，不让祁煜察觉到一丝一毫打趣地说道：“我在想我们亲爱的海神大人会怎样给他的小珍珠表明心意呢。”
说到这个，祁煜好似有些害羞一样，雪白的脸颊上布满了红晕。
“你，你今天能帮我试探一下珍珠是怎么想的吗？”
我正准备答应，却又听到他否定的声音。
“不行不行，海龟爷爷说过，喜欢一个女孩子，就要直接出击，这样才能表明自己坚决的态度，还要适当撒娇...”
话音未落，祁煜忽然蒙住自己的嘴巴，好似说了撒娇两个字会破坏他完美的形象。
他又飞快的摇摇头，速度快得我都害怕他把自己的脑仁甩出来了。
祁煜斟酌了一下说辞，最后下定决定地说道：“我知道了，潮汐！今日夜里时分，我带珍珠去利莫里亚最美的地方，我想让她永远留在我身边。”
听到这里，我终于是再也扬不起笑容，只是勉力一笑：“这样吗，那太好了，祝你好运开开。”
说完话，我转身便前往了珍珠所在的屋子，不再看祁煜的反应。
我是一个小气的人，我只能祝你好运开开，却无法把祝你幸福美满说出来。
我不想违背自己的心。
到了珍珠所在的内殿，我才发现，内殿里堆满了珍珠，珊瑚...那些都是利莫里亚最珍贵的东西，明明什么都没变，却好像什么都变了。
我从未觉得这些东西竟然这般刺眼过。
我放平心态，自然地像平常般的让珍珠伸出手，看看舌头。
可女人总是了解女人。
珍珠好似看出了我的心事，她语气温柔的询问我，让人丝毫不觉得冒犯。
“潮汐，你是有心事吗？”
我摇摇头，表示没有。
我照常地给了珍珠一瓶魔药，告诉她明天是最后一天，再喝一次就能痊愈了。
临门一脚，我还是忍不住想打探珍珠的心思。
“珍珠，你喜欢海神大人吗？”
我看得清楚，少女雪白的脸颊染上了跟祁煜一样的红晕，这无疑不昭显着答案。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内殿的，只知道我现在窝在了只属于我自己一个人的巫师小卧铺里。
渐渐地，寂静无声的房间里传来闷闷的哭声，不过一会儿，又渐渐的消失不见。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晚上，我去了那个地方。
利莫里亚最美的地方。
我到的时候就已经看见珍珠和祁煜同框的画面，离得太远，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
唯一听到的几句话却几近让我心裂。
“还有件重要的事，我想再问你一遍。”
“你愿意成为我的信徒吗？”
“那把我的心给你，你要吗？”
“我愿意，永生永世成为你的信徒。”
明明那么远的距离，我却听得那么清楚。
我看见两人的神色从紧张到惊喜最后又到喜悦和激动。
还看见他们想触摸对方，却又不太敢动的模样，最后也只是牵起了小手。
明明没有尾巴，我却感觉海神的尾巴已经要翘上天了。
他们在这个地方坐了一夜，我在后面也看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我载着我碎掉了的心脏去往了海神殿，门口的飞鱼卫刚想给我打开大殿门。
我却出口拒绝：“不用了，这是最后一次的药，麻烦你二位转交给海神大人。”
飞鱼卫答应得爽快，还问我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怎么不亲自送进去。
我笑而不语，只是轻声说道：“有些东西求不来，那就让它过去吧。”
不过一年的光景，珍珠就要与祁煜结契了。
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心脏猛的跳动了一下。
我还是去参加了结契仪式的现场。
“这是利莫里亚永生永世的契约，”
我的海神大人好像不是我的了。
人类的寿命与人鱼的寿命终究是不同的，在人鱼的眼里，不过短短的几十年，而珍珠却已经逐渐衰老。
我，也慢慢开始变老，一切都与珍珠同步。
珍珠去世了，祁煜给她打造了世界上最好的水晶冰棺。
我忽然觉得我像是珍珠的翻版，唯一的不同就是祁煜。
又是阳光和煦的一早上，我去到了利莫里亚最美的地方，在阳光的照耀下渐渐化做一团泡沫。
我再也看不见我的海神大人了，只求来世能与他结缘。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三万里海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