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分别前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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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这儿吸烟呢，待会儿被小辰闻出来你就要倒霉喽。”
程梓洛在医院门口一棵梧桐树下找到了林远荣。
“提提神。”林远荣看他一眼，白色的烟雾从他嘴边逸出。
程梓洛从他口袋里掏出刚买的烟，凑到他面前借火，“这次你可真是误会小辰了。”
林远荣嫌恶地躲远，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扔给他，“辰辰说什么了？”
“不是于扬那小子说的那样，他也就是道听途说。估计是小辰的舍友被吓坏了，想歪了。”
“小辰真的只是失眠，想着吃点药早些睡觉。”程梓洛对着天空吐着烟圈，“不小心吃多了而已。”
“我知道这次的事情让你很害怕。”他偏头看了眼林远荣，“但你不该动手。”
“知道。”林远荣含着烟低头，满脸的倦色。
看他这个样子，程梓洛也懒得继续教育他，“附近找家酒店休息一下吧，小辰先交给我。”
林远荣不太放心地看他一眼，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放心，我都要走了，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威胁的。”程梓洛大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话，小辰会对我说但不会对你说，你又不是不知道。”
“先帮我和辰辰说声抱歉，麻烦你了。”
林远荣无法反驳程梓洛的话，只好点点头，将烟和打火机留给程梓洛，转身离开。
程梓洛在医院门口站了一会儿，等身上的烟味儿都散得差不多了，这才回去。
病房里，于扬和于深各据床的一边，目光灼灼地盯着林夕辰吃东西。
程梓洛站在门口，看着林夕辰拿着勺子，一小勺一小勺地吃着粥，动作拘谨，活像是一只落入虎口的小绵羊，被两只老虎盯着吃最后一顿断头饭。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走进病房，“两位，没什么事的话，你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不用守在这里。”
“嗯嗯！”林夕辰感激地看程梓洛一眼，连忙跟着点头，“我没事了，你们不用担心我，程医生会照顾我的。”
“就他？”于扬第一个不答应，他打量着程梓洛，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医生，要不是他给你胡乱塞药会出现这种事嘛！”
“于扬！你别乱说！”林夕辰瞪了于扬一眼。
于扬的话似乎并没有对程梓洛造成任何伤害，于深看着他信步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着，饶有兴趣地看着林夕辰和于扬唱反调。
不甘心的于扬还想再说些什么，被于深打断，“好了。”
“夕辰，看到你没事就好。”于深看着林夕辰的眼睛，“前几天的事，我很抱歉。你不要把它放在心上，让它成为你的负担，好不好？”
“好。”林夕辰点点头，对于深笑了一下。
看着他们眉来眼去的，于扬暗暗不爽，在旁边搭腔，“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林夕辰看他一眼，又看向于深，“都过去了，我们就都不要把它放在心上了。”
“好。”于深笑了一下，眼睛里尽是温柔的爱意。
“喂！”于扬在一旁翻了个白眼，手动转过林夕辰的身子，让他看着自己，“但我先说好，我只是暂时答应只和你做朋友，我以后还是要追你的！”
林夕辰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逗笑，点点头，“随你。”
“还有你！”于扬又站起来指着于深，“把你的绿茶手段收一收，我们光明正大地竞争！”
“当然，”于扬目光扫过坐在一旁看好戏的程梓洛，“我对其他人也一样。只是希望某些人不要利用身份的特殊给自己谋求方便。”
程梓洛对他挑了挑眉，示意自己知道了。
“那既然这样，你们就先回去吧。”林夕辰总觉得病房里气氛古怪，抢先开口，“再有什么事，我会给你们发消息的。”
“不准再有任何事了！”于扬警告地盯着林夕辰。
“好，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于深则温柔地笑了笑，主动起身，轻轻抱了抱林夕辰。
于扬正要学他的样子，刚弯下腰便被于深拖着衣领拽了出去。
程梓洛看着那两兄弟吵吵闹闹地离开，对林夕辰说，“小辰，我以前还真是低估你了。”
“什么？”
林夕辰见他们俩走远，只觉得松了口气，拿起勺子继续吃饭。
程梓洛拖着椅子凑近，“虽然你常说我是情场老手，但如果两个人喜欢我的人同时站在我面前为我如此争风吃醋，我一定会头大的。”
“但我刚刚看你，游刃有余得很嘛！”程梓洛给林夕辰竖了个大拇指，“厉害！”
林夕辰偏头看他，“其实很简单。”
“简单？”
“因为你是在两个喜欢你的人之间作取舍，而我两个都不会选。”
“于深喜欢的应该是四年多前的我。而于扬不过是个小孩子，等他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就不会再执着于我了。”
“啊？”程梓洛听着他明显跑偏的分析，无奈叹气，“小辰，其实你也只是个小孩子。”
“那他俩都不选，你不会想选林远荣吧！”程梓洛继续凑近林夕辰，小声八卦。
“咳咳！”林夕辰被一口粥呛到，咳了半天，红着眼睛瞪程梓洛，“你胡说什么啊！我哥是我唯一的亲人，他永远都会是我的哥哥。”
“哈哈哈！”程梓洛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在心里默默给林远荣点了根蜡，“八卦一下嘛！”
“但如果你连你哥都不选，难道你一直在暗恋我？”程梓洛凑到林夕辰面前，脸上带着几分轻佻的笑。
林夕辰躲开程梓洛给他拍背的手，“我是有多想不开才会暗恋你啊！你又不缺人喜欢。”他低着头继续吃饭，没看到程梓洛脸上笑意褪去后的失落。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嘛，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一个足够成熟、完整的人才会谈到甜甜的恋爱，我现在还不符合标准。”
“你们小孩子总是喜欢给自己设置一些条条框框。”程梓洛靠在床头，看林夕辰小口吃着饭，“等你碰到真正喜欢的人什么标准不标准的，都得靠边站。”
“不说这个了。”林夕辰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他动了动鼻尖，回身狐疑地看了程梓洛一眼。
“怎么了？”程梓洛被他看得心里没底，小心问道。
林夕辰没立即回他，先把饭一口气吃饭，将床上的小桌子收拾好，这才转身与程梓洛面对面。
他严肃地看着贴在床头的程梓洛，伸出一只手，“你抽烟了！交出来！”
“额，”程梓洛没想到他鼻子这么灵，狡辩道，“如果我说其实是你哥抽得，我只是不小心染上了烟味，你信吗？”
林夕辰摇摇头，目光落到他鼓起的口袋上，“打火机和香烟都在口袋里吧。如果是我哥买烟抽烟，那么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程梓洛这才想起来林远荣走的时候将这两样东西交给了自己。他接过去的瞬间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原来竟是在这里等着他。
这个狗东西，程梓洛在心里痛骂林远荣。他有苦说不出，只能认命地从口袋里掏出东西来交给林夕辰。
“我觉得于扬刚刚有句话其实没说错。”
“什么？”林夕辰将东西扔进垃圾桶。
“男人就应该敢作敢当，不该耍绿茶手段。”程梓洛一副被冤枉惨了的样子。
“你在说你的金主是绿茶？”林夕辰偏头看他。
程梓洛双手前扑，以头撞床，“不敢！”
林夕辰拍了他掌心一巴掌，神情严肃了些，“我哥，不生气了吧？”
“你又不是不了解他，嘴硬心软。”程梓洛起身看向林夕辰，“说不定动手的瞬间他就后悔了。他刚刚还让我跟你道歉来着。”
“他不用跟我道歉。这次是我不对。”
“好啦！就别让我夹在你们深情厚谊的两兄弟之间，听你们互诉衷肠了。待会儿让你哥过来，你们俩好好聊聊。”
“嗯！”林夕辰对程梓洛讨好地笑笑，“这么多年，真的辛苦程医生了！”
“别来这套。”程梓洛笑着摆摆手，“让你哥打钱！”
“嗯，等我帮你狠狠敲他一笔！”林夕辰应和道。
“那你可得快点了。”
程梓洛随口一说，林夕辰的脸色却骤然阴沉下去。
“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吗？”
林夕辰看着他，面露不舍。
一种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涌上程梓洛的心头。他有点高兴，因为此刻林夕辰的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林夕辰的不舍和低落只是因为他要离开，即便在林夕辰眼里他只是一个要好的朋友。
但他又有些难受，他知道林夕辰的情绪有多敏感，任何一件不好的事情都有可能给他造成极大的负面情绪，成为他压死自己的稻草。他不希望林夕辰因为而难过。
但在这两种情绪之后，还埋藏着一种冲动。一种想要抓紧最后的机会，将所有林夕辰无法接受的情感和盘托出的冲动。
这些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绪凝聚在程梓洛幽深的瞳孔里。
但落在林夕辰眼里，却只以为是自己给出的问题太难回答。
他抢先打破沉默，假装释然地对程梓洛笑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不管你去做什么，都希望你一切顺利。”
“谢谢。”程梓洛伸手将林夕辰抱进怀里，鼻尖埋在他后颈，深深地吸了口气。
“我可能确实会失去自由一段时间，但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随时给我发消息。无论是噩梦还是美梦，都可以分享给我。”
“嗯！”林夕辰也抬手抱了抱他，“不过说到梦，我倒确实有一个想和你分享。”
“什么？”程梓洛松开他。
“是我刚刚做的梦。”林夕辰笑了一下，“我又梦到我爸爸妈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