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赌为注：孤女上京，以身为注》一述江水

21、第 21 章

　　阚蕙兰告石老爷的事情刚开始没有多少人看好，官大一级压死人，最终这事情会被一个个官员给压下来，这事情也如同大多人猜想，如今张书判了案子，但是里面的操作空间很大，要是石家有心运转，阚家子弟只会吃亏。

　　只是这是张书办的事情，张书不仅仅在同僚中有响亮的名声，连百姓都知道，这位张书是最为板正的官，说一不二。

　　因此，石家老爷所有的金银财帛都得要全部赔给阚蕙兰，而这事情被皇帝知道了，皇帝将石老爷的官位被削了一级，这事情石家还气着呢，阚蕙兰在这个档口传出了这样的传闻，石家便用着阚蕙兰放荡不羁，早就和赵思勉有染来说事情。

　　传闻，如同雪花片子往下落。

　　石家见事情差不多，就上门谈判。

　　“石老爷，要不是你当官，我还真以为你是生意人。”

　　石老爷只是阴冷地笑笑，“阚娘子不用这么侮辱我，如今你做的事情不说全天下，就是京城老百姓，谁不知道你们...”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不知廉耻，我都怀疑你不是就是和人有染，成心算计。”

　　“伯父，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我以前不认识赵郎君。”阚蕙兰笑，“比起我...石郎君才叫真正的不知廉耻，你知道我们第一面是怎么见到的吗？”

　　事发到现在就没几日，再过不了多久就春节了，前年春节她还陪伴在祖父身边，今年祖父已经过世了，她和旭弟在他乡寄人篱下，生活勤俭，想来几年内也是冷冷清清的。

　　院子里那是片片荒凉，院子光秃秃，连枯了的草都没了踪迹，她想起来，是刚来的时候下人收拾的，将所有‘碍眼’的东西都给收拾了，可这一收拾，反而空荡荡的。

　　院子里唯独松柏成了最亮眼的存在，它在寒风中挺拔地立着，那碧绿的枝叶在冬日立住了，没有衰败，只是昨夜下了一场大雪，让这枝叶弯了身躯，躬着身子在那，只是那树枝依旧挺着，它不似春天的杨柳，为了迎风而弯曲了枝叶，它始终是它。

　　这几棵松柏是赵思勉为了激励阚明旭种的。

　　“你...”石老爷气愤地躬着身躯，咬牙道，“这能一样吗？你一个小女娘，还想怎么样？”

　　阚蕙兰听笑了，可想想事情，她的笑容维持不住了，对于她来说面前有一座大山，一座男女大山，世人对郎君偏爱一些，对小女娘的宽容不高，这座山，她难以越过去。

　　“我也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和赵大哥没什么关系，要不是赵大哥救了我的命，我早就没命了。而且，我和赵大哥以及石郎君第一面是在夜晚，那日石大哥从花船上下来，还想...左右是赵大哥帮了我。”

　　她将目光从那院子中移开，落到了石老爷脸上，“石老爷是不是还在惋惜，我没有死，不然你们石家不用破这么一大笔钱财了？”

　　她太冷静了，几乎笃定地说着这句话，这让石老爷有点挂不住面子，这小女娘太过直白了，让人没有地方躲。

　　“你胡说什么，我们家是名门世家。”

　　阚蕙兰噗嗤一笑打断了他，“名门世家？名门世家会这么做？徒有虚名。”

　　“你对我说没有用，这事情要是你不服，我就再去报官，左右的脸皮子都不要了，不怕再丢人。”

　　这本该是狠厉的话，偏偏她用波澜不惊地语气说出来，可这确还是惊到了与她对峙的人，石老爷是信她绝对会说道做到。

　　他这个时候才有些反悔，那是老师教出来的孙女，能差到哪儿去，没有家世，可靠着老师的人脉，说不上怎么好，但也不差。

　　他不信邪，他的号召力也不差，有了这个人脉他就不相信自己会比老师差，在此之前她必须要强大后盾，联姻是好方法。

　　可是他还是选错了，让自己的官被削，还背上债务。

　　石老爷后悔自己的选择，可已经下了决定，他不能够退，刚开始他想私底下解决阚蕙兰，可阚蕙兰有赵家护着，也想过收买人员，可不巧，每次阚蕙兰很巧合地躲开了。

　　“我们家仁善，也不和你计较这些，你的日子会不好过。”

　　石老爷还是退了，石家眼下是没办法争论过阚蕙兰的，左右他就要等些时候，那些人肯定有看不过这两姐弟的，到时候有得闹了。

　　阚蕙兰这边的热闹好解决，赵思勉这边的热闹却不容易解决，在石老爷上门后没几日，张家也上门了。

　　“阿姐，我在前院听听就生气。”阚明旭今日不用上学，他偷偷溜到了前厅看了两眼，这不看还好，一看那叫一个生气，“那叫什么事情，他们将脏水都泼在阿姐和赵大哥身上。”

　　阚蕙兰笑笑，她手头的工作一直没有停歇，“那你没有冲上去？”

　　阚明旭捏了捏自己的拳头，遗憾地说道，“我觉得你和赵大哥说的对，我现在上去除了一趟痛快，其他都没有，指不定还打不过他们，到最后给你们惹麻烦。”他舒了一口气，“阿姐，我总会让他们后悔的。”

　　阚蕙兰的针停下来，“我们的旭弟长大了。”

　　“阿姐总是说我长大了，可是我从来没有好好地保护过阿姐，之前也是...”

　　阚蕙兰每次都是笑着寥寥两句将所有的事情带过了，可是事情并不是这样的，外面那些事情已经传的满天飞了，谁都知道，甚至有人开始编排，他在国子监与人吵起来，因为这些人当着他的面编排，他自然是不肯，刚开始辩论，偏偏那些人根本不听，继续编排。

　　那些人很可恶，居然说阿姐要蒙羞，身躯被男人摸过，应当以死明志，他应当劝说阿姐，每每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他很不得将这些人给掐死，可这样不行，他保持了冷静。

　　比起这些他更是后怕，要是阿姐的以死明志了怎么办？他真的很怕失去阿姐，哪怕知道阿姐不会这么做。

　　阚蕙兰拍了拍阚明旭的肩膀，“就算是大人，也是一步一步长大的，所以你不用愧疚，也不用难过，在你还没有成长起来，我有权保护你。”

　　“可我想真正的长大，长大成能够保护你的。”

　　“那我等你长大。”孩子总是有着孩子气的，哪怕他们经历了这些，他还摒弃不了少时的气度，少年心性跟随着他，只是少了一份生机。

　　这样很好，她不希望这些苦难落在弟弟身上。

　　“好了，你找我做什么？”

　　阚明旭摸了摸自己的脸，那脸一片冰凉，“阿姐，你去帮赵大哥解释一下吧，赵大哥的未婚妻不讲理，进来就嚷嚷一通，污蔑了阿姐和赵大哥。”

　　张诗兰进来时倒是端着架子，可等人都退下了，这个架子也就没了，几乎是逼问的状态询问赵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长辈都没有发话，她反而闹开了，根本不给他人一句话。

　　他辩解了两句，哪想被人叫了闭嘴二字，可赵大哥是为了救人的，他必须要说清楚这件事情，所以他来找阿姐了。

　　“好。”阚蕙兰想了一下便同意了，毕竟这件事情她也有责任，本来她没有打算拉赵思勉进局的，如今人家因为她的事情被遭退亲，那她也不能放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