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昧晓》天与远望

7、第 7 章

　　清早的垂柳巷还氤氲着些雾气，等到白世屿带着一包习题册与莫兆栖回合时雾气也才刚刚散去，空气里正是绵绵的暖意。

　　莫兆栖率先打了招呼，便带着白世屿往戚中街走去。

　　戚中街前面就临着戚前街，后面则是戚后街，一条垂柳巷贯穿了七中以及一整条戚街，垂柳巷亦如其名，道两旁栽满了垂柳，垂柳茂盛期长，从春季一直到秋末都连绵不绝的繁盛，为戚街带来了一整片绿荫。

　　白世屿就这样与莫兆栖一同并肩走着，柳枝还剩些青绿柳叶不时的飘打，清晨的阳光透过细长的柳叶缝隙照在二人斑驳的身影上，透过光看到的是两人的盎然，书写下来的是丁达尔效应的浪漫。

　　莫兆栖穿着浅灰色的薄外套，里面搭了一条很简单的短袖，黑色裤子和运动鞋。

　　白世屿刚到垂柳巷就看到这家伙在巷角的指示牌那里等他了，白世屿只穿着V领T恤，披了个白色的衬衫，一身白的装扮不同与在学校的校服，更显得干净温柔了许多。

　　走过了一段翠绿交织的长路，莫兆栖顶着光说“到了”。

　　茉莉花园。

　　白世屿巡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一片木质栅栏围起来的小花园，中间屹立着小屋就是咖啡厅了，外面的石墙长满了爬墙虎，甚至顺着石墙蔓延到了旁边的红瓦上，一面透亮的落地窗能看到屋内的有序的座椅。许是来的太早，清早的咖啡厅没有什么人。

　　窗外屋檐下种满了一排茉莉花，通往厅门内的藤架上也爬满了白色的话，都是欲开的花苞，看不出是什么品种，看似都是茉莉，旁边正立着一块小木牌：

　　“茉莉花园，九月的花期，邂逅长长久久的你”绿色油漆还未干透，依然保持着近期的鲜艳，但九月已入末，看来还真是这两天新开的店。

　　莫兆栖和白世屿刚走进花园门口，在屋内听到了外面来人的声响，便顾不得手上未擦拭完成的咖啡机便出来迎接了。

　　白世屿又按了一下门口的门铃，道“这是还没开门吗，要按铃才能进？”。

　　“来啦来啦，咱家是来这条街新开的店，好多店内的设施和油漆还没有刷干，怕蹭到你们顾客的身上立的牌子。”来的是一个系着围兜扎着利落的高马尾，鼻梁很是高挺，可能是近些日子的忙碌显得她整个人多了一丝疲惫。

　　“你们来的还怪早，大周末没人先进来坐吧，店里面有位置”说着热情的女店员便引几人入内。

　　白世屿斜目看了一眼莫兆栖，莫兆栖与他相互对视了一眼，眼里满是“怎么样看我的”一脸的欠揍的表情。

　　院内还有一些刚刷完的油漆，在阳光下隐隐泛起反光，待干的油漆似如胶的情感，细腻如茉莉。

　　院内有道弯曲的小径旁边是咖啡馆的正门，小径上搭着一个棚架，似乎是在等花草爬在藤架上，想想倒是蛮浪漫的景象，通向的终点似乎就是后院了。

　　店员小姐姐似乎注意到了白世屿的目光，道：“咱们店的特色就是垂吊茉莉，这种花是我们家早期在江南一带引进的新品种，等到一月份下着雪就开了，可以从新年开到来年秋末，可以等等过几个月再来咱家看，这一片后院就都是美景了”。

　　可能是店员小姐姐的介绍太过于热情，莫兆栖也笑脸盈盈道：“好啊姐姐，那我可要看看这反季节的茉莉有多特别”。

　　店员笑了笑：“那你们得等到咱家店开到十一月份了，那会花才能开满落架。”

　　旋即便递过去一张点单纸，道：“这是菜单，可以先看一看喝什么。”

　　莫兆栖接过菜单便和白世屿找了咖啡店的一角坐下了。

　　白世屿卸下了背上的书包，随手拿出了几本英语习题册瘫在桌面上。

　　白世屿看了看点单的选项“我要一份招牌茉莉拿铁，七分糖温的就行不要冰，”随即问到莫兆栖“你喝什么？”。

　　莫兆栖看了眼点单纸“我也要一份招牌茉莉拿铁，双份糖正常冰，我怕苦。”。

　　店员应下后便匆匆忙向咖啡台备至饮品了。

　　“你怕苦还邀我来什么咖啡店？”。

　　“雅趣嘛，咖啡店的氛围好，不觉得很适合你这样的忧郁美男吗。”

　　白世屿赏了他个白眼“再嘴贱老子真打你了。”

　　“你倒是跟谁都能聊的起来，这咖啡店不是新开的吗，你怎么知道这个店的？”白世屿突然对这个很好奇。

　　这家店的确开的很偏，好像不是为了做生意赚钱而开的，甚至比他家那个老破的旧小区还要难找，更像是店主的什么有雅致的小情趣。

　　“传单啊，刚来那天这家店就开始宣传了，在万俊他们的自行车车筐里塞了一堆这东西的传单。”莫兆栖轻轻的细抿了一口他的超糖拿铁。

　　“可惜万俊和常昊他们都没有你这么欣赏这种这么雅致的地方，家里又管得严，以后也就只能你陪我来这种地方咯。”

　　白世屿真没有想到是这样，鬼会知道校门口随便往车筐里塞的形似不良男科医院的小广告是真的会有人看啊喂，尤其是这位不仅看了还悉心邀请自己的这位大神

　　就坐在自己对面。

　　白世屿一阵语塞，其实他要不是预备月考却又不了解七中的题型他才懒得陪莫兆栖来这种无聊的地方。

　　白世屿指了指书暗示他该开始今天的主题了。

　　莫兆栖开将自己手中的本子递过去“七中的题型分布我都整理好在这本子上了，你要是想要冲年级榜的话主要得小心三班那几个人。”

　　“他们？怎么了”竟然是王彤娇她们班。

　　“刘访琴在你来之前都说了，你来七中是个学习的料，但你估计对咱们的分班制度不太了解。咱们这届是按成绩插班的，三班这次估计会有一两个转班的来到咱班，学习最好的那个就是年级前三的方将鹄了，他是有可能威胁到你这次考试的排名的。”

　　其实白世屿还真不大在乎排名一类的，但是对于这个方将鹄以后甚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同学倒是有点好奇。

　　“其实看你也蛮不大关心的样子就算了，但是咱们班也有一个年级级别的风云人物啊，你就不好奇吗。”

　　“谁啊。”

　　“我。”

　　“傻逼。”

　　“你才是傻逼，你碰到我辅导你学习可是别人求不来的不懂吗？”

　　“……傻逼。”白世屿蓄力骂了一个大的“那就等第一次排名出来好了，看看谁排名低谁就是傻逼。”

　　“可以啊，但是要是我赢了那我以后叫你傻逼你都不许还口。”

　　“可以，你要是输了就挂一个月的‘傻逼’头衔。”

　　“那就这么说定了，白世屿。”

　　这个赌注挺无聊的，但是少年的胜负欲就在于这样的比拼，莫名其妙的就与这个莫兆栖又多了一层莫名的羁绊。

　　风起云涌，咖啡店门前的雾气暂散了，只是不知油漆是否已干，轻狂似透过茉莉的斜光，明媚且簇拥着少年独有的暧昧。

　　如火如荼的月考愈发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