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昧晓》天与远望

13、第 13 章

　　月桂树常伴明月。
　　薄雾浓云愁永昼，覆住湖面一缕轻纱，相望的影子早就分不清是路灯映的还是月光映的了。
　　有灵性的月，赋予了夜晚的比拟，连微风都顺着水踏光而来，像是拨开了一层帘子探进了心房。
　　多尤一人，惟我七寸。
　　两个人不知道就这样望着月，靠着湖边过了多久，秋雨好像也有声，还真没有降下来，不然恐怕又要重蹈覆辙了。
　　“莫兆栖？”。
　　“嗯？”。
　　两个人这才有一搭没一搭的缓过神来，在光影中回过头。
　　莫兆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始翻着包裹，示意白世屿看过来。
　　“还有什么啊，除了这一堆零食”。
　　莫兆栖终于翻出来了最里面的东西，拿出了两只包裹着的红色的塑料袋。
　　“孔明灯？”白世屿还真被震惊到了。
　　“是啊，我爷爷就是爱做些稀奇的东西，这也是我跟他学着做的玩意”。
　　白世屿轻轻拆开了其中一个不禁怀疑道“这真的能放起来吗”。
　　“当然能，不要怀疑我的技术好不好。”莫兆栖还是对自己手艺相当自信的，这可是他这几天做了十多个全都报废才做出来两个相对看得过去的成品。
　　莫兆栖递给了白世屿一支黑色马克笔，说“可以把想许愿的话写在上面，再放飞起来，只要能够一直飞出视线愿望就一定会实现”。
　　“呵，都是唬小孩的故事，你还真信这些？”白世屿虽然不信这些，但是笔都递到跟前了抱着新奇的态度还是接过来了。
　　莫兆栖笔速飞快，马克笔油迹未干他就已经唰唰写完两排了，但字体依旧惨不忍睹。
　　白世屿也快步完成，两笔字也没有多少。
　　“你写的什么啊，让我看看”莫兆栖凑过来便想看他的。
　　“不许看，你先放你的去”白世屿看不懂莫兆栖的，他也不好意思问，更不能让他看自己的了。
　　莫兆栖虽然好奇，但是被他打了一拳也先准备作罢，反正升起来的时候会看见的……
　　白世屿又不禁好奇起这东西的做法，莫兆栖索性直接握着他的两只手将他手中的那只孔明灯展开，然后一一支起架子和灯罩，再将燃烧的棉片放在中间，悉心介绍道“他这个灯罩可以用……这个片装就是酒精棉片，可以运用到物理知识……”。
　　白世屿听着，手上也被扶持做着，莫兆栖的手还真是灵巧，哪怕是这样都有条不紊的做着极其顺畅。
　　不多时莫兆栖的那只已经支撑好了，他撑着灯罩，示意白世屿可以将打火机递给他点火了。
　　孔明灯悬在手中充足了热气，灯摇晃了一会儿，白世屿看差不多便示意莫兆栖可以放手了。
　　少年的指尖轻触，皙白的但带上了一些制作手工的薄茧，轻轻放开时，孔明灯摇摇欲坠但始终飘着，摇晃了一会儿便慢慢腾空，真好像如灯火一般向上升着。
　　孔明灯欲望欲飞渐渐在空中平稳下来直直的飞去，真如奔月一般的架势。
　　白世屿如法炮制，同样的放飞了他那盏孔明灯。
　　两盏灯在空中交错拉扯，交辉相映，看着倒是比冷清的月亮还多了一份暖意，两团火在空中聚散绵延短暂的交碰后又瞬间分离，但始终牵扯谁也不让。
　　莫兆栖在灯火中摇晃着，透过月光隐约看清了那串字：
　　但愿人长久。
　　两个人就这样望着两盏灯远去，白世屿还是没有开口询问他写了什么，反正以莫兆栖的性子估计写什么他也能猜到。
　　都没有想到，这一年的中秋竟然是两个人二十四小时完全在一起度过的。
　　就让夜幕一直这样下去吧，永远不要迎来破晓。
　　绸缎似的湖面挂上了几片被风吹散的落叶，黑夜美的有些不真实，如果假期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国庆假期也随着中秋的美好后集体陷入了戒断反应，开学后的二班整个都是苦不堪言。
　　“诺，答应好你的灌饼”。
　　白世屿睡眼惺忪的从莫兆栖手中接过来“谢谢你啊好儿子”。
　　“莫哥莫哥，屿哥加入咱们乐队了吗？”万俊显然是假期归来最期待这件事了。
　　莫兆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万俊不住欢呼起来“那今天下午班会咱们就去音乐厅排练吧，屿哥你行吗”。
　　白世屿完全没问题，头都没抬就比了个同意的手势。
　　今天显然不只是有这样琐碎的小事，随着刘访琴熟悉刻薄的语调和书本摔在讲台的声音也意味着转班生来临。
　　“假期回来都该收收心了，来的转班生都比你们在状态”刘访琴毫不留情的训斥依旧那么刻薄。
　　走进来的，俨然是几个未曾了解的面孔，当然也不乏熟悉的王彤娇，还真来他们班了。
　　还有先前在食堂遇到的三班胡芸晨，以及同样是三班的方将鹄。
　　白世屿对除了王彤娇以外的人都没有多大的好奇心。
　　十月一回来他不仅要准备答应好莫兆栖的元旦晚会还要准备刘访琴给他安排的竞赛。
　　“好了三位同学，你们的位置已经提前排好了，胡芸晨你就先跟万俊换个位置，万俊搬到讲台前来，就你最闹腾这回我看着你收心，把好位置留给其他同学”刘访琴的安排杀人诛心，简单就把莫兆栖最佳同桌封杀了。
　　旋即又宣布道“这次理科竞赛名额只有两个，胡芸晨和方将鹄，你们是先前班里成绩最好的，但这次名单已经拟好了，下次你们再争取机会”。
　　胡芸晨只是看着老师甜甜笑了一下轻轻点头。
　　方将鹄没什么动作，好像不在乎这些冷淡的小事。
　　风声渐起，时间也过得快，风和日丽的过了一周，白世屿每天下午都会抽出来一节课陪莫兆栖他们排练节目，也一直担任着主唱的责任，而在莫兆栖的疯狂的培训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而几人依旧在食堂的老位置吃饭。
　　万俊依旧是打饭最快的那个，这回彼此都熟悉了后白世屿眼前的饭菜终于可口了。
　　莫兆栖给白世屿递过来一瓶水“给你带了瓶酸奶”。
　　白世屿打开盖子入口喝下，酸奶正好解腻，这几天莫兆栖一直保留着给他带奶的习惯。
　　万俊巴拉了几口饭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说“胡芸晨这次真来咱们班了，昨天她还问我乐队还缺不缺人，她会个民乐琵琶能不能加入，我们主打的是流行歌啊……我就只能婉拒了”。
　　常昊也附和道“还用想？她什么时候都想出个风头，肯定是奔着人来的呗，她在三班就像个花孔雀似的不表现自己就会死”。
　　白世屿沉默的喝着奶，虽然他不爱管别人的闲事，但是他对这个胡芸晨实在也没什么好感。
　　几个人闲聊着，高中生就是这样，吃着饭什么都聊一会说说乐队，一会说隔壁班的趣事，说来说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也是考完试后难得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