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真八年》玛丽亚

15、QueenVictoria and Boris

　　“我的上帝！你是说罗莎爱上了一个俄国人？”维多利亚女王震惊地对女儿比阿特丽斯公主说道。
　　比阿特丽斯公主虽然对母亲的反应有些不解，但面上并无异样，她拿着信走进了一点“妈妈，这并不让人意外。罗莎在俄国生活了这么多年，这是意料之中的，她也会希望别人去接受。”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维多利亚女王缓慢说道。维多利亚女王安抚自己，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舍不得她。她嫁给俄国人就更不可能会经常回来，虽然她已经在那里生活了很久。我还是不能接受。为什么我接受不了，为什么，我应该是个开明的人。我不应该成为一个坏祖母

　　“我想知道他是谁，我希望了解一下那位俄国年轻人。”维多利亚女王对女儿说道
　　比阿特丽斯低头看了一眼信件，“他的名字是鲍里斯。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尤苏波夫。”

　　维多利亚女王不可控制的把自己的思绪回到了19年前，那应该是她早就忘记的场景

　　“妈妈，你不应该对俄国人抱有太大的偏见，对丽娜抱有偏见，她跟奥尔加一样都是好姑娘。”乔治在为自己的幸福与母亲争论。他突然向维多利亚提到自己想要与一位罗曼诺夫女大公结婚。这不怪维多利亚，因为这的确让人震惊，难以消化。他从未跟母亲提过。但重点从来不是罗曼诺夫这个姓氏

　　“偏见？我从未有过。”维多利亚先是否定乔治对自己的看法，“我已经提前为你找好了合格、合适的妻子人选。你太突然了，我不是不喜欢她，我相信她性格一定很好，但，你难道没了她活不了吗？”

　　“是的”乔治说道，“其他的错过便错过了，顶多遗憾一下。这次我不想错过。这世界上有这么多人，两个人遇见且相爱的可能性很少。但我就是遇见了，我幸运的成为那少数机率。”乔治的回答让维多利亚很震惊，在她的印象中乔治永远都是平淡的，对什么东西都不感兴趣。

　　“没了玛丽亚.康斯坦丁诺夫娜，你就活不了？”那天晚上，在月光的映照下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像他的父亲。甚至让维多利亚自己也恍惚了一下，仿佛乔治下一秒也要离开她。看着孩子坚定的目光，她突然感觉到了这种感觉。乔治是她最聪明的孩子之一。年长的儿子中无疑是他最体贴，细致。与他哥哥不同他完美的好似不存在，就像她从未拥有过一样。
　　她破天荒的同意了。
　　她真心祝福乔治和玛丽亚。
　　但病痛却带走了他，带走了他们。

　　与几个外孙不同，她对乔治的孩子亏欠更多。爱丽丝的孩子们还有父亲还有兄弟姐妹，而乔治只有一个女儿，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照顾她了。

　　当年她让玛丽亚.康斯坦丁诺夫娜的父母把海伦娜带走，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时间过得真快。她好像昨天才发现自己生了一对双胞胎。

　　……

　　维多利亚女王也对鲍里斯这个名字感到熟悉。威尔士亲王经常见他，跟马尔博勒公爵家族的人关系好像都格外的好。

　　“他好像曾经在英国皇家艺术学院学习过，当然他也在巴黎和俄国读过书。在艺术方面有突出的成绩。现在在俄国外交部任职，是名有前途的外交官。”比阿特丽斯时刻观察着母亲的表情，看到她脸上并无明显的不赞同后继续说道（她特意说明了鲍里斯在辅佐外交大臣吉尔斯）

　　“我知道。我看过他的作品，它们确实令人印象深刻。不过我对他居然当了外交官有些意外，虽然他的英语没有口音，我也不需要感到意外不是吗？”

　　维多利亚女王沉默了一会儿后对比阿特丽斯公主说“让尤苏波夫来伦敦，我要见见他。”

　　白金汉宫

　　“乔治与他的孩子总会给人很多惊喜。”维多利亚女王好像等了很久，鲍里斯进来的那一刻张开了嘴。至于“惊喜”，究竟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
　　“陛下”
　　“不必了。”维多利亚打断了鲍里斯的接下来的行礼。

　　因为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维多利亚早就不再生气也自然不会为难这个年轻的尤苏波夫。

　　“这个房间是十多年前我与我的儿子乔治争吵的地方。”维多利亚走到桌子旁，在鲍里斯跟上来后说道。“他就在桌子的另一边向我说丽娜的优秀。控诉我的偏见，不过在我看来我没有偏见相反我很喜欢康斯坦丁诺夫娜姐妹。”
　　“我的孩子爱丽丝与乔治是双生子，乔治虽幸运的并未拥有可怕的基因但身体却一直不好。小的时候我不允许他与兄弟姐妹一起玩，他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如果家里又有一个孩子他会非常高兴，久而久之他就成了那个“长兄”。阿尔伯特会经常给他带一些玩的，但他对珠宝和生物很感兴趣。阿尔伯特就会教他珠宝的设计—终归是我对不起他，所以我也没有过多管束他。哪知去参加了个婚礼，就“变”了个样。”维多利亚女王的声音有些凄凉。她也很矛盾，虽然不是特别喜欢孩子，但最终是她自己的孩子—前面已经走了三个了。身为母亲，怎会不心痛。

　　鲍里斯沉默不语，他微微眯起眼，维多利亚女王没有看鲍里斯，目光依旧停留在空荡的桌边，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乔治告诉我，他遇见过你。在伦敦的街头，你迷了路。”
　　维多利亚女王似乎并不在乎鲍里斯在想什么，“我知道你在英国读书过，和马尔博勒公爵家的阿尔伯特走的很近。乔治和你一样，曾经是现任马尔博勒公爵的好友和同学，因为他们年龄相仿。”她停顿片刻后，视线犀利刻薄地看向鲍里斯，“一个俄国王子，在英国的心脏地带，向我来英国独自来访的儿子问路。尤苏波夫先生，你如何让我相信，这背后没有你或者你父亲的精心设计？”

　　“陛下，如果这是一场设计，那它的代价是让我损失了在帝国法学院的的声誉，我一向是个聪明的学生，我不会让教授们知道我在开学前夕的伦敦，愚蠢地分不清东西南北。”鲍里斯说

　　“教父母似老师也像父母，这在东正教很重要。不过我希望你的教父对你的影响并不深刻，或者对你的影响是正面的。你的教父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不可否认他的确不是位好丈夫，但他是位好老师，我的教父是一位改革家。不过他并不能代表我。”鲍里斯沉默片刻说道。“我对罗莎的感情这个世界只有相似的不会有一样的。”

　　“你的祖国是如此的不稳定，你亲爱的教父也死在激进分子手中。我凭什么将我已故儿子唯一的孩子留在那里？”

　　“陛下，正因为它身处漩涡，才更需要能连接两岸的桥梁。我无法自负地向您许诺一个永恒的太平盛世。但我能向您保证，只要我在，海伦娜就永远不会是漩涡的中心。她会是我在莫斯科郊外的宁静庄园，是阿尔汉格尔斯克耶的夏日清风，是我所有外交努力最终与政治无关的终点。”
　　“仅仅过去几年而已，如今俄国宫廷可不要你这种自由派学者了。”维多利亚女王围着鲍里斯绕了一圈，说。
　　鲍里斯笑了下，重新抬起眼时像换了个人，“我从未称自己为自由派，我只是个外交官而已。”

　　维多利亚停顿了一下后才接着说：“我有两个儿子娶了俄国的女大公。她们都叫玛丽亚但她们的两个人不管是婚姻还是家庭都截然相反。玛丽亚.亚历山德罗芙娜因为是皇帝的独女，傲慢的让人喜欢不起来。不过丽娜与她截然相反，她聪明、美丽有着善解人意的体贴。和家人的关系都很好。但就是这样完美的她却永远的离开了。”

　　“我不是不同意你们结婚。我以前的确抗拒与俄国“联姻”，不过我喜欢康斯坦丁的长女和次女。但奥尔加没能成为我的儿媳。当初没有珍惜，现在我会带着对他们的愧疚活下去。我不想让乔治唯一的孩子伤心。”维多利亚说，“罗莎嫁给你并不差，这会让她减少负担。我知道这孩子从小就不喜欢困难让她成为大公夫人会让她压力倍增。强行让她与不喜欢的人结婚只会让她更不想来见我。”

　　“罗莎并没有不想见您。”鲍里斯试探着说道。

　　维多利亚女王没有选择继续这个话题，“我了解过你，乔治也了解过你。我对你有信任。我只希望你对罗莎好，你要对她忠诚一辈子。”

　　“当然，当我爱一个人的时候，我会全心全意地爱他，我会一辈子爱她。”
　　他许诺时的神态，带着一种不常许诺之人的郑重。维多利亚想，或许在他看来，轻浮的诺言本身就是一种背叛。”

　　“那么你认为的爱是什么？”维多利亚问道。

　　“爱很广泛。有人把亲情，友情当□□情。有人认为性是爱，拥有一堆孩子是爱。当然如果你愿意为一个人生一堆孩子那么那也可以是爱。每个人都对爱有不同的定义。陛下您也清楚的吧，您与阿尔伯特亲王殿下也是爱。”

　　维多利亚女王看着他的眼睛，不知为何他的眼睛有一种魔力。这样的诺言她没少听，都是半信半疑，但这些话从他的口中说出却让维多利亚女王觉着值得相信。

　　2

　　维多利亚女王看见过乔治的日记。怀念过去的时候她总会看一眼，在等鲍里斯到伦敦期间她无意中发现内容里有他的名字。

　　—“今天遇到了一个有些路痴的男孩，没想到是尤苏波夫家的孩子。这有些让我意外。他的英语没有任何口音，他父亲说过他的长子在语音方面很有天赋想让他以后进入外交部。不过鲍里斯有些内敛，害羞。在我主动给他指路的时候他明显整个人都僵住了，说话的时候因为紧张有些卡顿、不知所措。”

　　剩下的维多利亚没有心情继续看下去，这有些巧合但不重要了。

　　“爱情总是来的突然，没人能准确说出爱一个人的理由。在一些爱人的眼里对方的缺点也会成为可爱的特点，也有一些会选择纠正对方的缺点。当然也有的明知道对方的缺点，当不成优点也不去纠正但依旧爱对方。”乔治说过，维多利亚女王现在依然记得。

　　乔治总是会讲一下自己的新观点。他乐意把自己的看法分享给兄弟姐妹，他也能很好的观察到别人的心情。在妹妹海伦娜被忽视的时候，他总会站出来夸奖她的绘画作品陪着她一起划船，骑马。他总是会获得很多人的喜欢。

　　是因为对儿子儿媳的愧疚还是想让孙女幸福，维多利亚已经分不清了。是也好不是也罢，罗莎能够开心，大家都会开心。

　　“我本不希望她嫁给俄国人，与俄国的关系已经够多了。但乔治说过他不希望他的孩子成为政治联姻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