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聚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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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鹤！”
河滩很宽，喊声的动静不小。
殷鹤回头就看到不：远处骑在马上面带笑意看着之间的殷岙带着队伍停在远处的岸边。
昝释的马儿与殷岙齐头并进，将太子另一侧的殷郜眼底一闪而过的寒光收进眼底。
姜时律跟着殷鹤的视线回头，目光却落在了太子身边侧着脸的昝释身上，心道：“他怎么跟来了。”
出席几次宴会，他对这人的印象实在算不算好。
几人朝着殷鹤他们走来，殷鹤与姜时律同时起身，待到太子一行人下马后，才各自行礼。
“太子殿下、三殿下、释殿下。”
太子一只手扶一人，将两人扶起来。
殷郜昝释行礼：“少司命，鬼侯。”
太子视线落到火塘上正烤到一半的鱼和正咕嘟咕嘟冒泡的鱼羹，看向殷鹤，眉头微皱，语气责怪的问：“这个时辰了，你还没用膳？”
殷鹤微微点头，只简单道：“方才有事耽搁了。”并未多话。
姜时律上前一步，面带笑意解释：“今日一早我们猎的一只野猪失控，一路跑进了少司命的营区，事发突然，少司命替本侯收拾了残局，耽搁了少司命，是本侯之过，还望太子殿下不要怪罪少司命。”
得了解释，太子与面上的神色总还是松了几分，只是看上去并未消气，视线又回到殷鹤身上。
对上殷鹤那张没有什么情绪的脸，太子先一步拜下阵来，无奈叹息：“先坐吧，我看着你用完膳再走。”
殷鹤点头，坐回原位，太子随即坐到他旁边，姜时律依旧坐在殷鹤对面，还不忘轻笑着招呼殷郜他们过来坐。
殷郜落座后，自然接过了烤鱼的活计，拔出腰间的小刀，翻烤着鱼。
昝释坐下，顺手抽出靠在这位少司命身边的箭筒里的箭矢：“鸣箭，少司命刚刚猎了野猪？”
殷鹤扭头看了一眼手中拿箭的昝释，眉头微皱。
姜时律将其尽收眼底，殷鹤自小就不喜旁人靠近，也不喜旁人碰自己的东西，昝释此举，对殷鹤而言无疑是冒犯的，但看殷鹤没有什么反，也不好多言。
太子却并未察觉殷鹤的不悦，面上笑意更甚，言语间有些隐藏不住的骄傲：“没错，少司命自小就射术聊得，我们几个都比不上他，因着阿鹤自小各方面都出色，我们小时候可没少吃苦头。”
昝释听完面上露出惊讶之色：“是吗？我行军打仗多年，见过的高手不说一万也有八千，实在看不出少司命竟也是个武学高手。”一边说着，一边毫无顾忌的将殷鹤上下打量了个便，尤其是那只缠的只露出几根手指的手。
那道视线落到自己身上，让殷鹤很不舒服，扭头瞪了昝释一眼，却不想昝释回抛了一个轻浮的眼神，而后放过了他。
两人的交锋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又结束。
殷郜笑着将烤鱼盛入盘中，递了过去，殷鹤与殷郜并不相熟，不过点头之交，并未第一时间去接。
太子自然而然接过铜盘，放到殷鹤跟前，又拿了陶碗，盛了鱼羹。
殷鹤和姜时律吃饭的同时，几个人开始聊起后续秋猎的打算。
太子从小就和还是鬼侯世子的姜时律不对付，眼下姜时律还要和殷鹤结伴同行，愈发的不悦。
只是他夸下海口要在此次秋猎夺得魁首，不可因为这一点小事耽搁了去。
倒是一直在一边没有多言的殷郜在这时朝着殷鹤开了口：“不知我可否与少司命同行？父王常说少司命射术一流，只是我一直不得见。”
殷鹤不是没听出殷郜口中的落寞之意，回想起自己方才的举动，又联想道殷郜这些年的处境，不由得有些自责，自己虽然。
自己身份敏感，自己的态度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本就不受商王待见，好歹是正统王子，若因着自己的态度让他的处境愈发艰难，委实不太应该。
更何况太子继位，还需要一众兄弟的辅佐，自己方才的举动，若是让有心之人拿来挑拨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
想到这，他才知晓自己方才走神的片刻给自己带来了多大的麻烦，留下了多少的隐患。
“你比我还要年长一岁，是我王兄，不必同旁人一半称呼，叫我阿鹤便可，正巧我手不太方便，三王兄若是不嫌弃，不便于我一起吧。”
殷鹤难得多说几句，倒是让一旁的殷郜有一些受宠若惊。
本想不过是迎上前自找没趣一番，不想这位竟同意了自己同行。
殷郜咧嘴一笑，露出牙来，一脸受宠若惊的连忙点头：“好，阿鹤。”
太子神色微僵，但此刻再言同行，无疑是打了自己的脸，好在殷鹤认识殷郜也不过是宗庙里的有一份属于他的卜甲，与自己一同长大的情谊自然是不同的，这点不足为惧。
于是太子只得看向一边的姜时律。
只是还不等殷岙开口，一边的姜时律就先发制人：“少司命想好去哪边了吗？”
殷鹤望了望天：“东边。”
姜时律面露遗憾：“这样啊，真是不凑巧，入林前我的计划是往南边走来着。”
“无妨，秋猎后我设宴请你。”殷鹤开口对姜时律发出邀请。
“好。”姜时律说着又扭头看向殷岙：“殿下又要往哪边走。”
太子道：“南边。”
姜时律道：“那臣与殿下同行可好？”
……
几人还在讨论要怎么走，昝释则在一边，看的正起劲儿，不想猛然与殷鹤的视线对上好像在问自己的打算。
昝释面上一顿，随即微微摇头。
殷郜想要邀请昝释，却不想太子率先开了口，昝释到底是蜀中来的使臣，殷岙是联姻的对象，昝释最后跟着太子走，好像也合乎情理。
最后五个人兵分两路昝释跟着殷岙和姜时律去了南边。
殷鹤和殷郜则留在了河岸边。
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
殷郜几次想要开口，因着殷鹤身后的几名近卫，都成了欲言又止的沉默。
“你母亲是陶美人？”殷鹤忽然开口，吓了殷郜一跳。
“嗯？啊~对，我母亲是陶美人。”
殷鹤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陶美人身份低微，连带着殷郜也没有存在感，虽然不愁吃穿，甚至能跟着国老学习，但是和太子、二王子殷曜这样母族势强的自然是比不了的。
其实这样的王子不少，只是商王前三位王子出生后大概有近十四年的时间里没有王子出生，这位三王子就显得特别了些。
过去十七年都对着这儿子不闻不问，眼下又将他放到台面上，便是明摆着要用的意思，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了解一番。
“我少时曾为陶美人卜过一卦，你母亲近来可好？”殷鹤问。
殷郜苦笑一声：“我也许久没见过她了。”
殷郜未能养在母亲身边，在意料之中，但眼下还未给他探视母亲的权力，想来是还要再观察一翻才对。
“既如此，那以后有机会我亲自问她吧。”殷鹤淡淡说着。
殷郜并未再殷鹤眼中得到自己预料中的愧疚之意，这与方才心软留下自己的行为完全不同。
也是在秋猎之后你，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殷鹤也同样自小就与自己的母亲分开，养在宗庙内。
……
此后两日，几人一路往东走，这一路下来，殷鹤有意不多言，将所有事情交给殷郜去处理，实在有不对的地方才会出言阻止。
殷鹤倒是还算满意这位三堂兄的表现，身体结实，脑子也灵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身份使然，有些小动作小心思倒也无伤大雅，只是不知道商王对这个儿子的用途做何种打算。
不过无论商王是何种打算，他既然打算用，自己就该教。
这两天殷郜明显感受道了这位少司命在教自己东西，即便自己比他大了近两岁，却能明显感受到自己与他之间如天堑一般的差距。
殷鹤再观察他，他也在了解这位从前与自己相隔千里的大商未来的大司命。
不得不说，这少司命果然如同绢帛上所述的一般，殷商玄鸟，对众人一视同仁的淡漠与宽容。
……
此后的两日，不断有不同颜色的烟雾在林场里升起又飘散，看来林中众人收获不小。
殷郜路上也猎了不少东西，只是每次拉弓，身边的人都会皱眉，待到自己失手后，才会出言纠正，纠正过后，他能明显感受到自己射术肉眼可见的精进了不少。
只是他却一次都没有看到过殷鹤搭弓射箭，自然也就没能看见鬼侯口中所说的能够一箭射中野猪眼睛的箭法。
林场南北狭长，此刻的他们已经到了猎场最东边，再往东走，便要走出猎场了。
看着此处的地形，殷鹤抬手叫了停，这种情况这一路上发生的次数不少。
殷鹤叫停道：“到地方了，这里生血骨藤，再跟他们交代一下血骨藤的样子，把人散出去吧。”
阿槿和阿宁上前点头道：“是。”随即转身离开。
下面的人四散开，去寻找血骨藤，殷鹤和殷郜则寻了给地方下马休息。
因着能感受到殷鹤的宽容，殷郜这两天愈发的大胆了些，恭敬之中有加了些放肆的亲昵：“接下来，我们往那边走。”
殷鹤望了望猎场外愈发幽深茂密的山林，思索片刻后开口：“往南走罢。”
“好。”殷郜点头应下，取来地图，看来一会之后朝着殷鹤招了招手：“阿鹤来看，我们顺着这条山谷走吧，路好走一些，山道上还能遇上。”
这两日殷鹤的表现明显就不是想要猎到多少猎物的样子，这样的规划无疑是最合适的。
殷鹤走过来，看了看殷郜手指着的地图上那条弯曲的山涧，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算是正式定下接下里的路程。
……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