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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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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挨揍的话就赶紧放手。”商以槐怒视着面前的男人。
闻彻轻轻笑了一下,没把商以槐的警告当回事,不仅不放手,反而还低下头凑近他的耳朵。
“商少爷这么想和温霖一起住的话为什么不在刚才的比赛赢过我呢?胜者分配房间是规则,你连愿赌服输都做不到了吗?”
商以槐眼角自不觉地跳了两下,脖子上青筋隐隐可见。
这番充满嘲讽的话语简直是对他特攻,这下他一点都没了想换房的心思,现在他想做的只有压倒性地赢过这家伙然后把那张讨人厌的嘴彻底缝上。
“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喜欢谁,你阻碍我我也不会让你顺心如意的。”商以槐恶狠狠地威胁道。
闻彻没什么表情地垂下眼眸,轻声说了句:“都不用你特意做什么这条路已经满是坎坷了。”
“什么?”商以槐没太听清。
闻彻突然伸出手抚上他眼尾的痣,驻留几秒后又顺着脸庞向下,到唇边停下,“我说你的初吻不是在大学。”
商以槐皱眉疑惑,“怎么突然说到这个?我什么时候亲的我自己还能不知道啊。”
“在初中的时候有一次我和你……”闻彻的黑眸晦暗不明。
商以槐脸色一变,那么久远的事他早忘到脑后去了,现在闻彻提起来他才想起之前确实有这么一档子破事,但那只是个意外啊!
有次初中晚自习的时候他趁着老师暂时不在偷偷溜出去买奶茶,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老师在校门口。
他顿觉不妙,就绕到小门的矮墙那,翻过不说百次也有十几次的他早已轻车熟路,不过这次拿着奶茶实在不好伸展。
姿势滑稽费尽力气地爬到墙上后突然就和下面同样逃课的闻彻对上了眼。
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
“又喝奶茶这种垃圾饮料?”闻彻先发制人。
原本想要闻彻帮忙接一下奶茶的商以槐瞬间捏死这愚蠢的想法,他才不会告诉这个讨厌鬼老师马上要回班了,就让这家伙独自挨骂吧。
他正准备以一个帅气姿势落地,脚下没找好着力点滑了一下。
“呃啊啊啊——”手中的奶茶飞了出去,他也即将四肢着地。
也不知是过于巧合还是闻彻移动了一下,他直直摔到了闻彻身上,两片嘴唇轻轻擦碰了一瞬又错开。
他立刻捂着嘴弹开,眼睛瞪得大大的,内心如同被原子弹持续轰炸,一朵又一朵的蘑菇云后只剩一片寸草不生的荒芜。
闻彻也没比他好哪去,像是一尊雕像僵立在原地,手中还接着他丢下来的奶茶。
他一把拿过奶茶,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最终他还是和闻彻一样逃课了,那晚他在卫生间疯狂洗嘴,心理阴影整整持续了一个月才不再避着闻彻。
“那根本不能算是吻吧?只是轻轻碰了一下而已我都没感觉,算是一次恶心的意外。”商以槐强作镇定,故意露出嫌弃的表情,“你记仇到现在总不会是想要我对你负责……”
话音未落,他的下巴被人紧紧箍住,随即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快速得让他来不及反应。
闻彻亲完就松开了他,他如遭五雷轰顶呆愣在那,面上已是山崩地裂。
“这也不算吻吧?只是轻轻碰一下而已你应该也没什么感觉吧?”闻彻脸色如常,只是眼底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商以槐的声音带着机械的冷静感,他简直都要佩服自己没有立刻一拳砸上那张脸,还给了闻彻发表遗言的机会。
闻彻没有马上回答,盯着他看了一会才无所谓地笑了笑,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没什么原因,可能只是因为我突然想恶心你一下吧。”
下一秒一记下勾拳带着风声结结实实地砸到了闻彻的腹部。
商以槐冷眼看着闻彻痛苦地微微弯腰,揉了揉手腕,还行,他这些天健身的成果也算没白费。
“你该谢谢我手下留情,没让你这张吃饭的脸受伤。”商以槐越过闻彻出了浴室,临走时丢下一句:
“我果然跟你合不来。”
*
今夜无风,空气中充斥着南方特有的黏腻感,昏黄的月亮被厚重的云层遮盖,山间寂静,只有不知名昆虫的细微鸣叫声。
商以槐出了房间后去了阳台,本想透透气,却一直无法从那股愤怒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嘴唇上被闻彻碰过的地方仿佛刻上了烙印,滚烫到让他无法故意忽视,也无法再用意外之类的原因强行说服自己。
毕竟闻彻亲口说的,就是为了恶心他。
他将手搭上栏杆,逐渐握紧,骨节都开始微微泛白。
回想他和闻彻认识的这十多年,大冲突几次,小矛盾不断,但闻彻从没有像这次一样这么直白又激进地对他展现恶意。
话说他们在初高中的时候关系还没恶化到这种程度吧?应该是从闻彻跟温霖交往开始,他们就进化为一生之敌了。
不对,再往前推推,好像是他先抢了喜欢闻彻的Omega,这么说闻彻其实是在报复他?
但是再之前,是闻彻给他家长打小报告说他去酒吧夜不归宿导致期末挂科,害得他被家法伺候,所以他这么做也没什么问题吧。
还要往前追究的话……
商以槐叹了口气,他们之间的恩怨简直是一团乱麻,现在已经理不出线头了,而且追究这些也无意义,反正他们的关系已经差到极点了。
他的手摸向口袋,下意识想点根烟缓解心情,碰到烟盒才想起来周围还有摄像头,只能作罢。
“商……少爷?”背后传来一道带着迟疑的声音。
商以槐回头,看到温霖扶着门框小心翼翼地探头进来。
“温霖啊,还没睡?”商以槐换上温和的笑容。
“睡不着,就想着来阳台吹吹风。”温霖走了几步,又突然止住脚步,“我是不是打扰到您了?”
“怎么会。”商以槐指了指阳台角落的沙发,“横竖都睡不着,来聊会天?”
“好啊。”
商以槐在温霖旁边坐下后就不禁有些心猿意马的。
刚洗完澡的Beta脖颈处白白嫩嫩散发着沐浴露的柑橘味香气,头发软软地贴合在额头上,穿着棉质的睡衣,看起来年轻了许多。
商以槐简直要把眼前的温霖和大学时的温霖重合在一起,好像温霖这么多年一直没变,依旧纯净无暇温柔安静,是他最喜欢的样子。
“今天进门看到您的时候我真的很惊讶,没想到您也会来参加这个节目。”
温霖说完又后知后觉地捂上嘴,“啊,这个还不能说的。”
“有什么关系,我看到你后也很开心。”商以槐的桃花眼含情脉脉。
“我们要装作刚认识,提前泄露关系可就违约了。”温霖小声提醒他。
商以槐愣了愣,跟节目组签合同的时候有这条吗?他记得节目组只叮嘱了他一点就是不要在节目里进行“过度”的身体接触。
显然又是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谣言,他的私生活可干净得很,连个床伴都没有。
不过他本来想跟温霖聊聊以前的事的,这下也只能咽回肚子里。
他可不想害得温霖被罚钱。
“对了,今天抽积木还挺好玩的,没想到闻先生那么厉害。”温霖试图盖过之前的话题,语气轻快中带着淡淡的崇拜。
商以槐顿时脸黑了一半,夸谁不好夸闻彻,还非要在他面前。
温霖似乎注意到他表情不善,连忙又补了句:“当然商少爷也很厉害,差点就赢了。”
商以槐的脸完全黑了,“不用加那后半句。”
“对……对不起。”温霖瑟缩了一下,不敢再说话。
商以槐意识到他的语气太差吓着温霖了,懊恼地皱了皱眉。
在那一刻他竟因为对闻彻的厌恶超过了对温霖的喜欢而丢掉了表情管理,都怪闻彻那个狗东西。
“不是你的错不用道歉。”商以槐试图用最轻柔的声音来软化现在略显尴尬的氛围,“如果是你赢了,你想怎样分配房间?”
温霖想了想,露出害羞的笑容,“大致上和现在一样吧,不过可能会满足自己想住那间观景房的私心。”
“那你想选谁当室友呢?”
温霖怔了一下,视线慌乱,“这……不是我能选的,要看谁愿意当我的室友……”
商以槐内心一喜,听起来和田卫换房有戏,只要再旁敲侧击地问问温霖和田卫相处的情况以及对换室友的想法……
他正在组织语言打算开口,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瞟到温霖肩头飞了只虫子。
他凑近正要伸手帮温霖扫掉虫子,温霖察觉到他的靠近蓦地稍稍朝后挪了一下,手指紧紧攥在一起。
他的手僵在空中,明显感觉到了温霖在紧张、防备、甚至是害怕他。
“刚刚你肩上有个虫子,现在飞走了。”商以槐默默收回手。
怎么一个两个的对他的误解都这么大,他只是个富家少爷又不是色狼。
好吧大学时他的形象确实不怎么好,花名在外,还调戏过几次温霖,可能是以前给温霖的负面印象太深了吧,现在就吃到苦头了。
商以槐暗暗叹了口气,现在提起换房只会起反效果,还是循序渐进,慢慢来吧。
“谢谢商少爷,我去睡觉了,您也早点睡吧。”温霖站起来,低着头快步离开了。
商以槐靠在沙发背上,微微仰头看向夜空的虚无处,眼神空茫。
好了,现在他该思考一下今晚该怎么办了,要他回去面对闻彻那个狗东西是不可能的,跟那家伙共享同一个空间呼吸同一片空气还不如现在叫来装修队把这个阳台改造成卧室。
话虽如此,今晚他总不能真睡阳台吧,连他家狗狗都没受过这种委屈。
还是出去找个酒店凑合一晚比较靠谱,不过这里是山上而且他不熟路……
商以槐烦躁地揉了揉头发,胸口处烦闷的情绪淤积堵塞着无法消解,手又摸到了口袋里的烟。
算了,出门散步四处逛逛吧,总比待在别墅好。
商以槐出门十几分钟后,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打在树叶上的声音由轻到重,最后大雨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