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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番外三 ...

  •   妈:「今天是你的生日,下班带angel回别墅来过生日。」

      窗外的阳光很好透过玻璃洒进我的办公室里。我处理完办公室上的项目书拿起手机看见妈两个小时前给我发的消息并且回复到。
      夏濯:「好。」

      她估计是一直在等我的消息,立马回复到。
      妈:「记得带着angel一起来。」
      夏濯:「嗯。」

      要回爸妈那里还要回月亮湾带上蝴蝶,我不自觉加快处理文件的速度,在下午五点前处理好文件交给荀朝去办,提前下班半小时。
      回到月亮湾蝴蝶依旧趴在沙发上,不知道是从哪天起蝴蝶特别热衷于趴在沙发的那个位置上,很乖也不拆家给我省了不少事。

      我换完鞋走到蝴蝶身边弯腰揉了揉它的头,“今天晚上我们去爷爷奶奶家玩。”它听懂了,两只耳朵立马耸立起来,高兴地叫了两声。

      让蝴蝶在沙发上等一会儿,我上楼去换了套休闲的衣服。
      爸妈住在海州壹府离月亮湾开车半小时,蝴蝶从小到大来了不少次对海州也算是熟悉,刚下车就拽着我跑到门口。

      我用指纹打开门,妈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看见蝴蝶笑容灿烂热情地上前迎接,“angel,好久不见!”
      她撸上瘾对着蝴蝶一顿狂摸,亲了又亲。

      爸坐在沙发上翻动手里鸣寰2026年项目指标书,抬眼与我对视一秒接着视线落到蝴蝶身上,“angel,好久不见。”和蝴蝶打完招呼他重新看向我态度疏冷,“夏濯,你跟我来书房。”

      进入书房我刚伸手把门关上,啪的一声就瞧见他将手里的项目书狠狠扔到书桌上。
      “你自己看看这个项目书,一塌糊涂。”他呵斥道。脸色阴沉写满对我的失望。

      我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等他说完我才面无波澜缓慢地说,“我让项目部下去整改。”
      他脸色缓和几分,想着还有一件正事还未和我说,说起叫我来书房的真正目的,“你贺叔叔家的女儿小姌最近回国了,有时间你们两人见一见。”

      他话音刚落我蹙起眉,知道他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毫不犹豫的厉声拒绝,“我不会去见她的,我不会背叛……”那个呼之欲出的名字戛然而止。心底下意识抗拒将那个名字道出,好像只要道出下一秒就要痛不欲生。

      “夏濯!”他气得从椅子上站起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你今天就三十岁了,身为鸣寰未来的继承人必须将公司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不要感情用事。”
      我依旧丝毫不退让再次冷声拒绝,“不去,贺叔叔同你是发小,不是同我。”表明自己的立场,“要是见贺叔叔我去。去相亲,没那个必要。”

      不想和他过多纠缠废话,我视线转落在桌子上的项目书开口准备脱身离开,“公司还有很多事情,我没时间。”
      他被我这副模样气得伸手捂住胸口冷静,脱口而出一句,“许弋已经死了!”

      轰!
      短短六个字让我霎时心如刀绞。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句话,脸上有片刻的懊悔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而去,“和贺氏联姻能给鸣寰带来巨大的利益,而小姌与你自幼相识,能力出众是位很好的女孩子。你有什么拒绝的资格?”

      冷笑一声原来我的婚姻是一场利益交换。再次和他视线交汇时我眼神冰冷语气疏离,“没有这场联姻,我也能让鸣寰更好。”轻嘲,“至于我拒绝的资格,那就是在我手里不到一年就上市的鸣寰。”
      利落转身离开书房,手落在门把手上时想起最重要的事情,停下脚步冷声警告他,“以后我不想在你口中听到他的名字。”

      这顿饭吃的很不愉快,妈看出我和爸之前的不愉快,瞪了一眼我爸转头安慰我。可此刻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任何事。
      饭后我带着蝴蝶准备回月亮湾,妈却突然开口说想让蝴蝶这几天在海州陪她。
      我没拒绝,今天晚上我原本打算将蝴蝶送去给荀朝照顾几天,那段记忆重新将我吞噬,接下来几天我不敢看见蝴蝶。

      离开海州我驱车到市中心的Dreamland酒吧。
      我不知道点了多少,只知道现在酒精能救我让我失忆。

      昏暗的酒吧包间里像一片深海,我沉溺在窒息的海水里,黑夜将我笼罩我甘愿麻痹沉沦其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包间门猛地被推开,视线模糊间手里的酒杯被人一把夺走接着是怒呵声,“别喝了!”
      抬头看清来人我伸手去拿酒杯颓废地倒在沙发上询问,“你怎么来了?”

      他攥紧手里的酒杯没撒手,担忧地盯着自暴自弃的我,“今天你生日,想和你聚一聚。”纪自牧开口说道。
      我们俩人是大学同学,大学时期我们两人的关系很好生日时也会小聚一下。
      可今天我没那个心情张口赶人,“回去吧,改天有时间聚。”说完我拿起新的酒杯重新倒,还没倒完手一空酒杯被他再次夺走。

      纪自牧提高音量对我怒吼道:“别喝了,你逃避没用。他回不来了。”

      “夏濯,许弋已经死了。”纪自牧说。
      最残忍的真相就这么被他一句话轻描淡写地揭开,“去年4月1号,他就已经死了。他不会再回来的。”

      心脏蔓延无数条荆棘,鼻尖酸涩泪水不听话地滴落酒杯。遗忘的记忆在脑海里清晰明了,我逃避不开情绪崩溃,“没有,都是假的。”喃喃自语,“他没有——!”死。那个忌讳的字眼我还是不敢道出。
      我不想承认他的去世。

      可纪自牧看不下去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他今晚势必要让我接受事实,试图让我清醒过来不再逃避。他声嘶力竭打破我的自我麻痹,“不管你怎么否认,这就是真相,你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说完回声在包厢里响了很久,久到我的心脏鲜血淋漓,被名为痛的血水浸泡。

      顷刻间万念俱灰我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全是绝望,几乎是请求纪自牧离开,“我想一个人待着。”
      纪自牧:“夏濯。”
      他似乎还想劝我,可我却不想听了,“让我一个人待着。”歇斯底里,“走啊!”

      任由眼泪流满我的脸,许弋你没有死,你只是生我的气,你还在这个世界某个我不知道的角落好好活着,对不对?

      消沉地仰坐在沙发上让泪水吞没我。我有感觉,许弋他没有离开,他就在我身边,此时此刻,无处不在。
      我朝包间黑暗的角落看去,一阵冷风过境,许弋你就在这里。我感觉到他就在我身边,即使我的眼睛看不见。但我们的双眼在黑暗中对视着。

      手背被滚烫的泪水一烫。
      滚烫的泪水让我清醒,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许弋,你还在我身边。
      你还活着。
      许弋,你不要再生我的气,回来见见我。他们都是在骗我,连我也在骗我自己。

      酒精发酵,脑海里的记忆再次被大雾遮掩如海水退潮般散去。
      深夜的广州灯火通明,街头是无数烟雾缭绕的小吃摊和路上呼啸而过的车流。路边的各种各样的五颜六色的店牌在眼里一闪而过。酒精让我看不清那些店名,不到半小时我被纪自牧带回月亮湾。

      道了谢我让他回去,我想一个人待着。他离开后别墅一片死寂,蝴蝶在爸妈家,沙发的那个位置上低着头专心剪辑视频的人再也没了身影。
      我蜷缩着身体躺在这个位置上想要感受曾经炽热的体温。

      夏季的广州炎热难耐,整座城市都被包裹无数层热浪。
      凌晨我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房间让压抑太久的情绪在这个夜晚全数释放。

      窗外月光悄无声息地落在别墅院子里,没惊扰花的盛开与凋谢。

      8月台风天增多,台风天刮走很多东西,带来了海洋的潮湿气流。
      贵州那边的项目需要我再去一次。我让荀朝留在公司处理其他项目,买好机票独自前往。
      夏季的贵州大部分地区的气温都很凉爽,连绵起伏的山峰气势磅礴让人生畏。清晨山间蒸腾而起的大雾洗涤心灵呼吸整个身体都心旷神怡。

      与崇峯的合作进行一年,今年他们公司在大数据可视化方面有很大的突破,这方面对未来鸣寰的发展有很大的帮助。
      冥冥之中和这里的缘分有点深。

      无意中看见街边点燃的火堆让我想起去年的事情,拿出手机找到日历。果然今天正巧是中元节,距离我来上次来贵州不多不少正好一年,正好又是一年中元节。

      今年我不好再次拒绝孙总的好意,饭局上他们的热情款待差点让我招架不住,不过好在游走商场多年这种场合我能很好的应对。
      饭桌上我以晚上还有很重要的事情以及要开车为由婉拒他们的敬酒,以茶代酒感谢过去一年里他们对鸣寰提供的技术支持。

      晚饭后已是晚上9点,山谷间的夏夜晚风吹到身上带着特有的清凉。街上喧嚣也寂静。
      我驱车前往龙头河风雨桥,桥下早已聚满来自五湖四海思念亲人的人们。找好地方我把买好的包纸拿下车,和去年不同也相同,这一次我在包纸上写下了许弋的名字。

      火光烛天,沿着石阶路再次踏入这片河堤。
      互联网高速发展的时代让这个习俗被更多人所知不少网红博主举着相机记录着这个时刻。由于在网络上的爆火让这个地方被更多人所知,今年来这里祭奠亲人的人数达到新高。

      不喜欢人群的喧嚣,我拿着东西走到最边缘的地方。
      夏夜晚风从河面拂过,河面的波浪一层推着一层前进。耳边是人们低头掩藏哽咽喃喃思念的声音以及不谙世事孩童们的欢笑声。

      人们极力掩藏悲伤,不想让亲人看见难过的眼泪,身侧的河流已经潺潺流动。

      蹲下身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用河提上的石块在地面上围出一个小圈,翻出包里的打火机,咔嚓一声火光映入眼底。

      “大哥哥!”
      一道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出现,我回头看见一位手里拿着香烛的小女孩。她的眼瞳亮晶晶的,欣喜地看着我说,“我记得你,我们去年见过。”

      去年见过?
      鸣寰一年需要处理的项目,文件太多。去年来这里心情低落我也没太注意遇到的人和事,对面前这位小女孩也没了印象。
      小女孩察觉到我的迷惑,怯生生的主动道歉,“大哥哥应该不记得我了,对不起冒然打扰你祭奠亲人。”她很自责。

      举起手里的香烛,“哥哥说要点燃这个东西给他们引路,他们才能找到回来的路。”她的眼瞳里写满天真单纯,“我看大哥哥你没带,送你一支。”

      鬼使神差我收下她送过来的香烛,蹲下身与她平视说,“没必要道歉,还有谢谢你的香烛。哥哥那天心情不好对那天的事情没记得太多。”
      笑容重新出现在她的脸上,“哥哥不要不高兴,我爸妈说过逝去的亲人会在这一天回来看我们的。”她凑到我耳边声音很小很小欢快且雀跃,“在梦里哦。”
      “谢谢。”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火光映在她的脸庞让她看上去红扑扑让人感到十分温暖。尤其是她脸上此刻挂着的笑容。

      “小槐。”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
      小槐估计是小女孩的名字,听到有人叫自己她转头大声回应,“小喜哥哥,我在这里!”

      很快一位男子穿过火堆和人群来到我们两人面前。天色昏暗我看不太清他的五官,不过大概的五官还是能隐约看见,他的五官很好看带着一股韧劲,面色焦急的确认小槐的情况。

      “不是让你不要到处乱跑,这里人很多,跑丢了怎么办?”他声音里全是担忧。
      小槐也自知理亏没辩解一句,只是转头和我对视上说,“小喜哥哥,对不起。”小槐先是给人道歉然后再解释自己跑来这里的原因,“我是看见这位哥哥来和他打个招呼,我们去年见过。而且我不会跑丟的,我知道哥哥在那,我打完招呼就会回去找你。”

      她口中的小喜哥哥这才注意到站在他们身后的我,抬眼与我对视上开口第一句就道歉,“抱歉小孩子不懂事,打扰到你了。”
      嘴角微扬,“没事,不用道歉。”我低头温声叮嘱小槐,“下次不要再乱跑让你哥哥担心了。”

      小槐认真听话用力地点了点头,“嗯,我下次不会再乱跑了。”

      我走上前揉了揉小槐的头和她轻声道别,接着看向她的哥哥简单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
      距离的靠近让我也看清他的长相,韧中带着柔和。而他也在看清我的模样时瞪大双眼,嘴唇嗫嚅轻唤出一个名字。
      人声嘲杂我没听清。

      “嗯?”我疑惑地看向他。
      不知他想着什么,失神地看着我。片刻后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不礼貌的行为后他立马道歉,“抱歉,我失礼了。”

      我猜想他大概是认错了人,天色昏暗河堤也没光照只有火光和不远处路边的路灯,在这种情况下认错人也是难免的事。
      “没事。”

      他们也是来这里祭奠亲人的,现在准备回去了。道了歉小槐哥哥带着她起身离开。小槐一步三回头朝我挥手说再见。
      我望着他们离开的身影,不由得想着自己的弟弟夏衍。

      一片通红的包纸从我眼前飘过,注意力被重新拉回地上燃烧的火堆上。
      记忆从脑海深处拽出,疼痛侵蚀着全身。我拿出怀里的蓝色信封,上面是特罗姆瑟的蓝调时刻,是我在许弋的相机翻到的照片,我把它打印到了信封上。

      信封里是我最近写给许弋,在我为数不多的清醒时刻写下的,我对他的思念。

      我轻轻地把信封放进火焰中,让它被火焰带给我思念已深入骨髓的爱人。
      告诉他,我很想他,让他来梦里见见我。

      ***

      To:许弋
      见信如晤,展信舒颜

      今天是2026年7月30日。
      我昨天生日过得很不高兴,因为他们所有人都在告诉我你已经死了。我不相信,他们一定都在骗我。可当脑海里刻意遗忘的记忆重新浮现,我才知道一直都是我在自欺欺人。

      去年4月1日我永远失去了你。

      你真的好狠心,连你的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
      失去你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在想是不是你在生我的气,所以才不让我见你最后一面。

      如今你已经离开我一年多了,失去你这件事我还是难以接受。我不想听到任何人在我面前说已经死了,我宁愿一直欺骗自己,骗自己你还好好的活着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只是不想见到我而已。

      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总是想起你又遗忘你的死亡。
      我重新去了特罗姆瑟,在那里Astri让我带件礼物回来放在你的墓碑上。那天特罗姆瑟的雪很大,天气很冷。我的眼泪被凝结在脸上怎么也擦不净。

      跨年我又再次去了香港的维多利亚港,你不在我身边,整个世界都无比清冷,再绚烂夺目的烟火也装不进我的眼眸。

      每次想起你的时候我都不敢看见蝴蝶,当初买它回家是想着送给你当礼物,而现在你这位收礼物的人早已不在,也将这份礼物重新丢还给我。
      蝴蝶的存在仿佛在无时无刻的告诉我,你真的不在了。说好我们一起陪着它长大,你却食言把它丢给我一个人养。

      你送我戒指我一直没摘,想你的时候我总是低头去吻,就像与你亲吻般。
      你留给我的视频想你时我总是反复观看,一遍一遍,几乎变态的疯狂自虐着心脏。

      每次控制不住想你,或者记忆恢复时心脏痛不欲生时我便会给你写信。
      信封里装载着太多太多我对你的想念和爱意。
      每一封写完我都不敢再打开看一次,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想起你。可我还是想你,想到骨髓,心脏都疼得要死。

      许弋,来梦里见见我。好吗?
      我真的很想你。

      这封信你如果收到了,拜托你来梦里见我一面。
      我真的,真的太想见你了。
      许弋,下辈子不要再这么早离开我。
      你的死亡,让我无法承受。

      写给我另一个世界的爱人,许弋。
      2026年7月30日 夏濯亲笔

      ***

      火光在我眼眸里跳跃到最后熄灭。
      望着那堆还残留余温的灰烬,我久久失神。河堤的人潮散去后,我也起身离开。那封燃烧干净的信封我希望他能收到。

      许弋,记得来梦里回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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