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星君，生日快乐！》营长小五

20、康宁立秋

　　等暑气腾顶再沉地，才起凉风，立秋。
　　但还有个秋老虎，吼三吼，热一阵，秋天才能真正到来。
　　小时候作文多写“金秋”，“丰收”之类，写最喜欢的季节也很狗腿地着笔秋天，紧接两句劳动人民最光荣，都不用太多动脑，老师大笔一挥，分数多尽人意。
　　长久不写八股文，现在说到立秋，反而不知道写点什么。就像曾经粘到发腻的密友，如今见面，真是相顾无言，尴尬一笑，憋半天，来一句何处高就，薪酬几何。
　　说实话，对秋天还真没什么感觉，更加上现在全球气候日益创新，春秋都渐短，还未有深切体会，已经要冬衣暖宝贴身，数着日历等年假。
　　只有看到季度报表的时候，才会觉得，哦，一季不作声又过。
　　秋天几乎变成日历上的客观数码，或者旁人嘴里今秋流行色、趋势款，符号时代一切概括，很多东西被剔除血肉，只剩一副骨架支愣愣枯立，惹人发懵。
　　重阳节时收到短信：四海共知双鬓满，重阳能插菊花无。回过去一条：反攻一事，爱妃此生莫想。
　　家里长辈收到福利性质的长寿糕，反过来分小辈尝鲜，汗颜之余想起古时饮菊酒插茱萸，登高。或还有踏秋一说，但现在哪里还有人这么无聊。
　　又说，秋风起，蟹脚痒，捧碗等吃大闸蟹，也算一桩盼望。
　　想起城市没把行道树木尽数换成碍眼盆栽时，秋天还兴兴摘过桂花。金桂艳，银桂香，摘落后用清爽纱布兜起，回家在锅里一炒，满室生香，入酒或入菜咸宜，有店铺做现炒桂花糖栗子，街头小食，拎一袋回家趁热拨吃，已觉尽善尽美。
　　城市公园曾怪树林立，未整顿前是孩子捉迷藏的乐园，一小片空地能玩半天，抓人的孩子自学武功，听风辨器，只要侧耳树叶被踩碎声，大致可知同伴藏身处。但礼尚往来，躲藏的孩子也会故意多走两步，混淆视听。
　　那时满地积厚的梧桐叶，黄灿灿晃人眼目，秋光从树枝间灌下，常可见到有摄影师立着三脚架拍摄风景照。林间有小溪，石板桥，秋鸟。
　　再者，秋天或可得母亲亲织毛衣或秋裤，细密平针，或勾花，也有繁复针法点缀。母亲手作毛衣都一件未舍得扔，压在箱底，换季时偶尔翻出，还和母亲惹出笑语，叹自己手笨，未得遗传，至今围巾尚打得吃力。
　　还有秋令时蔬，本欲写上几样，指端却僵于键盘——大棚遍及，早不分春秋，想吃的菜色市场都备得周到，拎在手里，四季皆满。
　　家里秋季菜品多见鲈鱼，小时候一度认为鲈鱼与楚留香有莫名联系，不知何来如此诡异联想，每回吃都觉自己离盖世高手又进一步，十分自得，故而喜欢将鱼肉尽数捡进自己碗内囤积，吃不掉也不给别人得先，一派小人得志模样。
　　絮絮写这许多零碎，一篇又满。偶尔蛋疼。自PIA，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