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堕天使》凌霄殿

19、第二章 叛逆9

　　几天后的深夜，司元雄平静去世，只有司徒澈、司南、汤姆与库恩家的人守在身边。
　　而与此同时，黑夜又掩盖了多少的喧嚣与血腥。
　　由司南策划、罗玄带领执行的清理行动，在海帮势力范围内全面展开。伸手过界的敌手、原本臣服的小帮派以及帮内人员，凡是因司元雄住院而蠢蠢欲动的，全部遭到清洗。让道□□以外的人第一次听说了海帮名为启明的新帮主，当众人纷纷打探时，这个帮主却早已隐在了幕后，连相貌也成为机密，最清晰的照片上，也不过是昏暗的仓库中一个被略长黑发遮掩的侧脸。此后几年司南也没有在道上露面，也至于罗玄一度被认为是海帮的实际帮主，而帮主启明即便存在也只是个傀儡。
　　第二天，司元雄低调出殡，骨灰与原配Helen一样，洒在司式码头的出海口。
　　亲手将骨灰撒入黑沉沉的大海，司徒澈的脸上是宁静的表情。什么都不想的境界似乎很难达到，此时澈的脑中回响着，父亲去世前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生日快乐，澈。
　　“Engel，走吧。”老库恩走上前，揽住少年单薄的肩膀，抚了抚他被海风吹乱的头发。
　　“开心点，Engel，等回了家我带你去好好玩玩。”司徒澈的表哥Carl凑了上来。
　　“外公，你和舅舅，还有大家都先回酒店，我过会直接去机场找你们。”
　　老人握着澈的肩膀，冲着海岸凝望了一会，在这里他送走了最疼爱的小女儿，又送走了唯一的女婿，他已经经历了太多太多，不再惧怕什么，但神啊，请您放过这个孩子吧！
　　老人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其他人也静默地离开，Carl跟在自己父亲身边，一步三回头。都离开了，码头上只剩下了司徒澈和司南。
　　“你要走了？今天就走吗？”司南低着头，站在离司徒澈两三米远的地方。
　　“对。父亲将司式暂交给了汤姆爷爷，我决定去外公那里读书，那里是全球医学最先进的地区之一。”
　　“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得看……”
　　“你什么时候回来？！”司南猛地抬起头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给我一个确定的答案，给我一个希望！
　　“怎么又哭了？”司徒澈走上前，轻轻抬手抹去司南的眼泪，“你到底在想什么呢？傻瓜。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自己扛，我还不能生生气吗？还哭，你真的比我大四岁吗？”
　　“澈！”司南一把抱住司徒澈，哽咽道，“我以为……以为你不想再理我……你生气，可以打我，别……别不理……我，什么时候……回来？”
　　“你叫我回来，我就回来。”
　　“真的？不准反悔！”
　　“嗯。”还是放不下，不管将来怎么样，现在还是可以在一起，慢慢努力吧。
　　海平面上突然冒出一道金光，穿透厚重的云幕。
　　“我陪你看完日出再走。”
　　“好！不会误了飞机吧？”
　　“不会，是外公的私人飞机。”
　　“那我们去吃完早饭，你再走？”
　　“之前不是吃过了吗？”
　　“你吃的好少，还要坐几个小时的飞机呢。”
　　“飞机上有吃的。”
　　“到了那里就很难吃到这里的东西了。”
　　“外公请的厨师会做的。”
　　“……陪我吃！”
　　“你早说啊！去喝鱼片粥怎么样？”
　　“一定要我说的那么明白吗？”
　　“问题是你找的借口漏洞太多，不提出来，别人以为我和你一样傻，两个傻瓜在一起就完了。”
　　“这里哪有别人？”
　　“只是你没看到而已，不相信？我感觉到了，有的，证明就是，你不说，我不说，我们俩今天的话也一定会被传出去的。”
　　太阳从云中跳出，射出万丈光芒，染红了一片海天，也照在了海岸边相拥而坐的两人身上。
　　就是这样的无话不说，就是这样的肆意拥抱。
　　喂，那小谁和那小谁，你们不是在看日出的吗？别人起码还瞥我两眼，再把我撇到一边，自顾自地感慨感慨人生鼓励鼓励自己。你们俩在干什么？嗯？什么？吃什么早餐？等着，臭小子，我一定要让太阳雨啊、雷雨啊、台风啊他们都来照顾照顾你们这两个小子，居然敢不看我。再不看我？等等，还有月亮啊，闪电啊……咦，被发现了吗？太恐怖了！那家伙，那小谁到底是谁？！
　　太阳一下逃进了云里。
　　“咦，天怎么又阴了。那我们走吧。”
　　“还是去吃灌汤包吧。”
　　……
　　所以，别在欣赏日出的时候，思考吃什么，虽然这确实是个很有价值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