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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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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
万籁俱寂,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鹿矜僵站着,大脑一片空白,手指紧紧地攥在手心,屏住了呼吸,直到有什么东西盖到她头顶,遮住了她的视线。
她把景酲乱扣在她头上的帽子戴正,腹诽,她果然是纸老虎,和莫莉是个口嗨王者一样,完全经不起真实的攻打,她竟然被一句话给绝杀了!
懊恼横生,是恼自己这么没用。
“走了。”景酲喊她,声音里是根本不掩饰的嘲笑。
鹿矜赶紧跟了上去,琢磨着,他到底开玩笑还是撩她?她刚才为什么没有反应啊?
一路回到民宿,鹿矜都没有问出口,她突然就胆小了起来,突然就有了很多顾虑,她是不排斥和他发生什么,甚至是很期待,让她想一想,好好想一想。
这一想就想到了半夜,鹿矜洗了澡,洗了头。
穿着她衣柜里唯一的看起来稍微性感一丢丢的白色蕾丝内衣和内裤,站在床边,看着床上铺开的各种颜色和款式的裙子还有睡袍。
她在忖度,是穿睡袍,还是穿裙子。
一分钟,一分钟后就挑一件,不要再纠结了!
一分钟后,鹿矜挑了一件酒红色V领挂脖长裙。
不行,穿这件裙子只能贴胸贴,感觉胸贴没有内衣性感,她放下了裙子,最终拿起了旁边的一件黑色缎面白色羽毛图案的睡袍。
这个可以,还很方便,解开系带就行,可是会不会太随便了?这可是她的第一次,还是要留下一点儿美好的难忘的回忆才不遗憾。
她忽然想起她今天买了一件旗袍,不行,这是她买来收藏的,穿着做了这种事,以后她对这件旗袍肯定不忍直视了,啊,她想起来她有一件紧身连衣裙,半袖,紧身褶皱设计,长度到大腿中段,这件可以。
鹿矜开始在衣柜里找那件紧身裙,这件裙子她带出来还没穿过,因为不合适,也不知道是被她放到了哪里,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最后再翻了一下行李箱才发现她是没有把它从行李箱里拿出来。
就这件了,她拿出来就套到了身上,料子稍厚,她穿的内衣搭扣在前面,后背不会印出形状,一边整理着褶皱一边走向全身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完美,终于不用纠结了。
深夜,景酲穿着宽松的黑色短袖睡衣和同色宽阔的短裤坐在临窗单人沙发上看着手中的平板,他看着屏幕上的那些文字和图案,面色冷肃,眉弓下压,唇板成一条直线。
他把平板放在了旁边的玻璃圆桌上,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
几分钟后,手机振动了一下,他随意伸手把平板旁的手机拿了过来,看到一条消息:你已经睡了吗?我在你门口
他放下手机,起身去开门,快到门口时,他停了一下,压下情绪,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开了门,这门是两扇,从中间往两边拉开,他拉开了门,看到房门口的背影,听到开门声,背影转过来,撩眼看他,带着火花闪电的一眼,他大脑像是老旧电视机屏幕闪起了雪花,滋滋滋地响。
鹿矜往前一步,背着手,身体半前倾,几乎贴着景酲站在他身前。
“我还以为你睡了。”
景酲强行启动了大脑程序,冷淡地说:“你又有什么事?”
鹿矜不解地眨眼:“我来赴约啊。”
“什么约?”
鹿矜眯了眯眼睛:“一夜情啊,你忘记了?”
半晌,景酲都没有反应,鹿矜抬起下巴,看了眼景酲身后又看景酲:“不让我进去吗?”
鹿矜兀自往里走,景酲没有拦住她,他没立刻跟进去,在门口停留了好一会儿,关上了门,转身走进去。
他房间里是没有什么味道的,她走过之后,留下了诱惑的余香,他紧紧蹙眉,跟着走到了客厅,没去鹿矜坐的沙发那儿,而是去冰箱里拿了一瓶清酒,几乎关掉冰箱门时又拿了一瓶甜口的刺梨酒,他拿了杯子分别倒了一杯。
鹿矜坐在沙发上,把手用身体遮挡住,紧张地抓按着沙发,还很兴奋,血液沸腾。
好像太快了,太不浪漫了,但是无所谓,她已经考虑好了,所有可能的后果她都想到了,她觉得她可以承担了所以她来了,她不在意是她主动。
但是这一刻,她又生了怯意,真的可以吗?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可是这是她想要的,又为什么要拒绝呢?
鹿矜盯着景酲的身影,看着他走过来,递给她一杯……酒?看起来应该是酒,她喝了一口,甜的,酒味不是很重。
“这是什么酒?”
“刺梨酒。”
“哦,还挺好喝的。”
他还挺会噢,先喝杯酒,微醺,这种状态最适合一夜情。
景酲没有和鹿矜坐在一起,而是坐在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他目光又带着那种她看不清的复杂,声音沉沉的,问她:“你真的想和我一夜情?”
“嗯。”
“鹿矜,我们不行,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鹿矜还想着怎么开始谈话了,听到他这话,顿时惊愕地看他:“嗯?为什么不行。”
“我不和人玩一夜情。”
鹿矜在景酲房间喝了一杯酒,他也没赶她出来,只是看起来似也没有要和她发生的什么的意思,两人僵持许久,鹿矜投降,铩羽而归。
上楼的时候看到院子里好像有什么影子,她太在意,回到房间后,她生气地跺脚,几分钟后,她忽然停下。
景酲说的是不是“我不和人玩一夜情”?
鹿矜打了景酲电话,他接听了。
“你说你不玩一夜情,那我们就N夜情!”
她听到那边似是嗤笑,说:“我也不和人N夜情。”
一夜情不行,N夜情也不行。
“那就谈恋爱,我们谈恋爱,好不好?”
这回景酲是沉默,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鹿矜眼底闪出璀璨的光:“我们谈恋爱,是不是可以?”
电话被挂断了。
鹿矜一口气堵在胸口,她不会再去找他,绝对不会!她把景酲电话号码和微信都拉黑,就丢掉了手机。
这一口气一直下不去,她忿忿地睁眼到了天明,一直到早上接近十点才睡着,再醒来已是天黑。
她忽然有些分不清这是什么时候?看时间才确定是已经过了一天。
饥肠辘辘,她窝在沙发里吃着她前天买的小吃,放空了脑子,那些忿忿、兴奋已经完全消失,她很平静,很平静。
昼夜颠倒的日子又开始了,她这么过了大概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景酲没有找她,唯一找她的是舒棠,找她喝了一次下午茶。
鹿矜才知道景酲走了,已经走了三天。
她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好像也不是很难过,愤怒也没了之后,似乎就很无所谓了,但是又不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存在的,堵在她心口,让她憋闷得慌。
已经过了七天,景酲已经走了七天。
第七天,鹿矜终于稍微调整好了一些作息,下午的时候就醒了过来,她走在院子里,看到了舒棠。
舒棠微笑说:“你终于舍得迈出房门了?”
“别提了,作息乱了,调了一星期都没调好,昼夜颠倒。”
“这样作息是不是太不规律了?”
“我知道,但是我也没办法,总是这样,反反复复,调整好了又突然变成这样。”鹿矜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而问,“你是要出去?”
“嗯,你有空闲时间吗?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我是去看医生,当地的一个老中医,不是医院的坐诊医生,是经验丰富的赤脚医生,她给我开的中药喝了还挺有效,你这种情况也许也能让她给你看看。”
“要预约时间吗?”
“不用,上门去找她就行,离这儿不远。”
“那我也去好了。”
鹿矜觉得她是应该看看医生了,不只是她作息混乱这毛病需要看医生,还有她多梦的毛病,她最近做梦实在是太频繁了,到底是为什么她会一直梦到楚持,兄妹的感应?她和他是能有什么感应?
半小时后,鹿矜和舒棠到了那位老中医的家,进去就闻到了很浓的草药味道,她闻不出来究竟有些什么,只知道是很多味道杂糅在一起。
药柜前站着个戴着老花镜的头发花白的穿着苗族服侍的老奶奶,鹿矜看着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下蛊之类的东西,这应该就是个老中医吧?
老奶奶看到她们来,打量着她们,似乎在辨认她们身份,老花镜挂在鼻梁中段没遮住眼睛,看人时目光是向下的,看着有点儿滑稽。
舒棠走上去:“奶奶,我是前几天来过的舒棠,我今天过来拿药。”
“哦~想起来了。”
舒棠拉着鹿矜往前:“这是鹿矜,和我一样住在一笑人,她身体也有点儿问题,想找你看看。”
老奶奶放下了手中的药,拍了拍手中的药渣:“来看病的,到这边来,这边光线比较好,看得清楚。”
老奶奶拉着鹿矜的手,去拿了一把椅子,又让她和舒棠也自己拿一把,三个人坐在了大门口,就这么老师问诊。
鹿矜脑子还有些闷,老奶奶已经开始一边查看她的脉象,脸色,舌头,眼睛,一边询问。
问了好一会儿,鹿矜才回神,也不知道刚才她自己是回答了一些什么,好像是老奶奶问了什么,她就答了什么,有什么魔力一样,她一点儿思考都没有,大概是都脱口而出回答了最真实的话。
这会儿她回了神,开始思考性回答了。
“熬夜吗?规不规律。”
“熬,不太规律。”
“我看你衣服上有头发,脱发严重吗?”
“最近掉挺多头发,比以前多。”
“月经怎么样?”
“少。”
老奶奶温和慈祥地笑着:“不要紧张,都是问一些寻常问题,经常想事情吧。”
“对,这段时间,想很多事。”
“想着想着有没有哭。”
“有时候想哭。”
“肝脾不好,给你开一副药你吃着看看有没有用效果,平时自己注意,睡前几个小时勿食,少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