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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深夜,鹿矜白日里做的孽报应在了她身上,生理期淋雨,腹痛虽迟但到,她被痛醒过来,抱着被子蜷缩在床上,齿缝间溢出小声的痛吟,她感觉她的小腹里面像是被割开了一道口子,伤口一阵一阵的往下坠的痉挛抽痛,痛得太阳穴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生捱了好一会儿,鹿矜才爬起来去寻找她放各种常用药的药包。

      放在哪儿了来着?好像是客厅那边的架子上。

      鹿矜一边回想着一边捂着肚子艰难地往客厅走,走到半途,痛得受不了,扶着墙蹲了下去,等疼痛缓和了一些才站起来继续去找药。

      跌跌撞撞,终于还是找到了药包,鹿矜蹲在置物架旁,拉开药包拉链,翻找里面的布洛芬,看到熟悉的药盒,她痛到麻木的眼睛有了一点儿精光。

      鹿矜手指抖着打开药盒,倒出里面的药板,她刚有了一点儿光的眼瞳瞬间暗淡下去,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她吃完了,她没有补新的,药包里也没有其他止痛药。

      鹿矜闭着眼睛,一阵坠痛袭来,她手指撑按在地板上,用力得指甲上部泛白,她慢吞吞地把药包拉上放回置物架上,拖着病体回房间。

      她坐在床沿,斜倒在床上,伸手拿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果断地打了个电话,是打给景酲的,好歹他算是这里的老板吧,而且就住在楼下,离得近,麻烦他比较方便。

      无人接听。

      意料之中。

      鹿矜点进美团,想看看能不能网购,不出意外,没有看到这个点还营业的药店,小镇网购没有城市那么发达,不能半夜买药还有人送货上门。

      这是她只能忍了,灰心丧气地放弃,把手机丢回了床头柜,安慰自己,睡着了就好了,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也不会感觉到的痛了。

      可是她就是被痛醒过来的……

      这回的生理痛来势汹汹,痛得剧烈,一定是因为她淋了下雨,虽然没有感冒发烧,身体还是受了凉,这会儿发作起来,是真的折磨人。

      鹿矜侧着身体,继续蜷缩着,自己给自己催眠,睡觉,睡觉,睡觉……

      嗡——

      鹿矜刚掀开薄盖到自己身上,听到声音,她心头有些欢喜,景酲的回电?

      她手往后摸到了床头柜,顺着柜台又摸到了手机,一看,骚扰电话。

      她给了景酲她的号码等景酲联系她,是把手机号码拦截给关了来着,这段时间多了一些骚扰电话,她忘了重新开启拦截了,顺手开启了拦截。

      鹿矜不禁自嘲,她好像是太理直气壮了,谁叫她一直试探景酲底线,景酲一直退让,她才这么得寸进尺。

      鹿矜反思了片刻,却是不知悔改,点开微信,想给景酲发消息,卖惨,她觉得她也不算卖惨,真的挺惨的。

      还在编辑消息,屏幕弹出来电,鹿矜脑子短路了一下,几秒钟后才接通了电话。

      一接通鹿矜就哀喊:“景酲~我好痛啊,我要痛死了。”

      “你怎么了?”低沉悦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生理痛,好痛,超级痛,你能找到止痛药吗?能不能给我送来?”大约是心知肚明这要求过分,鹿矜的声音越来越弱,不过声音软软的,不是她故意装出来的,而是一个病人天然的柔软的求助的声音。

      听在别人耳里,却也天然地添染上了一层难以名状的撩拨,景酲听着这声音,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严厉的斥责也是,以至于他沉默。

      没听到景酲回话,鹿矜觉得景酲是无语死了,想到这里,她微微一笑,反而无所谓地撒泼起来:“景酲哥哥,我是你的房客,你得管管我吧,你有这个责任的。”这回这软软糯糯的声音是她故意装的了,她的本音偏冷一些,没有这么甜。

      景酲捏紧手机,一字一顿:“你还真是会给人找事。”

      吐出来的话和说话语气是不很友善,景酲还是半夜从温床里起来去给鹿矜找药,民宿有备常用药品,放在待客厅那里,他得走过去拿。

      他随意套上一件白T,换上一条休闲裤,就出了门去,跑向待客厅,在医药箱里翻找到了布洛芬胶囊就要跑回住的地方,跑到院子里他突然顿住,脚步一转去了厨房,在柜子里找到了装红糖的玻璃罐。

      在从厨房回住处的时候,疾步的景酲忽然放慢了脚步,脸上微凉,是一阵夜风迎面吹拂而来,小径旁的绣球花因风而飘摇,花朵欢快地摇曳着。

      没多久,景酲已经爬上楼梯,直接从侧面楼梯爬上了楼,站在木廊上,他抬手,屈指敲门,无人应,继续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动静。

      他从裤袋里拿出手机,准备给鹿矜打个电话,看到消息栏有鹿矜发送过来的消息。

      鹿矜:门没关,你直接进来就行
      鹿矜:我在沙发上等你
      鹿矜:[爱心][爱心]

      景酲把手机放回裤袋里,直接推开了门,走进去,转了个身就看到了客厅沙发上的一团小人。

      他步近沙发,垂眸凝视蜷缩在沙发上的鹿矜,她裹着蓝绿间色的民族风披肩,就这么蜷缩在沙发里,小小的一团,再不见嚣张跋扈的模样。双腿交叠着,米色睡裙只遮到了膝盖以上,双手放在胸口,手指紧紧抓着披肩,看得出来捏得很紧,眉心也紧拧着,挤出了川字纹,额间渗出密密麻麻的小汗珠,临近额头的头发都湿几绺。

      巴掌大的脸惨白惨白的,嘴唇也白渗渗的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此刻的她和白日里精致漂亮的她完全不同,看起来很是萎靡。

      景酲心头的不耐烦顷刻之间消退,他用膝盖撞了撞沙发制造出一点儿动静,鹿矜一动不动。

      睡着了?还是痛昏了?

      “鹿矜。”景酲沉声喊她。

      鹿矜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喊她,眼帘掀起一线:“唔,你终于来了,痛死我了。”这话并不是在埋怨,而是在陈述这个事实,她真的快痛死了,小腹里面绞缩着痛。

      “只有布洛芬。”景酲把手中的那盒布洛芬丢甩到鹿矜身前,沙发很宽,即便躺着鹿矜一个人也有许多空余,她没瘦到皮包骨只有薄薄的一片,看着却也是没多少肉,占不了多宽的地。

      “布洛芬,布洛芬可以,就要布洛芬。”鹿矜扯拽了一下景酲裤管,掀起眼皮望着他,“你别着急走,给我倒杯热水,冲四分之一凉水中和一下,不要纯烫的。”

      病是病了,差遣人还是那么驾轻就熟。

      景酲嗯了一声应了鹿矜,看着她手掌撑按在沙发爬起来,起来时按到了身上裹着的披肩,右边披肩还挂肩膀上,左边披肩滑落到臂弯,香肩半露。

      这样自上而下的角度,一览无余,景酲目光瞬间转移别处,目光锁定了饮水机位置。

      鹿矜忽然看到景酲还拿着个装红糖的玻璃罐子,疑惑发问:“你从哪里找的红糖?”

      “厨房。”

      景酲阔步往饮水机那边去,回来时,鹿矜已经坐在沙发上,她仰着头,殷切地看着他,眼睛湿漉漉的发红,也不知道是真的哭过还是被痛出来的生理泪。

      应该是真哭过,她一向有些娇气,惯会折腾旁人,疼了痛了就会喊出来,一定要所有人围着她转才行。

      景酲把水杯递给鹿矜,立刻转身背对着她。

      鹿矜接过水杯,把手心已经准备好的胶囊喂进了口中,喝了一口水,有些急,呛了一下。

      景酲微蹙眉,却始终没回头也没说什么。

      把胶囊顺下去后,鹿矜看着前方高大的身影说:“谢谢。”

      “吃药能好吗?”

      “药生效了就好了。”

      景酲默然半晌,说:“我走了。”

      “好,我明天再郑重感谢你。”

      “不用。”

      “你总是拒绝我,可是为什么你又对我挺好的?你图什么?还是说你就是个热心肠?”

      “不图什么,不是热心肠。”

      “那是什么?”

      景酲许久未答,忽然低声笑了笑:“可能也图点什么。”

      “嗯?什么?”

      “日行一善,积德。”

      “……”

      鹿矜捧着水杯,慢慢啜泣着剩下的红糖水,小腹还痛着,却有闲心调侃景酲:“你这么体贴,我对你更死心塌地了怎么办?”

      景酲嗤笑,反问:“体贴?”

      鹿矜摇了摇杯子:“我只要了药,你还找来了红糖。”

      景酲提步就走,再不陪鹿矜废话。

      “嘿?”鹿矜喊。

      高大背影不做停留,转眼就已经出了门去,鹿矜盘腿坐在沙发上,看不到景酲背影后脑袋逐渐放空。

      不知过了多久,鹿矜起来去把门反锁,转身往卧室走,忽而感到左边肩膀凉凉的,她捞起臂弯里的披肩,动作一下子顿住,她低头。

      此刻她才发觉她是过于随意了,她穿的一件吊带睡裙,是很宽松的款式,垂坠感很好,所以还是贴身,胸前撑出起伏,裹着的披肩掉了一半,以至于半边上身都无遮掩,白皙细腻的胸露出边缘,还有中间一小段缝线,她对此无知无觉。

      最可怕的是,她独处时很放飞自我,从不穿内衣,也不贴胸贴,睡觉这种放松身体的时候就更不可能还穿内衣。

      她是疏忽了。

      看景酲面不改色的,应该是没有注意到吧?

      嘁,又不是没穿裸着,不该露出来的地方都被睡裙遮得严严实实。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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