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
看着腰后大片的瘀青，我不禁倒抽一口气，本不那么疼的，待瞧见“伤势”以后便火辣辣的疼起来了。有些东西，果然是不要看见得好，我一边想着一边脱下中衣准备上药。
“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了，我随着那声响回过头去，瞧见正进来的胤禛，慌忙背过身去整理好半褪的衣裳，又披上一件外袍问道：“四爷怎么又来了？”
“疼么？”他不理会我的冷言冷语，走到我身后，轻声问。
“疼与不疼不劳四爷您费心。”我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冷声顶了回去。
他还是不理会我的出言不逊，只递过来一只白瓷瓶柔声道：“这是御药，化瘀镇痛的效果极好。”我既不接他手上的药，也不出声，就这么静静望着他，他随手将瓶子放在榻上，轻笑一声：“你就不觉得别扭么？”
我定定看着他，这一瞬，忽然发觉自己不再爱了。我本就不是个喜欢抬杠的人，即使不再爱了，没必要做仇人不是！于是也笑笑道：“是挺别扭的。”旋即拿起他放在榻上的瓷瓶朝他晃了晃：“多谢四爷的药！”
“怎么还是四爷？”他皱起眉略有不满地问我。
我无辜地眨了眨眼，说：“可您就是四爷呀，您要是不乐意也改不了不是？”又起里玩笑的心思，笑道：“要不您和别哪位爷商量商量，掉个个儿？”
“狭促！”他看着我，笑了，坐到我身边柔声道：“坐过来，我给你上药。”
上药！那就以为着要脱衣服，自然是不行的了，若回绝得快了只怕又要抬起杠来，只得说：“我方才已经上过药的，这会儿再上怕药性相冲，还是先搁着，我明儿个再用吧。”
“恩，也对。”他颔首道：“方才我瞧见似是瘀紫了一大片呢！”他说着，眼中尽是歉疚：“瘀了的地方要揉开才好得快，你忍着点儿，我给你揉揉。”说着，手就伸过来了。
揉！那不就以为着即使不脱衣服也要被摸了，自然也是不行的了，我赶紧按着他的手道：“这会子碰一下都疼得紧呢，更别说揉了！我上药上勤些，慢慢的自然也就好了。”
“你素来是怕疼的。”他反手抓住我方才按着他手的指头轻轻把玩着。
我心下暗自着急，知道他今夜是要宿在这儿了，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同榻而眠，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可这个人偏偏还是自己的丈夫，不能赶人，又不想再和他抬杠，这个自尊心过强的男人一定认为今夜留宿于此就等于是变相道歉了，若是权他去别处，只怕又要不太平了！一时间思绪纷乱，却有想不出对策，一眼瞥见妆台上的药酒，顿时心生一计，真是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呀！遂打定主意，今儿个夜里不是我灌醉他就是我自己灌醉自己，反正，我和他，一定要有一个人不省人事才行。
先躲过一次是一次，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于是笑言：“今儿个月色正好，倒不如去翠赏轩小酌一番，也做个半吊子太白。”随即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理了理额前散落下来的发。
他凑过来耳语版道：“何谓半吊子太白？”属于他的气息自耳际漫延过来，手也不甘心似的，随着我的动作一下下轻轻抚触着我的额角。
我不禁往后靠了靠，干笑两声：“真正的太白痛饮之后便借着酒兴赋诗，咱们只是痛饮并不作诗，所以，只能是半吊子的太白。”说着，伸手拨开他停在鬓角的掌。
他乘势再度握住我的手，笑道：“若照你这么个说法儿，这天下半吊子的太白可就多了。”
“虽说少咱们不少，可也多咱们不多不是！”我不动声色地再次抽出被他握着的手，轻轻推了推他道：“爷先出去，我换了衣裳就来。”
他歪身一躺，枕着臂斜靠在榻上，也不说话，就这么瞧这我笑，竟有几分无赖的样子，我横了他一眼，干脆也不换了，只找了件外裳套上，又对他道：“爷先取酒去，我去弄佐菜的吃食。”
“那些奴才白养了！”他依旧懒懒躺着，也不起身。
人权啊！人权！真该让那些西方人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没人权！可转念一想，这时候，美国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英法不也是一样的封建社会！又横了他一眼：“做主子的也得体恤下人不是，您歇着，我伺候您，这总成了吧？”他算是命好，生在帝王家，若是生在奴才家，不也一样得伺候人么！可生在奴才家也许倒还能体会几分骨肉亲情，这帝王家……有时候，真说不上谁幸谁不行的！
蒜泥白肉，红油子姜，手撕鸡，拌黄瓜，全部出自我手，清一色的加了不少辣。待我去到水轩时，胤禛已是取了酒过来了，正举杯自饮，想是等了一阵。
“辣！”他逐一尝过后，便不停地连喝好几杯酒道。
我夹起一箸鸡丝细细嚼着，恩，糖多了些，咽下口中上欠火候的美味对他道：“是辣，不过辣的舒坦！”
“你以前不吃辣的。”
“可现在却喜欢上了。”外头，月色正好，只是今夜星稀，显得那月有几分孤独，“爷从不吃辣么？”
他失笑道：“成婚这么些年，你何时见过我吃辣了？”
“所以，爷还是以前的爷，只是我，不一样了。”我喝掉杯中的酒淡淡说道。
“往后，私下里便叫名字吧。”默默对坐半晌，他忽然开口道。
我轻轻摇摇头，唇瓣一抹浅笑：“还是叫爷好些，胤禛，两个字儿，太麻烦。”
“这会儿倒嫌麻烦了，去年木兰的时候不是叫得挺顺溜的。”他闻言，低笑出声。
去年的木兰……我低头晃荡着杯中的残酒，这大约算是我和他之间唯一的美好，痛楚多过美好的爱，我不要了。抬头看见他亦是若有所思，似是在回忆那时的美好。
一时无语，银子般的月华温柔地洒进来，衬得眼前的人也温柔起来，这时候的他，像极了昔日的骏骢。原来，在我心底，他到底是有骏骢的影子！骏骢虽伤我至深，可我们之间终究是美好多过痛楚，这一刻，我有几分恍然，当初我对胤禛的爱，许是含着几分对骏骢的不甘吧！本就是不纯粹的哎，所以经不起挫折，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知是这酒太烈，还是我的酒量已不若当初，没喝太多，却头晕起来，醺然欲醉。朝他一笑，一阵眩晕，已是落在了他怀里，他轻轻抚着我的脸道：“咱们回去安置吧，你快醉了。”
我推开他，笑道：“就是要醉啊，你不醉，只好我嘴了……”说着，一把抓起石桌上的酒壶竟自喝个底朝天。
倏地，酒劲儿上来了，此时，我亦是头昏脑胀，不辨东西了，歪歪斜斜地走到回廊上唱歌，却记不起歌词，唱来唱去只一句：“Je ne t'aime plus……”
恍惚间，胤禛揽着我问：：“你这乱七八糟的唱得什么呢？”
我回过头去，认真地点着他的胸膛道：“这不是乱七八糟，是法兰西文，意思就是我不再爱你了。”笑了笑，已是语无伦次：“知道么？我终于，终于不爱你了，真好，不爱了，真好……”又指着自己的胸口：“不爱了，这儿也不会疼了，呵呵。”
他的脸在我眼前放大，唇上传来他的气息，我别开脸不满地嚷着：“我都不爱你了，你怎么还占我便宜呀！”话音未落，他的唇又落下来了，我猛地一推，只听得“噗通”一声，他似乎被我推到池子里去了，而我，也终于如愿地醉倒在翠赏轩的回廊上，人事不省！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