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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华风惊变(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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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忠心维护聂晓霁的内阁成员,忍不住为聂晓霁说话。Alex有条不紊地说:“各位股东董事,就算要否决收购案也需要股东齐聚才能做定夺。至于king是否担当总裁一职要从长计议,不可轻率行事。”
“就是就是。聂先生也是股东之一,还是大股东,你们怎么可以忽视他的意见!”Ace毫无顾忌。
香奈儿龇牙咧嘴,用教训的口吻:“你是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董事会上股份不论大小,只要有投票权,就有话语权!这可是老祖宗亲自定下的规矩。”处处提醒对方自己长辈的身份,一口一个规章,一口一个制度,死死压住对方。
“是谁在念念叨叨我的丈夫啊?”
大门被推开,一身华美旗袍加身的老夫人出现在门口,白发如雪但精神矍铄,气度不凡,
“开股东大会怎么可以不算上我呢?”
众人一惊,原来是聂老夫人。
聂盛惜如调侃道:“平常可没这么热闹,今天大家伙可齐人呐。”话锋一转,“难道大家都知道今天结束会议之后,晓霁要请各位吃凌云阁的火瞳翅庆功?听者有份哦。”说完看向一旁的Alex等人。
Mandy沉不住气,悄悄摸到聂盛惜如的身边,焦急地说:“老夫人,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他们说要罢免老大啊。您赶紧帮忙呐。”
聂盛惜如暗暗握了握她的手,淡定自若。
胡老义正词严,“嫂子,聂哥当年创立连城到今天的成就,每一片子弹,每一门机枪,掰开都有我们这些前人的血和汗啊!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这岂不是背祖忘宗吗?”
“就算连城转型你们不同意,提出反对就是了。如今你们要罢黜我孙子,是几个意思啊?”聂盛惜如也打开天窗说亮话。
“不是他聂晓霁,连城也不会到今天这份田地。以后难保他不会提出另外的主意破坏连城。所以,我要为打算多数人的利益着想。”胡老不依不饶。
“哦?”聂盛惜如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胡老你这句话有多少真多少假,我可要掂量掂量。”随手从提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胡老面前。
文件袋不厚也不新,袋子表面有不少褶皱,似乎历经周折才到了这里。
胡老不服地取过文件袋,抽出里面的东西,突然面如土色,艰涩地说:“你……居然……”迅速收起文件,恶狠狠地吐出几个字:“我弃权。”
其他股东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何事。
杨庄跟黄季炳负隅顽抗:“胡老弃权,目前剩下7票,我们仍然是5比2占上风。”
“看来长辈们是忘记了当初外曾祖父是如何规定连城的投票制度了吧。”
大门再次打开,一位年轻男子和一位暮年老人一起出现在会议厅门口。
聂盛惜如欣慰地伸出手,“子溟,你回来得真是时候。”
宋子溟大步走过去,握住聂盛惜如的手,微笑着说:“外曾祖母,我回来了。”转身抱了抱聂晓霁,感慨:“舅舅,我回来了。”聂晓霁回抱了他一下,苦笑:“回来就好。今天,可是我的大日子。没有你见证该如何是好。”
“舅舅,今天的确是你的大日子。不过是大喜事。”宋子溟调皮地笑了笑,转身将门外的老人迎了进来,“顾老专程过来给你加油打气。”经过聂晓霁身边,不忘眨巴眨巴眼睛。
“首先,外曾祖父定下的投票规矩意在连城不是当家人独行独断,而是有商有量,凡重大举动必要6票通过才可执行。今天看6位的意思,是不想让外曾祖母和我出现就草草逼人就范。不过,我舅舅才不会那么容易就范。”宋子溟句句在理,钉子一颗都没有吃进去。
香奈儿和迪奥眼看情况不妙,先声夺人:“现在是我们连城的董事局会议,外人不便参与。顾氏的当家人在这里到底是何居心?”
顾老并不接招,只是简单地抛出两份股权认购书,上面清晰地写明杨庄和黄季炳股权已经收归顾氏集团名下,末端还有他们的签名。
二老皆是一惊,不肯相信眼前事实,愤怒地呵斥:“荒唐!假的,肯定是假的!”
顾老话不多,却字字掷地有声,“签名不假,到底怎么回事,回家问问儿子自当一清二楚。”
二老顿时瘫坐在地上,搓胸顿足,必定是不孝子使了手段!他们羞愧异常,“不争气的儿子啊!”
顾老来到聂晓霁跟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意味深长地说:“连城的未来应该属于你。”握着他的手,宣告:“我手上的两票投给聂先生,加上聂家祖孙3票。5对3,这下你们没话说了吧。”
香奈儿和迪奥无话可说,摔门而出。一直坐在一旁一身唐装的李旭利董事,放下他的镜须笼,淡淡地说:“聂夫人,顾先生。我早已隐居多年,不过问连城的事情了。只是他们突然找到我,说要干一件保护连城的大事。我也隐隐感觉近来果真为多事之秋,记者都埋伏到我的岛上别墅了,我不放心,只好跟着他们来看看。没想到他们是想逼宫,不过,我看到晓霁,我心里也踏实了,也该回去。”说完,提起他最宝贝的镜须笼,摇摇摆摆地走出会议厅。
一直没发话的Joker终于忍不住,大声欢呼:“king帅!恭喜你!我们的努力总算没白费!”
“对!”大家笑逐颜开。Ace不忘先前约定,“聂老太太说过kings少你要请我们吃火瞳翅!”从小在国外长大的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火瞳翅,只不过感觉是个好东西而且一定非常昂贵,就嚷嚷着要聂晓霁兑现承诺。
位于本次事件台风眼的聂晓霁反而没有脱困的欣慰,反而眉头紧锁,低低地说:“去吧,想吃什么就跟凌云阁老板娘说一声就行。”
言下之意就是主角要缺席?
Mandy第一个不依,“king帅,你是主角都不去,我们还有什么意思呢?况且你也累了那么久,需要好好放松一下了。”
聂晓霁推辞,转身离去。
宋子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聂盛惜如。聂老夫人一声不响地离开会议厅,走向CEO的大班房。
宋子溟立刻明白,招呼着大家去凌云阁吃饭,给祖孙二人足够的空间。
哐啷——玻璃砸向墙壁立马变得支离破碎。
聂盛惜如默默地关上门,淡淡地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聂晓霁反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是你对奶奶应有的态度吗?”聂盛惜如争锋相对。
血沿着聂晓霁的手臂留下来,但他仿佛没有丝毫感觉,低吼:“奶奶,要对付董事的反对意见可以有很多种方法。为什么要把顾伯伯扯进来?”
聂盛惜如一针见血,“你认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么?”音调突然高转,气闷胸中,“你做事实在太激进。一周之内解雇5位元老级管理高层。你想毁掉连城是吗?!”
聂晓霁反驳,“连城积弊已久,奶奶你比我更清楚。他们打压下面有能力的员工,利用公务之便某取自己的利益。不快刀斩乱麻的话,连城只能停滞不前!”
“长恭,我知道你习惯了国外的工作方式。但你要知道,美国就没有贪污了吗?你心里很清楚,人性的丑陋不是单凭个人的力量可以改变。再说了,你都知道底下的人被压迫惯了,一下子顶替了以前高层的位子,试问交接适应过程是不是需要时间?这段时期要是有人故意挑起风波,连城是不是腹背受敌?这些元老高层一就是董事的亲戚,要不就是他们的犬牙。你一下子把野兽的眼睛耳朵都废了,他们肯饶过你?”
一层层地剥开,一声声的敲问,让聂晓霁不得不低下头。
聂盛惜如打开药箱,拿出纱布和药水,“伸手过来。”
聂晓霁听话地伸过手,“奶奶,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我有我的计划。我是要……”还没说完,聂夫人就打断了他的话,“你想引蛇出洞对吧?但是长恭,你知道吗?你走的这步险棋很有可能就上了别人的当。”
闻言后,聂晓霁心中一颤。当初股东们那么爽快就答应在董事会上投赞成票,他不是没有怀疑过。
如今奶奶跟他的想法一致,无疑是给了他的猜想一个肯定的答案。
“可是我也有可信赖的团队。Ace他们陪我共过患难,我对他们有信心。”聂晓霁依然坚持。
聂老夫人深深地叹口气,看着他,安慰道:“奶奶知道你有能力。连城会展受到袭击,你的应急方案做得很好,等于免费为连城转型做了前期推广宣传。可是,你知道吗?欲速则不达。积弱多病的人用重药不过是送他一程,固本培元才是治疗的根本。”
聂晓霁虽然对中医药理一窍不通,但奶奶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他点点头,表示受教。
“还有你的内阁团。你知道吗?现在的这群股东董事,很大部分是你爷爷当年的心腹。如今……”尚未说完,聂盛惜如已经哽咽,“如今,他们居然为了自己的利益是那样的逼你下台,全然不顾当年的恩义……”
聂晓霁本想反驳,可是爷爷与他们30多年的恩义尚可抛弃,如今自己又那什么来担保以后不会历史重演?
突然间觉得,这世上到底还有谁可以相信?
“还疼吗?”老夫人包扎好伤口,柔声问。
聂晓霁勉强一笑,摇摇头。
聂盛惜洳看他的样子,立马板起脸来,“看来得找个女人在你身边才行。免得你老是冲动行事。”
聂晓霁立刻打马虎眼,“奶奶,我已经认错了。您干嘛还要这样惩罚我啊?”
“你少来!聂氏与顾氏联姻的事情,丝毫马虎不得!”老夫人郑重强调。
聂晓霁拧过头不看她,整理桌上的文件。
“现在这样的形势,你还要耍性子么?多一个盟友就多一份胜算。今天这样的局面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如今的你背负着连城的未来,你是不是想看着下面千千万万的员工因为你的错而接受残酷的结果?你回答我,聂先生!”聂盛惜洳就如捕蛇高手,每次出手都打在了聂晓霁的七寸之处。
聂先生。自从背上聂先生的称呼之后,肩上就多了许多重担,由小小少年仿佛一夜之间就变成挑起家族命运盛衰重担的男人。自此之后,聂晓霁永远让步于聂先生,忠于自我何时已经变成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品?
聂盛惜洳洞若观火,看到他若有所思,低头不语的样子,试探着问:“长恭,难道你已经有了心上人?”聂晓霁不语,做了一个无所谓的表情。
老夫人马上就急了,“肯定是一闻那臭小子带坏你了!不然你怎么对顾小姐不感兴趣呢!长恭,你跟奶奶一五一十说清楚,上次顾宅晚宴你到泽昇的书房里,他一定跟你提出联姻的事情,你当时为什么没有立马答应?”
“奶奶,我知道有顾伯伯的帮忙可以减少很多弯路,但我想试试自己的实力到底去到什么程度。而且,我对婚姻非常忠诚,我希望我将来的妻子是嫁给我而不是嫁给连城!我只希望我的爱可以来的更纯粹一些!难道这样也不可以吗?”聂晓霁坦然说出心里话。
聂晓霁定定地看着奶奶,爱情真的是物件,可以交易?
她眼里闪过一丝游离不定。
他就赌这一丝犹豫。
但奶奶却直接扔下冷冷的一句话:“我不允许你们再用爱情来威胁我!”说完扬长而去,只剩下聂晓霁一人颓然独立于办公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