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暗黑小姐是邪王小弟》老千杨

3、装疯卖傻

　　乌云交错、闷雷隐隐，天即将落雨。
　　“夫人，事情都办好了。”赵管家低头，掏出袖中的银票。
　　他刚去了趟人伢子处，将前几日犯事丫头的卖身契全都贱价卖了出去。
　　桌案前，一个容貌姣好、略带皱纹却风韵犹存的紫衣妇人眉头一紧，她瞥了眼赵管家手中薄薄的银票，“就这么点？”
　　还有七天就是老爷的诞辰，这是他们搬进鹿府后的第一次寿宴，不能让京都中人小瞧了去！
　　赵管家有些为难，汗流浃背的他颤颤巍巍地开口，“夫人，咱们出手得急，价格被压得低。”
　　闻言，顾琴更觉厌烦。
　　鹿缨缨虽然点头将府中财权交出，可帐房的那些钱也太少了！根本不够鹿饮泉一家人在京都上下打点、用度！
　　深吸一口气，顾琴偏不信这个邪！
　　鹿乩一定有私藏！
　　她就不信鹿缨缨那个死丫头对于鹿乩的宝库一无所知！
　　“来人，去北院！”手中的银票利索地塞进袖中，顾琴的眼神扫过桌角喝剩的鸡汤，“把这个也带过去给那个贱人！有些东西，她也该吐出来了！”
　　今晚，顾琴誓要得到鹿府宝藏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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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府北院、破茅屋中
　　屋外雷声隐隐作响，鹿缨缨坐在断了脚的木桌前，用破碗给相思倒了杯茶水。
　　“你真的是...缨缨小姐？”相思心中越发忐忑。
　　自己刚才是不是冲动了？
　　面前这个瘦骨如柴、脸色蜡黄、风一吹就能跌倒的女孩，居然说要带着自己复仇！！！
　　相思想信，却不敢信。
　　就算面前这人真的是鹿缨缨，可一个高贵的小姐，凭什么要帮一个卑贱的女奴教训少爷呢？
　　“你是在戏耍我吗？”相思犹豫。
　　闻言，鹿缨缨只是冷笑，她不再自证，只是坐在凳子前翘起二郎腿，“你若不想被发卖，接下来按照我说的做。”
　　发卖？相思的身体不由一颤。
　　她之所以跟着这个奇怪的人来到这个破院子，就是因为鹿缨缨说能让她不被发卖。
　　鹿缨缨的话让相思有些摸不到头脑，但相思决定赌一把，“缨缨小姐请说。”
　　“身体挺直。”鹿缨缨冰冷地开口。
　　“啊？”相思一愣，但还是照做，乖乖站在原地。
　　相思根本不知鹿缨缨想做什么，她只是睁着大眼，望向面前这个自信到诡异的女孩。
　　鹿缨缨低头瞥了眼相思费解的模样后，继而将目光落在茅屋纸窗上那跳动的火影。鱼儿马上就要来了。
　　“往左站一点。”鹿缨缨再次开口。
　　相思还在想着刚才那句话的玄妙，身子下意识地挪动后，忽地身前猛烈的撞击。
　　“娘亲！”鹿缨缨冲进相思的怀中。
　　下一刻，天空一声惊雷，瘦弱女孩冲进怀抱的那一刻，木门“砰”地一声被人推开。
　　相思震惊地望向鹿缨缨，不过当她瞧见右侧屋顶滴落的水帘，以及门口的来人时，她立刻反应过来。
　　鹿缨缨让她往左，是因为知道右边的屋顶会落雨。可...门口进来的这群老婆子是怎么回事？相思疑惑，当她的眼神落在突然出现的顾琴身上时，她心底一震，下意识地躲避自己的视线。
　　门口，顾琴以上位者的姿态站着，眼神中满是轻蔑与鄙夷。当她见到鹿缨缨屋中有人时，顾琴的眉头锁紧。
　　“谁准你来这里的？”顾琴犀利的眼神从相思的身上扫过，满满的压迫感。
　　见状，相思一怔，连忙跪倒在地。她刚打算胡诌个理由，鹿缨缨的身影从她的面前闪过。
　　顾琴这副嘴脸，鹿缨缨早已厌恶透顶。
　　上一世，顾琴端着一碗鸡汤来诉苦，轻轻松松在鹿缨缨身上骗到了鹿府宝库的位置。
　　带着想要呕吐的憎恶，鹿缨缨冲到顾琴面前，不过却没有在表面上展现丝毫的不悦。她眼神中甚至带着期盼，“婶婶，你也来了！”
　　谄媚的笑几乎就要溢出来，鹿缨缨挽住顾琴的手臂，将自己的“肮脏”的衣服贴在她的锦衣上。
　　顾琴当即皱眉，却又强忍着恶心，挤出个笑容来，假笑着上前搀扶。
　　今天，顾琴打算演一出苦肉计，从鹿缨缨的口中骗得鹿府宝库的位置。
　　然而，顾琴刚想开口呢，鹿缨缨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嘿嘿，婶婶你好漂亮！”乐呵呵地抓住顾琴的衣袖，鹿缨缨将头埋在顾琴的身前狠狠一蹭。
　　若鹿缨缨的第一次傻笑顾琴看不出端倪，这回也该瞧出一二了。
　　鹿缨缨有些不对劲。
　　一旁的婆子上前企图将鹿缨缨分开，却被顾琴伸手拦住。
　　“鹿缨缨？”顾琴试探地在鹿缨缨面前挥手。
　　可鹿缨缨傻傻地笑着，抬手捏住顾琴的脸蛋，“嘿嘿，棉花糖。”
　　说着，鹿缨缨不忘上前舔一口...
　　...
　　顾琴疑惑...好好的人，怎么突然疯了？
　　莫非有诈？难道鹿缨缨故意装傻，不想告诉自己宝库的位置？可今日到来是顾琴临时起义，鹿缨缨怎会得知？
　　思索中，顾琴几番试探，可鹿缨缨还是一副痴傻的模样。
　　伸手拿起桌上的空碗扔在地上狠狠砸碎，顾琴捡起地上的碎片，落在鹿缨缨的脸颊旁。
　　“缨缨...”顾琴再次开口，嘴角的笑却有些压制不住，“婶婶给你带了芙蓉膏！擦脸的，可好用了！你快试试！”
　　不远处，相思心底一慌。她揪住衣角，心跳加速地望着面前那个瘦弱的女孩。顾琴不是糊涂人，普通的装疯卖傻是过不了关的。
　　就在相思担忧鹿缨缨会暴露之际。鹿缨缨接下来的动作，吓得相思一动不敢动。
　　只见鹿缨缨眼中含笑，接过顾琴手中的碎片，“谢谢婶婶，缨缨试试！”
　　下一刻，碎片划破她蜡黄的脸颊，暗红的血淌出。
　　鹿缨缨大叫一声，将瓷片仍在地上，“疼！”她哭泣着后退，缩到相思的怀中，“娘！疼！”
　　这是顾琴和鹿缨缨之间的较量，相思看着怀中的鹿缨缨，惊恐到湿了后背。
　　鹿缨缨到底是怎么做到，笑嘻嘻地用碎瓷片划烂自己的脸颊的？
　　惊恐中，相思的双手微微发颤，却被鹿缨缨死死按住。
　　顾琴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来过北院了。虽然她不愿相信，但鹿缨缨全家死光，又病成这样，疯了也不是不可能。
　　“你为什么在这里？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顾琴见鹿缨缨这副模样，也懒得再装好人。她的声音透着寒，微微侧过脑袋斜视一旁抱在一起的二人。
　　相思一抖，她当然知道鹿缨缨是在演戏，自己要不要说实话？
　　抬头，相思对上顾琴憎恶的神情，她害怕到脸色发白。她意识到，鹿缨缨说的对。
　　若不想被发卖，她只能选择站在鹿缨缨这一边。
　　“他们说夫人要将奴发卖，奴害怕就跑到这里躲着。进来的时候，这人就疯疯癫癫的，还把我认作她的娘亲。”
　　相思扯谎，她一把推开鹿缨缨，颤颤巍巍的跪在顾琴身前哀求，“夫人，求你不要发卖我！”
　　...
　　破屋中死一般的沉寂。
　　片刻后。
　　哈哈哈！顾琴得意的笑。
　　“鹿缨缨，怪就怪你命苦！一身的病，现在还疯了！你家的钱财，我们不收，天理难容啊！”笑着，顾琴厌弃地起身拍去身上的尘土，“乖，告诉婶婶，你爹是不是有藏宝库？在哪？”
　　一旁，鹿缨缨一脸痴傻的模样。
　　“宝库...宝库...爹爹有宝库！”她望着顾琴激动的脸，突然傻笑起来，“爹爹说了，不能说！”
　　顾琴当即黑脸。
　　鹿缨缨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不过，就算是假的那又如何？
　　鹿缨缨都这副田地了，怎么还能斗得过她？
　　脸上的笑意当即恢复，顾琴的眼神又一次落到相思身上，“缨缨，告诉婶婶，这个贱人是谁？”
　　顾琴记得这个叫做相思的丫头，从她进府开始，老爷和少爷的目光都曾在她的身上不止一次地停留。
　　闻言，鹿缨缨当即站起身，抱着相思甜滋滋的笑，“娘亲！娘亲！娘亲来看我了！”
　　鹿缨缨叫的那叫一个亲昵，相思则略显恐慌地站在原地。
　　如果说鹿缨缨装疯骗倒了一半人，相思的无措则骗倒了另一半。
　　顾琴来了兴致。
　　“鸣儿，你的娘亲问，宝库在哪里呢？”阴狠地笑着，顾琴半眯着眼观察鹿缨缨的行为。
　　随即，鹿缨缨摇头晃脑仿佛听懂了一般，“宝库在...在...娘亲和我一起玩的地方！”
　　痴笑伴着惊雷，鹿缨缨拉着相思转圈圈。
　　顾琴大喜，继而追问。
　　可鹿缨缨怎么都答不上来了。
　　大喜过后是失落，顾琴狠狠地瞪着鹿缨缨，忍着想要掐死她的冲动，嘴角微微一勾。
　　她蹲下身，掐住相思的下巴。
　　“你勾引我儿子，是要被我发卖的。”顾琴嘴角一抽，抬手狠狠掐住相思的咽喉，“不过，既然这个贱人认你当娘亲，我就给你这个贱人一个机会，盯住她。”
　　掐紧咽喉的手越来越紧。相思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
　　在相思即将昏厥的时刻，顾琴的手狠狠地一甩，嫌弃地起身拍掉身上的尘土，“今天先到这，我们走。”
　　顾琴本想在今日问出宝库所在，但既然鹿缨缨疯了，她倒也不急。对付一个疯子还不简单？就连她身上最值钱的爵位，到时候也是唾手可得！
　　两个婆子跟在顾琴身后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倒掉带来的鸡汤。
　　“人都傻了，喝这些也没救了。等死吧。”尖利的笑声响起，磅礴的大雨中，所有人无情的嘲笑。
　　良久，尖利的笑声逐渐消散。
　　房间内除了雨声再也听不到其他。
　　“我演的怎么样？”鹿缨缨从相思的怀里出来，眼神平静又漠然，仿佛脸上被瓷碗刮一刀的不是她。
　　相思早就知道鹿缨缨是在演戏。
　　混着雷电，相思扑通一声跪在鹿缨缨身前磕头，“多谢鸣儿小姐救命之恩。”
　　见状，鹿缨缨浅笑。相思长得漂亮又有眼力，鹿缨缨对相思很满意。
　　轻轻地将地上的相思扶起，鹿缨缨抬手擦拭脸颊上的血渍，“接下来，你且看着那些欺负我们的人付出代价吧。”
　　代价？
　　相思承认鹿缨缨有些手段，可她真的能做到吗？
　　将信将疑，相思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