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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一晚(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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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惊眠的冷笑似乎让周围的温度又降了几分,他盯着阮棋,语气怪异:“法官先生贸然参与玩家的游戏,这不太好吧。”
从阮棋的反应来看,这家伙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曾经在这座木屋里面躲藏过。
闻言,阮棋手指微微一顿,旋即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没办法,我那调皮可爱的弟弟,特意要我帮他赢得游戏。”
不知道为什么,阮棋在念出“调皮可爱”这四个字的时候加重了几分语气。
姚瑶从夏惊眠身后探出头来,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着:“你刚才这是把我们送入虎口,再怎么帮也不是这么帮的呀?”
阮棋叹了口气,他从口袋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镂空花纹怀表:“唉。两位,我这里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这个怀表,它是一个道具,怎么用我不能讲;第二个,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只要我能回答的,我都会回答。”
都是自己埋下的隐患,还得自己来解决。
夏惊眠盯着怀表,那个有些生锈的怀表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用途。他讥诮道:“那你的奖励还真是‘大’啊。”
阮棋哈哈大笑,他手指不断敲着怀表的表面:“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
跟这个人聊天真是不愉快。
夏惊眠轻嗤一声,他转头对着姚瑶道:“女士优先。”
正常人都会选问问题,一个不知道怎么用的道具在自己手上,这不就相当于拿到一个破烂不堪的道具吗?
但姚瑶还是犹豫了一会儿,她纠结地用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余光不断窥着夏惊眠。
夏惊眠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没事,你尽管选,我有后手。”
这个后手当然就是自己的催眠技能,阮棋不告诉自己的事,自己都可以催眠来试试。
得到夏惊眠的肯定后,姚瑶才重新看向阮棋:“我选问问题。”
夏惊眠淡淡抬眼,看着阮棋打了个相知,自己顿时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夏惊眠的感官终于恢复正常,他看见阮棋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而姚瑶右手放在心口,脸色没有之前那么难看了。
见阮棋盯着自己,夏惊眠朝他伸出手:“那怀表就给我吧。”
依言,阮棋将怀表稳稳放进夏惊眠手中:“拿好了,它真的是个非常厉害的道具。”
夏惊眠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怀表,他注意到在光下,怀表内壁刻着一行字——午夜十二点不是灰姑娘的主场。
又是灰姑娘。
“这玩意儿……”夏惊眠的话还没说完,怀表的盖子自动弹开,他试着拨了一下指针,结果表盘上三根指针开始疯狂倒走。
啊喂。
没有说明就可以这么乱来吗?
一股微妙的感觉贯穿了夏惊眠全身,逐渐,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抽离,而阮棋和姚瑶的身影也在自己面前扭曲。
天旋地转一段时间后,夏惊眠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居然站在庄园巨大的铁门面前,手中还捧着自己昨天带来的白丁香。
但……
林智追着那个速度超常的人居然到了门口。
速度超常的人一个闪身就离开门口,空留夏惊眠和林智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夏惊眠刚想说些什么,他的脑海中突然传出类似于玻璃碎掉的声音,紧接着一道悠长的钟声在整个庄园中响起。
白丁香掉在地上,有些枯萎的花瓣萎靡不振地散落满地。
——此刻距离捉迷藏游戏结束只有十五小时。
林智看见夏惊眠突然出现在这里时,脸色是有些惊骇的,但这种神色转瞬即逝。林智一只手撑在铁门上,他身高近两米,此刻他俯视着夏惊眠,笑到唇都裂到耳角。
他的……猎物!
一瞬间,林智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仰头大笑,手上加重力气,那铁门居然硬生生地拉出一个洞来。
靠北啊!
这个怀表回溯时间怎么只回溯他自己的时间啊?
夏惊眠脸色微变,他双手背在身上,迅速拨动指针,很快指针死死卡住无法转动,而就在这时,林智高高举起匕首,对着夏惊眠的脸就刺了下去。
夏惊眠周身的空间开始波动,在林智诧异的眼神中,夏惊眠居然凭空消失了。
与此同时,夏惊眠的身影又出现在木屋中。
夏惊眠突然消失又出现,把站在木屋里和阮棋对峙的姚瑶吓得够呛,她捂着胸口,脸色难看。
“别怕,是我。”夏惊眠自己都心有余悸,还是下意识安抚了一下姚瑶。
看见还稳稳坐在椅子上不动弹的阮棋,夏惊眠皱眉:“你怎么还在这里?”
阮棋笑容不变,他从内袋取出火柴和香烟。
在夏惊眠和姚瑶的注视下,阮棋将火柴划燃,一瞬间火焰在空中膨胀,随后将香烟点燃后便留下焦炭:“你现在应该知道这个怀表怎么用了的吧,运气真好。”
运气好吗?
想着刚才林智那不要命的样子,夏惊眠就有些心有余悸。
这个东西还得在正确的时候用,不然就是一个致命的东西。
“你不要避之不谈。”姚瑶声音都在发抖,她泪眼朦胧地看着阮棋。
夏惊眠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姚瑶,随后也转头将目光放在阮棋身上。
阮棋站起身,甚至还贴心地将椅子放回原位:“我这就走,欸,夏惊眠,你的脸颊上有一道划痕。”
在走之前,阮棋指了一下自己的左脸颊示意夏惊眠。
看见阮棋做这个动作,夏惊眠只觉得自己牙痒痒,还不是刚才正面遇上林智,就差一点,那根匕首就贯穿自己的脑袋了。
等阮棋离开之后,姚瑶一下失去力气,她趴在桌上大口喘气,忍不住抱怨道:“阮棋也太吓人了。”
夏惊眠没有看姚瑶,他蹲下身子,钻到桌子下面捡羊皮卷。就是这个动作,他看见了写在桌面下的血色大字——“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这个游戏”。
夏惊眠瞳孔猛地一缩,但为了不让姚瑶起疑心,他尽量不急不徐地从桌子下面出来。
但夏惊眠并没有看着姚瑶,他扶了一下眼镜,低头仔细看羊皮本,他笑着问道:“姚瑶,你不是警察吗?还怕阮棋一个企业家的孩子?”
夏惊眠终于想起来阮棋的“阮”是庭念集团的“阮”了。他常年游走于名利场,在参加大小宴会的时候都听说过这样一个企业。
只是一直在明面上的都是阮棋和阮舒的父亲,对于这两个儿子,夏惊眠还是陌生了一些。
听见夏惊眠的话,姚瑶惊恐的神色微微一滞,她咬唇思索了一会儿才道:“你知道阮氏一家的失踪案都由我们负责吗?”
夏惊眠不再吭声,只是镜片后的目光瞬间锐利。
见夏惊眠不搭自己的话茬,姚瑶有些急了,她赶忙压低声音道:“阮家经营的生意可没那么干净,我们这边的消息是,他们家和多起失踪案有关。”
“姚瑶。”夏惊眠轻轻喊出了姚瑶的名字:“你还知道什么消息,可以和我说说吗?这里也没有你的同事,你暂时的盟友也是我。”
姚瑶环顾四周,她确认阮棋真的离开之后才道:“阮家只有两个儿子,阮舒是上一场游戏的玩家,阮棋是特邀过来的,这个徐景的身份成大问题。”
“不用说这些我知道的。”夏惊眠唇角挽起冷笑:“总感觉徐景不该是这场游戏的玩家。”
夏惊眠的直觉是非常准的,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判断会出错。
姚瑶的指尖无意识敲击桌面,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你不好奇这场游戏的结局是什么吗?我曾经遇到一个从这场游戏里面侥幸活下来的人,他精神已经失常了,我们什么都问不出来。”
“我给你说个秘密吧。”夏惊眠从衣服口袋中取出一支圆珠笔来,他咬下笔帽,含糊不清道:“我的父亲也是这场游戏的玩家,他也活着从这场游戏出来了。”
将羊皮本上的东西誊抄到自己的本子上后,夏惊眠将叼在嘴里的笔帽放在桌上:“可是,他对这场游戏三缄其口,但我发现啊,从这个游戏出来之后,他莫名其妙多了很多资产。”
从这场游戏里面能得到什么也就自然而然地知晓了。
听见夏惊眠说完这些之后,姚瑶确实用手死死抠着自己手肘的肉,她声音还在发抖:“你父亲真的没有说些什么吗?”
夏惊眠摇头,他自己校对着羊皮本和桌上的符号:“我和夏章的关系不好,他是个独断的决裁者。不过他给了我很多财富倒是真的。”
烛火越来越暗,似乎是要熄灭。
夏惊眠将自己的手机摸了出来,他打开手电筒照亮周围:“真是麻烦。”
姚瑶咬咬牙继续追问:“他难道没有告诉你他是怎么被选中为游戏玩家的吗?我……我未婚夫也没告诉我为什么要来,这个邀请函真的很奇怪。”
夏惊眠终于找完自己需要的所有线索,他把手电筒关了,在黑暗中,他眼神中带上了杀意:“姚瑶,你是被牵扯进来的,就不要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