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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惩戒 ...

  •   “陛下、陛下饶命!!妙儿知错,妙儿逾矩了,把脏手往公子身上碰……妙儿不该!”妙儿面露惊恐,抬手一巴掌扇在自己脸颊上,泪水霎时间流了满面,“妙儿不知轻重,冲撞了公子!妙儿知错,妙儿知错!!”
      “既是知错了,拖下去。”邵宏政唇边的笑意深了几分,起身净手,走向谈梅榻侧,“在宫里找个巴掌大小的井,把人安安静静地送进去。”
      话音刚落,门外守着的几个侍卫带着股冷风推门而入,上前制住哭喊不止的妙儿,动作麻利地往外绑。妙儿吓得浑身颤抖不止,哭得整张脸发红,喉中爆出绝望的哭声。
      “陛下!陛下、妙儿知错!!妙儿知错!陛下……”
      “邵宏政,她不过是奉旨侍侯,不慎用手指碰了碰衣带,你便要杀了人泄愤?”
      谈梅身上虚软无力,咬牙强撑着下床:“住手!无过之人说杀便杀,是想我大夏律法名存实亡,形同虚设?”
      “你贵为一国储君,却丝毫不把良知律法存于心中,暴虐无道!一介无辜女子,你无缘无故就要将其溺亡于井中,你是当真不知何为因果轮回,善恶有报?!”
      “朕只知她想触碰你,想与你情投意合,双宿双飞,这便是万死难辞其咎!!”
      邵宏政一把将谈梅手腕钳于胸口,眸中悠然之情逐渐被怒火焚尽:“你许她触碰,又为她开脱,这是为何?朕不过是下令杀个下人,就跟把石子儿扔入河中打个水漂图个乐子似的无关痛痒,你为何要阻止?莫非你当真对她有何情意!”
      “囚于深宫,身家性命被攥在旁人手上,能尚存一息苟延残喘就欲感天谢地了!我哪儿来的心情给你演什么郎有情妾有意的戏码,供你生疑动气?”谈梅挣着手,那双平日里不带情感也含着几分柔情的眸子此时压着怒气,胸口起伏逐渐有些急促,“九五至尊,杀个人就像打了个水漂似的不值一提。可我自小所学所思,便是如何护着千万个被你视作蝼蚁,说杀便杀说剐便剐的无名百姓!”
      “且不说她在永春宫中恪守本分,事事做得周到,就是鸡蛋里挑骨头也挑不出一点儿逾矩的毛病,是我看得见的尽心尽力。纵使今日你要杀的人与我毫无交集,对方姓甚名谁尚不知晓,只要他身上罪不至死,我也会护!”谈梅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用力挣开邵宏政禁锢他的手,心中也是动了怒,“君王残暴,下臣若还不匡扶朝纲,这天下还有何律法公道可言?邵宏政,你纵使毫无人道,毫无体恤百姓之意,单想积着些皇家列祖列宗在天之灵的厚德,也不应让无辜之人当了你撒泼耍滑用的器物!”
      邵宏政垂眸看着面前唇角结着血痂,对他怒目而视的谈梅。
      小梅儿身子是还未修养好就强硬起身,忍着疲累动怒,没训斥他几句话就有些喘?息,面色也愈发惨白。
      “……小梅儿说得是,朕就是毫无人情味儿的帝王,手段暴戾蛮不讲理,颇像条乱坟堆里嚼着死人手臂爬出来的野狗。朕喜欢谁就要像狗守骨头一般死守着谁,旁的人别说碰,连想都不能想!”邵宏政扯过伴着他匆忙起身的动作,滑落大半的红褥子,动作粗暴生涩地裹在只着里衣的谈梅身上。
      “你裹我做什么!房里燃着火盆,我还能受了风寒在你宫中一命呜呼不成?”谈梅正在气头上,咬牙切齿地挣动着身子。
      邵宏政没开口,裹紧后连人带被子打横抱起,一脚踹开寝宫房门就往外走。
      “你又欲如何?!莫不是方才还没疯够?你抱我做什么!”迎面吹来阵冷寂的夜风,一月未踏出房门行走的谈梅身子不由得一抖,心中不安升腾而起,“邵宏政!这永春宫还不够你折腾的?”
      “在永春宫中住着……”邵宏政忽的开了口,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谈梅仍是看不清他的神色,但能听出他话语间丝毫不抑制的怒气,“没人知道小梅儿是朕的人,连个下人都敢往梅儿床上爬。”
      “不过是整理衣带,你究竟要抓着这事儿多久才肯放?”被褥裹得严实,冷风一点儿也灌不进来。但被邵宏政抱着,一偏脸就能碰到龙袍上扎人的根根金丝,谈梅不由得浑身出了层冷汗:“你往哪里走?这快出了永春宫了。”
      “不止快出了永春宫。有轻功傍身,小梅儿几息之间,已是离养心殿不远了。”
      邵宏政好似低笑出声,谈梅却听不出笑声中的愉悦,“朕给小梅儿备了份薄礼,本打算让人移到永春宫去供小梅儿慢慢尝试,循序渐进。但看今夜之事,朕许是沉不下那循序渐进的心了。”
      谈梅愣了片刻,人已经从后门被抱进了养心殿。
      暖黄色的烛光铺天盖地而来,谈梅一时被这恍若白昼的光线刺得睁不开眼,半晌后才可视物。
      正正摆在眼前的,正是邵宏政口中为他准备的“薄礼”。
      那是匹做工精良的木马,隔着一尺多的距离,谈梅恍惚间竟以为是一匹矮小的烈马立在前厅不动。红棕色的木雕鬃毛似迎风飞舞,木马四蹄屈起,呈肆意奔跑之姿;马舌外露,马眼漆黑有神,马背上的毛发根根分明,向着同一方向微倾,似是被强风拂过般动静分明。
      目光缓缓下移,停留在马背上,谈梅呼吸猛地一滞。
      马背浓密细致的红棕毛发上,竟直直戳着根木雕。
      谈梅身体不自觉的发颤,僵硬着被邵宏政打开裹紧的被褥,只着一身里衣就往木马上抱。
      “邵宏政!你欲如何,这是什么东西!!”
      谈梅身子触到马匹,手脚方才恢复了些知觉就拼命挣动,想脱离邵宏政那双长有薄茧的手毫无余地的禁锢:“这是什么!为何偏要在养心殿中干这事!!不行、不……”
      “小梅儿,喜欢这马也别光盯着它,移不开眼。”邵宏□□身轻吻在谈梅冰凉的耳尖上,在上面留了个浅浅的牙印,带着调笑的意味低声道,“看看眼前,眼前是些什么?”
      一阵寒气攀升而上,谈梅颈间一僵,顺着马头的方向,僵硬地抬首。
      眼前烛光昏暗,但模糊间仍能看到,堂前立着一二百身着官服的朝廷命官,正聚于堂下,三两个就近聚在一起谈论着。
      “这屏风遮光极好,小梅儿。”邵宏政在谈梅耳边,手覆上他逐渐冰冷发颤的手背,墨眸在他里衣扯露,裸出的皮肤上流连着,“现下他们看不见你。但若是瞬时之间,屏风外的地处忽地燃起了百盏长明灯……”
      “不要燃灯!不要燃灯……”
      视线愈发模糊,眼前逐渐被攒满的泪水糊住,谈梅压低声音,声线颤抖着开了口。
      他浑身印记衣不蔽体,强迫自己头颅低垂,像是个在他人眼色面前无地自容的青楼瑶姐儿,毫无气力反抗,只知死咬着唇不让一丝呜咽往外溢。
      邵宏政很快发觉,露出这副平日里见不着的模样,是谈梅看到了与屏风仅隔几步之遥,正侧首交谈的父亲和右相。
      “不燃灯?不燃灯,左相怎么看得清他最为看重的长子,重臣怎么看得清,今年夺得科举榜首的状元朗,在朕身侧是如何的风情万种。”邵宏政语气不改,只是倾身吻掉了滚落谈梅眼眶的颗颗泪珠,哄弄眷侣似的说道,“若是都看不清了,万一再有不长眼的见缝插针,想往小梅儿榻上爬呢?那时朕会说杀了更干净,小梅儿不肯,就又同今日般动怒,丝毫不念床第之情地把朕狠斥一番。”
      “所以小梅儿说说,这长明灯……到底要不要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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