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路（朱七七语）》blue

4、蝶舞成双人为对 仁义为本快乐城

　　雨丝儿落在花木叶上沙沙声就直直的透进了屋，望了眼小泥巴卷起帘子后的窗外…… 雾气蒙蒙的一片，也看不清什么。与沈大哥一同回来已经有半个月了，想起刚见着小泥巴他们时的兵荒马乱还真是心有余悸呢。只是爹爹和二爹都老了许多，原想随他们回快活城后好好的侍奉膝下的。不想这一次爹爹、二爹、冷家叔叔、还有猫儿、百灵、小泥巴和沈大哥却众口一词的要我安心的就住在这乞巧阁，唔…… 真是想不明白啦。

　　原只以为恹恹的倦是因听了半夜的雨的缘故而有些懒，没想移身坐在妆台前就出了神，直到小泥巴一声“哎呀，这样的天沈公子怎么就不知道撑把伞的。”才惊了。猛地直了身子，回头却独见小泥巴偏着个头忍着的笑。微恼的瞪了小泥巴一眼“别管屋外的闲事了，你快来帮我梳头才是个正经的。”轻轻低头，让青丝遮了热的发烫的颊“这几年在外最头痛就是梳发的了，累了个半天也弄不好。唔…… ”哼！这小泥巴真真的是最坏的了，心中怨脑着小泥巴，可耳朵却又忍不住偷偷留意和期待着可能的声音……

　　挑帘声、脚步声、他来了？

　　他，来了。

　　模糊的身影在镜中越来越清晰，方看清镜中他的倒影…… 便是看到他身上月白的衫子早被细雨浸润了个半湿。没来得及开口说他淋雨的冒失，耳边他清润而略隐了忧急的声就响了开来“昨晚没睡稳？眼睛底下都是有青了的。”

　　什么嘛？！哼！明明就是把人家强掠回仁义山庄的人，却还来问我睡得可安稳…… 忍不住的气怨就回身推开用气息拥着自己的人。“沈浪，你…… ”可入手满掌噤噤的湿冷？！一时就让我忘了已经到了唇边的言语。

　　“啊！”看他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方银匣“这是托怜花兄按《群芳谱》制的胭脂，说是溶了萱草 、百合、海棠的香。闻着有些个安息香氛，你用了夜里也能睡得安稳些。”

　　什么嘛…… “托”王怜花？哼！我猜是“求”才对吧？！

　　伸手接了，开了雕花盖，一股子甜香就弥漫了开来。只这香不似寻常清雅，有些个沉沉的安生感，不觉间心气也就随着那香氛沉静了。细看满匣的石榴红膏子，润净的几乎是要滴出水似的恣意。

　　扭身坐回妆台，动手想取那小银勺剜那胭脂…… 却见镜中印出那浑身湿透的人还傻傻的呆立。“还不去换身干爽的衣服啊，难不成还想用内功干那衣服？！”话还未完，就听小泥巴半嗔半笑的声“沈公子，小姐都说了让你先换了衣服，你还怕一会进不了这门？还不跟我来？”

　　讨厌！不甘被小泥巴白白戏弄，却又不敢回身去反驳…… 只为镜中印出自己脸颊似火，就仿佛已经抹了那胭脂膏子一般。

　　阳光从窗外洋洋洒洒的恣意透入，妆台上斑驳光影让我不禁想起神仙居外那粼粼碧波，还有那等待的日子……

　　沈大哥…… 这次，这次是真的吗？

　　…… 你是真的将飞飞碑上“爱妻”两字当众而毁了的吗？

　　…… 你的确是不仅向儒商首富的爹爹求亲，更也曾将庚帖交付了快活王二爹了的吗？

　　…… 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一路行来的漫漫，错失之后的茫茫，在这么久之后，终于…… 可以幸福了吗？

　　多少迷梦如梭的夜…… 每每以为幸福唾手可得之时，一切的美丽都会化为珠泪点点；次次午夜梦回颗颗辛酸难忍，却也只得含泪装欢，只瞒得咽下的情泪烫灼心伤累累。

　　如今…… 沈大哥，你又能如何对我承诺这种种幸福的真实？！

　　茅屋与我相约的永远记得，回廊池畔对我相许之心，快活城外我那惊天生事，还有飞飞那舍身相救与你守墓三年的恩断情绝…… 伤还未平，你却又毁碑、下聘、寻我再次相许…… 这，这不是梦吗？

　　“沈浪……　你，你若是真正地爱我…… 就不要再放手。”

　　握紧手中那一匣胭脂，沈大哥…… 就让七七在任性一次好吗？“你和二爹在江湖中的身份…… 一定会有一些不测的明天。所以，沈大哥，请你答应我，答应我不会再用保护为借口的离开我或者是赶我离开。你可知道？你决定的分离…… 就像是亲手在我心划开的伤口，就算时间的流逝也难以愈合的痛疼。”掌心因握的太紧的缘故被银匣硌的生疼，阳光透过窗棂落在我脸上，让我看不清几步之外换妥了衣衫急急赶回乞巧阁的沈大哥“起那‘因保护而分离’…… 我更希望能与你共同进退。快乐也好，疼痛也好，哪怕是肆虐的暴风雨，我也希望能可以和你面对一切。”

　　一片沉寂，安静的有些窒息的沉寂…… 难道是我又说错了吗？沈大哥

　　一股让我晕眩的拉扯，然后是熟悉的怀抱，按压着怦怦直跳的心将头埋进那片温暖，那片真实的温暖。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只是少了份惯有的慵懒多了罕有的坚持“七七…… 丫头，我发誓！我发誓我会努力让自己变的更坚强，强得足以成为你结实的后盾，成为你可以放心依靠的避风港，成为可以为你遮风挡雨的那把伞。所以，请你再次让我做你的沈大哥，七七。”

　　娘…… 我，这次是真的抓住了幸福，也是真的被幸福抓住了吧？！阳光从窗外洋洋洒洒的恣意透入，妆台上斑驳光影让我不禁想起神仙居外那粼粼碧波，还有那等待的日子……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牛角梳沿着青丝柔缓而走着…… 一切都放佛是梦呢。吉祥的话语，年长的女子，恍惚间忍不住地就一声“干娘”的出口。

　　静寂，而后是身后王夫人含泪微笑的颤音“傻丫头，怜花可没听你叫干哥哥的…… 怎么到了我这就成了干娘的？！”

　　“二娘……”扭身，紧紧拥住“二娘，你答应了就不能不要人家啦…… ”

　　龙凤呈祥的喜帕，缀着玛瑙璎珞的金缕披肩，精工刺绣的六幅牡丹裙，还有那一双凤合鸣芙蓉八宝朝天冠。一切的一切就似乎是那一日的旧剧在重演，而唯一迥异的是……是描眉的心境吧。那一日的无措和苦涩，今此时的安心与恬谧…… 隔窗而望，吟阁坊特制的红绸彩帛从雕梁画栋间垂下来，让心情也随着一起喜气洋洋地摇曳着。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互拜……
　　在唱礼官悠远绵长的声中，左转，退步，跪拜，起身；右转，跨前，跪拜，起身，想看都只瞧见到红红的一片…… 如…… 血，殷红。

　　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
　　七大门派的掌门人竟与百年宿敌连挟而来…… 我该否自傲一下的？！只入眼的是二爹春水瞬凝若冰，得见的是爹爹坦然阔步的堂前对阵，耳畔更是自持武林名宿对沈大哥的循循善诱。
　　莫要因美而……误入歧途的吗？！痛，一发不可收拾！

　　忽的身子一轻，反手扯下大红喜帕，却只闻沈大哥一句“你等要劝的是你家侄儿沈岳，我自来便是沈浪！如今我和七七之亲事…… 与——尔等何干？”还来不及将心中激荡平复，又听身后传来“是呀！这与我与大家何干？”抬眼偷望竟是明教之风飘萍！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