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力改造人- Part3》同学0016

4、异样

　　第二章异样
　　会议最终还是在吵吵闹闹中不了了之了，005从学生活动中心出来时午休时间已经接近尾声了，她本来还想回一趟宿舍，但算一算时间，还是算了吧，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去往教学楼的路上迎面碰上了学校的心理老师002，她似乎是专程来找005的，见到她立马接近于小跑地走了过来：“005，我有点事情想找你聊聊，你现在方便么？不是大事，几分钟就可以。”现在方便么……005在心中权衡着利弊，距下午第一节课还有七八分钟时间，从时间成本角度考虑现在聊聊并没有损失，在加上如果现在不解决问题，她就得晚上去偏远的心理教室找002了，似乎更加不划算……
　　“什么事情？”005最终还是决定将事情就地解决，这是她在5秒钟的权衡后，得出来的最优解。“你还记得一周前你们做的心理测试么？”002似乎在仔细斟酌用词，寻找最为合适的表述方法，“其中有一个情感淡漠量表，我们也叫做AES，你的得分已经超出41.5分很多了…换句话说……你现在应该有情感淡漠的问题。”语毕，002仔细地观察着005的表情和动作变化，虽说情感淡漠症患者通常不会对周遭的事情作出强烈的回应，但她还是很怕对方会因为接受不了而做出过激行为，但005却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变化，好像她只是刚得知了明天学校食堂的菜单一样：“不过政府不太在意这件事吧。”“欸？”002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怔愣，005猜对了，但她总不能实话实说，说政府觉得这种小事根本无关紧要，管都没人管吧，“怎么会有这种事呢？你们可是战争的关键，政府肯定非常重视的啊。”002只能尝试打个哈哈把这个问题混过去，也不知道起没起作用。
　　005没有急着反驳或追问，脸上的表情仍然是淡淡的：“没有书面文件，没有改进方案计划书，这不是他们的作风吧。”好吧，混不过去了，002长叹了一口气，苦笑一声：“想瞒过你们可真难啊……”“不全是你表达的问题，”005看着002有点灰心的样子，解释道，“MRH作为制造出来的战争兵器，政府不在乎我们的情感敏锐度也在情理之中。”005的表现无疑更坐实了她情感淡漠的诊断准确度，让002越发觉得心痛：“孩子，就算政府不在意，别人不在意，你自已也不能对此视而不见啊。”005轻轻摇了摇头，无所谓道：“没关系的，它并不对我造成困扰，所以，没有必要。”005心里的小算盘还是打的很明白的，无意义的东西，不值得她为之费时费力。
　　“可是，情感体验是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005的情况比002假想的还要严重，这已经不是聊几句天就能解决的问题了，002现在能做的，也不过是尽可能尝试让005对丰富的情感体验产生好奇或向往，以方便后面的治疗，“你看，出去玩时和朋友待在一起的快乐，考砸了后的懊恼和后悔，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经历，或许有的高兴有的伤心难过，但却都是成长过程中必不可少的组成元件，若是失去了，人生少的应该就不只是一两次笑容了。”005没有立即搭话，似乎是在思考如何回应，最终落下一句“从未拥有过的东西，我觉得不能叫失去。”说罢，转身便想离开，倒不是她有多讨厌这个话题，而是再不走她要迟到了。
　　002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看着005想要离去的背影，千言万语最终融合为一句——“如果你有需要，随时来找我。”
　　主动提出帮忙，应该值得信任，005注视着002离开，心中默默对对方的行为做着评估，最好维持好关系，以后可能会用到。其实也有诸如有求于人，追名逐利之类的其他可能背后原因，但他们似乎被心里的什么东西自动否决了，真是奇怪，为什么会被自动否定掉呢？
　　转眼已经快3周过去了，016也算是终于抽出时间来找038询问上次拜托的事的结果了。
　　“所以有什么发现么？”016一边脱实验服一边问道，她也是真腾不出时间，只能临近晚上把038喊来自己实验室谈事情了。038靠在实验室外走廊的窗户边，掰着手指头说道：“028老师最近很生气，但具体原因应该是他们班有人地理答案写了通过引导老人去外国养老来缓解人口老龄化，当然这是我听说的；018老师的情绪几乎是纯紫色的，夹杂一点绿色，在遇到006老师时会比较明显，我还没问她就说了，她因为马上到来的职称评选而紧张，并且嫉妒006老师带的班没那么叛逆；042老师会在遇到MRH时产生绿色的嫉妒情绪，但也就一点点，我觉得完全不到警戒线；学生中间我也浅浅看了一下，007看不惯028经常顺走教室粉笔的行为并且表示鄙视他；还有一个和你比较有关的是，008，好像就是那个自己找过来的家伙吧，会在遇见040时流露出明显的讨厌的情绪，但她脸上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超厉害的，我不信040不知道她什么想法，但他完全没放在心上，他的情绪以紫色为主，估计还是那个AI的问题。”038在心里将近来的收获捋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后微微点了点头：“嗯，就这些，其他的我觉得都没什么问题，学校的鸡毛蒜皮的小事确实是一抓一大把，但如果你是在找有想要破坏校园的嫌疑的人的话，那确实是没有，也可能是对方藏得非常好或者是这三周里我一次都没碰到过他。”
　　“没有啊…那就多少有点麻烦了……”016一边和038往宿舍楼的方向走，一边在脑中梳理已有的线索。
　　从动机角度思考，首当其冲的可能性就是MQ32已经发现了MRH这一群体的存在并且认为他们的威胁系数不小，进而决定解决掉他们。但按“肃清”阶段他们打开空气墙的方式来看，他们在能量足够的前提下肯定会优先选择一发激光炮打下来将学院夷为平地。他们并没有采取如此行动的可能只有两个，要么是无法定位，要么是“肃清”及后续行动中消耗的能量过多导致能量储备不足。然而，现在校园的环境是实打实的收到了伤害，只不过还不足以威胁到其中的人类罢了，她能想到的造成现在这种状态的原因也就那几个，投毒、辐射、病毒，但无论是其中哪个，都不可能从近太空，也就是MQ32舰船停靠的那个位置实现，只能从近地面或者是直接从地面操作，这就很恐怖了，MRH学院的选址和政府的办公处没隔多远，如此地区被悄无声息地下毒了，只能意味着MQ32在MF7603国的首都有足够强的势力和足够多的探子和间谍，但是这样一来不知道MRH学院选址定位的前提就不成立，也就与“因不知道定位而未采取行动”的前提矛盾，意味着这种可能不成立；那就只剩能量储备不足这一种可能了，不过似乎也不太说得通，且不说MQ32现在获取能源有多方便，如果他们真的能量不足到连一发大功率激光炮都不舍得打了，那他们的能量供应来源肯定和飞船自身加前线所需的能量之和基本持平，这样的前提下，对方不可能不采取以技巧和战术为主的行动，以此减少能量消耗，避免飞船无法运转的情况，但据她所知，现阶段MQ32仍然非常喜欢通过火力覆盖的方式压制MF76的军队，又和前提相矛盾了。如此一来，两种情况都被排除，MQ32动手的可能性也基本被排除了。
　　紧随其后的就是有人因为对MRH群体或校园里其他政府要员的或仇恨或嫉妒的情绪而决定报复。想要实现在如此大的复仇计划，016觉得没有内应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这也是为什么她让038去摸全校师生的情绪状态，暂且放下在MRH学院搞大屠杀或刺杀的难度之高不提，无论是仇恨嫉妒不满还是厌恶，能让对方铤而走险的强度的负面情绪，绝对不可能能逃过038的情绪感知，而038将学院里的人几乎都排查了一遍都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基本也可以把这种情况排除了。
　　那就只剩最后一个，也是最麻烦的一种可能了——恐怖袭击。这种情况其实也略微有些说不通，但它是目前唯一没有被全盘否决的可能，也只能暂时先把它排在第一优先可能位上了。但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反而意味着想通过动机排查出嫌疑人进而阻止对方的成功率会直线下降，就是说——想到这里，016不由得觉得头疼——要怎么在一大群人里找到一个心理变态但可能因为认知障碍与精神扭曲导致情感、思维、行事风格完全和常人无异的疯子呢？
　　动机的路似乎走到头了，那就只能再盘一盘手法了。016略加思索，还是决定从017发现的动植物数量减少，寿命减短的角度出发，毕竟预知什么的，肯定还是没有实打实的证据来的站得住脚，如果出发点就有问题，那后续岂不都是在白忙活。首先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对方大费周章地跑到如此戒备森严的地方搞事情，可以说一定是想闹出人命的，再结合现在的情形，基本上可以分为两种可能讨论，一种是对方的计划就是通过慢性毒一类的东西慢慢将全校人杀死，另一种则是对方希望一击致命，现在的情况只不过是最终行动前准备活动所带来的副作用罢了。如果是前者的话，一方面，想要将毒物辐射物或某些特殊病毒带进校园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或者说，可能性低到无限接近于零；另一方面，虽然搞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时候潜入学校开始的行动，但截至目前，仍然只是校园里的一些小动物和花花草草起了明显反应，甚至稍微大一点的动植物都没什么问题，看起来……实在不是要害命的剂量，而且，她做的梦也一直是那种破损的灰不溜丢的校园废墟，和这些，确实是有些搭不上边的。
　　这么一来，就只可能是一击毙命那种可能了，要同时造成较多死亡的话……火力覆盖？放把火烧成灰？炸弹？化学类武器？药物？还有什么？不过就算可能没列举全，也可以大致分类进行讨论了，毕竟问题的关键是这些东西要怎么躲过审查被带进校园，而非具体是什么。如果是一些学校里本来就有的消耗品，例如射击课要用的手枪子弹，想要光明正大地运进来就很容易了，但问题是，学校里原本储存的那些量，是怎么样也没法变成大型杀伤性武器的，所以想达到目的肯定要在账目和使用表中的其中至少一个上动手脚，对于这种情况，只要去查一遍教务处的账目和使用登记表就能知道是否有问题了，虽说016不认为有人会有那个胆子和实力去在政府文件上动手脚，但保险起见，她还是决定明早去一趟档案室，她没有修改的权限，但如果只是看看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而对于其他的东西，也就三种方法了，要么暗度陈仓，要么创造需求，要么夹带私货。首先是暗度陈仓，即个人进出时携带或挂羊头卖狗肉地从外面直接采购，但以MRH学院抽查购入物品的高比重严要求的标准来看，成功的可能实在是低的可怜；其次是创造需求，如果是走个人审批的流程的话，那流程慢的要死，016上次想要新款颜色的墨水，结果申请了差不多两三个月才批下来，等东西到手的时候，已经快4个月了，而另一条路的课程申请又必须和教学内容紧密相关，而且学校后续会持续跟进教学效果，就算能想办法假借上课的名义把需要的物品材料凑齐，但只要去查一下新开课程和课程内容有变的课的列表，基本就可以确定对方是不是走的这条路径了；而最后一种夹带私货，同样容易被抽查制度发现，但也是最有可能通过类似夹层、伪装之类的手段成功的方法了……
　　016脑子快变成一团浆糊了，各种思绪交织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的境界已经可以和离愁媲美了，算了，这么一直折磨自己的脑子也不是办法，还是先把眼下能做的事情搞定吧。想到这儿，016拍了拍038的肩膀道：“你还是尽可能把所有人都摸一遍吧，全部，这样就能把报复这种情况彻底排除掉了，我明天去查查那些登记表什么的，先这样吧，真的是，实在是太乱了，搞不清楚……”“行，但是姐，我觉得你到也不必那么紧张，”038将事情答应下来，想了想，还是多补了两句话，“或许真的是你多虑了。”016没有回话，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宿舍楼下，她看着038上了男寝区的电梯，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但愿吧，但愿是她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