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爱情咒语（校园）》疯景不迷人

55、55蛋糕

　　花市里没有卖昙花的。但慕乐和遇见了一个家里养了一大盆昙花的小孩。
　　那小孩原本是在自家店铺里写作业的，但写作业从来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他宁可看外面的过路人走来走去，那也比写作业有趣。
　　他看见慕乐和在对面卖花的巷子里走走停停，手里还拿着手机比对，小孩子旺盛的好奇心促使他在母亲招呼老顾客时溜出杂货铺，一路奔到拿手机的漂亮大哥哥身旁。
　　“你要买什么花？我给你带路吧！我对这条街特别熟悉！”还没到慕乐和胸口的小孩兴致勃勃地张开双臂道。

　　最终，慕乐和没买到昙花。
　　在跟着小导游重游一遍花市时，他买了一盆月季，然后就把小导游送回了杂货铺。
　　他在店里买了一桶乳胶漆和两瓶饮料，其中一瓶饮料作为报酬给了小导游。
　　小导游的母亲夸他怀里抱着的月季好看，小导游得意道：“是我帮忙选的！珍姐姐还看在我的面子上打了折呢！”
　　女人宠爱地搂着孩子的脖子揉了揉他的脑袋瓜，抬眸时一汪水似的温柔还未散去，“是送给重要的人的吧。”
　　慕乐和点点头。他张了张嘴，随后掏出手机亮起屏幕，问：“您知道哪里有这种花卖吗？我刚刚整个花市都已经看过了，小汪也帮我问了一圈。”
　　女人凑近屏幕看了看，用手指放大图片，说：“是昙花吗？我家阳台上就有。”
　　慕乐和原本是不抱希望地问的，当他听到女人平淡出口的话语时，惊讶溢于言表。
　　同样感到惊讶的还有她的孩子小汪，嘴巴张得好像能塞下鸡蛋，眼睛圆溜溜睁着，整张脸上都写满了：我怎么不知道我家有这个花？
　　小汪嘴巴跟脑子一样快，当即将疑问脱口而出，还扯着母亲的衣角闹脾气道：“有这么好看的花妈妈你为什么藏起来！”
　　女人揽着他的肩笑呵呵说：“还不是你，睡得跟猪似的！当初叫你起床你不起，等你睡到太阳晒屁股，花都谢啦！”

　　那天，慕乐和收获了半片昙花的叶子，据说只要将它埋在土里，它就能自己生根，顽强生长。
　　“但是要养到枝叶足够茁壮茂盛才会开花，至少得要个一两年吧。”小汪妈妈说。

　　晚上，慕乐和把埋了半片昙花叶子的花盆和挂满含苞待放花苞的月季摆在房间的窗台上。
　　月光洒进来时，他反坐在椅子上，趴在窗台边哼着歌，任由手机屏幕的冷光直照眼底。

　　听说植物也喜欢音乐，听音乐的植物会长得更快更好。
　　可是，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什么时候才会开花呢？
　　一两年，是一年，还是两年？就不能是七个月吗？或者五个月？
　　慕乐和想啊想，决定到网上再多买几盆昙花。

　　第二天一早，晨跑结束后，慕乐和回到家去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走到窗台边抱起已经开放了两朵的月季下楼去等车。
　　——月季是要送给妈妈的。

　　周一中午，融旭发现慕乐和有点不对劲。
　　其实从早上晨跑就能看出来，慕乐和好像有意躲着自己——去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特意等他出来了才进去；热身的时候见他走过来了就立马转身去另一个地方，而且跑得好像比之前还快。
　　不过跑得更快不是什么坏事。
　　可到了中午，慕乐和却没有像早上一样明显地跟他保持距离，而是有意无意地缩小距离——
　　例如去食堂的路上，明明走廊只有他们两个，都能宽松地走在正中间，可慕乐和却偏偏要挨着他走，这样手都荡不开了，一个不小心衣服还会磨到一起，虽然冬天穿的都是厚衣服……
　　例如现在，他准备躺下午睡了，慕乐和静静地把椅子往他的折叠床这边移过来，把画板架在他一睁眼就能看到的地方画画。
　　融旭歪了歪头，看向他画布上涂满颜料的一丛艳丽的花，伸手指了指，说：“我醒来一睁眼，又要进入另一个梦境了。”
　　慕乐和停下画笔，眼珠子朝斜下方瞥去，“你有什么不满的吗？”
　　融旭笑了笑，说：“没有。”
　　“不过，”他想了想，稍稍仰起下巴与坐在椅子上的人形成不平等的对视，“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吗？”
　　“……”
　　慕乐和沉默了，并且没有翻白眼，面上也没有无语和不耐烦的表情，说明他猜对了。
　　慕乐和移开视线，垂眸时抿了抿嘴唇，好似多了几分被戳穿心思的羞赫。
　　融旭错过了慕乐和那一瞬间精彩变换的神情，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对方那扇垂下来的睫毛上，心想：好长啊……
　　沉默的时间给人感觉好像过了很久，但实际上只是过了一会儿。慕乐和张了张嘴，小声说：“我再酝酿一会儿……”
　　融旭回过神来，他缓慢地眨了眨眼，在落下一声“午安”后微笑着阖上眼皮。

　　但是那闭起的眼皮绷得那么紧，眼珠在里头挣扎，连带受牵连的眉毛都不自觉出卖它的主人——融旭没能睡着。
　　他太紧张了。
　　也不知道紧张个什么劲儿，仿佛下一秒慕乐和要跟他告白似的……脑子里总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在一片黑暗中，他的听觉与其他感官被放至最大。
　　他听见慕乐和放下了画笔；
　　听见慕乐和起身了；
　　察觉到慕乐和转身去拉了窗帘，把能照到他腿上的光给屏蔽了；
　　慕乐和好像还在窗边，在干什么呢？呼吸新鲜空气？
　　……
　　又有脚步声了，很轻的脚步声。
　　……
　　画室的门开了，但下一秒，门又被关上了。
　　融旭猛地睁开眼睛，像忘带装备的潜水员浮出水面后大口地呼吸着水面上的空气。但经受缺氧的胸口仍持续起伏，心动的韵律经由血管传遍四肢。

　　走出画室后，慕乐和直直地看向前方——走廊护栏外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灌木植物。
　　但是好像没有月季。
　　妈妈很喜欢他送的月季，她把它放到房间的小阳台上。虽然阳台上拦了防护网，但阳光依旧能照进来。
　　“谢谢你的花，真漂亮啊！”妈妈一边赏花，一边笑着说。
　　慕乐和喜欢妈妈在阳光下的笑脸，可是那张笑脸并未持续多久，或许是因为药物的缘故，妈妈情绪波动变得更频繁了，她转过身来不再面朝阳台与鲜花时，突然间掩面抽泣起来。
　　“怎么办啊呜呜……你给我送了花儿，可、可我却什么都不能给你，甚至不能陪你过生日呜……”
　　慕知之擦了一边的眼泪，另一边又流下来了。阳台上未能穿透防护网的阳光把密集的网格阴影压到女人乌黑的长发上。
　　慕乐和想起，妈妈本身就是个多愁善感的温柔的人，他连忙安慰道：“妈妈已经给了我很多了，再说了，我的生日还没到呢。”
　　慕知之看向他，眉毛苦低着，流泪道：“但是很快就到了不是吗？而且还不是在周末……”
　　“这是第一次没有妈妈陪在你身边的生日……”
　　“我的孩子怎么可以这么可怜……”
　　妈妈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她格外向往影视剧里亲朋好友齐聚给主角庆生的生日派对，因此十分重视每一年给他庆生的亲子时光。
　　慕乐和轻轻抱着她，说：“我不可怜啊，生日的时候没有亲人在身边其实是很正常的……”
　　应该是吧，学校里没教过这个“常识”，但是……应该吧。慕乐和想。
　　为了安抚慕知之的情绪，慕乐和又说：“而且我在学校里有许多朋友，他们会给我庆生的。”

　　其实生日那天他只要请假买个蛋糕去疗养院和妈妈一起过就好了，自己为什么要那样说呢？
　　慕乐和想，他可不打算跟贺高驰他们说自己生日什么的，虽然说了的话，贺高驰肯定会有所作为。
　　但是他想跟融旭说。他想知道融旭会有什么作为。
　　又或者……

　　可是，该怎么开口呢？好像变相索要礼物一样，好难为情……
　　慕乐和满脑子胡思乱想，不知不觉走到了走廊外面。

　　手机调设的闹钟响了，融旭迷迷糊糊地睁眼，心里还在想：我这是睡着了吗？总觉得好像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失眠了，怎么也睡不着……
　　融旭拍了拍昏沉的脑袋，起身折好折叠床，将其靠边放好，然后拉开窗帘。
　　他回头环顾被阳光洒满的画室，除了那张与画架歪开的椅子外，整体看上去是那么的干净整洁。
　　慕乐和不在。难怪感觉特别安静。
　　融旭抿了抿唇，推开门走到画室外。

　　隔着走廊护栏，他看见一个黑脑袋在护栏前面的草丛上探出，动来动去。
　　融旭走过去，双手扶着护栏探身问：“你在做什么？”
　　慕乐和抬起头，融旭看见他手里攥了一把小石子，身前的草地上是用石子摆出来的图形轮廓。
　　“石子画吗？”
　　这幅石子画完成率极低，像是慕乐和一时兴起捡石头玩弄的，加上反着看，融旭没看出摆的是个什么东西。
　　慕乐和直接揭晓答案：“我摆了个蛋糕。”
　　他一说，融旭就觉得有几分像了：下面是方块，上面是竖立起的一根根“蜡烛”，“蜡烛”顶端的稍大一点的石块是火焰。
　　“今天是你的生日吗？”融旭双臂叠起伏趴护栏上，双眼紧紧盯着下面的人，“生日快乐~”
　　慕乐和慢慢起身，拍了拍裤子，然后直起腰看向走廊里的人，说：“今天不是。”
　　他顿了顿，踌躇了一会儿，忽然眼神坚定，像是卯足了劲似的说：“期中考结束后，你能和我一起过生日吗？”
　　融旭愣了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他的肩膀跟随笑意耸动，撑在护栏上的手不知何时只剩一只。
　　另一只手正紧紧地按在脖子后面、信息素不由自主外释的地方。
　　啊，慕乐和扁嘴了，得赶紧答应下来才行——
　　“好啊！”融旭笑着说。

　　提醒住宿生和课室里的走读“留守儿童”午休结束的铃声响了，这意味着还有二十分钟就要上下午的第一节课，还有十分钟就到午读时间。
　　慕乐和绕了一圈回到走廊里头，融旭问他是有什么东西漏在画室了吗，他摇了摇头，说：“走吧。”
　　他只是想跟融旭一起走。
　　结果还被融旭笑着吐槽：“还得出去啊，你跑这一圈何苦？哈哈~”

　　回去的路上，融旭不时地转头，他问慕乐和中午是不是为了创作那幅蛋糕石子画才出去的，“那就这样把它放在草丛边上没关系吗？要是有人路过踢到了……”
　　慕乐和扯了扯嘴角，“谁闲得无聊摆石子画……”
　　融旭盯着他眨了眨眼。
　　慕乐和叹了口气，认栽又倔强地别过头去，“是我！我闲得无聊！”
　　接着，他张了张嘴，又说：“那个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不用在意。”
　　与此同时，慕乐和心里想的是：总不能直说，感觉我在画室里你好像睡不着，所以我出来了吧？

　　当天下午岚馨做了蛋糕，但没过多久就被瓜分了。不过岚馨在会长办公室桌面上还留了一块。
　　傍晚，融旭把蛋糕带到画室，慕乐和果不其然两眼冒光地跑上前欢迎他——欢迎小蛋糕。

　　“你喜欢什么口味的蛋糕？”融旭看着满脸幸福地吃着蛋糕的人，问，“我给岚馨卖个人情，让他在你生日那天给你做一个？”
　　慕乐和抬了抬眼，待丝滑的奶油完全在口腔中融化后，说：“不会太麻烦岚馨学长了吗？”
　　“那要不要自己做？”融旭说。
　　闻言，慕乐和的头完全抬起来了，“自己做？”
　　“可以申请放学之后借用料理课室，烘焙社那边还可以让岚馨帮忙打招呼。”
　　“……不还是麻烦人家了吗！”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