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殇劫》沫小晴

6、心痛

　　冉央自明渊离开的那一刻就开始惦念，如今已经过了一个月有余。她听说明渊登基做了帝王，明渊勤政爱民是个好皇帝，明渊令各大臣举荐妙龄女子做帝后人选.....她听说了好多事情，就是没有听说皇帝再次南下都渠。也许是因为刚刚继位有些忙吧，或者他忘了曾经同她说过的话。是啊，自古帝王许下的情有几个还记得。每一天冉央都是这样胡乱的想着。
　　“小姐。”绮云端了燕窝粥进来，打断了冉央的思绪。
　　绮云是因为家里穷，爹娘被恶人害死。狠心的婶子便把她卖进了青楼，原想这丫头有几分姿色，当个花魁也能多赚些银两，谁想绮云这样俏丽的容貌也在冉央的娇颜下失了色，却只能当了冉央的使唤丫头。冉央知道绮云命苦，待她也不似主仆，倒像是亲姐妹。
　　“搁那儿吧，我吃不下。”
　　绮云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冉央身边，“小姐，这样不行啊，身体会垮掉的。那许公子这么久了都没个音信，怕是不会来了，小姐何必那么傻。当初我也被他那番独特的见解惊住了，可是自古男人都是心口不一的。小姐当真那么相信他么？”
　　“不，他不会骗我的。”冉央急忙替明渊辩解。
　　“小姐，不要再天真了，我看他八成就是个骗子，欺骗了小姐的感情却一走了之，如果他不是，为什么都过了这么久了，他还不来接小姐。”
　　“他....他....”冉央不知道该不该和绮云说，她是自己的姐妹不应该有所隐瞒的，想到这，冉央又开口，“他如今是当今圣上。所以...所以...唉！你明白么？”
　　绮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冉央低下了头，“我配不上他，他能爱我其实就已经足够了，我不应该奢望陪在他的身边。”
　　绮云搂紧了冉央轻抚她的脊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皇城玄龙殿内，明渊正在批阅刚刚呈上来的奏折，想起冉央的眉眼，不自觉的笑了。
　　“启禀圣上，邱大人求见。”内侍的声音传来。
　　“宣！”
　　“微臣邱允明参见圣上。”来人俯身行礼。
　　“起来吧。”明渊放下手中的折子，端起桌上的茶。
　　“圣上，祁国皇子三日后就到京都了。是否安排歌舞接风洗尘呢？”
　　明渊未抬眼看邱允明，祁国皇子刘显什么时候抵达京都他比谁都清楚，恐怕他是另有目的吧！明渊并未说话，等着他自己说下去。
　　“呃，小女梦蝶自幼精通歌舞音律，不知可否在当日为圣上献丑。”沉吟了半响，邱允明还是把这次觐见的目的说了出来。他是顾命大臣，自然不用像其他大臣一样疏通内侍在候选的名单上放上自己女儿的名字，还不知道是不是有机会得见圣颜。他想这样说出来，圣上也不好拒绝吧。
　　“好啊！既然这样，明日就宣令女进宫去礼乐司吧。”想把自家女儿往宫里送，那就如他所愿。
　　“谢圣上，微臣告退。”邱允明合不拢嘴的离开了玄龙殿。
　　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晕上明渊的脸。
　　三日之后，祁国皇子到达京都，将从祁国带来的红缎绣金牡丹大红披纱衣献给明渊。说是，祁国国君知道明渊初登基，不久将册立皇后，特地将天下独一无二的嫁衣呈上，以示友好。
　　明渊自是高兴，他想冉央穿上定是美艳倾城，惊为天人。
　　邱允明的爱女不愧是京都第一才女，能歌善舞，可谓是才貌双全。当日晚宴，一曲《幽兰凌》加上一段琉璃彩凤舞，看得祁国皇子是神魂颠倒。
　　可是这不是邱允明想要的结果啊。他让她女儿迷的是圣上啊。
　　明渊看着刘显色迷迷的眼睛顶着邱梦蝶不放，笑着开口说：“邱大人的爱女才貌双全，尚未婚配，若皇子爱慕，孤王赐婚可好？”
　　刘显乐不可支的起身道：“谢圣上。”心下想着真是不虚此行，竟抱得美人归。
　　明渊看着殿下一脸铁青的邱允明，“邱大人，还不谢恩？”
　　“谢...谢圣上。”邱允明自是知道刘显好色成性的恶名，听说他已有一妻三妾，侍寝的丫头更是数不胜数，唉！他害了自己的女儿啊。
　　一场晚宴下来，最高兴的莫过于明渊，摆脱了一个麻烦，还得到了一件这么好的礼物送给冉央。也不知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受命去接冉央的人，途中因为遇上了一些麻烦，会晚几天到达都渠。而冉央却在日复一日的等待里，越来越憔悴。桌案上的琴好久未动了，每次抬起手都是眼泪先落下，她始终担心他不会来。
　　“不好了不好了。”绮云慌慌张张的跑进凌烟阁，差点一个踉跄跌在地上。
　　冉央伸手扶住绮云，“慢着点儿，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慌张。”
　　绮云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小...小姐，现在...现在外面都在传你和圣上的事情呢。”
　　“什么？你清楚的说。发生什么了？”冉央攥紧了衣袖。
　　“刚刚我去市集，听见人们都在议论，说...”绮云停顿了一下，又说“说...圣上还是太子的时候与小姐有过一段情，而如今太子登基成了帝王，自然是后宫佳丽无数，早就将小姐忘得一干二净，可是，可是小姐却还妄想着飞上枝头作凤凰。”
　　听完绮云的话，冉央跌坐在地上。
　　绮云急忙去扶冉央，“小姐你起来，你起来呀，不要这样。”
　　“我们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只会坏了他的帝王名声，只会让他成为蒙羞。”冉央喃喃自语着
　　这时，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迈进了凌烟阁。
　　“呦。冉央妹妹怎么坐在地上啊！伤了身子，我们的圣上可是会心疼的。”为首的女子不怀好意的说。
　　“是啊，听说啊，圣上收了府学司邱大人的爱女进宫呢，可是呀，我想圣上也不是不念旧情的人，说不定没多久想起了冉央妹妹，会派人接你进宫做妃子呢！啊哈哈哈~~”另一个紫色罗裙的女子假意去扶冉央，眼底里却满是轻蔑。
　　“哈哈，是啊是啊。何必掉眼泪呢！”
　　一群女人附和着嘲笑冉央。平日里冉央对她们不薄，可是她们心里却记恨着冉央的貌美和才情。这么好的机会她们当然要来奚落冉央。
　　冉央的心原本就已经很痛了，听见昔日真心相待的姐妹如今这样对待自己，更是锥心的刺痛。
　　不知过了多久，一群人大笑着离开了凌烟阁。冉央对时间已经没有概念了。无论多久的等待都是一样的漫长。
　　绮云端来一些糕点，对床边的冉央说：“小姐，已经很晚了，你一天没吃东西，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今晚绮云留下来陪你。”
　　“我吃不下。”冉央的声音沙哑极了，面容中更是带了些许苍白。
　　“吃一点吧。就吃一点，吃完了睡一觉把今天的一切都忘记。”绮云拿了一块糕点递给冉央。
　　冉央无力的接过糕点，有些木讷的放进口中。
　　也许真的是累了，冉央有些困倦，没有等到绮云回来就倒在床上睡了。